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內部控制質量與盈利能力

王浩源 許婧 蔣蘇月

摘要：央企由于機構龐大，信息上傳下達較為不便;股權結構單一，缺乏社會的監督，導致其內部控制質量一直備受質疑。文章以中央企業為樣本，對內部控制與盈利能力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發現，內部控制質量與股東權益報酬率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且在已經完成混改的央企當中，這種提升效果更加顯著。

關鍵詞：混合所有制改革;內部控制;盈利能力

國有企業是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在國民經濟的關鍵領域中處于支配地位，確保了國民經濟持續快速健康發展，是保障國民利益的重要力量。堅持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堅持國有經濟的主導作用，是國家和人民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摸索出的寶貴發展經驗。中央企業作為由中央直接管理或委托其他部門管理且由中央政府直接監督的國有企業，在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中起到引領作用和骨干作用。在經濟下行壓力增大、中美之間的貿易摩擦升級等經濟環境的日趨復雜等潛在風險下，完善的內部控制是企業應對市場風險，保持盈利的重要保障。由于中國在特殊的制度原因與歷史原因，因政府長期大力扶持，導致大多中央企業缺乏競爭力與創新精神，在生產力飛速發展的今天，如何解決中央企業政企不分、機制不活、效率不高、缺乏創新、腐敗高發的弊病，逐漸成為了近幾年來國家所關注的重點問題之一。

盈利能力是指企業獲取利潤的能力。獲利是企業重要的經營目標，是企業生存和發展的物質基礎，它通常表現為一定時期內的收入數額及其水平。那么，有效的內部控制是否能夠對中央企業的盈利能力產生影響？本文從實證角度對這一問題展開研究，一方面，在有效的內部控制基礎上，結合中央企業為樣本，揭示了不同的內部控制質量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為企業管理者提供新思路和新方法;另一方面，可以從另一角度說明混改的可行性，為推進中央企業實行全面混改提供了有益的參考。

一、文獻綜述

（一）內部控制與盈利能力

Hanwen Chen、Wang Dong、Hongling Han、Nan Zhou（2017）發現內部控制指數對盈余反應系數有積極的影響，并發現更好的內部控制確實使財務報告更可信的投資者。Ranjan DMello， Xinghua Gao， Yonghong Jia（2017）認為內部控制的薄弱環節與扭曲的內部資本配置有關。現有治理機制薄弱的企業將從保持有效的內部控制中受益。林思宇（2013）分析了制造業企業的內部控制與公司盈利能力之間的關系。發現從人、財、物的各個方面改善內部控制可以減少甚至消除內部控制系統失效的可能性，并提高制造業企業內部控制系統的有效性，以確保制造業企業的盈利能力可以穩定發展。

（二）央企混合所有制改革

鄒俊（2019）強調堅持以國家所有權為目標，在公司治理機制改革中，堅持國有制的優先地位，在國有資產管理體制改革中堅持國家所有權。劉彬、靳秀麗、李淑元（2019）發現，在混改背景下，外資股東持股有利于提升企業的內部控制質;外資股東對內部控制質量的提升作用在制度環境較完善的地區較為顯著。季曉南（2019）指出，混合所有制改革面臨的主要矛盾和需要解決的突出問題是：如何有效解決改革中面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不同企業面臨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具體途徑和方式如何正確選擇。

（三）研究現狀述評

目前公認的觀點是：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可以為企業自身信息提供合理保證，確保財務報表的有效、真實。但是針對于內部控制的有效程度是否會對中央企業的盈利能力產生影響，目前學術界還沒有統一結論。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股份制不僅可以拓寬企業的資金來源渠道，還可以形成規模經濟，顯著增強企業競爭力，更好地促進企業自身發展;同時可以吸納社會閑置資本，更能符合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逐漸成為了企業組織形式的主流。中央企業實行混改后，企業管理者通過發行股票等方式從外部吸收資金，股東為委托人，企業管理者為代理人。委托人為代理人提供經濟資源，使其更好地為自身利益服務，同時賦予代理人一定的權利，兩者形成了代理關系。

有效的內部控制可以對代理人的行為起到相對應的監督作用，可以降低代理沖突，進而影響企業的營運水平。有效的內部控制可以增加收入，有效的內部控制可以為代理人提供真實可靠的報表，管理層可以從中獲取企業各項真實的收入信息，對于收入較高的業務可以繼續擴大生產，對于收入較低或虧損的業務可以考慮調整或關停;對于委托人也可以從報表中得到代理人在其會計年度的經營水平，通過報表數據對代理人的經營活動和投資活動進行把控，有效遏制代理人損害企業利益的行為。內部控制體系對企業的日常生產經營活動建立了縝密嚴格、行之有效的控制活動，可以有效避免代理人以權謀私、貪贓枉法，有效地對企業資產進行保護;也可以使代理人及時發現閑置或浪費的資源，對其進行高效利用，使企業的整體流動起來，創造更大價值。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1。

