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背景下“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模式研究
——以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改革為例

陳凌子,鄭 釗,何宛蓉,劉飛翔

(福建農林大學 經濟學院，福建 福州350002)

高校人才培養模式設計是在一定辦學條件基礎上和特定教學理念設計下，由課程體系、教學機制、運行范式等要素組成的關于“培養什么人”“為什么培養”“怎么培養”的科學方法。在時代價值理念、經濟社會運行要求及高校自身建設水平影響下，我國高校人才培養模式先后受到德國、蘇聯、英國、美國等西方國家教育思想影響，整體呈現出階段性特征，但缺乏自身特色。另一方面，呈現出矛盾性，即在歷史尺度上同時表現出時代適應性和可持續維度的局限性。隨著我國綜合國力不斷提高，對全球秩序的認識逐漸深化，高校人才培養模式也在逐步適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需要。近年來，黨和國家領導人高度重視“三農”問題，越來越多的目光聚焦“三農”發展的破題、改革及提升。涉農高校人才培養模式改革作為提升“三農”發展水平的核心路徑之一，應當以“靶向性和可操作性”“典范性和可推廣性”“前瞻性和可持續性”為改革思路，推動人才培養模式的發展和創新[1]。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入決勝期，“三農”壓艙石作用的日益凸顯，加強“三農”工作隊伍建設成為牽動全局、事關根本的大事。2017年10月，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指出，必須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培養造就一支懂農業、愛農村、愛農民的“三農”工作隊伍。2018年、2019年一號文件均強調要培養“一懂兩愛”人才。本質上來說，“一懂兩愛”不僅意味著具備過硬的專業知識和技術水平、能夠把握中國特色現代化農業發展動態和趨勢，即“懂農業”；更強調要飽含深厚的農村情懷以及艱苦奮斗、行穩致遠的奉獻精神，把農村當故鄉、把農民當親人，為農村謀發展、為農民謀福祉，即“愛農村、愛農民”。

然而，在國家大力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時代機遇面前，我國已有的“三農”人才隊伍卻存在數量嚴重不足、質量總體偏低、結構明顯失衡等問題，情況不容樂觀。一方面，高校學子就業情況呈現“城市化”大趨勢，高校人才供給難以匹配國家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現實需求，這一方面源自“三農”在現代工業體系社會中存在的客觀劣勢；另一方面仍需歸咎于高校教育的缺位或不完善。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秉承“培養鄉村建設者和‘三農’發展項目的管理者”的育人目標，在人才培養方面亦存在上述問題[2]。本研究以福建農林大學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為例，展開全文。據統計，該專業2018屆畢業生中僅有13%的畢業生選擇從事農林牧漁行業相關工作。在培養“一懂兩愛”人才，助力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道路上，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正面臨著諸多挑戰。隨著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涉及社會服務的領域增多、內涵深化，原有的教學體系與“三農”實際逐漸脫節，存在理論滯后于現實、實踐教學缺失以及忽視學生思政引領等問題，難以支撐新型人才培養、學科發展的現實任務，教學改革亟待推動。

在此背景下，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人才培養提出了新目標：即對標“三農”工作的人力短板，打響“一懂兩愛”人才的供給側改革，發揮高校培養社會精英的生力作用，破解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人才瓶頸。堅持以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為指導思想，以“懂農業、愛農村、愛農民”的人才素質要求為導向，以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為本專業教改“試驗田”，適應國內外復雜形勢變化對農村改革發展提出的新要求，探索“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新模式，具有展現專業新氣象、為“三農”發展增添新動能的重要意義。短期來看，符合課程自身發展需求和學生成長需要。長期地，在課程教學改革的過程中，總結系列經驗，推動學科建設，通過轉變教學理念、優化課程知識結構以及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等方式，滿足國家戰略實施的人才需求，擴大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的社會貢獻，經營良好的專業口碑，不斷優化生源，實現良性循環，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源源不斷輸送人才。

