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林 趙仲杰



摘要:以Leary的社交焦慮量表為基礎自制問卷,對102名大學生進行網絡問卷調查,調查結果表明: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在社交焦慮水平上與非留守經歷的大學生有顯著差異;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在留守期間感受越消極,成年以后焦慮水平越高,其產生的無助感、失落感,影響他們在自尊層面的發展;父母和孩子的聯系頻次越少,成年以后對社交關系的滿意程度越低。由此得出結論:留守經歷對留守兒童成年后的社交關系存在一定影響,為此需要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積極自我調適增強社交能力,學校應當整合心理學、社會工作等專業優勢,為具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提供專業服務,同時需要構建社會支持網絡,以促進有社交焦慮的大學生心理行為的健康成長。
關鍵詞:留守兒童;留守經歷;大學生;社交焦慮
中圖分類號:G44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CN61-1487-(2019)22-0043-02
一、研究背景與研究問題
隨著我國改革開放、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農村剩余勞動力不斷向城市轉移,其引發的一種社會問題是被留在家鄉的兒童長期不能跟父母共同生活。留守兒童問題已經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隨著留守兒童年齡的增長,在我國現有學制之下,最早一批留守兒童已經進入大學校園,當前大學生中有留守經歷的學生已成為大學校園中不可忽視的群體。研究表明,由于童年“留守”經歷的影響,加之進入大學生校園學習、生活環境的劇烈變化,有留守經歷大學生的心理問題檢出率明顯高于其他群體。作為具有自然性和社會性雙重特性的人類,人際交往是社會性的集中體現,人際交往會直接反映個體的心理和行為,會直接影響到個體的規劃和發展。那么,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與無留守經歷的大學生之間在人際交往方面有何不同?我們該如何助力有留守經歷大學生的健康成長?本文假設留守經歷會影響到大學生的人際交往,使其產生社交焦慮,并且其焦慮程度會高于無留守經歷的大學生。本文通過文獻研究及問卷調查的方式收集資料,并通過數據分析驗證該假設。
二、研究設計
(一)概念界定
有留守經歷大學生:本研究將“有留守經歷大學生”界定為:在16歲前,父母一方或雙方年度累計在外工作時間達半年及以上,將其留在生源地由父母一方或其他親人照顧,目前就讀大學的群體。
(二)變量測量與資料分析方法
設計自制量表進行調查。主要涉及人口學特征,家庭情況,學業情況以及父母外出打工情況等。其中包含由Leary編制的交往焦慮量表(IAS),主要用于評定個體在社交場合反應出來的主觀體驗的傾向。量表采用5級評分(1~5分;“本條與我一點也不符合”-“本條與我極其符合”),總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社交焦慮程度越高。以此來探討留守經歷對留守兒童成年以后社交關系的影響。數據回收后用SPSS25.0統計軟件包進行分析。
(三)數據來源與樣本分布
采用網絡發放問卷的方法,測驗采用統一問卷、指導語。調查對象共計102個樣本,其中,女生76名,男生26名;就讀大一的有33人,大二學生7人,大三學生27人,大四學生13人,碩士研究生22人。本研究依據他們在兒童期(0~16歲)父母雙方或一方有無外出打工累計超過半年,而將其分為留守組(36人)和非留守組(66人),兩組共102人。具體情況見表1:
三、研究發現
(一)留守組與非留守組相比,留守組社交焦慮水平偏高
由表2可知,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更高。留守組的均值、標準差分別為45.3889、10.77637,高于非留守組的44.9545、9.76561。留守組的得分范圍為23~67分,非留守組的得分范圍是22~71分。在獨立樣本T檢驗中,留守組與非留守組在社交焦慮水平上,F值=0.778,P=0.380>0.05,不能認為兩組社交焦慮水平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二)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與基準值的比較
