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視域下贛東北畬族民俗文化初探

黃家靖

〔摘 要〕畬族是中國東南地區的一個少數民族，歷史悠久且文化深厚，主要居住在閩浙贛地區。文章重點考察贛東北地區的畬族民俗文化，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角度，初步探析了贛東北畬族服飾文化、習俗文化與節慶文化的現狀，并對其存在的部分問題進行了思考。

〔關鍵詞〕畬族；民俗文化；非物質文化遺產

在我國東南部這片土地上，有著一群“無歌不歡”的少數民族，他們最早記載在先秦，從唐朝開始，他們漸漸往福建、浙江和江西進行大規模的遷徙，帶著自己的歌聲和民俗文化來到各個角落，他們就是畬族。贛東北畬族主要分布在上饒市境內，占全市少數民族人口總數58.4%，主要聚居于上饒、信州、弋陽、橫峰、廣豐、德興、鉛山等地。明嘉靖年間，畬民從福建汀州（長汀）、崇安等地遷徙到閩贛交界的邊遠山區，至今已歷20余代。歷史上，贛東北畬族主要姓氏為藍、雷、鐘、李、吳、盤等，現在藍、鐘、雷仍是當地畬族的大姓。根據2000年全國人口普查統計，我國的畬族共有709，592人。其中，江西省有77，650人，居于贛東北地區的畬族人民其生存和生產的主要來源是依賴山地農業，偶爾有狩獵的方式，主要的農作物有紅薯和水稻。飲食方面，喜歡將紅薯絲（又稱地瓜米）與米摻在一起蒸飯吃，喜食蝦皮、海帶、豆腐，喜飲醇香濃郁的米酒。在該地區的服飾文化中，婦女著裝的服飾風格多以傳統的服飾為主要特點，住房結構特色上則以茅草房和磚瓦房。特有的傳統節日有“會親節”“分龍節”等，宗教信仰以祖先崇拜為主，每年2月15日、7月15日、8月15的祭祖是其最重要的宗教活動，要虔誠地祭祀民族始祖盤瓠王。在藝術和文學上也內涵豐富，流傳至今的詩歌和山歌多達一千余篇，其中山歌最為世人所知曉。在傳統體育競技上畬族的“打尺寸”“盤柴槌”、節日登山、騎“海馬”和“竹林競技”等都是別具一格的民間體育運動形式。

一、贛東北畬族服飾文化

服飾是一個民族文化演進的記載和社會價值觀念的縮影，畬族在長期的歷史遷移和民族發展過程中形成了“大分散、小聚居”的特性，尤其是畬族和漢族雜居的現態為多。而在其畬族傳統服飾文化和服飾習俗中發生了異同分化，一部分隨著畬民生活方式的改變而消褪，另一部分則在現代文明的影響下經歷著轉化和重構，成為地方文化和經濟發展中重要的人文資源。

贛東北地區的畬族人民自己制作的衣裝服飾材料基本上是有各自家里用紡織的技巧加以深藍或者藍靛為主要色系的麻或者織物。同時，也有不少會從市場上買回來的粗織布，再用冬青樹的樹葉磨攪、搗爛取其汁液，染色其上后用手工的方式縫制成衣物褲子。這些工作幾乎是由婦女們完成的，她們在耕農閑暇之時進行，偶爾還會手工紡織布匹和染色。族群中也有不少年邁的老年人，因為在生活和勞動上不能上山采料或者下地耕田，以及很多重體力活幫不上忙，她們則在一年四季中忙著幫家里人準備著衣服的材料和手工紡織的工作。平時生活中，贛東北地區的畬族男子的服飾特色多為穿著藍色或青色的襟服，無領口的短衫，褲子是青色的襠褲，頭無發飾但發型多為平頭。女性們大多是白色和雙藍布為主要特點的服飾，在袖口上會有鑲嵌極具特色的花邊。贛東北地區的畬族男女們在勞作時腰部系著藍色或者青色的腰群，腳穿平日手工制作的草鞋，因為草鞋是用干稻草和許多布條等材料制作而成不僅結實和耐穿，而且遇到雨天的山路和田間也不會打滑。每逢重要的節日時，贛東北地區的畬族人民會穿著絢爛多彩的衣服參與本地的活動，男性多新制或洗滌潔凈的大襟褂和偏襠褲，襟邊和袖口綴有花紋。婦女大都穿繡花裙，圖案多為各種花鳥和“七”字紋或云頭紋，色澤鮮亮。

贛東北畬民的結婚禮服較為別致：新郎戴紅頂黑緞官帽，胸前有一方龍紋繡花的青布長衫，穿黑色布鞋。新娘穿色澤亮麗的五色衣裙、繡花鞋，頭戴鳳冠。在畬語中，鳳冠稱“gie”。舊社會，多數贛東北畬民處于赤貧狀態，即使比較粗劣的服裝也并非人皆有之。“日里穿衣夜間洗”，“一件棉襖全家穿”的家庭屢見不鮮，甚至有的家庭，以蓑衣代棉被度過新婚之夜。民族服飾就是在不斷濡化和涵化中發展的，贛東北畬族的民族服飾文化具有深厚的民族歷史和信仰等重要文化底蘊，在當今的現代文化環境下需要一個開發和傳承之間一個良性的互動，這樣才能維護好民族文化的健康穩定發展。

