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秋
[摘要]目的 探討家庭關懷度對產后抑郁癥患者心理韌性與抑郁的影響。方法 選取2017年1~12月于我院產科住院的2000例產婦作為研究對象,采用愛丁堡產后抑郁篩查量表(EPDS)、家庭關懷度指數問卷(APGAR)、心理韌性量表(CD-RISC)、漢密頓抑郁量表(HAMD)對其進行調查,篩查出產后抑郁癥產婦與非產后抑郁癥產婦,比較兩組產婦在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及抑郁方面的差異,運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法分析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抑郁三者之間的相關性,運用中介效應分析方法分析家庭關懷度的中介效應。結果 2000例產婦中,產后抑郁癥產婦為286例,檢出率為14.3%,非產后抑郁癥產婦為1714例。產后抑郁癥產婦的APGAR評分[(4.64±1.15)分]、CD-RISC總分[(52.83±7.37)分]均明顯低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8.16±1.49)分、(83.56±8.42)分],HAMD總分[(19.35±4.29)分]顯著高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6.29±1.51)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相關性分析結果提示,心理韌性與家庭關懷度成正相關(r=0.514,P<0.01),心理韌性與抑郁成負相關(r=-0.622,P<0.01),家庭關懷度與抑郁成負相關(r=-0.638,P<0.01)?;貧w分析結果提示,心理韌性與家庭關懷度分別對抑郁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β=-0.894,P<0.01;β=-0.628,P<0.01)。心理韌性至抑郁的中介效應值為0.263,中介效應與總效應的比例為0.294。結論 家庭關懷度在心理韌性與抑郁的關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提高家庭關懷度有助于提升產婦心理韌性水平和改善抑郁狀態。
[關鍵詞]產后抑郁癥;心理韌性;抑郁;家庭關懷度;中介效應
[中圖分類號] R473.7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4-4721(2018)9(c)-0136-04
Effect of family care degree on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depression in the puerpera with postpartum depression
ZHANG Jin-qiu
Department of Obstetrics, Maternal and Child Health Hospital of Rencheng District in Jining City, Shandong Province, Jining 272011,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family care degree on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depression in the puerpera with postpartum depression. Methods A total of 2000 puerpera in the department of obstetrics of our hospital from January to December 2017 were selected as objects. The 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reening scale (EPDS), family care index (APGAR), the Connor-avidson resilience scale (CD-RISC), and 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 (HAMD) were used to screen postpartum depression women and non-postpartum depression women.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family car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depression were compared between two groups.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family car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depression. The mediating effect analysis method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family care. Results Among 2000 puerperas, the puerpera with postpartum depression were 286, whose detection rate was 14.3%, and the puerpera without postpartum depression were 1714. The APGAR score ([4.64±1.15] points) and CD-RISC total score ([52.83±7.37] points) in postpartum depression women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in non-postpartum depression women ([8.16±1.49] points, [83.56±8.42] points), HAMD total score ([19.35±4.29] points)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in non-postpartum depression women ([6.29±1.51] points), and the difference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1). The results of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family care (r=0.514, P<0.01),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depression (r=-0.622, P<0.01), and family care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depression (r=-0.638, P<0.01). The results of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family care had significant negative predictive effect on depression (β=-0.894, P<0.01; β=-0.628, P<0.01). The value of mediating effect from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to depression was 0.263, and the ratio of mediating effect to total effect was 0.294. Conclusion Family care degree plays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between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depression. To improve family care degree helps to promote the level of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improves depression condition.