在Leary的社交焦慮量表中,結果解釋總分范圍為15~75分,焦慮程度與總分呈正比,大學生平均分為45.1,標準差為10.1。處于15-30分段中表示在社交中態度行為自然,并且充滿自信心,是一個成功的交往者;處于30-45分段中說明在社交中表現一般,無特定的緊張和焦慮;而在45-60分段中則表明在人際交往中會略顯得較為緊張及缺乏信心;最后,處于60-75分段,說明在人際交往之前及過程之中都更加焦慮及缺乏信心,并關注在交往中別人怎樣看待他們,還擔心別人如何評價自己的外表。具體見表3、表4:
H0:μ=μ0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的總體均值為45。
H1:μ≠μ0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的總體均值不是45。
根據表4的T檢驗結果可知,t值=0.108,P=0.914,由于P值小于檢驗水準0.05,因此,接受原假設H0:μ=μ0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的總體均值為45,可以認為樣本所在總體的均數與假設的總體均數相同,即樣本總體在社交關系中會表現得較為緊張和缺乏信心。
(三)留守的感受越消極,在成年后對人際交往的滿意程度越低
將留守時的感受劃分為安全、孤獨、不被重視、被遺棄、沒有特別感受,與當前對人際交往滿意的程度進行卡方檢驗,發現Sig=0.025,通過檢驗,即留守時的感受與成年后對人際交往的滿意程度呈相關關系。此外,留守組的學生在具體頻次分布上表明,對社交圈非常滿意及滿意的人數為4,占比16.7%,基本滿意人數為22,占比61.1%,不滿意及非常不滿意人數為8,占比22.2%;而非留守組對社交圈非常滿意及滿意的人數為30,占比45.5%,基本滿意人數為28,占比42.4%,不滿意及非常不滿意人數為7,占比10.7%。對比留守組與非留守組的數據發現,留守組對人際關系的滿意程度均低于非留守組,而對人際關系的不滿意程度則高于非留守組。
(四)與父母聯系的頻率影響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
H0:μ=μ0大學生留守時與父母聯系的頻率不影響成年后的社交焦慮水平。
H1:μ≠μ0大學生留守時與父母聯系的頻率影響成年后的社交焦慮水平。
將留守期間兒童與父母聯系的頻率分為不同階段,包括1-2星期、1-3個月、半年至一年以及從不聯系。將社交焦慮的得分分為四組,15分~29分、30分~44分、45分~59分、60~70分。對于父母聯系的頻率和社交焦慮水平進行交叉分析,得到P=0.01,由于P值<0.05,所以拒絕原假設H0,接受假設H1。由此發現,大學生在留守期間與父母聯系的頻率直接影響著其成年后在社交關系中的焦慮程度。具體情況見表6:
四、討論
研究結果與本文假設一致,證實留守經歷會影響到大學生的人際交往,會使其產生社交焦慮,并且其焦慮程度會高于無留守經歷的大學生。首先,研究顯示在社交焦慮水平上,留守組與非留守組相比水平偏高。可以看出留守經歷對留守兒童的情緒具有延續性影響,也就是說留守經歷不僅對當時正在留守的兒童情緒有影響,還對他們長大后的情緒存在著持續性影響。其次,留守期間的感受越消極,在成年后對人際交往的滿意程度越低。最后,研究發現與父母聯系的頻率影響大學生社交焦慮水平。父母作為青少年人格發展過程中最有效的社會支持,個體自尊的發展受到父母支持的影響。因此,留守狀態導致留守兒童在心理發展階段親子關系的缺失、缺乏父母必要的支持,使其產生一種無助感、失落感,體驗到更加消極的情緒,這種經驗將會影響他們在自尊層面的發展,進而影響他們的在社交過程中技能、水平的發展。
每個個體的成長都具有不可逆性,因此,具有留守經歷且尚未擺脫其消極影響的大學生應主動調試自我、積極增強交往能力、主動與他人交往;同時,人是生活在具體環境中的,因此,學校應發揮大學生心理發展中心等心理咨詢中心的功能,通過整合學校心理學、社會工作等專業的專業優勢積極為具有留守經歷的大學生開展專業服務,拓展大學生人際交往途徑、推進具有留守經歷大學生心理行為的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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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道林(1989—)女,漢族,江蘇連云港人,單位為北京建筑大學文法學院。研究方向為社會服務機構管理。
趙仲杰(1972—)男,漢族,山西汾陽人,博士,北京建筑大學文法學院社工系主任、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社會發展、社會問題和社會政策。
(責任編輯:董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