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衡

人們將會越來越多地接觸、使用到數字貨幣。圖/視覺中國
數字貨幣離我們的社會經濟現實已越來越近,特別是數字法幣,已然漸次滲透進我們的社會經濟生活中。人們需要從概念、理論、政策、實踐多個層面分析數字貨幣,對數字貨幣將給整個社會經濟體系將帶來的實踐挑戰與理論沖擊,亟待更為深入而成熟的理論思考和更為充分而積極的策略應對。
認識上,不宜將數字貨幣與數字資產、數字支付等概念混為一談,由此方可避免一系列“貨幣幻覺”或“貨幣錯覺”對數字貨幣實踐的干擾。
數字資產不等于數字貨幣。2020年10月23日發布的《中國人民銀行法(修訂草案征求意見稿)》中,列明了人民幣的銀行貨幣與數字貨幣的兩種形態,即“一法兩幣”。具體來說,“一法”即指,人民幣作為定價、計價乃至記賬單位的法定唯一性不發生變化;“兩幣”即指,貨幣形態包含數字形態和非數字形態。所謂的“非數字形態”,即銀行貨幣,包含銀行賬戶貨幣、現鈔與硬幣。
相較企業等機構而言,個人往往并不需要支付記賬,對于使用何種定價、計價及記賬單位等不敏感,所受限制也不多;企業等機構的財務活動則須嚴格依法合規進行,沒有自行選擇使用定價、計價及記賬單位的記賬自由。各國中央銀行法律等均充分保障法定貨幣的地位,不受其他類貨幣與資產的妨害。
需明確的是,數字加密資產沒有取得任何國家或地區的法定貨幣地位。所謂各種“幣”的稱謂,并不具備法律效力。對數字加密資產,我國尚未作出法律界定,持有與交易數字加密資產既無明文禁止,也無明確司法保障,針對代幣發行融資則明定非法。毋庸置疑,以“貨幣”來命名的加密資產,絲毫不意味著它是“貨幣”,更不代表它可以法外發行與流通。世界范圍來看,對于加密資產,基本上都是漸趨以資產作為法律定位的。
數字資產,特別是加密數字資產,有著一系列的數字技術功能與潛在市場價值,對數字經濟的拓展與提升意義巨大,對其應持開放態度及支持立場。但是,穿鑿附會地稱數字資產為“貨幣”,極易在經濟社會中望文生義般引發“貨幣幻覺”,偏離其數字資產的創新方向,圖利公眾,引致嚴厲監管……
貨幣史上,資產上升為通貨,是有先例的。阻礙加密資產成為“數字通貨”的致命缺點,主要有三:一是它的法幣價格波動頻繁,甚或劇烈,影響到其與銀行貨幣關系的穩定性,不適合作為定價或記賬單位,也不利于支付;二是支付效率低下,特別是與既有的數字支付平臺體系相較,完全不具備市場優勢;三是場景缺失,這是加密資產落地應用成果不彰的主要根源,這也表明其資產屬性遠遠大于通貨的工具屬性。
在所謂“寬容監管”的條件下,加密資產并未取得貨幣方向上的實質進展,而催生了兩個“變種”:代幣與穩定幣。
貨幣史上,民間自發“代用幣”多有出現,往往是鑄幣不足的產物,或者特定商品或管制交易下的選擇,諸如“鹽引”、“茶引”等。其中,紙鈔也曾被稱為“錢引”,作為鑄幣的代用幣,為官府所壟斷發行。數字代幣,有其促進經濟數字化的積極作用,作為數字賬戶活動的輔助記賬手段而發生、發展,其使用范圍往往各自孤立,根本談不上廣泛地流通。在數字法幣發行之后,私人數字代幣將逐步而全面地退出。
穩定幣旨在滿足支付——特別是跨境支付等——的需求,是跨境支付安排中的新的工具或數字手段,它也不是“貨幣”,而類近于“過橋資產”。穩定幣的市場表現往往并不那么穩定,沒有根本上解決加密資產法幣價格波動的問題。
過去十年來,加密資產距離“升格”為“數字貨幣”的方向,是越來越遠了,而非日益靠近。期間,以比特幣為代表的加密資產的法幣價格出現了大幅上漲。由此,“加密貨幣”是否較法幣而更具優勢與接受度呢?恰恰相反,這正標示出“加密貨幣”資產屬性的局限。正因如此,過去十年間,各國有關當局陸續明確了比特幣等“加密貨幣”的資產屬性,而否定其貨幣功用。如果堅信只有價格不斷攀高的資產才適宜充當貨幣,這種“執念”是沒有事實與理論依據的“想當然”,不足作評。
