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科幻小說在文學流派中占有重要地位,在全世界擁有大量讀者。科幻小說產自西方,有關科幻小說的翻譯研究在我國較少。文章以著名科幻作家阿西莫夫(Isaoc Asimov)的《基地》(Foundation)小說為例,從德國功能主義學派的目的論角度對兩種譯本中生造詞的翻譯進行對比研究。針對不同讀者,譯者會選用不同翻譯策略以達到翻譯目的。由于科幻小說中大量的想象引發文化差異,擁有不同文化知識背景的讀者會需要翻譯者采用不同的翻譯策略以達到翻譯目的,而這在案例研究中得到了體現。因此,功能主義目的論對科幻文學的翻譯具有指導和啟示意義。
【關鍵詞】功能主義;目的論;科幻小說;文化差異;生造詞
【作者簡介】李宛蔚(1989-),女,漢族,遼寧沈陽人,東北大學,國際處助理翻譯,碩士,研究方向:翻譯。
一、科幻小說的翻譯及相關研究
西方科幻小說在中國的翻譯歷史較短,自晚清至今約100年。20世紀90年代科幻小說翻譯出現井噴,多家出版社出版了新的科幻翻譯作品,《科幻世界》雜志還向讀者推薦了西方科幻杰作《安德的游戲》(Ender's Game)、《沙丘》(Dune)、《光暈》(The Fall of Reach)等作品。中國大陸至今已從英國、法國、美國等國翻譯科幻小說2000余種,其中美國是最大的譯入國。
在我國,系統性的科幻小說翻譯研究著作較少。郭建中教授在2004年發表了《科普與科幻翻譯:理論、技巧與實踐》,書中探討了科幻小說翻譯的技巧,重新定義了歸化/異化和直譯/意譯,郭教授將歸化/異化限定在語言形式,直譯/意譯定義限定在文化內容上,并且將科幻小說的翻譯標準確定為:文學性、科學性、通俗性。
二、德國功能翻譯理論及目的論
20世紀70年代,德國功能翻譯理論出現并一直修正發展至今。功能翻譯理論代表人物凱瑟琳娜·萊斯(Katharina Reiss)等學者不再將“對等”作為翻譯的追求,他們更關注翻譯的目的而不是個別詞匯是否從原文本中被忠實地翻譯出來。萊斯的學生漢斯·弗米爾試圖縮小理論和實際中的差距,他認為翻譯是將語言和非語言符號轉換為另一種語言,是人類在特定情境下有目的性的行為。決定翻譯策略的是譯文的功能和目的,翻譯作品應針對預期的讀者,由此形成了目的論(Skopos theory)。原文的地位在目的論中遠低于在等值理論中的地位,目的論中決定翻譯目的的最主要因素是讀者,讀者可能有其特定的文化和知識背景,有對文本的期待和交際需求。20世紀90年代,為矯正極端激進的功能主義,克里斯蒂安 ·諾德(Christimare Nord)將“功能+忠誠原則”引入功能主義目的論中。
目的論解決了翻譯應使用直譯還是意譯的終極難題,一個特定翻譯目標可能需要直譯、意譯或介于兩者之間的翻譯方法。
三、《基地》譯文介紹
分析選取的中文譯文分別為2005年葉李華翻譯,天地出版社出版的版本[3](下文簡稱譯文1)和發表于2004年《科幻世界譯文版射手號》,由許東華翻譯的版本[4](下文簡稱譯文2)。兩個版本的譯文均成功獲得了目標讀者的喜愛。譯文1第二版于2012年4月發售第一天即賣出3000本;譯文2盡管發布于雜志上,仍有許多科幻愛好者推薦并懷念該翻譯版本。
四、目的論視角下的科幻小說翻譯
目的論視角下翻譯科幻小說的目的主要有兩點:娛樂讀者;滿足讀者的預期。由于讀者對科幻小說的知識掌握程度不同,譯者需要分析目標讀者對譯文的預期和他們的文化知識背景,從而選擇適合的翻譯策略。阿西莫夫(Eoac Asimov)《基地》(Foundation)小說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宏大的想象,小說設定在跨越浩瀚宇宙的銀河帝國,作者帶領我們探索無盡的時間和空間,在他創作的未來世界中,有不同的種族、信仰、生活方式和文化,但這也給翻譯帶來了困難,因為文字世界和源文化,源文化和目標文化間存在巨大的文化距離。
科幻小說的翻譯目的決定了譯者是否要保留文字世界原封不動,進而通過文化距離獲得特殊的異域特色。由于翻譯科幻小說的目的主要是娛樂讀者,因此分析目標讀者的知識背景和預期極為重要。下文中翻譯策略均采用郭教授有關歸化/異化,直譯/意譯的定義。
譯文1的讀者是普通大眾,他們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科幻小說的背景知識,因此譯文1的譯者需要考慮目標讀者的理解能力和預期,既要保留小說中的異域風情,又要保證即使第一次接觸科幻小說的讀者也能看懂,因此譯者可以考慮采取異化的語言形式保留異域特色,而在文化層面采取意譯的方式將文字世界轉化為目標文化,翻譯目標為:保證目標讀者能夠理解;體現異域風情。
