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歷史檔案文獻中看孔子

摘?要：孔子博大，孔子的博大與檔案事業還有關系。孔子整理“六經”，有人從史學方面加以著眼，有人從發生學角度予以論析，有人甚至從《春秋》中看到了天文、地理、日食、流星雨，然而，孔子及其相關檔案文獻中還有醫藥信息，有待人們進一步加以注意。

關鍵詞：孔子?檔案?文獻

中圖分類號：G2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9082（2020）10-00-01

即使今天，多少人對孔子知道得并不多，提起孔子，只是想到《論語》和其中的名言警句，空泛地知道孔子博大，卻不知其緣何博大，不知其博大與檔案事業還有關系。

檔案事業，前提是廣攬博收。孔子周游列國，所乘車中不知載過多少列國的帛書竹簡，經史文獻。司馬遷說，孔子到周藏室去過，見過守藏室之史老子，觀覽過藏室中的書籍。金毓黻《中國史學史》謂：“老聃為周室守藏史，其所謂藏，即文書典籍之藏，略如清代之內閣大庫。”老聃，即老子。《史記》之《十二諸侯年表序》：“孔子……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于魯而次《春秋》。”不可能總到周藏室去的孔子還派學生赴周尋求檔案文獻，《春秋公羊傳注疏》卷一《隱公元年》引閔因《敘》：“昔孔子……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寶書。”即使這樣，孔子仍憾而嘆道：“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論語·八佾》）古籍之中，“文獻”一詞首見于孔子這里。

廣攬博收之下，便是整理編纂，孔子要對先代有所承，為世間有所存，對后人有所傳，著重點即在《詩》《書》《禮》《樂》《易》《春秋》之“六藝”亦即“六經”上，正如司馬遷所說，魯國從大夫以下都越職僭權，所以孔子不做官了，退居而修訂整理《詩》《書》《禮》《樂》。隨著歷史的發展，后人對“六經”不斷有新的認識，清代史學家章學誠在其《文史通義》一書中說：“六經皆史也。”當代文獻檔案學家沈兼士則謂：“古人說‘六經皆史，我們也可以說史皆檔案。”遼寧大學歷史系丁海斌教授就“六經”分別具體界定說，孔子“自稱‘述而不作，其所‘述基本上是官方檔案的內容。比如，《尚書》是夏、商、周史官所記錄和保存的文告檔案匯編;《詩》是采于民間和士大夫，由樂官保存的文學藝術檔案匯編;《禮》本屬《儀注》之類，是禮官所保存的檔案文件內容的匯編;《春秋》則是根據魯史檔案削刪而成。”孔子在整理史料文獻的同時，還把“六經”編成教材以教其弟子。

孔子整理“六經”，有人從史學方面加以著眼，有人從發生學角度予以論析，有人甚至從《春秋》中看到了洪水、日食和流星雨。然而，孔子整理編纂的史料文獻中還有別的信息。

《尚書·金縢》：“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周武王病重，周公設祭，以自己的生命作抵押，向武王的曾祖父、祖父、父親禱告，禱告曰：“你們的長孫得了重病，如果三位先王在天之靈需要子孫侍奉，那就讓我姬旦代替他吧。”禱告后，武王的病很快也就好了。司馬遷撰《史記》，在《周本紀》中也謂“武王病……周公乃祓齋，自為質，欲代武王，武王有瘳”。瘳，病愈;有瘳，有治、有救的意思。周公為武王之病作禱告，同時是否還為武王延醫請藥，《尚書》沒有說，但據丁海斌、陳凡編著的《中國科技檔案史》說，在周代，中國就已經產生了較正規的醫藥檔案，以周公為人之恭敬慎重，斷不會只作禱告而置武王于一邊讓他只靠自身抗體。

這段資料可以說明，孔子經手的檔案文獻中，遠古之人與疾病抗爭的信息也是有的，文字簡略的《春秋》后面也藏有醫學故事，由《左傳》給講了出來，只不知面對周公為武王之病禱告的史料，孔子會作何想。

整理編纂檔案文獻者，又被他人寫進書里。孔子對待疾病與禱告的態度，在《論語》里可見。《論語·述而》：“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禱久矣。”孔子病得很重，弟子子路要學周公為孔子向神祇禱告，孔子是主張溫柔敦厚的，不肯拂弟子之意，但孔子說過“五十而知天命”（《論語·為政》），面對生死，孔子卻是達觀的，天不喪我，我自然還在，天若喪我，又焉能向天地乞命，再說，孔子一向于天地具敬畏之心，不會因一時之需向天地祈禱，如錢穆先生所說日常言行無不合于神明，所以子曰我的祈禱已經很久了。

但這并不意味著聽天由命，孔子于醫療也是持積極態度的。孔子謂學《詩》可以多識鳥獸草木之名，多識草木之名，未必不有“本草”意味。《論語·鄉黨》中即有孔子與藥的內容：“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周人重禮，孔子從周，按那時禮數，有人送吃的東西，必當對方的面嘗一嘗，以示尊重，但藥和尋常食物不一樣，對其性質尚無了解，是不能輕易吃的，所以孔子說，丘未達，不敢嘗。有人據此說孔子不知藥性，卻是錯了，這恰恰說明孔子于藥之總體有所知，才對尚未了解的眼下這藥不敢嘗。

《論語·子罕》：“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有人譯這段話為：“貴族區的人說：‘孔子真偉大！博學多才，樣樣都在行。”

參考文獻

[1]錢穆.論語新解[M].巴蜀書社，1985.

[2]江灝、錢宗武譯注.周秉鈞審校.今古文尚書全譯[M].貴州人民出版社，1990.

[3]丁海斌.論先秦文明與檔案[J].檔案學通訊，1993（5）.

[4]陳功文.孔子檔案整理芻議[J].鎮江高專學報，2014（3）.

作者簡介：馬燕（1965.7.1—），女，回族，吉林長春人，吉林省肝膽病醫院 副研究館員，文學學士，主要研究方向：檔案的收集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