H1：中央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越好，其盈利能力就越強。

由于央企長期受到政府大力扶持，在市場的競爭上有政策支持，享有較多發展機會與發展資源，導致企業內部缺乏生機與活力、創新觀念不足、機制體制僵化、管理層人員冗雜，信息上傳下達不便等，而經過了激烈市場競爭的民間資本進入央企，能夠為央企注入新活力，培養企業整體危機意識，改變之前央企中“死氣沉沉”的狀況;并且，央企雖然在中央政府、中央組織部、國資委的直接監督下，但從整體來看，監管相對單一，缺乏外界監督，不能完全制約和遏制腐敗問題。而引入了民間資本后，也相當于引入了外部的監督力量，使監督多元化，更好地防止了國有資產流失、維護資本市場安全有序運行。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設2。

H2：相比于未完成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央企，完成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央企內部控制質量的提高對盈利能力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中國滬深兩市主板的中央企業為研究樣本，數據主要來源是CSMAR數據庫、國資委網站、企業預警通收集整理;內部控制指數來源于迪博內部控制數據庫。在樣本選取的過程中，剔除了以下企業：屬于金融業的上市公司;存在變量數據缺失的公司;被特別處理的ST和*ST公司。最終，獲得了57個值。為了對假設2進行證明，以是否完成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為標準將總體樣本分為兩組，未完成混改的央企歸類為樣本X，已完成混改的央企歸類為樣本Y。在數據處理上采用了SPSS 25軟件。

（二）變量定義

具體變量定義如表1所示，特殊設置行業和年份虛擬變量以控制不同行業中不同條件對結果的影響以及宏觀經濟環境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

（三）模型設計

采用樣本X和樣本Y，建立并使用模型（1）檢驗中央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根據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股東權益報酬率的均值為3.76，中值為4.9，從均值和中值可以看出，大多數央企股東權益報酬率低于平均水平;央企內部控制指數的均值為34.43，中值為36，最大值52.84，最小值7，表明我國央企內部控制質量呈兩極分化狀況;資產負債率均值為63.57，中值為65.54;股東權益比率均值為1.92，中值為1.91。利潤增長率最大值1947.84，最小值-95.75，呈現出較大程度的差異。同時，樣本企業總資產周轉率均值為0.56，權益乘數的均值為9.1。

（二）回歸結果分析

為了分析中央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對企業盈利能力的影響，本文以股東權益報酬率作為被解釋變量，對內部控制有效性進行線性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根據表2可以得出，內部控制指數與股東權益報酬率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這表明，企業的內部控制有效性的高低顯著影響了企業的盈利能力，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內部控制有效性可以顯著提高企業的盈利能力。由此，本文假設1得到驗證。

為了進一步分析假設2，本文將總樣本分為樣本X與樣本Y，通過回歸分析對比，得出同在5%的水平上，樣本Y的DIB系數為0.006，大于樣本X的DIB系數0.004。回歸結果表明，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樣本Y較樣本X的內部控制質量的提高對盈利能力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由此，假設2得到驗證。

五、研究結論及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文以中央企業為樣本，從內部控制有效性的改善所帶來的經濟后果為視角，對央企內部控制有效性與盈利能力相關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結果發現，內部控制指數與央企的股東權益報酬率顯著正相關。針對已經完成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央企來講，內部控制質量的提高對盈利能力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在股東權益報酬率上，相對于未進行混改的央企，已完成混改的央企進行股權激勵時，內部控制質量的提高更能夠提升企業的運營效率。

（二）政策建議

1. 重視并完善內部控制體系

內部控制長久以來被視為企業生命的重要保障，尤其是在中央企業這樣體系龐大、人員眾多、行業分布廣泛的大型企業中，更應該重視內部控制的作用。重視與完善內部控制體系能夠提升企業的盈利能力，幫助企業有效管理利用資產，及時發現體制缺陷與漏洞，可以為企業的長遠發展保駕護航。因此，重視與完善內部控制體系不僅是企業出于自身內部的考慮，同時也是企業的社會責任之一，是滿足社會公眾、投資者、債權人以及利益相關者的信息與決策需求的必然要求。

2. 大力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

由于外部環境、制度以及歷史原因，中央企業的活力與創新略低于民營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引入民間資本入股中央企業，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中央企業的種種弊端。通過實證分析得出，完成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央企內部控制質量的提高對盈利能力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由此可見混合所有制改革對于中央企業的重要作用。本文建議目前國家應繼續大力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爭取早日實現全面混改。

3. 重視股權激勵的重要作用

目前只有20%的央企實行了股權激勵政策，說明股權激勵這一激勵政策在央企中未能成為主要的激勵手段。在實行混改后，民間資本入股央企，中央企業的管理者應重視激勵性股票期權的作用，通過附加條件賦予股東權益，使員工具有主人翁意識，從而與中央企業形成利益共同體。幫助企業實現長期穩定發展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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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江蘇大學第18批大學生科研課題立項資助項目（項目編號：18C151）。

（作者單位：江蘇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