[Key words] Postpartum depression;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Depression; Family care; Mediating effect
產后抑郁癥是以情感(心境)持續低落為基本癥狀的一種精神疾患[1],通常在產后6周內起病,主要表現為焦慮和沮喪,過度擔憂自身及嬰兒的健康狀況,生活自理能力和照料嬰兒的能力降低[2],該病的發病率約20%[3-5]。產后抑郁癥嚴重危害產婦的身心健康,是產科護理的重要問題之一。
近年來,積極心理學的理論為抑郁癥的研究提供了新視角,心理韌性屬于積極心理學的范疇,有研究證實[6],心理彈性是抑郁的重要預測因子,是心理健康的保護性因素[7],心理韌性可以使個體在危險環境中保持良好身心狀態的能力,降低抑郁水平[8]。有學者認為,家庭是產后抑郁癥的重要影響因素[9]。上述理論觀點均表明,家庭狀況、心理韌性均與抑郁有關,探討三者之間的關系對理解產婦抑郁的產生具有重要作用。本研究以我院的2000例產婦為研究對象,從家庭關懷的保護性因素出發,探討心理韌性與抑郁的關系,檢驗家庭關懷度是否起到中介作用,以期為產婦心理健康的干預提供理論依據。
1資料與方法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12月于我院產科住院的2000例產婦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待產孕婦;②小學文化程度以上,具有一定的語言交流能力,能完成文件調查;③生活在濟寧市區,距離醫院≤10 km;④產婦本人及家屬知情同意,并自愿參加本研究。排除標準:①智力障礙、精神病患者;②近期遭受嚴重的負性生活事件精神刺激者。以愛丁堡產后抑郁篩查量表(EPDS)[10]分值≥10分作為產后抑郁癥的診斷標準,篩查出產后抑郁癥產婦286例(檢出率為14.3%),非產后抑郁癥產婦1714例。本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方法
1.2.1調查方法 調查人員在調查前對符合納入標準的產婦解釋本研究的目的、意義及方法,并告知其本研究不會影響個體健康,以征得其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研究人員對所有入組產婦建立隨訪檔案,并在產后6周內進行家庭隨訪。隨訪期間,主要是進行EPDS、家庭關懷度指數問卷(APGAR)、中文版心理韌性問卷(CD-RISC)及漢密頓抑郁量表(HAMD)調查。問卷調查時采用無記名方式填寫,僅用數字標記替代姓名,要求所有產婦按要求認真閱讀問卷,不要漏答或規律作答。對理解不清晰的條目,可咨詢調查人員給予其解釋。問卷填完后,調查人員逐一查看問卷,有條目遺漏者囑其補填完整。問卷填完后當場收回,調查人員將每個產婦的所有調查表裝訂在一起。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2000份,收回2000份,皆為有效問卷。
1.2.2調查內容及工具 ①產婦的一般資料:收集產婦的年齡、文化程度、職業、新生兒性別、分娩胎次、分娩方式、家庭成員等資料,自編產婦一般資料調查表。②產后抑郁癥的篩查:采用EPDS篩查產后抑郁癥。EPDS為自評量表,Lee等[11]將其譯成中文版并進行了信度、效度檢驗。該量表包括心境、樂趣、焦慮、恐懼、失眠、自責、應付能力、悲傷、哭泣及自傷10個項目,每個條目分4級評分(0~3分),總分在0~30分。本研究以EPDS分界值為≥10分作為診斷產后抑郁癥的標準。③抑郁程度:采用HAMD[12]評定患者的抑郁程度,HAMD涉及焦慮/軀體化、體重、認識障礙、遲緩、睡眠障礙5個因子,共17項,項目采用0~4分的5級評分法,分4個等級:<7分為正常;7~17分為輕度抑郁:18~24分為中度抑郁;>24分為重度抑郁。④心理韌性:采用中文版CD-RISC評定患者的心理韌性水平。該量表分為堅韌性(13個條目)、自強(8個條目)及樂觀(4個條目)3個維度,共25個條目,采用5級評分,從“從不”到“幾乎總是”分別為0~4分,總分100分,分數越高說明其心理韌性越好。⑤家庭關懷度:采用APGAR[13]評定患者的家庭關懷度。該量表包括適應度、合作度、成長度、情感度、親密度5個因子。采用3分制評分方法,a“經常這樣”得2分;b“有時這樣”得1分;c“幾乎很少”得0分。5個問題得分相加總和為總分,總分為0~10分,0~5分為家庭關懷度差,6~10分為家庭關懷度好。得分越高表明家庭功能越好,APGAR的克朗巴哈系數(Cronbach′s α)為0.857。
1.3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1.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x±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率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變量之間的關系采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使用AMOS 20.0建立結構方程模型,中介效應分析采用中介效應分析程序[14],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兩組產婦一般資料的比較
