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志強
摘要:山西民間舞蹈是黃河歌舞文化的典型代表之一。舞蹈創作要體現和反映區域民俗民風、時代主旋律,表達人民群眾的精神情懷,其關鍵在于保持區域民間舞蹈的獨特性與符號性。本文以作品《陽光路上》為例,從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特征、提取、運用、意義方面闡釋其在作品創作中的作用。
關鍵詞:作品創作? ?山西民間舞? ?舞蹈符號? ?運用
中圖分類號:J705?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20)06-0084-02
山西民間舞蹈蘊含的舞蹈符號是體現和反映黃河兒女情感、精神、文化的符號象征,也是山西民間舞蹈當代藝術創作的重要資源與文化標識。在當代舞蹈創作中要保持山西黃河派舞蹈典型特征與區域審美個性,其核心問題在于如何提取、運用山西民間舞蹈符號。可見,在舞蹈作品創作中合理運用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是傳承與發展山西民間舞蹈的重要路徑。缺乏山西民間舞蹈符合創作運用的作品,就缺失了文化性、地域性、風格性,作品將變得千篇一律、毫無黃河流派舞蹈特點。筆者以作品《陽光路上》為例,闡釋山西民間舞蹈符號在作品創作中的作用。
一、山西民間舞蹈與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
(一)山西民間舞蹈
一是文化上的黃河“舞風”。山西民間舞蹈是文化源流悠久的黃土藝術。在山西黃土高原上無論現存的石窟、壁畫、雕塑遺存,還是民俗節慶、社火生活中都隨處可見山西民間舞蹈活躍的身影。[1]山西民間舞蹈作為區域舞蹈資源,為黃河流派舞蹈創作提供了文化滋養和風格標識。歷經千年的孕育、演變,早已融入黃河兒女的日常生活和文化精神氣質之中,具有較高的藝術與社會功用性。山西民間舞蹈以民俗、宗教、社交等為載體,用“鬧社火”“扭秧歌”等喜聞樂見和廣泛參與的表演方式呈現,是黃河流域歷史文化的產物,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和作用。[2]
二是形態上的黃河“舞形”。山西民間舞蹈地緣結構上具有漢族與北方游牧民族交界的特殊性,形成了黃土農耕文化與北方游牧文化下的舞蹈形態。山西境內現存秧歌類、鼓舞類、彩燈類、車船類、花鳥類、擬獸類、武術類、鬼神類等近百余之多。現存的山西民間舞蹈以秧歌和鼓舞為常見。秧歌常以扭胯、腆腮、撅臀、挺胸的體態,呈現扭、擺、翹等形態,形成曲折的動感之美。而鼓舞類常動作灑脫、奔放、有力,以“玩”“逗”“耍”為特征。舞蹈的表演扮相以丑、怪為美。
三是特征上的黃河流派“符號”。提取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的創作是十分豐富,在20世紀80-90年代以山西省歌舞劇院為代表就陸續創作《黃河兒女情》《黃河一方土》《黃河水長流》系列黃河風情歌舞晚會。[3]山西民間舞蹈鄉土風格濃郁,以黃河兒女生產生活為原型,提取大量鄉土素材,鄉土風格是山西民間舞蹈的“符號”之一。此外舞蹈形象生動活潑、舞蹈造型獨特,婆姨、老漢等秧歌人物,花鳥擬獸類形象層出。形成了黃土風格、鄉土風韻、時代風采,“土”“丑”“怪”為美的舞蹈符號[4]。
(二)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特征
一是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的黃河鄉土氣息。山西民間舞蹈從民間走來,與黃土地的勞動生產生活息息相關,在黃土高原文化影響下,以黃河兒女生產生活為原型,大量黃土高原生產生活原型動作語匯納入舞蹈,導致舞蹈中蘊含了大量鄉土動作語匯及素材,形成了鄉土風格濃郁符合標識。
二是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的以“丑”為美。山西民間舞蹈常以扭胯、腆腮、撅臀、挺胸的夸張體態,塑造婆姨、老漢等舞蹈人物形象,在夸張的扭、曲、翹中以“土”“丑”“怪”為美。在舞蹈人物形象與動作語匯上土氣、丑陋、怪異的呈現,凸顯舞蹈主題的樸實、真善。特別是男扮“女”的反串,更是詮釋了以“丑”為美的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
