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占文
(淮北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 淮北 235000)
Arnold(2000)[1]對情感因素進行了界定,認為情感因素應該包括焦慮(anxiety)、抑制(inhibition)、內向型和外向型(extroversion and introversion)、自尊(self-esteem)、動機(motivation)等。本文將重點研究焦慮和動機兩大類。
自20世紀80年代起,Horwitz&Cope(1986)[2]率先把語言焦慮作為語言學習過程中獨立的、不同于其他焦慮的現象進行研究,并將外語焦慮定義為“學習者在執行學習任務時所產生的緊張不安情緒,屬于情景型焦慮”。
情感因素中的另一個重要部分是學習動機。Gardner(1985)[3]將動機看成是“實現語言學習目標所做出的努力和表現出的愿望,以及學習語言所持的積極態度”。“努力”是指為達到目標切實做出的工作,而學習第二語言的愿望則包含兩個方面:融入性和工具性。前者指為了解目標語文化,并愿意成為目標語文化中的成員而表現出的學習愿望;而工具性愿望則指為某種功利性目的而表現出的學習愿望,如獲得證書和找工作等。Brown(1991)[4]將動機分為內在動機和外在動機,內在動機來自個人對所做事情本身的興趣,外在動機是外部因素作用的結果。
20世紀60年代,人本主義心理學家Rogers(1961)[5]和Maslow(1968)[6]強調要促進人的發展,必須把認知和情感兩個方面統一起來。他們認為,情感作為驅動力,對認知活動起著推動作用。積極向上的情感有助于學生踴躍參與語言學習活動,獲取更多的學習機會。情感因素在語言學習過程中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語言學習的效果。Stern(1983)[7]指出,情感因素對語言學習的影響至少和認知因素一樣大,而且往往更大,然而語言學習的認知方面頗受學界重視,而情感方面的研究相對較少。
雖然國內學者對于英語學習中的情感因素已經有比較深入的研究,但是很少有學者把情感因素研究與英語分級教學結合在一起。袁玲麗、黃川(2009)[8]討論了分級教學模式下大學生英語學習焦慮問題。雷盛燕、尹志宏(2013)[9]從理論層面探討了情感因素對大學英語分級教學的影響。
綜上所述,國內學者對分級教學模式下學生英語學習情感因素的研究尚不夠充分。本研究將立足分級教學實踐,通過對比兩個年級采用的不同的分級教學模式對學生英語學習中的情感因素(焦慮和動機)的變化進行問卷調查,采用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并通過統計軟件SPSS25.0進行數據分析,研究大學英語分級教學過程中不同級別學生之間的情感因素差異、變化,以期得出較為優化的分級教學模式。
某師范大學2016級的180名非英語專業學生(其中A級班60人、B級班60人、C級班60人)和2017級的180名非英語專業學生(其中A級班90人、B級班90人)。
定量研究以問卷調查為主,問卷包括英語學習焦慮量表和英語學習動機量表。本研究所用的英語學習焦慮量表是在Horwitz(1986)[10]設計的外語課堂焦慮量表的基礎上,對部分項目進行改動,最終保留了25個項目,采用5個等級的李克特量表,得分越高,則表明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越高。經過預測試,該量表的總體信度系數為0.859,表明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較高。
英語學習動機量表是在高一虹等人(2003)[11]的問卷的基礎上,根據分級教學模式下大學生英語學習的動機特點,選用了25個項目,采用里李特5級量表,得分越高,則表明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越高。經過預測試,該量表的總體信度系數為0.865,表明該量表內部一致性信度較高。
問卷調查的數據用SPSS25.0進行統計分析。根據數據分析結果,選出具有代表性的30名被試參加訪談,為定性研究提供進一步的數據支持。
本研究的實測過程歷時三年,從2016級學生入學開始,至2017級學生大二結束,分別在入學(前側)、大二初(中測)和大二末(后側)對兩個年級的360位學生共進行六次問卷調查。每次調查時,學習焦慮量表和學習動機量表同時發放,保證調查所得的是自然狀態下的真實數據。
問卷調查結果中數據變化比較特殊的學生,將會被邀請參加訪談,以便更好地解釋數據。

表1 2016級各級別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變化情況
從表1可以看出,2016級A級班和B級班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一直保持在較低的水平,從入學至大二初保持下降趨勢,但到大二末的時候,學習焦慮水平有所上升。根據對學生的訪談,大二末學習焦慮水平上升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大二下的英語課程是大學英語拓展課,課程難度增加,還有就是對于大二后的英語學習不知所措。C級班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一直處在2.5以上,但一直呈下降趨勢。