二、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內涵

“一懂兩愛”是習近平總書記對“三農”工作者的殷切期望與要求，也是新時代“三農”工作者應有的基本特質，除了其本質內涵外，還應當具有具體可觀測的素質體系。因此，農村區域發展專業開創人才培養新格局的第一要務，就是要厘清“一懂兩愛”人才素質要求，從而進一步更新教育觀念，建立有效的人才培養模式。

《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目錄和專業介紹(2012年)》指出，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畢業生應具備6項知識和能力(見表1)。

表1 農村區域發展專業畢業生應具備的知識與能力

作為結構性的發展問題，“三農”發展問題不能僅靠一家之言，學生必須建立結構性的知識體系，具備問題意識、結構性的研究路徑與實施能力。本研究以素質冰山模型理論作為理論基礎[3]，根據表1及農村區域發展專業近二十年的教學、實踐和理論經驗，認為“一懂兩愛”人才應具備5個緯度的核心能力，分別為知識力、感受力、團結力、發展力和聯動力。圍繞此“五力”，建立“一懂兩愛”人才能力培養綱要(見表2)。

表2 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能力培養綱要

系統地看，“五力”的互為驅動會形成一個螺旋形上升的閉環，實現“一懂兩愛”人才的不斷優化。增強學生的知識力是提升其感受力的基礎，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才能深化理解與體驗。感受力的提升是學生開展行動實踐的動力，即發展力是因情而動的，理論將指導實踐?？紤]到“三農”的弱勢性及發展的艱巨性，發展力的認知核心應當是團結力，即把農村當故鄉、把農民當親人，眾志成城實施鄉村振興的情懷與動員能力。團結力包含愛農情懷和動員發展能力，這在實踐上表現為一種聯動力，即聯動結構性的社會以服務“三農”發展的能力。至此，學生的整體專業素質與價值觀必然已發生一定轉變，下一階段將進行自身知識力的有選擇性地全新建構，形成否定之否定式的個人發展?；谏显V邏輯，構建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模型(見圖1)，表現人才培養過程中“五力”的相互驅動關系。

圖1 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模型

三、培養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必須注意的幾個問題

(一)必須樹立整體教育觀

在工業體系的傳統教學理念規范下，往往存在著切割學生與自然、社會關系的問題，學校教育多表現為以教為主的“注入式”傳授。為使教育理念順利轉向生態文明精神、轉向可持續發展觀、轉向統籌發展理論，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應當以實現學生的全面發展為教學目標，樹立教育的“整體觀”，即正確認識學生與社會、自然的有機整體關系，不拘泥于“職業人”培養，重視學生與社會、自然的互動能力培養，強調實現“自然人”的發展能力，實現學生自身知識、能力、價值觀的有機整合，尤其是學生的個性化發展需求、理性思維、創新能力和心理健康等，夯實學生的發展權[4-5]。

(二)必須突出愛農情懷教育

農業、農村、農民在工業社會的話語體系中存在客觀弱質性，加之學校教育對“三農”弱勢形象的側重描繪以及“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等現代社會口號的宣傳，這些傳統印象都促使伴隨著城市化進程成長的年輕一代對“三農”畏而遠之。因此，創新實施“理論教育+實踐教育+情懷教育”的思政育人模式，將“三農”情懷教育無形地融入課程教學中，通過邀請嘉賓授課、組織下鄉參觀與實踐、開展模擬演練等方式，引導學生貼近農業、體驗農業、關注農業，涵養學生愛農、事農、興農的情懷與擔當，培養一批真正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的“一懂兩愛”人才[6]。

(三)必須增強教師改革自覺

教師作為傳統課堂的主體，受目前教育體制宏觀環境影響，在教學方面有著較強的路徑依賴，除非有外部壓力，否則較少主動改革教學內容和方法，這樣直接導致了教學活動難以與時俱進見真效[7]。《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要“加強涉農專業建設，加大培養適應農業和農村發展需要的專業人才力度?！彼栽跒橹嵤┼l村振興的戰略中，專業教師必須重視教學改革，樹立創新觀念與意識自覺性，積極主動投身到“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格局中。

四、農村區域發展專業“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模式構建

通過對福建農林大學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改革的個案研究，發現在鄉村振興背景下構建“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模式不僅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也存在較大的可行性及提升空間。

