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軒


摘 要:縱觀近幾年網絡大電影的發展進程來看,總體而言勢態良好,雖然其自身攜帶的負面標簽使之難以獲得主流市場的認同,但面向小眾圈層、根植IP改編的自制模式給自身的發展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以《靈魂擺渡·黃泉》為例,一經上線便引爆了粉絲對“靈擺IP”的討論熱度,同時借助愛情故事成功打開了女性受眾市場,并且對視覺層面的打磨也為影片帶來了新的美學價值。由此本文將從角色形象、情欲沖突、視覺元素等層面,分析其獨具匠心之處。
關鍵詞:《靈魂擺渡·黃泉》;網絡大電影;女性形象;鏡頭符號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3866(2020)20-00-03
《靈魂擺渡·黃泉》作為經典IP《靈魂擺渡》系列的網劇番外篇大電影,在簡單承接劇中人物事件后,將鏡頭對準全新視角下黃泉路上最后一個憨傻孟婆三七的愛情故事。影片試圖通過該IP系列“世間萬物,唯情不死”的中心思想,在靈異題材的加持之上,跨越陰陽兩極構建了一幅黃泉奇幻景觀。區別于以往觀眾對于網絡大電影粗制濫造的刻板印象,本片在特效制作和故事編排上都呈現出了更多的專業性,不管是幻化后的蛇形特效,還是黃泉世界等東方文化的輸出都讓人們由此看到了網絡IP電影發展的更多可能性。
一、角色重塑:女性崇拜的隱形書寫
女性是第二性,排除在男性以外的“他者”。[1]在上帝創世說里,耶和華用亞當的肋骨創造了夏娃,從此世界上便有了男女之別,人類由此得以世代繁衍。因而長久以來在人們的潛意識里便認為女性是作為男性的附屬而存在,并鞏固了男性中心話語權的地位,以此隱射在眾多的文學影視作品中。但《靈魂擺渡·黃泉》卻借助孟婆三七為愛的奮不顧身嘗試消減人們對于男性的天職是開拓和征伐,而女性的天職卻是庇佑和守護的刻板印象。從情節和攝影兩方面重新解讀了女性形象的表現特征。
從故事情節角度而言,首先影片中的父親形象一直是缺失的狀態,陳拾(三七生父)在大婚夜因不舍人世間的繁華而從孟婆莊逃離,從此以一種不負責任的狀態消失在妻子孟七和女兒三七的生活中,后來還是因求饒時才向三七承認其生父的身份,完全一個懦弱自私的男性角色,與影片中執著不悔、至死糜它的女性形象形成了明顯的差別。而作為三七如意郎君的長生,他本身就是三七的一縷精魂,這種設定與用亞當肋骨創造夏娃本身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僅是將兩性角色進行了轉換,用一種全新話語權的置換體現了女性角色的重要性。而長生的存在本就依托于三七,二者墜入愛河也是預料之事,只是在這段感情中,單純愚鈍的三七對愛情呈現的是一條向往——付出——拯救的情感發展狀態,而長生則因棋子的身份自始便呈現了誘惑——欺騙——追悔的行為變化。二者對于感情截然不同的態度則暗含了影片對于女性角色的褒揚。
從攝影角度來說,以三七無意間聽到長生來到黃泉是為了尋找師姐魂魄的騙局這場戲為例,先是一個仰拍表現三七站立于樓梯之上的鏡頭,接著從三七的主觀視角俯拍了與小鹿交談的長生,以此來展現二人的狀態。此刻的三七是一個單純的少女形象,她對長生推心置腹吐露自己思慕的心事,同時也是一個走入了長生愛情陷阱中的受害者。而此刻的長生目光閃躲的講述著自己對于師姐的情愫,一步步為三七部署著情感騙局,此時的他儼然成為了一個欺騙者的形象。雖然對于后面的劇情不得而知,但從鏡頭的運用上已經能窺探出對于人物褒貶的展現。而在后面三七與長生交談的正反打鏡頭中,長生一直在畫面右側三分之一處,從未居于在畫面中間。三七卻占據了左側三分之二的畫幅且小幅度的推鏡頭給到三七特寫去進行心事的訴說。此時特寫鏡頭以強烈的造型滲透力給人們巨大的視覺和心理沖擊力,[2]影片用鏡頭賦予了女性角色更為隱晦的褒獎。
同時不得不提到在最后三七幻化成妖身突出陰兵包圍救出長生的特效鏡頭中,三七的妖身是一條盤踞的青蛇,而作為大地之母的女媧在上古神話中就是人首蛇身,因此三七蛇形的妖身本身就攜帶著對于母系社會中女性崇拜的成分在里面。而三七勇猛有力的妖身與長生纖弱消瘦的真身形成了體積和力量上的對比,一定程度上從視覺元素上呼應了影片對于女性角色的褒贊。
二、變形鏡頭:人性欲望的異化對峙
《靈魂擺渡·黃泉》作為主打靈異題材的網絡大電影,且能夠獲得觀眾的好評一定程度上離不開利用特效對于妖身、場景等細致的打磨。當沒有違和感的青蛇妖身出現在畫面的時候一定程度上也帶來了觀影驚喜,但影片對于妖獸的展現也不僅限于對客觀主體的刻畫,借助妖獸這個視覺元素賦予了影片更加細膩化的表達也是其獨到之處。
影片里三七被爀鴠日里因爭搶陰陽簿而涌入孟婆莊的凡人所傷,彌留之際幻化成青蛇真身奪回陰卷重回孟婆莊。在這場戲里三七真身的消失即意味著三七生命的失去也暗含著對于之前活在象牙塔里不諳世事少女身份的訣別。當三七以青蛇妖身的身份重新出現在孟婆莊時,幾個變形后的主觀鏡頭同樣暗示著三七在這場陰謀的屠殺里心性的轉變,而主觀鏡頭在處理人的心理狀態上比客觀鏡頭更深入和精準。[3]首先陰兵押著長生站在破落孟婆莊前晃動重影的鏡頭是三七的第一個主觀視角,此時作為人類欲望下受害者的三七是憤怒且無助的,憤怒于長生的欺騙,無助于自己的愛而不得,所以三七主觀鏡頭下的變形畫面暗含的也是人性的扭曲,同時變形的魚眼鏡頭也模擬了妖獸視野下區別于人眼的視覺呈現。其次從三七主觀視角出發給到長生的中近景鏡頭(見圖1),則用更加夸張的變形效果扭曲了押送長生的陰兵,突出視覺主體的長生,虛化外在的干擾仿佛營造了一種長生在給三七喃喃私語的主觀感受。而隨后一個俯拍的全景(見圖2),在黃沙漫天的黃泉路上,眾多衣著鐵黑色盔甲的陰兵押著身穿白衣的長生占據著上二分之一畫幅,形成一個穩定的倒三角形結構。而下二分之一處則只有一個三七幻化成妖身后的蛇頭,畫面被上下一分為二,主體居于畫中幾乎形成左右對稱的圖形,試圖在構建一種穩定狀態下用可視化元素表現了雙方力量的不平衡。借助科技手段的服務,使影片在畫面的表達上擁有了更多的訴說空間,豐富了鏡頭語言的表達,渲染了人物強烈的情緒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