周耀綱 胡愛萍
【關鍵詞】 農村中小學;校園欺凌;文化成因
【中圖分類號】 G637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0463(2018)15—0024—01
面對日益嚴峻的校園欺凌現象,我們不禁思考:為什么花季少年會成為施暴者和受害者?如何做才能真正讓欺凌遠離學校,遠離孩子?許多有學之士從多角度進行了探討,可對其文化成因的分析很少,下面,筆者結合工作實踐談幾點自己的看法。
一、個別農村家庭相對弱勢的地位,使家風、家訓放大了傳統文化中的“忍”文化,這對欺凌行為起到了無意識的強化與確認
“忍”不僅是社會所提倡的謙讓寬厚的美德,更被認為是一種人格修養,如孟子認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孔子的“忠恕之道”、“躬自厚而薄責于人”;老子的“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等都表達出對“忍”的贊譽。這種文化經過時間的洗禮,逐漸滲入國人的骨髓里,成為一種民族性格。所以,許多家庭的家訓中便有了“忍”,家風中承襲了“忍”,農村家庭特別是貧困家庭因各方面的弱勢,便教育子女要學會“息事寧人”、“惹不起咱還躲不起”、“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忍”得沒了原則,沒了底線,沒了公平,沒有正義。當“忍”文化出現在農村中小學校園中,便使欺凌行為具有了隱蔽性,“忍”這種民族性格就成了欺凌的幫兇,從而將“欺凌”進行了“合理化”,被欺凌者亦以此作為“勉勵”。這種哲學思想反映出對“弱”、不爭之態的肯定,“忍”就是這種“守弱”、“不爭”,是傳統文化影響下的消極產物。
二、家庭中父母的“子女中心主義”理念,造成了青少年與社會之間的隔膜,妨礙了青少年的社會化進程,為校園欺凌埋下了種子
目前家庭中子女數量較少,尤其是隨著獨生子女家庭的出現,孩子是家庭王國中的國王,是可以左右家庭一切活動的最高權威。家庭中父母的“子女中心主義”換來的是青少年在學校中的“自我中心主義”,正是這種極端個人中心思想,養成了孩子唯我獨尊的畸形心態,形成了遇事只考慮自身利益、漠視他人存在的偏狹性格。它割裂了孩子與社會的有機交融,使部分青少年與集體、社會之間有了一層隔膜,妨礙了青少年的社會化進程,使他們在校園生活中不知道如何與同學相處,如何解決學生間的沖突,導致部分人采用極端攻擊的方式解決問題。
三、缺乏對文化產品有效的分級管理,傳媒的商業性和文化市場的自發性為校園欺凌者提供了可資借鑒“范例”
文化市場的自發性和傳媒的商業性,使我國一些文化生產者置社會效益于不顧,開發的游戲和影視文學充滿著色情、暴力、兇殺等內容,再加上我國還沒有實行文化產品的有效分級管理,尤其是在農村這塊管理上的空曠地帶,可以說這類文化產品肆意傳播,致使在更寬廣的思想空間上影響甚至左右了青少年的道德和價值評判,這些節目在青少年心底播種的就是一種對邪惡的認同和膜拜。這種建立在非理性基礎上的認同和膜拜,內化后又成為了部分“問題少年”處世的準則,使得他們在待人接物等多方面都體現出一種對主流社會的反叛和仇視。因為反叛,他們便只想依照自己的規矩行事;因為仇視,他們便采用極端的手段來對待他人。
四、校園不良亞文化的暗長壓縮了校園主體文化的空間,對校園欺凌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校園文化對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具有潛移默化的影響,其主流有清新高雅、思想活躍等特點。但與此同時,我們不應忽視與校園主體文化并存的校園不良亞文化的存在。農村校園文化建設滯后,學生文化生活單調,一定程度上對校園不良亞文化的滋生留下了空間,深刻影響著青少年的價值判斷與行為選擇。尤其是幫派主義、哥們兒義氣等,會使同學之間發生矛盾時,“友誼至上”取代了紀律、法律,由置身事外變成置身其中,由大事化小變成了小題大做,由小事化了變成了無事生非,往往使個體欺凌演變成群體事件。
五、法制文化的滯后在一定程度上放縱了校園欺凌的發生和蔓延
目前,我國缺乏關于校園欺凌的專項法律、法規,對校園欺凌事件的實際處罰很少,力度也不夠,難以對欺凌者產生震懾作用,鮮少體現法律的嚴肅性。再加上法制教育開展得不夠全面深入,部分學生法律意識淡薄。作為欺凌者,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欺凌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作為被欺凌者,當遭遇欺凌時,他們不知道如何運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治理機制”課題組調查發現65%的調查對象在回答“犯罪的原因”時選擇“不懂法律”;64.7%的調查對象選擇了“不知道自己的行為觸犯了法律”;60.5%的調查對象表示如果知道犯罪的沉重代價,就不會實施違法行為。
(本文系甘肅省“十三五”教育科學規劃課題研究成果之一,立項號GS[2017]GHB2954)
編輯:郭裕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