譯文2的讀者大部分是《科幻世界》的忠實讀者,他們已經閱讀了大量科幻小說并且擁有充實的知識背景。因此他們可以比第一次接觸科幻小說的讀者理解更多的科學和文化內容。他們的閱讀預期是體驗源文異域感和神秘感,因此針對這部分讀者,譯者不需將所有文化元素轉化為目標文化,應該適當保留源文的原汁原味。譯文2譯者可以采取異化加直譯的方式進行翻譯,翻譯目標為:體現異域風情;使譯文流暢易懂。
科幻小說由于通常設定為未來世界或外星世界,作者為了使小說更加真實豐滿,會創造出許多新的詞匯,這些生造詞是小說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和目標讀者文化距離的存在,生造詞必然會在中英翻譯過程中出現碰撞,如果譯者不能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必然會影響譯文的文學性和可讀性,影響讀者體驗科幻世界的美妙。
五、科幻小說中生造詞翻譯對目的論的遵從
由于異化翻譯策略體現在句子中的語言形式上,在生造詞的翻譯策略上僅分析文化層面能夠區別的直譯和意譯選擇。下表展示了出現在《基地》中的生造詞及在兩個版本譯文中的翻譯。
從表1可以明顯看出兩位譯者采取的不同翻譯策略。譯文1的目的是保證讀者能夠讀懂,因此采用了意譯的方法增添解釋細節、刪減部分內容或使用源自中國文化的詞組來翻譯,這樣譯文表述更清楚,更流暢,使文字世界與目標文化貼近,有利讀者理解。譯文2主要采用了直譯的方式使文字世界遠離目標文化而保留異域特色,以達到目標讀者的預期。
譯文1多處增添解釋細節,如“With ‘T”翻譯為“標著‘端點” ,而譯文2直譯為“標著‘T”;“iridescent plastic”譯文1翻譯為“塑料盒外表散發暈彩”而譯文2直接逐字翻譯為“彩虹塑料”。表中接下來3個生造詞,譯文1均刪掉部分內容以使文章更加流暢易懂,如“ground car”在譯文2 中直譯為“地面車”,譯文1中刪掉“地面”僅翻譯為“車子”,同樣的例子還有將“銠銥合金”翻譯為“合金”,“牽線石英”翻譯為“石英”,“戰斗巡航艦”翻譯為“巡弋艦”。為了盡量減少文化距離,譯文1中將部分生造詞翻譯為中文傳統詞匯和成語,如“手銃”“穹窿”和“削鐵如泥”,這樣可以更貼近目標讀者的文化,但也在某種程度上丟失了異域感。對“Nyakbird”的翻譯,譯文1僅使用“巨鳥”來概述這一物種,而譯文2中翻譯為“尼亞科”,并且僅在文中第一次出現時解釋為一種巨大的鳥,譯文2在保留異域特色的同時對讀者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提出了高要求,這對常年閱讀科幻小說的讀者可能不難,但會讓普通讀者或第一次接觸科幻小說的讀者,可能產生閱讀障礙。
六、結論
文章以《基地》為研究對象,通過對兩個版本譯文的分析和總結,從目的論的角度分析了翻譯過程中譯者對目的論的應用及采取的翻譯策略。功能翻譯理論為翻譯提供了新的視角,不再追求對等或忠實。在目的論中,不同的翻譯目的要求不同的翻譯方法,決定翻譯目的的最重要因素是擁有特定知識和文化背景的目標讀者,針對不同的讀者需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基地》是一部典型的文學作品,譯者的翻譯目的主要是娛樂讀者并滿足讀者的預期。由于譯文1的讀者是普通大眾,對科幻小說和源文化的背景知識掌握較少,而譯文2的讀者大多是對科幻小說和源文化有足夠背景知識的科幻小說愛好者,因此兩個翻譯版本目標讀者背景和對譯文的預期是有區別的。 譯文1的目的重點是需確保讀者能理解,其次盡量保持科幻小說特有的異域感使譯文更具吸引力。在翻譯有文化距離的生造詞時,譯文1傾向于采用意譯的方法使譯文通順易懂。而譯文2的目的主要是保留源文的異域感以滿足讀者的預期,其次是保持文章通順,因此在翻譯策略上傾向于采用直譯。兩個版本的翻譯均通過使用不同的翻譯策略,實現了翻譯目的,因此功能翻譯理論適用于指導科幻小說的翻譯。
參考文獻:
[1]郭建中.科普與科幻翻譯:理論、技巧與實踐[M].北京:中譯出版社,2004:23-85,96-117.
[2]Nord Christiane. 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 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25-45,63-121.
[3]埃塞克阿西莫夫著,葉李華譯.基地[M].成都:天地出版社, 2005:36-55,78-95.
[4]埃塞克阿西莫夫著,許東華譯.基地(射手號)[J].科幻世界雜志社, 2004,1: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