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基于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的網絡課程設計與教學初探

鄭曉燕，王亞亞，李廣德，尹志英

(國家開放大學，北京 100039)

2020年伊始，我國突發新型冠狀肺炎疫情，受疫情影響，教育部要求各高校充分利用線上資源，采取各種措施，共同實施并保障疫情防控期間的遠程教學。[1]遠程教育，又稱線上教育，是教師及教育機構對學習者采用多種媒體方式進行交流和系統教學的教育模式，師生之間在時間和空間上存在距離。[2]網絡課程是利用現代信息技術，通過互聯網平臺開展教學活動的一種重要的遠程教學形式。[3]在疫情背景下，如何優化網絡課程結構，遠距離開展師生之間的交流與互動，并促進學習者系統學習和獨立思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研究課題。本文以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為基礎，從課程結構、師生對話、學習獨立性等方面來探討網絡課程的設計與教學，以期為成人高等教育線上課程設計與教學工作提供更多的理論支撐。

一、交互影響距離理論

交互影響距離理論(Theory of Transactional Distance)由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教育學教授邁克爾·G·穆爾(Michael·G·Moore)提出，因此又被稱為穆爾理論。[4]此次疫情使得云辦公、線上教育等行業迅速發展，穆爾理論給我們帶來更多的思考與啟示。穆爾指出，“交互距離”是學習者與教師之間的心理與交往的距離，這是一種教學的距離，是一種教學現象，而不是單純的物理上的距離。[5]這個理論被看作是一個以學習者為中心的、學習者與教育者互動的關系。它是一個二維的理論體系，其兩個維度分別是交互距離維度和學習者自主性維度。

1.交互距離維度

交互距離維度是師生之間在具有分離特征的環境中的相互影響。交互距離的大小主要取決于教學對話(Dialogue)和教學計劃結構(Structure)兩個變量。

對話，是指教育系統中教師與學習者進行交流及相互響應的程度，即雙向通信提供的程度。[6]根據不同的角度和標準，對話可有多種分類，如面談、視頻會議、電話、E-mail、聊天室、論壇、錄像、文字材料等。對話能否發生，其范圍、性質取決于很多因素，如通信環境因素，課程設計者的教育理念，課程的學科特性，教師、學習者的個性等。在遠程教育中，教師與學習者處于分離狀態。如果教師和學習者能夠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教與學的交流，比如教師分享的教學資料或進行的課程輔導能使學習者做出積極的回應，學習者的回應或提問能得到教師及時的反饋，那么師生之間就會形成有效的對話，師生之間的距離就會縮??；反之，如果師生之間缺乏交流，交互距離就會增大。[7]

結構，是指教學計劃中各個組成部分的搭配和排列能滿足學習者個別需求及學習條件的針對性程度。[8]教學計劃結構化程度的高低取決于教育機構的教育理念、教師的教育哲學和情感特征、學習者的基礎、教學內容的性質和所使用的交流媒體等。[9]教學計劃結構化程度越高(比如，錄播的電視教材就是高度結構化的，教師的每段內容、每段時間、每個活動都是預先確定的，幾乎不會依據每個學習者的需求進行調整)，所學課程的學習目標、學習內容、教學方法及評價等被嚴格規定，從而難以針對學習者的個別需求做出靈活調整，學習者處于被動接受的狀態，師生之間的對話也不易發生，交互距離會增大；與之相反，如果教學計劃結構化程度低，精心設置多個模塊，能依據學習者的需求做出調節，交互距離就會縮小。

2.學習者自主性維度

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的第二個維度是學習者自主性?；泳嚯x越大，學習者在遠程學習過程中所應該承擔的自主性學習的責任就越大。穆爾認為僅考慮了教學變量的遠程教育理論是存在缺陷的，學習者擁有依據自己的經驗、需求、天賦等建立自己的知識體系的權利。[10]教師和學校要鼓勵學習者根據自己的情況制定學習目標、選擇學習方法、策劃和控制學習過程。學習者自主性，也稱學習者自治，是學習者針對自身學習情況的不同而做出決定的能力，即在教與學的關系中，由學習者而不是教師，對學習目標、學習方法、評價指標等能自己選擇、自己做主的程度。

