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人類命運共同體”認知差異解決路徑探究

楊鴻柳

摘要：中外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認知差異的原因，在于雙方中西“認知圖式”或“范式”的不同。“知識”可以作為雙方的認知“原點”，因為“知識是無國界的”，大家對“知識”的理解是基本一致的。按照知識論范式，雙方可以最大限度減少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認知的差異。

關鍵詞：中外;人類命運共同體;認知;知識

要想達成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認知共識，必須形成對此問題的基本方向一致的“認知圖式”或范式。進一步講，要想達到對“認知圖式”的基本一致，就要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認知“原點”，然后都從這一原點出發，從而使雙方的認知路徑調整到基本一致的方向。

一、“知識”可以作為雙方的認知“原點”

“知識是無國界的”，大家對“知識”的理解是基本一致的。另外，就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來說，它是中國針對全球治理貢獻的智慧和方案，而這些智慧和方案的本質是一種“知識”。因此，對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的認識和研究，應該遵循知識內部系統的相關“規范”或“范式”。鑒于此，中西雙方可以圍繞這一認知“原點”調整各自的“認知圖式”，使之達到基本一致的方向，從而能夠最大限度地減少雙方對“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問題的認知差異。

二、知識的本質——“真”

知識，尤其是科學知識，作為對“客觀世界本質和規律”的認識，理所當然對人類的社會生活和實踐具有世界觀、人生觀和方法論的指導作用。所以古今中外的人們都非常重視知識，并且認為科學知識都具備真、善、美屬性。雖然人類在思維發展初級階段，知識還沒有顯著分化，人們也沒有明確認識知識的真善美問題。但這并不妨礙人們從真善美相統一的角度理解知識。例如，古希臘柏拉圖認為真善美的內容是統一的，真實的東西就是美的東西，也是善的東西。由此看來，知識具有真善美的屬性，三者統一構成完整的科學知識。在這個統一體中，“真”是知識的最本質的方面。無論是歸納論還是演譯論，是實證論還是否證論，是先驗論論還是唯物論，都立足于“真”來規定科學知識的本質。也就是說，只有真的普遍命題、理論、學說才是科學的。

三、知識的作用——“善”

但是，單獨的“真”還不足以表現科學知識的本質。因為科學知識還需具備由“善”所要求的預見性、實用性、指導性、目的性，或者說科學應該是人們對客觀規律的認識，是人們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工具，是人們創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手段，是人們支配自己行動的參考依據。而這些都是由“善”的規定性所表現的。所謂科學知識善的方面，是指從功能、效用和價值意義上來規定的善。從實用主義角度看，科學知識能夠給人們帶來利益、好處、效果、實用等;從工具主義角度看，科學知識是人類應付自然環境的一種方便有效的工具;從約定主義角度看，科學知識是人們所約定的一種方便有效的行動規則，像實用主義一樣，把功利主義看作科學最主要的東西，所以在他們看來，“善”也同樣是科學知識的本質。這一本質，既體現在它是人類求知欲望和智力的實現，又體現在它可以被用來滿足人類其他天然欲望和實現其他智慧的理想。

四、知識的目標——“美”

當然，只具有“善”的知識也不能構成完整的知識，因為科學知識不僅具有“真”和“善”的質，還必須具備“美”的質，即，具有由“美”所要求的知識的整體性、系統性、和諧性、理論性、精確性、簡單性、邏輯的嚴密性和最本質的東西。就科學知識的“美”而言，意味著科學知識是人類認識美、感受美、使美對象化和主體化的一種實現手段和認識工具。科學知識不僅可以作為一種高級的精神生產在對人的美感進化發生作用，而且由于它能夠轉化為生產力，所以它又可以作為一種特殊的高級的物質生產而對人的美感進化產生作用。正是由于科學知識具有這種美的性質和美德作用，所以從古到今許多科學家都把科學看作一種游戲或藝術，把科學發現和創造看作一幅優美畫、一只優美樂曲。也就是說，他不僅對自己的所創造的美的結果而感到歡欣鼓舞，而且也會從人類對于他的科學發現所給與的榮譽、地位以及他的科學發現給人類帶來的好處中感到欣喜和快樂。

五、知識三要素的統一——兼顧“真、善、美”