表2 2017級各級別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變化情況
從表2可以看出,2017級A級班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一直保持在較低的水平(均值小于2.5),從入學至大二初有所上升,但到大二末的時候,學習焦慮水平平均值較低,只有1.9707。根據對學生的訪談,大二初學習焦慮水平上升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大二初的時候有部分學生還沒有通過CET4或者CET6,應試焦慮水平上升,而到大二末的時候所有人都學完了大學英語拓展課程,通過了考試,焦慮水平就下降了。B級班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一直呈下降趨勢。

表3 2016級各級別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變化情況
從表3可以看出,2016級A級班和B級班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一直保持在較高的水平,說明學生的學習動機較強,且保持得很好。B級班學生的學習動機一直處于下降狀態。C級班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跟A級班和B級班相比明顯較低,雖然大二初的時候有所上升,但到大二末的時候已經降到了2.5953。根據對部分2016級C級班學生的訪談,他們在入學時被分到C級班,讓他們內心承受了很大壓力,感覺被忽略,自卑心理較嚴重,在班上很難看到學習的榜樣,而大二初要準備CET4,所以學習動機水平有所上升,但是到大二末的時候班上大部分同學沒有通過CET4,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已經沒有什么動力了。

表4 2017級各級別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變化情況
從表4可以看出,2017級A級班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一直保持在較高的水平,學生的學習動機較強,且保持得很好。B級班學生的學習動機與A級班相比明顯較低。大二初的時候略有上升,但到大二末的時候學習動機水平仍然比入學初要高一些。根據對學生的訪談,大二初要準備CET4,所以學習動機水平有所上升。如此看來,考試對于學生的英語學習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表5 2016級和2017級學生學習焦慮水平整體情況對比
表5中對比的是2016級180名學生和2017級180名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整體情況。在入學初,2017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要高于2016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大二初的時候,這種情況一直保持,但兩個年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都在下降,到了大二末的時候,2017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已經低于2016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這說明兩級教學模式在降低學生學習焦慮方面比三級教學模式更有優勢。
從附表1中可以看出,配對2的檢驗結果中,差值95%置信區間下限和上限分別是-0.24795和-0.07872,不含零,而雙尾t檢驗的顯著性概率為0.000,遠小于0.05,說明大二初的時候2016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和2017級學生的學習焦慮水平存在顯著差異。根據訪談結果,2017級的學生面對通過CET4和CET6時的渴望程度要明顯高于2016級學生,這也是他們當時的學習焦慮水平上升的主要原因。其他兩個時間點的數據差異俱不明顯。

表6 2016級和2017級學生學習動機水平整體情況對比
表6中對比的是2016級180名學生和2017級180名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整體情況。在入學初到大二初,2017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與2016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基本持平,但兩個年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都在上升,但是到了大二末的時候,2017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雖然也有所下降,但仍然與前兩次的結果基本相當,而2016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則下降明顯。這說明兩級教學模式在提高學生學習動機水平方面比三級教學模式更有優勢。
從附表2中可以看出,配對3的檢驗結果中,差值95%置信區間下限和上限分別是-0.29258和-0.07409,不含零,而雙尾t檢驗的顯著性概率為0.001,遠小于0.05,說明大二末的時候2016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和2017級學生的學習動機水平存在顯著差異。其他兩個時間點的數據差異都不明顯。根據訪談結果,2017級的學生在通過兩年的英語學習之后,對大二后英語學習的渴望程度要明顯高于2016級學生,學生對大二后的英語選修課建設非常期待,這也對我們的大學英語后續課程建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016級C級班學生的學習焦慮變化表明,三級教學模式分級過細,在一定程度上傷害了部分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和自尊心,導致他們在英語學習過程中雖然嘗試努力,但終看不到希望,最后只能選擇放棄。與2016級學生相比,2017級學生在兩個學年內學習動機水平整體保持在一個更高的水平,也凸顯了兩級教學模式的優勢。
從學習焦慮和學習動機兩個情感因素的角度來分析,分級教學模式下的兩級教學模式要略優于三級教學模式,能夠較好地降低學生的英語學習焦慮水平,有效地提高學生的英語學習動機水平。通過學習焦慮和學習動機兩個情感因素的變化研究分級教學模式的優劣,將為下一步的研究打好基礎,更進一步的研究將涉及分級教學模式下情感因素對不同級別學生的英語成績的影響,以及如何通過調節學習焦慮和學習動機等情感因素來促進學生的英語學習。

附表1 2016級和2017級學生學習焦慮水平配對t檢驗結果

附表2 2016級和2017級學生學習動機水平配對t檢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