獨立學習是指學習者在思想上不依賴于教師，能夠根據內在需求自學課程內容，而不需要教師在學科內容之間進行一系列的中介活動。穆爾認為學習者學習的獨立性，不僅取決于交互距離，還取決于學習者的自主性。[11]如果在遠程學習時，課程結構設置靈活，教師積極回應學習者的反饋并及時調整教學，學習者自主決定學習目標、學習方式和評價等內容，則認為是高度獨立的學習模型；反之，如果教學計劃結構化過于嚴謹，學習者在教師的全面掌控下，機械接受教師的講授，則被認為屬于極不獨立的學習模型。

3.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的指導意義

疫情背景下，我們希望師生之間能夠利用網絡課程積極地進行互動，以縮短師生之間的距離。但并不意味著距離越小越好，距離越小，學習者學習的獨立性會越弱，而學習者的獨立性是所有教育形式都努力追求的目標。[12]因此，基于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的指導，教師要針對不同需求的學習者，設計和構建結構適宜的網絡課程和適合師生雙方的對話交流機制，從而使師生處于最佳距離，使學習者有可能獲得最優的選擇和最大限度的發展。

二、網絡課程設計與教學困境的分析

1.網絡課程結構設置不合理

抗擊疫情期間，面對師生分離的現實境況，很多學校積極開展線上教學，部分課程要求學習者在網絡課程中進行學習及參加形成性考核測評。但某些網絡課程的建設平臺缺乏交互性設計，一般以事先錄制好的錄像和文本進行展示，內容簡單重復教材、結構層次單一，圖片、案例分析、實驗、微課程等偏少或沒有；還有些網絡課程學習資源內容陳舊、更新慢、利用率低；另外還有一些網絡課程界面不清晰，重要的信息提示、學習資源分享、論壇鏈接、考核測評入口等不夠醒目，學習者反映找不到。在這樣的網絡課程環境中，學習者缺乏學習興趣，只能機械性地點擊瀏覽，甚至有的學習者只在學期末形成性考核關閉之前才進入學習，這樣勢必造成學習者不能深入地理解課程內容，難以激發學習者對本專業的興趣和思考。

2.教學過程缺乏交互性對話

由于網上教學的特殊性，某些課程師生之間缺乏有效的對話，甚至整個學期基本沒有對話。有些教師對網上導學助學等輔導過程較為敷衍，直接上傳PPT課件或者輔導習題冊就不再過問了；[13]也有些教師組織教學活動的準備不充分，直接復制課程文本上的內容，缺乏生動的講解，教學內容和方式不夠吸引人；還有很多網絡課程論壇里的帖子存在教師回復率低、甚至長期處于無人回復狀態的情況；另外，還有些教師對學生在QQ群、微信群等聊天設備里的提問反饋不及時，更有甚者，教師從開學到學期末從來沒有出現過，學習者連如何登錄學習，如何參加考試都不清楚。線上教育如果缺乏及時有效的師生對話，交互距離不斷增大，學習者就會無法借助教師的輔導系統地掌握本門課程內容，以及結合自身專業特點對學科知識進行梳理和提高。

3.學習者自主學習積極性較差

受新冠肺炎重大疫情危機的影響，政府號召“停課不停學”，各地積極搭建在線教育平臺。然而成人高等教育的學習者主要為在職人員，具有學習基礎薄弱、學習時間少等特征，這制約著學習質量。另外，如果長期處于結構化程度高、師生對話少、教師比較專制的網絡課程學習環境中，學習者會比較依賴教師，會順從教師的灌輸，缺乏自主學習的動力。還有些學習者自制力較差，學習只是為了應付考試或獲得文憑，如果網絡課程做得不夠吸引人，或者缺少教師的積極引導，則會把時間用在其他活動中。此外，還有一些課程不能滿足學習者的個性化特殊需求等，造成學習者自主學習的積極性不高。

