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國內外對環境污染治理博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對環境污染產生的根源、環境污染治理以及越界污染治理博弈分析。關于環境污染治理博弈的研究,國內學者比較多地集中在環境污染產生的原因、環境污染治理中局中人策略行為等問題進行研究。
【關鍵詞】環境污染 ?治理 ?博弈
一、污染治理的范式轉型
環保投入與單一的環保目標相結合,造成能源浪費和進一步污染。“十二五”期間,國家積極調整了環保投資的戰略部署,增加了環保投資的絕對量,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環保投資結構,使“污染物減排”的目標得以明確和凸顯。但造成環保不節能的深層原因還有待挖掘。單純重視污染物減排,不計成本、不計能耗的環保是灰色的環保。灰色環保的成因與我國環保事業績效考評的官本位制度掛鉤。在官本位、單一目標的環保思路指引下,環保投資勢必顧此失彼,無法顧全大局。
(1)城市污水處理。以城市污水處理為例,在單一的污染物減排目標下,城市污水處理成為了高能耗產業之一,效率低、成本高。我國向來把重點放在污水處理廠的建設和處理成果上面,忽略了污水廠的運行能耗。在污水處理工藝和設備選用等問題上沒有將節能作為工作目標,缺乏可持續性。在通行的污水處理工藝中,污水提升、曝氣系統和污泥處理是主要能耗源,消耗的能源主要包括電能和燃料、藥劑等,其中電耗占總能耗的60%—90%。這種污水處理工藝以能消能,消耗大量有機碳源,剩余污泥產量大,同時釋放較多二氧化碳到大氣之中。此外,大型的污水處理廠往往配備大型的高能耗的設備,能耗過大的問題已經成為污水處理行業發展的障礙。由于污水處理耗電大,隨著電費上調,不少大型污水處理廠往往因為經費不足而不能正常運轉。這種大型污水處理廠消耗了大量的環保投資,而由于其運行效率低,不僅導致了大量的投資浪費,也形成了巨大的能源消耗。
(2)電子垃圾的回收處理。電子垃圾廢物的回收處理,在單一的污染物減排目標指引下,大量的投資用于處理電子垃圾體量上的消減,無視操作過程中由于有害物滲漏造成的衍生環境問題。當前的電子垃圾廢物處理方式主要包括手工拆解、掩埋和低溫焚燒(600℃~800℃)等初級手段。電腦、電視機、音響、手機等電子產品中含有大量的有毒物質,在低溫焚燒情況下,能夠產生一些劇毒物質,如呋喃、多溴化二氧芑及多溴化苯(PBDD)。焚燒后的瀝出物會污染水源、毒化空氣、造成流域重金屬污染、增加二氧化碳排放。而通過填埋處理的電子垃圾則會向土壤滲漏,對環境造成危害。即使當前最為先進的垃圾填埋方法,也很難做到不滲漏。那些標準不高的、原始的垃圾填埋就更易發生泄漏。我國當前的部分環保工作與循環經濟理念掛鉤,將大量的投資用于資源的完全回收利用,這一過程浪費了很多額外的能源資源。循環經濟在理論上可行,但實際上資源的回收利用存在一定的成本收益拐點,無限的循環只能增加無謂的資源和造成成本浪費,并不能做到真正的節能和環保。
二、環境污染治理博弈研究
(一)環境污染產生的根源
早在20世紀初期,Pigou(1931)通過分析私人邊際產品與社會邊際產品的差異來解釋外部性產生的原因,認為外部性產生的原因是由于基于市場機制的邊際收益無法反映邊際成本而造成的市場失靈現象,并最終導致資源無法得到最優配置,從而使市場機制無法自發實現資源配置的帕累托最優狀態,環境污染的產生是市場失靈的結果。霍斯特·西伯特(2001)則認為環境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公共資源,而不是公共物品。公共資源是一種沒界定排他性財產權利而在使用上卻存在著普遍競爭的現象。不存在排他性的財產權利,意味著大家都可以無限制地或不受嚴格限制地使用。因而必然會出現擁擠的現象,從而導致污染。國內學者在對環境污染產生的根源進行研究時,也基本沿襲了國外學者的觀點。