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教育事關國計民生,歷年來都是兩會的熱門議題。其中,殘障兒童的教育問題更是亟待關注。近年來,“融合教育”的方式映入大眾的眼球,國內諸多學者對此也展開了研究。本文從教師、家長、兒童自身、學校以及社會支持五個方面分析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當前存在的困難,并運用社會工作的方法和理念,結合殘障兒童實際的問題和需求,提出了以下三點對策:一是堅持尊重與接納的價值原則;二是建立基于家庭—學校—社區的社會支持體系;三是宏觀層面上的政策介入。
關鍵詞: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社會工作
一、研究背景與問題的提出
根據中國殘疾人聯合會公布的一項中國殘疾人兒童抽樣調查結果顯示,在中國0-14歲兒童中,殘疾兒童有900余萬人,占全國兒童總數的2.66%。這個數據并不包括一些隱形障礙兒童,因此,實際的殘障兒童人數,可能要比上面的數據大很多。那么,如此龐大的殘障兒童數量,他們的教育問題該怎么解決呢?近年來,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引發社會的廣泛關注。其實早在1994年,西班牙莎拉曼卡宣言中就曾提出過“融合式教育”這個概念,它的狹義定義是接受殘障兒童進入普通學校學習,而不是將他們隔離學習。殘障兒童包括肢殘、智殘以及一些隱形障礙的兒童,他們的認知水平、心理健康水平以及社會交際能力明顯低于正常兒童,那么將殘障兒童與正常兒童進行融合教育,也就成了殘障兒童社會融入的關鍵性問題。我國也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開始以隨班就讀的方式推動融合教育的落實,在“十三五”期間,制定并實施了兩期特殊教育提升計劃。2020年,我國又出臺了《關于加強殘疾人兒童少年義務教育階段隨班就讀工作的指導意見》。這些政策文件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殘障兒童的受教育權利,推動了融合式教育的發展,但政策上仍存在改進的空間,比如:政策文件中對于殘障兒童的概念表述比較籠統,缺少對隱性障礙兒童的支持與關注以及政策落實過程中缺乏監督、評價機制。殘障兒童隨班就讀過程中也存在諸多現實問題,比如:學校缺乏具備特殊教育知識的老師以及校園文化建設的不夠深入,無法滿足殘障兒童的學習和發展,遲滯了他們的社會融入。本文從社會工作專業的角度出發,分析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面臨哪些困境?社會工作又如何介入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筆者將帶著以上問題展開研究。
二、文獻回顧
(一)關于融合教育的研究
學者杭永寶在《發展新時代融合教育關鍵在“融”》中認為,發展融合教育關鍵在“融”:一要“融情”;二要“融德”;三要“融法”;四要“融智”。[1]學者許小玲在《權利視閾下的特殊兒童融合教育支持體系構建》中則認為,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發展必須構建社會支持保障體系。[2]學者許家成在《權利、融合和支持:我國融合教育推進的基本架構》中提出,融合教育發展的大致階段分為三部分,分別是權利、融合和支持。[3]學者龐文、張芙榕在《面向新時代的我國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發展研究》中認為,我國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發展任重而道遠,并提出構建社會支持保障體系、制定相關法律法規、營造接納融合式教育的社會環境等相應策略。[4]德國學者瑪麗-路易絲·舒特在《德國殘障兒童和青少年融合教育標準》中指出,普通教育標準與特殊教育促進標準之間存在差異,殘障學生無法達到普通學校的高能力教育標準,這明顯與融合教育體制的要求相悖。如何化解標準之間的矛盾呢?她提出了為殘障學生提供特殊課程的方法。[5]
(二)關于社會工作介入殘障兒童的研究
針對聽力障礙兒童,學者殷悅提出了社會工作介入聽力障礙兒童社會融入的相關對策:一是關愛聽障兒童家長,鼓勵家長學習康復知識;二是建立持續有效的社會資源支持等。[6]對于自閉癥兒童,學者呂涵也提出了社會工作介入自閉癥兒童社會交往障礙的幾點建議:一是堅持接納與尊重的價值原則;二是增加趣味性,確保自閉癥兒童的活動參與性;三是致力于支持環境的營造等。[7]對于白血病兒童,學者庫少雄、林歡歡提出了開展個案工作、小組工作,建立社會支持體系以及制定、評估社會政策的社會工作介入策略。[8]國內另有諸多學者研究,筆者不再一一贅述。