產后抑郁癥產婦與非產后抑郁癥產婦的年齡、文化程度、職業以及分娩胎次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1)。
2.2兩組產婦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及抑郁評分的比較
產后抑郁癥產婦APGAR、CD-RISC評分均明顯低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HAMD評分明顯高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表2)。
2.3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抑郁之間的相關性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結果提示,心理韌性與家庭關懷度成正相關(r=0.514,P<0.01),心理韌性與抑郁成負相關(r=-0.622,P<0.01),抑郁與家庭關懷度成負相關(r=-0.638,P<0.01)。
2.4家庭關懷度與心理韌性和抑郁三者之間的結構方程模型
以心理韌性為自變量,家庭關懷度為中介變量,抑郁為因變量,建立結構方程模型,結構方程模型提示,卡方/自由度(χ2/df)=2.32,調整擬合優度指數(AGFI)=0.919,擬合優度(GFI)=0.943,增值擬合指數(IFI)=0.922,規范擬合指數(NFI)=0.928,比較擬合指數(CFI)=0.935,模型擬合良好。圖1中,c為自變量心理韌性(X)對因變量抑郁(Y)的總效應,c′為直接效應,a、b是經過中介變量家庭關懷(M)的間接效應(中介效應),效應之間滿足如下關系:c=c′+ab,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ab/c(圖1)。
2.5家庭關懷度對心理韌性與抑郁之間的中介效應分析
依據中介效應分析方法[15],分析家庭關懷度的中介效應,結果提示,家庭關懷度與抑郁之間的回歸系數β=-0.628(P<0.01),心理韌性與抑郁之間的回歸系數β=-0.894(P<0.01),二者均能負向預測抑郁,心理韌性對抑郁的總效應為0.894,心理韌性對抑郁的直接效應為0.631,家庭關懷度的中介效應為0.263(0.419×0.628),中介效應與總效應的比例為0.294(0.263/0.894)。當加入家庭關懷度變量后,心理韌性對抑郁的回歸系數由-0.894降到-0.631,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提示家庭關懷度在心理韌性與抑郁的關系中存在顯著的部分中介效應(表3)。
3討論
本研究結果提示,產后抑郁癥的檢出率為14.3%,這與張秀芹等[16]報道的發病率結果13.8%相近,提示醫務工作者應對產婦心理健康問題引起高度重視,針對影響產婦心理健康的因素進行相應的干預與治療。
本研究結果提示,產后抑郁癥產婦的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明顯低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而抑郁程度明顯高于非產后抑郁癥產婦,提示家庭關懷度與心理韌性是影響抑郁的因素。相關性分析結果提示,抑郁與家庭關懷度及心理韌性成負相關,提示家庭關懷度及心理韌性與抑郁的關系密切。家庭關懷度是心理健康的外部影響因素,是社會支持的重要方面,研究證實,家庭關懷度是影響抑郁的因素,提高家庭關懷度能改善患者的抑郁狀態[17]。心理韌性是個體心理健康內部影響因素,是個體面對生活壓力和挫折的“反彈能力”[18],作為抑郁的積極保護性因素,心理彈性能減少心理壓力所帶來的負面情緒,保持身心健康[19-20]。
家庭關懷度、心理韌性和抑郁三者之間均存在顯著相關性,具備中介效應成立的基本條件[21],中介效應分析結果提示,家庭關懷度與心理韌性均能負向預測抑郁(β=-0.628,P<0.01;β=-0.894,P<0.01),提示家庭關懷度與心理韌性是抑郁的預測因素。同時,家庭關懷度在心理韌性與抑郁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提示心理韌性不僅可直接作用于抑郁,還可間接通過家庭關懷度作用于抑郁,家庭關懷度是心理韌性與抑郁負向關系的作用機制之一。家庭關懷度在心理韌性對抑郁的關系中存在顯著的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29.4%。
綜上所述,家庭關懷度是心理韌性與抑郁的預測因素。鑒于家庭關懷度對心理韌性及抑郁具有較強的中介作用,醫務工作者在產婦的健康管理中要達到降低抑郁情緒、維護心理健康,在注重提高產婦心理韌性水平的同時,還可通過家庭關懷度這一保障系統途徑來減輕產婦的抑郁情緒,更好地消除負性生活事件所帶來的不良影響,維護產婦及嬰幼兒的健康與生命。
[參考文獻]
[1]曹澤毅.中華婦產科學[M].2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4:128.