楊風娟(2007),栗鳳娟、郭成葦(2005)、王鵬飛(2007)等人從經濟學及博弈論角度分析了環境污染的原因,認為環境資源的產權、外部性及市場失靈是造成環境污染的根本原因;吳愛菊(2008)認為環境污染的主要原因在于人類活動的盲目性、趨利性以及思想認識的主觀性和局限性。璐璐(2012)、祝合勇(2011)、屈藝(2011)等人分別探討了工業固體廢棄物污染、大氣污染、河水污染的成因,但對這些污染的深層次原因并沒有特別地進行分析。孫超、李超(2009)運用外部性的經濟理論分析了環境污染產生的根源在于企業利潤最大化的目標;潘勇(2000),朱滿德、劉超、董景奎(2007)等學者則從利用博弈分析工具對屢禁不止的排污現象、污染反彈現象進行了研究,但對如何防止污染反彈并沒有給出有效的分析結論。
(二)環境污染治理博弈分析
Pigon建議可以通過征稅,使私人邊際成本與社會邊際成本相等,即稅收額度等于二者之間的差額。或令排污企業增加排污費用,對污染進行處理后才能排放,也可以達到提高其私人邊際成本之目的。通過征稅或提高企業進行污染處理方面的投入等辦法,來實現環境污染的內部化,從而解決環境污染的外部性問題。Coase(1960)則提出了以交易成本理論為基礎的外部性理論,外部性問題可以通過私人之間的談判和交易成本的選擇等來使外部性的問題內部化,認為明確的產權界定是防止“公共地悲劇”發生的根本方法。尚宇紅(2005),熊鷹、徐翔(2007)、劉志榮(2007)就環境污染中的政府監管與企業行為進行博弈分析。陳舜友、丁祖榮、李娟(2008)就清潔生產中政府與企業之間的責任、行為特征等進行了分析。盧方元(2007)用演化博弈論的方法對環境污染問題進行了分析,重點分析了排污企業相互之間、環保部門與排污企業之間相互作用時的策略選擇行為。分析結果認為排污企業是否對排污進行治理取決于收益與成本的對比,如果排污企業直接排污的收益大于污染治理后的收益,則企業會選擇排污。同樣當環保部門監管對排污企業的監管力度不夠時,環境污染就會產生。蔣軍成(2008)基于地方政府與排污企業之間的關系,對環境污染中二者之間的行動策略進行了博弈分析,同樣認為政府的處罰力度對企業排污的選擇策略有重要的影響。孫米強、楊忠直(2006)通過對政府、企業和公眾在排污與監管過程中的策略行為進行了分析,提出要扭轉環境污染的態勢,政府需要加大處罰的力度,鼓勵公眾參與環境污染治理,同時應該降低環保設備和污染處理的技術成本。
(三)越界污染治理博弈分析
Akihiko Yanase(2009)運用微分博弈模型對環境污染下的國際雙寡頭國家的博弈策略行了研究,研究在第三方國家市場上兩個國家在環境污染治理上的博弈關系。Akihiko Yanase對兩種選擇性污染治理工具(排放稅和命令—控制型規制)進行了比較分析,結果表明由于免費搭車的存在,更嚴厲的排放政策將提高外國公司的競爭能力,而外國公司還能享受到由于這個國家排放減少的努力通過環境“越界效應”所導致的全球環境提高的好處,由于這些策略效應,非合作政策博弈中環境政策的效應將會偏離社會最優的水平,并且認為排放稅博弈要比命令控制型的博弈的結果對污染和社會福利的影響更加扭曲。王艷、葉淑紅、丁德文(2005)利用博弈論方法對造成越界環境污染的原因進行了定量分析。提出建立國際環境合作聯盟,制定聯盟間合作協議非常必要。強調通過加強對國際聯盟的監督控制,提高國際合作治污協議的實施力度對解決跨國越界污染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蔣滿元(2003)探討了博弈論與越界污染治理之間的關系,認為博弈論指明了如何減少國際公約中搭便車傾向的方法:一是采用單邊支付手段,另一種則是內在關聯博弈。博弈各方可以通過把越界污染與其他問題的談判,如貿易壁壘等問題,捆綁在一起加以解決。蔣滿元并沒有給出具體的博弈分析模型。