三是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的包容特質。山西民間舞蹈受中原黃河文化和北方游牧民族文化影響較大。山西民間舞蹈符號具有交流、借鑒、融合的多重包容特質。即主體舞蹈符號由中原黃河文化而來,融合形成黃河派舞蹈符號。而北方的游牧民族也影響著它的風格,以晉北的踢鼓子秧歌為代表,形成了粗獷、剛勁、尚武的舞蹈符號標識。從山西南北民間舞蹈的對比就可見不同舞蹈符號的標識作用明顯,均體現其舞蹈符號的包容特質。
二、《陽光路上》中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的提取及運用
(一)舞蹈作品《陽光路上》
舞蹈作品《陽光路上》以山西長治市深入貫徹黨和國家精準扶貧政策為創作背景,提取真實案例,講述了一對青年大學生村官深入山區鄉村開展脫貧攻堅工作,并帶領廣大老區群眾共同踏上幸福之路的動人事跡。作品《陽光路上》創作運用山西民間舞中晉北踢鼓子秧歌和左權小花戲的舞蹈符號。以此表現基層農民脫貧致富,奔向幸福小康生活的陽光路上。
(二)《陽光路上》對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的提取應用
一是典型體態符號“三道彎”的提取應用。舞蹈作品《陽光路上》從山西左權小花戲中提取扭胯、腆腮、撅臀、挺胸的體態,以舞蹈體態可塑性與變化性提取運用符號。在舞蹈作品舞蹈人物造型在坐、站、依、靠中運用“三道彎”的體態符號。主要表現在將山西左權小花戲的“扭胯”“腆腮”“撅臀”體態符號在作品中的期盼、勞作、學習、慶收動機動作中運用,呈現出期盼、勞動、傳授、豐收等動作動態造型。
二是扭、擺、擰、轉、劃圓動律符號的提取運用。上身動律符號“扭”“擺”“甩”作為山西左權小花戲典型。[5]其動律符號在作品中運用“擰轉”和“劃圓”與站、坐、依、靠的造型姿態融合,形成舞臺期盼場景畫面。山西左權小花戲的“扭”“擺”“甩”典型動作構建了“扭擺”“擰轉”的動律符號。[6]在第一段“百姓期盼”中站姿、坐姿作、依姿、望姿等期盼舞蹈動作分別提取運用了扭擺、擰轉、劃圓動律符號。表現舞蹈人物糾結、焦慮、期盼的情緒變化。
三、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的創作運用意義
(一)助推人物形象塑造
舞蹈形象是舞蹈藝術作品中通過舞蹈語言塑造出來的人物形象。[7]山西民間舞蹈符號在坐、站、依、靠等舞蹈體態塑造中用向前傾斜的體態表達情感。塑造大山里的勤勞的山西婦女形象 ,抒發了追求幸福小康生活的情緒,豐富了舞臺構圖與動作空間。
(二)強化黃河派舞蹈風格標識
獨特的舞蹈動作語匯可以說是一種文化符號,或者標記。[8]在山西民俗民間生活中,山西先民用自己的藝術智慧孕育風格獨特的民間舞蹈符號標識。在當代舞蹈作品創作中,合理提取與運用民間舞蹈符號,既是對文化的繼承與發展,又是整合與創新。舞蹈作品《陽光路上》的舞臺呈現,獨特的山西民間舞蹈符號標識體現了山西民間舞蹈典型鄉土風格特點,構建了黃河流派的舞蹈標識,凸顯出“土美”山西風格標識。
(三)展現黃河區域文化特色
三晉大地文化源長,是以農耕文化為主。舞史中常有提及的《咸池》《大章》《九韶》等古代樂舞都盛及山西境內,山西民間舞蹈作為一種文化現象,是社會文化的產物。[9]在舞蹈《陽光路上》創作對山西民間舞蹈符號的運用,體現一種黃河流域文化符號的標識意義,符號中濃郁的鄉土生活氣息,側面反映了黃河兒女自己勤勞樸實的雙手創造了屬于黃河流域的農耕文化。
四、結語
當下舞蹈創作處于文化符號標識的時代,提取、運用區域舞蹈符號標識進行舞蹈創作既是作品風格特征的需要,又是區域文化根基與標識的要求。民間舞蹈的符號運用將為舞蹈作品烙印出區域文化符號,是地域文化展現、標識、凸顯的有效途徑之一。當代舞蹈創作要樹立文化符號標識觀,傳承民間舞蹈中的精髓符號,用質樸、真實的藝術表達方式,創作貼近生活,表達充滿人民情感的藝術作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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