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述評

胡如意

摘要：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成果豐碩。本文從研究對象的時間，傳播的地域，小說類型，拉斯韋爾“5w”模式以及其他方面等五個點來梳理和歸納這些成果，發現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具有研究范圍十分廣泛，跨學科研究以及具有明顯的階段特征等特點和對某些作品關注不夠，受眾反饋環節研究有待拓展，對“5w”模式以外的傳播因素關注不夠以及對小說傳播與戲曲傳播的差異關注不夠等不足之處。

關鍵詞：明清小說;傳播;研究述評

近二十年來，明清小說傳播研究取得了豐碩的成果。據筆者粗略統計，專著約168部，碩博論文約382篇，期刊論文約389篇。筆者試對這些成果進行梳理和歸納，并總結成果的特點以及不足的地方。詳論如下：

一、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分類

關于近二十年來小說傳播的研究成果，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五個方面進行分類：

（一）按研究對象的時間劃分

1.明清整個階段小說傳播進行觀照。如著作《明清小說的文學詮釋與傳播》;期刊論文《論明清時期小說傳播的基本特征》等。

2.明清某個階段小說傳播研究。像著作《清代前期通俗小說傳播機制研究》、《清末小說的生產與傳播》;學位論文《傳播學角度考察清初通俗小說的發展》。

（二）按傳播的地域劃分

1.明清某個地域的小說傳播研究。著作《明清時期南京通俗小說創作與刊刻研究》、《三國演義在蒙古地區的傳播研究》;學位論文有《清末民初上海地區書局與小說的傳播研究》。

2.明清小說的域外傳播研究。著作如《英語世界的紅樓夢譯介與研究》、《中國古典小說在韓國的傳播》;學位論文《三國演義在日本的譯介與研究》。

（三）按照小說類型劃分

1.單篇作品。涉及到“四大名著”、《金瓶梅》、《嬌紅記》、《封神演義》、《儒林外史》、《夷堅志》、《歧路燈》、《剪燈新話》、《聊齋志異》、《說唐全傳》、《海上花列傳》等小說作品的傳播研究。

2.選本。學位論文有《中國小說選本研究》;期刊論文《論明代坊刊小說選本的類型及興盛原因》、《論明代小說選本對傳奇小說的改編及其文體學意義》。

3.通俗小說。如著作《明清通俗小說編創方式研究》;學位論文《中國古代通俗小說傳播研究》。

4.文言小說。學位論文有《<聊齋志異>的傳播研究》、《<剪燈新話>的價值與傳播研究》。

5.話本小說。學位論文如《明末話本小說傳播技巧研究》、《李漁戲曲及擬話本的傳播研究》。

6.某種題材的研究。著作如《晚清譴責小說傳播研究》、《中國十八世紀文人小說研究》;學位論文像《“楊家將”小說傳播研究》等。

（四）根據拉斯韋爾“5W”模式歸類：

1.“誰（who）”——傳播者的研究：書坊、書局、說書藝人、書坊主、文人以及報刊編輯者。著作如《明代書坊與小說研究》;學位論文有《近代書局與小說》、《余象斗對明代小說傳播發展及意義研究》等。

2.“說了什么（says what）”——傳播內容的研究：序跋、插圖、評點、廣告等。著作《中國古代小說插圖及其語-圖互文研究》;學位論文《晚清報刊小說廣告與小說的發展》等。

3.向誰說（To Whom）——傳播受眾的研究：小說讀者的構成，小說讀者對小說創作與傳播的影響。著作《讀者與明清時期通俗小說創作、傳播的關系研究》;期刊論文《明清時期通俗小說的讀者與傳播方式》。

4.“通過什么渠道（in what channel）”—傳播渠道的研究：報刊、電子媒介等。著作《晚清報刊與小說傳播研究》;學位論文《論小說<紅樓夢>的電視劇改編》;期刊論文《網絡媒介下明清小說的傳播與接受特征》等。

5.“取得什么效果（with what effect）”：以上四個“w”的研究多少都會涉及到傳播效果的研究，如《論傳播方式變革對<紅樓夢>傳播的影響》。

（五）其他方面

1.說唱與傳播。如期刊論文《賢孝與明清小說傳播》、《西北寶卷與明清小說傳播》。

2.版本與傳播。有《<紅樓夢>版本與文本》、《巾箱本與清代文言小說的傳播》等。

3.禁毀與傳播。著作《教化與懲戒 中國古代戲曲小說禁毀問題研究》，學位論文《清代小說禁毀研究》等。

4.改編與傳播。著作《有韻說部無聲戲 清代戲曲小說相互改編研究》等。

5.從小說傳播中探討詩詞、戲曲及其他藝術。如《明清小說所見部分包公戲搬演傳播史料》、《方言與明清小說及其傳播》。

6.從詩詞、戲曲及其他文化藝術種探討小說傳播。如《明清時期<西廂記>傳播接受的小說化轉向》、《<桃花扇>的小說傳播》。

二、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特點與不足

近二十年來關于明清小說傳播的研究文章非常豐富，其中不乏許多有意義有價值的研究，仔細分析這些研究文章可以發現，關于近二十年來的明清小說傳播研究呈現出一定的特點與不足之處：