(一)明確人才培養目標

農村區域發展專業培養“一懂兩愛”人才的教學目標是通過革新課程體系、優化教學方案、增效教學手段等，實現“育人-培力-賦權”的完整教學過程，培養具有知識力、感受力、團結力、發展力和聯動力等“五力”的人才，為全國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輸送人才。福建農林大學作為福建省重點建設的3所高水平大學之一，在培養“一懂兩愛”人才方面，還具有另一重要教學目標，即打造本土化的教學探索，為福建省不同類型區域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培養高素質人才。從而以高校職能的實現，日益厚植社會資本，培育廣泛的社會認知，在鄉村振興這塊學科前沿“新版圖”搶先占領高地，吸引更多的專家學者、社會組織、市場企業、青年學生加入。在“鄉村振興+生態文明”背景下，利用豐富的鄉土元素、生態優勢發揮好福建省鄉村振興的先發優勢。

(二)整合教學資源，革新課程體系

一般來說，廣義的“教學資源”指的是教學過程中所有可以利用的要素的總和。充分整合教學資源，是實現課程體系增質提效的基礎。在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改革中，需要整合的課程資源包括教材、本專業教學及研究成果、任課老師個人經驗、網絡資料、優秀系友及合作單位等。

1.打造“一線情報員+課堂”立體教學機制，實現專業知識的參與式生產。強調“每個人都是老師”，明哲求真，兼容并包，師生共同成長。以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為指導思想，立足于當前“三農”現實，結合本專業定位及發展成果，打造立體教學模式，形成一個特色的立體教學機制——“一線情報員+課堂”。(1)展現教師“一線情報員”風采，以教師從業、治學、研究的經驗及成果為基礎，查閱、整合十余年來的“三農”領域資料，革新課件，注重“案例+理論合作教學”。(2)邀請在相關領域工作的優秀畢業生作為“一線情報員”，就特定理論教學環節，結合工作實例分享自己的“三農”故事。(3)打通課程實踐渠道，依靠系友、合作單位資源及專業基地資源，各個課程安排至少2次、每次不少于2天的系列實踐教學活動，讓學生成為“一線情報員”回到課堂分享。在此過程中，建好“素材庫”“案例庫”和“資源庫”。通過以上3個路徑，第一，可以直觀地向學生展示“三農”全新的動人面貌與深厚的發展潛力，打破“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的刻板印象；第二，可以涵養學生的“三農”情懷，提高學生服務“三農”的能力；第三，可以實現參與式的鄉村振興知識生產與運用，彌補專業教材缺失及人才培養模式老舊的問題。

2.完善實踐基地建設，注重本土化“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整合本專業在福建省內構建的“1個海峽鄉村建設學院+1個鄉村建設與社區營造研究中心+7個社區營造試驗基地”的實踐體系，以“校地”“校企”“校政”合作建設的方式，建立網絡化的課程實踐體系和學生駐點實踐機制，為“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提供在地化社會實踐，開啟學生多元化認知路徑和拓展第二課外實踐、第三社會實踐課堂延伸體系，提升學生在鄉村振興方面的知識技能與實務經驗。

(三)學程分段，設計理論與實踐相融合的教學方案

根據核心課程間的內在聯系與人才所需的素質結構，對課程設置進行結構調整，科學組合，設計“四位一體”的課程模塊優化思路。注重專業基礎知識的共性，統一設置共同必修課，起到“厚基礎”和“通”的作用。另外，尊重學生的個性發展和工作意向，牢牢把握“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這一教學理念，放活教學形式，實施人才分類培養的教學改革，設計理論與實踐相融合的教學方案，為學生提供多元化的成才指導，起到“專”的作用[8]。反映在具體課程安排上，可根據實際課程特點與需求，將學時按比例劃分為三段式：理論學習階段、實踐感知階段、項目模擬階段。根據教學進度的推進，匹配三種教學模式：“案例+理論合作教學”“項目+實踐活動教學”和“情景+產學融合發展”。基于“一懂兩愛”人才模型內涵(見圖1)，構建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一懂兩愛”人才教學方案彩虹圖(見圖2)。