[2]樂杰.婦產科學[M].6版.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10:240.
[3]伍嬌嬌,馮望德,伍振.信陽市某醫院產后抑郁癥調查現況及相關因素分析[J].中華疾病控制雜志.2016,20(1):96-98.
[4]吳益青.西安市產婦產后抑郁癥調查研究[J].山西醫藥雜志,2015,44(18):2134-2136.
[5]盧小麗.廣東省中山市三鄉鎮外來人口婦女產后抑郁癥發病率及其相關因素的研究[J].中國當代醫藥,2015,22(31):177-179.
[6]Nothling J,Ganasen K,Seedat S.Predictors of depression among a sample of South African mortuary workers[J].J Nerv Ment Dis,2015,203(3):226-230.
[7]曾小娟,蔣浩,李永鑫.農村留守初中生的心理健康與心理彈性、核心自我評價[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14,28(12):947-950.
[8]張紅英,李新影,王宇宸.積極心理品質對青少年抑郁癥狀的影響及性別和年齡的調節作用研究[J].中國全科醫學雜志,2016,19(1):115-119.
[9]趙惠君,郭華峰,喬朋苗.家庭化護理對產后抑郁癥患者抑郁狀況、生活質量和血清雌二醇、孕酮、5-羥色胺水平的影響[J].中華全科醫學,2017,15(12):2156-2158.
[10]仇劍鎣,王祖承,羅來敏,等.愛丁堡產后抑郁量表的臨床應用[J].上海精神醫學,2001,13(4):219-221.
[11]Lee DT,Yip SK,Chiu HTK,et al.Detecting postnatal depression in Chinese women[J].Br J Psychiatry,1998,172(5):433-437.
[12]張明園.精神科評定量表手冊[M].第4版.長沙: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03:121-126.
[13]張作記.行為醫學量表手冊[M].北京:中華醫學電子音像出版社,2005:137-156.
[14]溫忠麟,侯杰泰,張雷.調節效應與中介效應的比較和應用[J].心理學報,2005,37(2):268-274.
[15]杜岸政,古純文,丁桂鳳.心理學研究中的中介效應分析意義及方法評述[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14,28(8):579-584.
[16]張秀芹,李延玲,劉學慧,等.產后抑郁癥患者負性情緒與心理痛苦的關系研究[J].中國當代醫藥,2017,24(4):135-137.
[17]王敏志,王文飛,金晶,等.肝硬化患者的焦慮抑郁心理與其家庭關懷度的關系[J].現代實用醫學,2014,26(1):33-35.
[18]張林,關持循,杜思怡,等.社區兒童少年心理韌性與創傷癥狀相關性研究[J].重慶醫學,2015,44(33):4695-4697.
[19]牛更楓,范翠英,周宗奎,等.青少年樂觀對抑郁的影響:心理韌性的中介作用[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5,23(4):709-712.
[20]郭麗娜,郭啟云,高涵,等.心理彈性對社區老年人心理壓力與心理健康的中介效應[J].護理學雜志,2015,30(3):60-63.
[21]周亞男,焦彬,劉鐵橋,等.自尊在大學生應激性生活事件和抑郁之間的中介效應[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11, 19(3):370-371.
(收稿日期:2018-05-10 本文編輯:任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