三、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困境分析
殘障兒童由于自身的特殊性,在融合教育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和挑戰,本文將從教師、家長、兒童自身、學校以及社會支持等方面來闡述這些問題。
(一)教師“力不從心”
目前階段,普通學校教師大多是高等教育專業出身,對于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理念是認可的,但他們缺乏對殘障兒童的了解以及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相關的知識、技能,從而難以根據殘障兒童的身心發展特點實施個別化教學,實現個性化發展。研究表明,多數普通學校教師對殘障兒童的看法是積極樂觀的,但是在實際教育過程中,由于缺乏開展融合教育的專業性技能,他們可能會使用對待正常兒童的方式去處理殘障兒童的問題,從而導致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造成普通學校教師教育信心和耐心的喪失,產生一種無力感。
(二)家長認識水平尚淺
在殘障兒童的早期教育中,家長是他們的啟蒙老師。然而,很多家長對殘障兒童這個群體并不是很了解,缺乏早期干預知識,一定程度上導致殘障兒童失去了許多彌足珍貴的學習機會。其次,家長對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沒有正確的認識,認為殘障兒童應該在特殊學校接受特殊教育,對將殘障兒童和正常兒童進行融合教育的做法持質疑的態度。因此,由于家長認識水平尚淺,他們沒有認識到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是殘障兒童社會融入的必經之路,這讓融合教育的發展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三)殘障兒童自我效能感低下
殘障兒童在認知能力、實踐能力以及社交能力等方面低于正常同齡兒童,這在相當程度上造成他們的社會融入困難以及自我效能低下。首先,由于殘障兒童自身的障礙,他們很難融入社會主流,從而逐漸脫離社會,成為“社會邊緣”群體。其次,殘障兒童承受著來自家庭、學校以及社會等方面的隱性壓力,心理素質較差并且十分敏感,不愿與社會交往、不愿接觸他人,主觀上遲緩了融合教育的發展。
(四)學校師資和硬件設施有限
專業的教師資源和硬件設施是保障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的軟件和硬件,二者缺一不可。然而,普通學校缺乏專業的教師資源以及相應的硬件設施,只是單純地將殘障兒童和正常兒童放在一個教室學習,停留在“表面”的融合,實際上并沒有達到融合教育的效果。
(五)融合教育缺乏社會支持
隨著社會政策從“倡導融合教育的發展方向”進入到“規劃融合教育發展”的新階段,融合教育的發展更加迫切需要整個教育體系乃至全社會的支持和關注。當今社會,應致力于支持環境的營造。在社會支持的過程中,要站在殘障兒童的實際與情感訴求方面考慮,建設符合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社會文化。只有全社會樹立正確的融合教育理念,尊重并且接納殘障兒童,才能為殘障兒童提供優質的發展環境。
四、社會工作介入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對策
針對以上五個方面的問題,結合殘障兒童的實際情況,筆者將運用社會工作的專業知識和實踐技能,從微觀視角和宏觀政策來分析社會工作如何介入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
(一)堅持尊重與接納的價值原則
社會對殘障兒童的認知存在偏差,給他們貼上了弱勢群體的“標簽”,這無疑是將殘障兒童排斥在社會主流生活之外,從而致使殘障兒童逐漸自卑,甚至不斷否定自己。因此,相對來說,殘障兒童的內心比較敏感和脆弱。首先,社會工作者在介入的過程中,必須堅持尊重與接納的價值原則,尊重殘障兒童的人格,內心上接納殘障兒童。只有這樣,才能提升殘障兒童的社會融入感,增強殘障兒童參與融合教育的信心。其次,社會工作者在堅持尊重與接納的價值原則的同時,要善于挖掘殘障兒童的潛能,并進行適當的激勵與引導,實現個性化發展。
(二)建立基于家庭—學校—社區的社會支持體系