三、交互影響距離理論對網絡課程設計與教學的啟示

針對上述困境和新冠疫情的嚴峻考驗，本文根據交互影響距離理論，結合網絡課程的特點，研究構建了網絡課程設計與教學模型(圖1)，并提出以下建議：

1.合理設計課程結構

首先，要注意課程目標與學習者個人學習目標的匹配性，既要依據教育理念、課程性質等，又要根據學習者的基礎進行設計，支持學習者的學習，為其提供一個靈活寬泛的學習空間。

其次，要注意整合各種學習資源，兼顧課程學習內容必學和選學的統一性。網絡課程需要以與文字教材相匹配的文本和錄像為主體，界面簡潔、層次清晰、操作方便，使學習者能夠快速、輕松地學習。例如，將課程重點內容分解為若干個模塊或知識點，便于學習者隨時隨地學習；對重點知識以圖、表等形式進行總結、提煉，強化記憶、理解，激發學習者興趣和分析批判能力；以導學助學的學習資源為輔，如通過課程導學，使學習者了解網上學習的流程和方法；明確學習目標，明確各章重點內容、基本知識結構；通過案例、微課程和實驗等實踐學習內容，使學習者在一定的情景中，帶著問題學習，建立起知識間的聯系；通過話題討論設計，進行師生或同學之間的討論，以引導學習者更好地融入網絡學習。

最后，要注意學習測評的多維性，課程內容學完后要通過多種形式提供練習或考核，如章節練習題自測、階段性形成性考核測試等，及時檢測學習效果。練習或考核的設計要內容全面、難度適中和時間適宜。

總之，網絡課程結構設計要靈活多樣，要能使學習者通過不同路徑完成學習，且滿足不同學習者的多種學習需求。

2.重視師生對話

對話是教師與學習者之間的交流與互動，遠程教育中的對話主要是為了促進學習者對所學內容的理解和掌握。如果我們重視對話，且師生雙方通信流暢，能及時地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就可以很好地彌補疫情期間遠距離教育在交流互動上的不足。因此，網絡課程必須注重為教師和學習者之間提供適當的對話方式和交流機會，增加有效的對話，縮短交互距離。

首先，教師要了解學習者的學習背景和心理特征，在網絡教學中準備的錄像錄音、文字教材、輔導資料等要符合學習者的基礎和需求，具有系統性、科學性，便于學習者理解和掌握，引導學習者自主學習。[14]

其次，在網絡課程學習環境中，還要設置多渠道的對話途徑，如根據情況提供教師的電話、E-mail、QQ、微信，設置導學、教學、考前輔導等不同主題的通知公告、論壇討論區、視頻課堂等，并且教師自身要熟練掌握各種對話通信媒體。

再次，教師在直播教學、在線討論時要依據課程內容精心組織，以爭取每個學習者都能獲取到學科重要知識和最新實踐內容。

最后，要注意對話的時效性，組織安排好值班答疑時間，教師務必對學習者的各種提問進行快速有效的反饋，保證對話交流的及時性、順暢性和持續性。

3.培養學習獨立性

雖然在遠程教育中，交互影響距離具有積極的意義，但是師生之間的距離也應注意保持適度。距離越小，學習者越易養成被動學習的觀念與習慣，學習自主性就會越差，學習者的學習獨立性就越不容易培養；相反，交互影響距離越大，對學習者自主性學習的要求就越高，學習的獨立性相對就越強，但交互距離過大也可能造成學習者懶散、教學進度拖慢、教學效果不理想等問題。因此，教師要辯證地看待交互距離，既要根據實際情況盡量縮小師生之間的交互距離，也要為學習者自主學習創造條件，如挖掘學習者的實用需求，幫助學習者自定學習目標、學習進度、學習方法，鼓勵學習者主動搜集并分析相關資料、主動思考問題、將所學知識與社會實踐相結合等，使師生間保持一個最佳的交互距離。

在成人高等教育線上學習環境中，強調教師為學習者設計結構化程度合適的課程計劃和適宜的互動對話，提供多樣的學習指導和服務，逐步培養學生獨立學習的責任感。另外，強調學習者學習空間的自由化，通過教師的幫助使學習者具備自主制定學習計劃、整合學習行為的能力，促進學習者整體地、自律地發展。[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