真、善、美三方面無論哪一個方面，都不能單獨構成科學知識的本質。就本文所研討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來看，它是真正的科學知識和理論，因而是真、善、美三方面的統一。

（一）“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構成中的“真”

“真”無可置疑是知識最本質的方面。所謂“真”就是真實，其中的真理性認識的“真”，就是指主觀認識與客觀實際的符合或一致。因此，作為科學知識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所具有的“真”，就是指習近平主席對世界的認識與客觀實際的符合或一致。那么，當前習近平主席對世界是怎樣認識的呢？他認為當今世界是：和平、發展、合作的世界;矛盾問題比較復雜的世界;相互依賴不斷加深的世界;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的世界;人類社會不斷進步的世界。在此基礎上，形成了世界越來越成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總體觀點。他說，“人類命運共同體，顧名思義，就是每個民族、每個國家的前途命運都緊緊聯系在一起”。上述關于當今世界的認識，源于習近平主席多次出國訪問、考察，是在對其周圍世界產生原初感覺的基礎上，通過對上述感覺進行整合建構，從而形成對外部世界的理解。這類知識源于人的本能式直覺，屬于“經驗性知識”，即經驗是知識的來源，經驗構成知識的基本構成要素。經驗之所以能夠成為構成知識的要素，是因為它既是知識的來源，又是知識的檢驗標準。

（二）“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構成中的“善”

“善”同樣也是科學知識的本質。科學知識需具備由“善”所要求的預見性、實用性、指導性、目的性，或者說幫助人們認識規律、改造自然、創造財富、指導行動。更為具體地說，它是人們應對環境的有效工具;是人們約定的一種方便有效的行動規則;是能夠給人們帶來利益、好處、效果、實用等。而“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具備上述“善”的本質。習近平主席從已知的“國家之間處于相互依存的狀態”這一原始概念出發，通過依次推理的過程，從邏輯上把普遍性賦予知識，從而簡潔地把知識的普遍性要求表述為一種知識陳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即一種普遍造福于人類的知識，體現了有關人類的最大的“善”。這一科學知識的內在邏輯關系可以表述為：國家之間相互依存→世界各國存在多方面共同利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每個民族、每個國家的前途命運都緊緊聯系在一起→全球化趨勢不可阻擋→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是“善”的規定性的表現。這種推斷是確實無誤的必然推斷，具有客觀有效性或普遍必然性。由于這樣的客觀有效的知識，超越了各種社會和個體條件的限制，因此，它能夠得到普遍的證實并被普遍接納。

（三）“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構成中的“美”

科學知識不僅具有“真”和“善”的質，還必須具備“美”的質，即具有由“美”所要求的知識的整體性、系統性、和諧性、理論性、精確性、簡單性、邏輯的嚴密性和最本質的東西。而“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包括了上述“美”所包涵的多種“特性”：一是嚴密性，從上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知識形成的邏輯路徑來看，體現了其內在邏輯的嚴密性;二是整體性，從這一概念的內涵來說，它包括“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五個方面的要素，這些要素構成了包括政治、安全、經濟、文化、環境的“五位一體”的人類社會，從而體現了知識的整體性;三是簡單性和精確性，上述“人類命運共同體”內涵各要素的表述是如此的簡單明了，體現了知識的簡單性和精確性。四是系統性，從命運共同體的結構來看，既有立足雙邊國家間的命運共同體，如“中巴（巴基斯坦）命運共同體”等;也有立足于多邊的地區共同體，如“亞洲命運共同體”等;還有立足于全球范圍的命運共同體，如“人類命運共同體”。

就目前來看，這一造福人類的總體目標能否實現，難點不在于世界各國采取共同行動，而在于國際社會對這一方案能否形成共識。進一步講，這種共識的形成，需要各方都從整個人類利益出發，而不能僅僅“本國利益優先”;需要各方都調整自己原有的認知“規范”，而不能固守以往的認知觀念。只有各方認知圖式調整到基本一致，才能采取共同行動，進而實現“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目標。

參考文獻：

[1]姚國宏：《權力知識研究》，上海三聯書店2017年，第96—100頁。

[2]習近平：攜手建設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發主旨講話，http：//news.cctv.com/2017/12/02/ARTI265EVkVxJBPZO5j6tF9B171202.shtm.

本文系2019年度北京市社會科學院青年項目“全球視野下的北京城市外交研究”

（項目批準號：2019B56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