社會支持是殘障兒童獲得社會認同的關鍵。一定程度上,社會支持可以對殘障兒童起到緩沖壓力的作用,給殘障兒童提供物質與情感方面的支持。殘障兒童的社會支持體系主要由家庭、學校以及社區所構成。首先,家庭是殘障兒童最重要的支持力量,是決定殘障兒童能否進入普通學校學習的關鍵因素。家庭社會工作者可以開展小組工作,將殘障兒童的家庭組織成若干小組,進行融合式教育理念的學習,推動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在家庭層面的普及。其次,學校是殘障兒童社會化的重要場所,學校普通教師以及正常兒童的認同與接納對于推動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發展有著重要的作用。學校社會工作者要注重對殘障兒童的關懷,引導正常兒童正確認識殘障兒童的特殊性,同時也要對普通教師開展融合教育技能的培訓,努力建設一個適合殘障兒童學習與生活的校園文化氛圍。再次,社區是支持殘障兒童的重要社會資源。社區工作者可以開展社區工作,鼓勵殘障兒童積極參加,激發他們內心深處社會參與的興趣,使他們逐漸產生社會交往的信心。同時改變社區居民對殘障兒童的認知,為殘障兒童建立一個平等接納的社區環境。
這些支持不僅可以滿足殘障兒童物質層面上的需求,還能提供精神層面上的社會歸屬感和安全感。
(三)宏觀層面上的政策介入
社會工作介入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的政策選擇:一是社會政策評估,為完善社會政策提出相應的建議;二是直接參與社會政策的制定與實施。首先,社會工作者在進行社會政策評估的過程中,要考慮到社會政策的可行性與可持續性,明確和了解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的困境,從而提出具有針對性的建議,進一步完善保障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的社會政策。其次,社會工作者在制定與實施社會政策的時候,要站在殘障兒童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制定出促進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發展的社會政策、制度以及相關法律、法規。針對殘障兒童宏觀層面上的社會工作介入,就是使殘障兒童在政策層面上受到政府與社會的支持與關注,進而推動融合教育的發展。
五、結束語
綜上所述,殘障兒童融合式教育存在著諸多方面的困難,筆者僅嘗試著從社會工作專業的視角給出了幾點建議,還有待國內學者再進行研究。社會工作既是一門科學也是一門藝術,社會工作者要堅持尊重與接納的價值原則,為殘障兒童提供物質與精神上的援助,最終實現助人自助。同時,從家庭、學校以及社區進行社會工作介入,為殘障兒童建立一個社會支持體系,營造一個平等接納的社會環境。隨著社會的快速發展,“融合教育”這個詞匯將逐漸被社會大眾所理解并認可,殘障兒童進入普通學校學習的比例也會越來越高。融合教育的出現和發展,將會促進殘障兒童更好地進行社會融入。
參考文獻:
[1]杭永寶.發展新時代融合教育關鍵在“融”——以江蘇省常州市特殊教育改革為例[J].現代特殊教育,2020(17):8-11.
[2]許小玲.權利視閾下的特殊兒童融合教育支持體系構建[J].社會工作與管理,2020,20(04):89-96.
[3]許家成.權利、融合和支持:我國融合教育推進的基本架構[J].現代特殊教育,2019(13):1.
[4]龐文,張芙榕.面向新時代的我國殘障兒童融合教育發展研究[J].現代教育論叢,2017(05):63-71.
[5]瑪麗-路易絲·舒特,張悅歆,趙紫悅.德國殘障兒童和青少年融合教育標準——以視力障礙學生為例[J].殘疾人研究,2017(03):38-42.
[6]殷悅.社會工作介入聽力障礙兒童社會融入研究——以S市殘疾人康復中心為例[J].就業與保障,2020(05):186-188.
[7]呂涵.自閉癥兒童社會交往障礙的社會工作介入研究[J].國際公關,2020(04):141+143.
[8]庫少雄,林歡歡.白血病兒童社會工作介入策略研究[J].廣東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13(02):33-37+91.
作者簡介:劉海金(1995-),男,漢族,江西上饒人,江西師范大學政法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主要研究方向為社會政策、婦女社會工作、兒童社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