必須指出的是,基于區塊鏈等數字技術的加密資產具有一個突出“優長”在于,它是可以實現跨數字貨幣社區的流通,甚或沖破一系列的人為阻隔,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全流通。如此預判固然合理而重要,但它是預設在數字貨幣社區體系之上的,沒有建構出相對成熟的數字貨幣社區體系,而跨躍性地建構跨社區的數字貨幣,是為“空中樓閣”,也是一種別樣的“貨幣幻覺”。如何構建出相對成熟的數字貨幣社區呢?關鍵是滿足經濟數字化的現實需求,從實際出發,而非囿于這樣或那樣的貨幣執念。
數字貨幣不局限于數字支付。以個人的貨幣經驗來看,很容易將貨幣功能鎖定在支付上,由此,自覺不自覺地將數字貨幣的功能局限在數字支付上,特別是個人或零售端的數字支付;進而認為,只要數字支付獲得市場體系的接受與認可,且有良好的發展態勢,就無須再由中央銀行發行數字法幣。
事實上,這是將支付從諸多的貨幣功能中抽離出來,并凌駕于貨幣本身之上,甚或只要滿足了支付需求,貨幣本身便可有可無。
無疑,這是一大“錯覺”。它導致了一系列的誤判,有如,錯將第三方數字支付平臺所提供的數字支付服務認定為“貨幣發行”,那么,就沒有必要再由中央銀行發行數字法幣了,否則,便加劇了不平等的市場競爭……
作為數字支付平臺,支付寶或微信支付等賬戶體系是“數字支付工具”,不是銀行類賬戶,其賬戶余額是(待發出的)“數字支付指令”,不具備貨幣的法律地位,不可“錯認”為數字貨幣或銀行貨幣。根本而言,第三方數字支付平臺不是貨幣發行機構,無從自行發行更無從阻擋中央銀行發行數字貨幣。
應當看到的是,第三方數字支付平臺所提供的數字支付服務的范圍主要集中在個人端,企業或政府機構只是作為收款方,且其收支流程仍處于銀行支付體系的規程之中。也就是說,數字支付僅限于個人或居民家庭部門,沒有真正觸達到企業部門和支付部門。另一方面,第三方數字支付平臺之間的競爭是壟斷性的,彼此封閉是常態。因此,現有的第三方數字支付體系是一個不健全的,對公場景是封閉的,對私場景是割裂的。這就需要中央銀行發行數字法幣打破這種局面。
發行數字法幣的關鍵在于,在既有銀行賬戶體系之外,另行設立數字法幣賬戶體系。該賬戶體系支持對公與對私兩大場景,且支持賬戶為主體的數字決策活動。
貨幣必須基于自身價值或可兌換價值——這是貨幣價值說的核心觀點。它是鑄幣時代的貨幣認知,在政治經濟學時代得以確立,為整個鑄幣體系建立了理論基礎。中央銀行與商業銀行體系建立之后,貨幣創造機制產生了,貨幣數量不再受限于總的鑄幣規模。金本位制下,事實上,只須保障銀行窗口的紙鈔與黃金的邊際兌換增量即可,并不需要百分之百的黃金準備。具體來說,就是準備金與貨幣乘數的設定問題。貨幣數量說就此產生,并且替代了貨幣價值說。數量說對價值說的替代,是貨幣理論與貨幣思想巨大歷史進步的標志。當然,數量說仍有其不完美之處,對于貨幣總量的管控上須不斷地向實踐作出讓步。近20余年來,數量說也被不斷突破,出現了泰勒規則等,即保持適度通脹的學說。
數字貨幣興起,它既不同于銀行貨幣體系下的銀行貨幣,更不同于貴金屬貨幣體系下的鑄幣。長期地看,應以數字貨幣經濟為基礎,構建與其相適應的貨幣理論新學說;現實地看,選擇性地運用價值說與數量說來闡釋并建構數字貨幣體系,已經成為常態,似乎數字貨幣下價值說與數量說史無前例地融合在一起,且毫無違和之感。無疑,這是數字貨幣理論匱乏的表現。
“理論是灰色的,而貨幣生命之樹常青。”
為什么要把已經拋棄掉的貨幣價值說重拾回來,用作解釋數字貨幣呢?難道數字貨幣意味著鑄幣的“復辟”或“回歸”?當然不是這樣,顯而易見,數字貨幣毫無鑄幣性質的價值可言。那么,可否以“信用”來替換“價值”為數字貨幣鑄就靈魂呢?
