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程標準》指出:“閱讀教學是學生、教師與文本之間對話的過程。”時下大部分的閱讀教學,本質上仍只是給傳統教學穿上了漂亮的“對話”外衣。如果不及時調整,就會造成理念的曲解、教學的迷惑和主體的缺失。那么,如何讓閱讀教學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對話過程呢?
尊從有兩個方面的意思:一是學生對教師的尊從,教師怎么說,學生就怎么聽;二是師生對文本的尊從,文本怎么說,師生就怎么做。在這個基礎上,師生完全迷失了自我。教師只是傳聲筒,學生也只是知識的儲倉。而反思則是建立在平等的前提下,學生、教師、文本之間的相互溝通,甚至挑戰。如何使對話的理念由尊從走向反思?其一,教師與文本之間。教師不再是文化“保安”、思想附庸,在對文本及作者的聆聽過程中,教師表現出共建精神家園的思想個性,并且在對文本及作者的“傾聽”狀態中,同時擁有對話中的“言說”,敢于質疑、批判。
如《琥珀》一文陳述的琥珀形成過程,我依據自然科學知識提出“即使暴曬,松脂也不會滴落”“即使可能滴落,也不至于大到能將蜘蛛和蒼蠅裹住”“即使松脂大到能將兩者裹住,兩者也只會在松脂球的底部而不是中心”等疑點,并大膽設想了另一種更具可能性的琥珀形成過程。其二,學生與文本之間。學生不再是單純的接收,還有在消化基礎上的反饋。學生通過文本試圖尋找“一束思想的蘆葦、一個靈動的智慧、一種悠久的情懷”。針對《“精彩極了”和“糟糕透了”》一文中“我越來越體會到我當初是多么幸運”“我從心底里知道,‘精彩極了’也好,‘糟糕透了’也好,這兩個極端的斷言有一個共同的出發點——那就是愛。在愛的鼓舞下,我努力地向前駛去”等句子,有些學生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并由此從顯示生活的角度展開了一場大辯論……其三,教師與學生之間。教師應摒棄權威尊嚴,讓課堂成為學生精神的家園,讓學生有家的溫馨感、舒適感、安全感、愉悅感。
真正的對話應該是豐富的、生動的。對話面貌的多元化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對話角色的多元化,學生、教師、文本作為對話角色實現互動,又使古今中外、自然、社會、生活等都參與到對話中來;二是對話媒介的多元化。除了常用的語言、文字,應該讓眼神、表情、姿態、心靈(感應)都成為對話的媒介。一句話,對話應牽動著參與者的每一根神經,活躍著參與者的每一個細胞;三是對話形式的多元化。讀、寫、聽、議、思、辯、演等都是對話形式,教者應根據學習材料的不同特點采用不同的對話形式。
如《丑公主》一課,結合教材特點(劇本),教者采用“演一演”的形式,再現故事情節,讓學生自主參與,合作探究,在活動中學習語言,在快樂中明白事理,在投入中表達激情,在創造中增長智慧,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對話品質的膚淺主要表現在兩種閱讀教學中,一種是課堂問題淺顯,總是“哪個字讀錯了”之類,或者把教學的注意力過于指向內容的理解,忽略了文本的本質是作者真情的表白和思想的流露。一種是多見于公開課。表面上學生思路暢通,氣氛活躍,實則是預先“充分準備”的多余重復。課堂上多的是順順當當,少的是磕磕碰碰。這種課忽略了閱讀教學是發展學生而不是表演給人看的本質。
對話不是浮于形式,而應觸動師生心靈。
既全面把握和審視浮露著的顯性意義和直觀圖景,又仔細涵詠和體悟潛藏于文本中的內在意蘊和豐富情感,應破解理趣、意趣和情趣,做到課雖盡而意無窮。在這個過程中,師生共同成長。對此,教師要善于捕捉“心靈對話”的著力點。如《游園不值》,可抓住“憐”“小”“久”等字,讓學生反復揣摩,并以詩人的身份表演探友情節,學生自然會體會到詩人乘興訪友、憐愛蒼苔、“不值”失望、偶得驚喜的情感過程,從而入詩境,感詩情,悟詩趣。
閱讀教學的全過程的組塊之間不應是平面移動的,而應成為師生的一段心路歷程。在這個過程中,雖然有迷惘、期望、受挫、興奮等起伏變化,但總體上流程是向上攀升的。其一,重視閱讀期待。如面對童話,希望從中讀到生動曲折的故事情節,期望出現懲惡揚善的美好結局;面對一篇散文,希望作者以優美的語言、靈活筆調描寫感人的內容,使人得到精神愉悅和審美享受等(楊再隋語)。其二,要增強過程意識。對話本身就是一個過程,我們應該關注的不是教師教什么,而是怎么教;不是學生學什么,而是怎么學。我千方百計地利用一切因素,讓學生在對話過程中受益。
《我的伯父魯迅先生》一課,“我呆呆地望著來來往往吊唁的人……淚珠就一滴一滴掉下來”這句話內容豐富,感情凝重,學生不易體會。于永正老師則巧妙地借助“談《水滸傳》”“趣論碰壁”“救助車夫”“關心女傭”等故事,不斷地給學生的情感加溫,每學完一個故事都讓學生讀讀這句話,每次朗讀學生都有更深的體會,從而以情感的孕育、激發、豐富、升華過程體現了對話的漸進過程。
因此,學生和教師與文本之間的對話,應該是反思的、多元的、深刻的,教師應該讓閱讀教學成為真正的對話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