二、畬族的習俗文化與節慶文化

對于畬族人而言，除春節等傳統節日以外，還有一些具有自身民族特色和本土特色的節日，這些節日從古代傳承下來，具有一定的地域性和民族性，充滿畬族特色。例如招兵節、烏飯節、會親節、嘗新節、牛歇節、乞巧日、花朝節等。這些節日都具有鮮明的民族特色，在慶賀節日的同時，畬族人都會進行賽歌會，在一個預定好的地點，通過畬族民歌，來慶祝民族的節日，歌唱心中的喜悅，傳承民族的文化。

1.迎客 畬族人待客時，會選擇以茶待客。茶是畬族人的一種祝福，希望客人能夠幸福吉祥，其中蘊含著畬族人美好的愿望。畬族人十分好客，如果有青年客人，會為其舉辦歌會，歡迎客人的到來。與迎客、茶葉有關的畬族民歌最為經典的就是《敬茶歌》，敬茶歌中“沒做準備沒招待，一杯綠茶盡心意”一句，體現了畬族人熱情，質樸的民族風情。

2.婚嫁 畬族人奉行的是同姓間不通婚，不和漢族通婚的一夫一妻制。畬族提倡婚姻自由，婚假的禮儀與其他民族相比比較簡樸。畬族人通常會選擇聯袂而舞的形式確定婚姻。畬族人通過歌唱，可在勞動、節日等場合確定戀愛關系。江西河流豐富，降水較多。畬族姑娘出嫁也會選擇乘船的方式。畬族民歌《摸摸搖搖上花船》中就介紹了這一種風俗。喝彩者會在畬族姑娘上船時唱民歌慶祝。畬族的新婚夫婦在結婚后還要回娘家，在回娘家時要攜帶糖面魚餅回娘家。此時路口還會有青年男女攔路，只有對歌成功了才可以回娘家。如果新婚夫婦沒有對上，就會被嘲笑、奚落。娘家父母會招待女婿，女婿要與岳父岳母對歌，在住上個幾夜后，新婚夫婦才可回家。

畬族村落分布在山上，迎親具有路途遠、路途險等諸多不便，所以畬族還有新娘會徒步前往夫家、迎親者會在女方家過夜的特點。迎親過程中有上路、攔旗、上轎、分酸、哭嫁、漏夜對歌、戲耍新郎、行禮、攔路等內容。迎親的路途上，會有山歌與音樂伴隨。民歌伴隨著整個迎親的過程中。

3.喪葬 畬族喪葬主要體現的是以歌哭喪。畬族人奔喪也有著許多內容，如團墳、入殮、哭喪、設靈堂、做功德、穿壽衣、買水、吊喪、報喪、選墓地等。這些儀式中大都伴有歌唱。例如孝子往往會在奔喪時跪唱。在進行喪葬時，歌曲的內容大多是對亡者的祈禱、懷念死者、祭奠祖宗、回憶死者生前的所作所為。懺悔沒有在死者生前照料好。《哭娘歌》就是典型的喪葬歌曲。

三、畬族的節慶文化

1.盤歌節 盤歌節指的是在某一個特定的地點，在某個節日，邀請四方的畬族人，舉行歌會的節日。這體現了畬族人喜歡唱民歌的民族習俗。畬族人會在盤歌前的一天，提前出發，到歌場周邊的畬族村落。盤歌節結束后，畬族人仍會留宿一宿，通過通宵歌唱，盡興歌唱，以解決沒有足夠床鋪的問題。元宵節、二月二、花朝節、三月三、牛歇節、分龍節、重陽節都是常舉行歌會的時間。農歷三月初三，也會舉行節慶活動，畬族人盛裝舉行對唱晚會進行祭祖、祈福。

2.會親節 二月二會親節也是畬族人最重要的傳統節日之一。隨著時代的發展，畬族的分布地域也越來越廣，江西、閩東、浙南等都有畬族人集居。而過去受到經濟的限制，探親路途遙遠，沒有辦法去探望在其他地區的親人，畬族人便將農歷的二月二定為會親節，會親節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會親節時，畬族人會從各地歸來，訪親、問候。待二月二入夜后，會有一家又一家提燈的人在畬族村落里游玩，二月二畬族村落歌聲不斷，除此之外還會舉辦賽歌會，表達對家人的思念之情。

畬族傳統的節俗文化隨著時間逐漸淡化，近年來迅速地退化。在民間，這些畬族節日的記憶與實踐漸漸消失。通過個人的努力已經難以修補畬族民族文化的斷裂。畬族的節俗文化隨著時代的發展漸漸淡出歷史舞臺。留下來的更多的是停留在舞臺上的畬族節日歌曲，但舞臺上的歌曲，也漸漸失去了曾經的那份民族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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