關于溫室氣體造成的越界污染治理,在《京都議定書》第二承諾期的談判中,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形成了兩大對立的陣營,雙方談判的一個重要議題就是發達國家對于發展中國家溫室氣體減排的資金援助問題,發展中國家要發展經濟,必然會加大溫室氣體的排放,而多數發達國家已經超越了高排放的經濟發展階段,為此,在溫室氣體減排中,發達國家理應承擔相應的責任,幫助發展中國家在不損害經濟發展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減少污染氣體的排放。事實上這個問題可以簡單地看成是兩個國家即受害國與污染國之間的單邊支付博弈問題。Norimichi Matsueda(2002)就曾經對單向跨界污染中單邊支付問題進行過研究,理論上污染受害國可以通過向污染國家的治污行為進行單邊支付(資金援助)的方法,可以較好地解決跨界污染問題。但在實踐中,單邊支付方法卻很少被使用。Norimichi Matsueda 通過建立受害國的邊際治污成本、污染國和受害國各自的邊際損失成本,對受害國與污染國的行為選擇進行了分析。結果表明,單邊支付之所以被擱置不用的主要原因是信息不對稱,受害國對污染國的減污行為進行補貼或援助,但卻并不知道污染國是否進行了最優排放水平的努力,勢必會影響其資金援助的積極性。因為需要考慮雙方都能自覺遵守的方法是非常必要的。
污染來源于人類的經濟活動,空間上密集的經濟活動會產生環境污染,產出規模的擴張和消費需求的增加是經濟活動在空間上集聚的基本特征,特別是污染型工業的集聚會引起環境污染。一方面,集聚會促進地區經濟增長和產能擴張,產生更多的污染;另一方面,集聚可以提高地區的勞動生產率,促進地區居民收入和財政收入的提高,居民可能會有更高的居住環境要求,從而迫使政府采取更加嚴格的環境規制,增加環保治理投入,環境有可能得到改善。集聚的共享和知識溢出效應有利于促進技術進步,生產過程和污染處理過程均與技術進步有關,更環保和更高效的生產流程、先進的環保技術能有效降低污染物的排放。但企業為了追求利潤,技術進步可能僅僅提高了生產效率和擴大了生產規模,而并未使生產過程更加環保,技術進步甚至是應用在偷排上,那么,技術進步會加重環境污染。集聚的規模經濟效應可以降低企業的單位生產成本,包括單位污染處理成本:如在集聚區內的企業可共享同一污染處理技術和設備。集聚使得單位污染的處理成本降低,企業可能會采取多排放的行為。如果將環境規制視作企業生產的環境成本,那么高的環境規制意味著更高的環境成本,會抑制企業的污染排放,由于污染型企業異質性的存在,那些污染成本只占企業生產總成本比例很小的企業對環境規制的敏感程度很低。另外,相同集聚水平下可能對應著不同的產業結構,產業結構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污染的類型和程度。顯然,集聚與環境污染的關系非常復雜,集聚在不同的條件下對環境污染的作用程度存在差異。集聚是促進了環境污染還是抑制了環境污染是不確定的,這取決于集聚對環境污染多種正向和反向作用力的綜合作用。在有關文獻中,比較多地探討了生產者與政府監管部門之間的策略選擇問題,對環境治理中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之間的博弈則很少進行研究,研究方法也主要側重于靜態的純策略博弈方法。國內學者對越界污染治理方面的文獻較少。與此相反,國外對環境污染治理博弈的研究較多地集中在環境污染治理方法和越界污染治理方面,如研究對外貿易與越界污染之間的關系,環境污染治理中的國際合作問題,并且多數文章集中在大氣污染博弈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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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姚震寰(1982-),女,吉林省梅河口人,吉林省社會科學院,副研究員,研究方向:區域環境與城鎮化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