圖2 農村區域發展專業核心課程·“一懂兩愛”人才教學方案彩虹圖

1.“以學為主”，夯實基礎教學。在理論教學階段，重點采取“案例+理論合作教學”模式。在保證普及專業基礎知識的前提下，創新課堂形式。如：(1)增設“一周一品”的教學模塊，設置“三農”品鑒環節，篩選相關領域的優質影片、好文、熱評，組織學生在課堂或課余時間集中學習，并進行交流、討論。而在教學題材選擇方面，應側重于反映農村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啟發和未來，貼近本專業學子的培養方向。(2)組織學生排演教學案例小品。在學生中遴選小劇組，課堂教學中利用教室現有場地和設施條件，導演事先編排好的藝術小品，用簡單的藝術手段加強學生對鄉村振興戰略的理解。(3)設立常規化分組機制，每周抽簽輪換組員，進行案例分析、學生教學等課程任務。

2.升級傳統課堂，打造沉浸式的研學之旅。實踐教學既要與課堂教學相統一，又應當作為課堂教學的補充與深化。采取“項目+實踐活動教學”模式，形成體系完整、功能齊全的雙向合作的“確定主題-設計路線-定制方案-控制實施-評估總結”的實踐教學機制，突破了“安全出行心理關、經費支持保障關、資源盤活協調關、效果考核機制關”四道實踐教學關隘， 掛鉤教師的實際項目或本專業的實踐基地，根據各個課程理論教學的重點，安排至少3次、每次不少于2天的系列實踐教學活動，深化學生在地體驗。加強對實踐“有效性”的把控，在實踐活動開始前，布置最終的課程考核任務，強化學生的問題導向意識，發揮實踐的實用性。同時要強調研學，挖掘旅游本身所具有的教育屬性，重視多元對話。既要讓學生看到“三農”工作的艱辛，又要讓學生看到“三農”如何發展。發揮好教師及項目負責人的“導游”作用，鼓勵學生提問、討論，觸動學生的鄉土熱情并加強引導。

3.專業分流，促進學生個性化發展。依托“情景+產學研融合發展”模式，綜合考核學生“五個力”水平，以評估學生在課程學習中的受益情況。開放命題，在考核框架內為學生提供個性化選擇空間，并以考核相應的實踐任務完成情況為手段，引領學生走進“三農”現實，提高發展能力。依托實際項目資源，如：院校實訓基地，合作的農村、農場、企事業單位，或者農民個人。由學生自主選擇切入情景，分組進行項目模擬，內容可以包括鄉村文創設計、農產品營銷、農村組織建設、農業單位特色資源開發等。最終進行課堂匯報。對于優秀的作品、有前景的想法，鼓勵學生在課程結束后繼續探索，有條件的院系可以幫助學生促成項目落地，增強學生作為“新農人”的獲得感、成就感和歸屬感。

(四)加強多元主體參與的課程評估，及時調整人才培養模式

課程推進過程中，及時收集學生、校友、企業、實踐基地等各方意見，形成檔案。課程結束后，任課教師需如實完成課程總結材料，反映課程教學情況，為后續教學改革留存依據。并在學期末召開專業教師研討會，討論形成課程改革修訂方案。另外，根據教育部《關于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 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完善專業懇談會、教學情況問卷評估、設置專業學生助理崗等師生對話機制，吸收學生參與教學管理和制度建設，擴大學生的知情權與決策權，進一步落實“以學為主”。

五、結語

農村區域發展自1998年成立以來，不斷探索教學改革，完善高?！芭囵B專門人才、發展科學知識、為社會服務”的職能。但是，在過去的教改項目中，往往表現出課程之間獨立進行、各自為營的缺陷，不免造成內容的重復與脫節，項目有效性的欠缺給項目的推廣帶來一定的困難。因此，適逢鄉村振興元年，探索本專業的“一懂兩愛”人才培養模式工作，應當明確遵循“統籌規劃、試點先行、全面推進、投入傾斜、注重實效”的改革思路，循序漸進，推動高等教育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