（一）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特點

1.總體特征

（1）研究范圍十分廣泛。從以上分析可知，在時間上既有對明清整個階段小說傳播的研究，也有研究明清某個階段的小說傳播;在地域上既有明清某個地域的小說傳播研究，也有明清小說在域外的傳播研究;在類型上，既有單篇作品、選本、通俗小說、文言小說、話本小說的研究，也有針對某種題材的研究。按照“5W”模式，有傳播者的研究，傳播內容的研究，傳播受眾的研究，傳播渠道的研究，以及傳播效果的研究。另外，還有說唱與傳播、版本與傳播，禁毀與傳播，從小說傳播中探討詩詞、戲曲及其他藝術等方面的研究，從詩詞、戲曲及其他文化藝術種探討小說傳播。

域外傳播，涉及日本，韓國，俄羅斯，越南，泰國，美國，德國，印度尼西亞，蒙古，意大利，朝鮮等諸多國家。

（2）跨學科研究

其一，出版文化學。如程國賦《明代書坊與小說研究》從出版文化的角度考察小說，詳細闡述了明代書坊與小說之間的密切聯系，肯定了明代書坊與書坊主在小說創作與傳播過程中的作用。類似的著作還有劉天振《明清江南城市商業出版與文化傳播》、《近代出版與文學的現代化》等。

其二，翻譯學。如邢力《蒙古族典籍翻譯研究從蒙古秘史復原到紅樓夢新譯》從翻譯學角度來觀照明清小說傳播的研究。另外還有王鵬飛《英語世界的紅樓夢譯介與研究》分期論述《紅樓夢》在英語世界的傳播發展狀況。

其三，版本學。如王汝梅《<金瓶梅>版本史》一書從《金瓶梅》的版本的考察來研究《金瓶梅》的流傳與發展。此外還有著作《紅樓夢版本與文本》分別從抄本系統和刊刻本系統探討《紅樓夢》刊本的源流和傳播狀況。

其四，美術學。如著作《明清小說戲曲插圖研究》從美學的角度來分析插圖的發展對小說傳播的影響作用，書中列舉了《西游記》和《水滸傳》的插圖本在這兩本小說發展流傳過程中的作用。關于明清小說插圖研究的論文則碩果豐富，數量眾多。

其五，方言學。期刊論文《方言與明清小說及其傳播》從方言的角度來觀照明清白話小說，從語言地方色彩的強弱程度來研究作品接受與傳播的受影響程度，拓展了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新思路。

2.階段特征

以時間為期，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階段：

（1）前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大部分都是關于明清小說整體研究或是某部作品的研究。如2000《漫話三國演義》，2001《三國演義源流研究》，2004《明清時期的小說傳播》《<歧路燈>的傳播研究》2005《中國古代白話小說戲曲傳播論》，2006《明清小說傳播研究》、《三言二拍傳播研究》，2007《紅樓夢的傳播與接受》、《紅樓夢人物的體語傳播》，2008《清末小說的生產與傳播》，2009《<西游記>的視覺傳播研究》等。

（2）近十年小說傳播研究更加偏向于細致化部分的研究或是對書坊、書局、廣告、插圖、讀者的研究，或是就某個題材開始深入研究。如2010《明清<三國志演義>文本演變與評點研究》、2011《晚清小說廣告研究》2012《明清通俗小說編創方式研究》，2013《讀者與明清時期通俗小說創作，傳播的關系研究》，2014《晚清報刊與小說傳播研究》、《中國古代小說插圖及其語-圖互文研究》，2015《明末清初時事小說研究》、《<金瓶梅>版本史》，2016《明清小說戲曲插圖研究》、《晚清上海文藝報紙與近代文學變革》等。

（二）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不足

近二十年來關于明清小說傳播的研究出現了許多有價值的研究，但是也存在一些不足的地方：

1.對某些作品關注不夠。目前學界集中關注《紅樓夢》等名著的傳播研究，對其他作品關注不夠;同時偏重通俗小說的研究，對文言小說的傳播研究的關注較少。

2.明清小說傳播中受眾反饋環節研究有待繼續拓展。在傳播活動中，不僅要關注受眾的接受程度，同時也要注意受眾的反饋效果，傳播學學科對此非常重視，但是古代文學的傳播學研究在這方面卻涉及較少。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中關于傳播接受環節中反饋的研究比較缺乏，對于受眾的反饋研究或許可以作為今后研究關注的重要環節。

3.對“5W”模式以外的傳播因素關注不夠。“5W”模式外，還有一些因素也對傳播具有重要影響。比如傳播環境因素，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中有關于傳播環境方面的研究更多的是偏重于政治環境的研究，主要從禁毀政策分析政治環境對小說傳播的影響。但是，影響小說傳播的還有社會經濟因素特別是商業經濟對小說傳播的影響，此外，還有文化思想環境因素等。今后的小說傳播研究或許可以從這些角度來分析。

4.明清時期的小說傳播和戲曲的聯系是非常密切的，小說傳播的方式中戲曲改編傳播可以說是主要的傳播方式之一，既有小說改編為戲曲的傳播，也有戲曲故事在小說創作、傳播過程中的影響作用，近二十年的小說傳播研究中對小說傳播與戲曲傳播的差異關注不夠。

三、結語

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的研究在學術界眾多學者的努力下，成果豐碩，成績斐然。從時間、地域上看，既有對總體的研究也有對局部的研究，同時涉及的類型也是相當廣泛的。總的看來，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的范圍十分廣泛且涉及到跨學科研究，研究領域涉及廣，研究數量眾多。此外，近二十年明清小說傳播研究呈現出由整體研究逐漸向細致化研究發展的趨勢，研究不斷深入。取得不菲成就的同時，也存在著相應的問題，如對某些作品關注不夠，“5w”模式以外的因素關注太少，受眾反饋環節有待繼續深入以及對小說和戲曲的差異等關注不夠等問題，都有待之后的研究者去進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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