貨幣的信用說有兩個解釋:一是數量說;二是共識說。數量說是在價值說崩解之后確立的,也就是說,每一單位貨幣的價值已經脫離了鑄幣價值約束后,貨幣總量——特別是發行總量或流通總量——是受到約束的,從而確保貨幣總量價值的穩定性。如何確保貨幣總量?本質上是貨幣當局的承諾,它基于貨幣當局的信用。共識說是指,貨幣發行者和持有者之間的共識,它的基礎是發行者承諾“回收”發行出來的貨幣,也就是說,如果發行者不作回收安排,便難以取得被發行者——即持有者——的信任。確定的數量和有效的回收安排,是現代貨幣的信心基石。
需補充說明的是,首先,私人“加密貨幣”不能確保其總量固定。原因很簡單,即便每一私人“加密貨幣”的總量是固定的,但是,引起采開放性的自由競爭的貨幣發行策略,加密貨幣的種類與總量是根本不能確定的;且各私人數字貨幣仍可通過拆細而擴容;另外,也存在因密碼丟失等原因造成事實上的縮量。其次,私人數字貨幣發行難以、無法甚或直接放棄回收安排是其致命的缺失,也因此無法獲得信用乃至建立共識。
價值、數量、信用、共識,這些解釋都存在片面性,“回收”是根本性的約束條件。根本而言,發行與運行數字貨幣必須確保數字貨幣與銀行貨幣之間的穩定聯系,亦即二者之間轉換的代價最小、效率最高。這就是說,至少在貨幣數字化的初始階段,數字資產因其轉換的成本不穩定,效率也低,不適合充當數字貨幣。
這就表明,只有中央銀行才是開啟數字貨幣發行與運行的可靠途徑。具言之,數字法幣是作為銀行法幣的數字代幣發行并運行的,兩者之間的兌換率保持1:1,數字法幣是銀行法幣的絕對穩定幣;同時,數字法幣的發行量是由實際發生的與銀行法幣的兌換量決定的。因此,數字法幣的發行,宜采取所謂的“購買式”或“兌換式”發行。
從理論上說,數字貨幣的發行與運行無須確立其獨立的發行理論,作為數字法幣的發行者——中央銀行,只須提供零成本、無時差的雙向兌換渠道安排即可,而無須設定發行計劃。這就意味著須在銀行賬戶體系之外另行設立數字法幣賬戶體系,并確保兩套體系之間的自由、安全與高效的貨幣轉換。
凱恩斯在《貨幣論》中開宗明義地指出,“現代貨幣是賬戶貨幣。”數字貨幣理論構建應基于數字貨幣賬戶體系及其實踐活動,并應著力避免簡單、刻板、片面而荒率地剪拼、搬用貨幣價值說與數量說,宜摒棄套用這些舊的理論范式,發現并解決新的問題。
首先,數字貨幣是否構成銀行存款?
以銀行貨幣自商業銀行兌換數字貨幣后,該部分數字貨幣是否仍舊構成銀行存款?該部分數字貨幣是現鈔的屬性,在任何一個時間點上,它只有一個持有者。這就意味著,該部分數字貨幣不構成銀行存款,不在貨幣創造的層次劃分序列之中。從這意義上說,央行認為,數字貨幣是流通中現金(M0)的替代。具體來說,該部分數字貨幣在法律上只歸持有人所有,在財務上也不計入銀行存款或銀行資產。其發生意味著相同數量的銀行貨幣的減少或推出流通體系,即退轉回數字貨幣的發行方——中央銀行。
其次,利率和貨幣總量問題:
第一,數字貨幣不產生利息,無論正負。原因很簡單,沒有貨幣權屬的讓渡,即不發生貨幣的他者使用,也就無從發生利息。直白地說,總不能數字貨幣持有者自己給自己付利息,即便如此,利息來源問題還是解決不了。那么,中央銀行作為數字貨幣發行者,可以作貼息發行,列入發行成本,有如數字人民幣的紅包發放等。但是,發行成本是一次性列支,不是按時間單位持續地支出。
數字貨幣的發行與運行,表明貨幣體系中零息資金及其使用的增加。毫無疑問,這將從局部出發降低整個貨幣體系運行的資金成本,減低中央銀行利率政策的壓力;另一方面,通過數字貨幣賬戶活動按比例收取一定費用等政策安排,將為持有或交易數字貨幣增添一定成本,這就出現所謂的“負利率”,進而,為貨幣當局的貨幣調節提供了新的或更為有效的政策工具。
第二,數字貨幣的增長,意味著銀行貨幣的相應減少。數字法幣的發行與運行,意味著居民家庭、企業及政府都將開立數法貨幣賬戶及擁有數法貨幣。相較銀行貨幣,數字法幣具有一定優勢,這意味著會有一定量的銀行貨幣將轉換為數字法幣。以商業銀行的立場來看,這就意味著銀行存款的相應減少。那么,銀行機構的利差就將相應減少。具體來說,銀行存款的減少是否意味著貸款的減少?即貸款派生存款,還是存款派生貸款?對此,理論上仍有不同意見。
另一方面,與銀行現鈔不同,它總是要在一定時間周期內回流到銀行機構,而數字貨幣卻并非有此必然或必要;數字貨幣24小時無縫運行,不存在銀行營業時間與節假日。因此,賬期的安排就大大不同于銀行貨幣,微觀財務會計流程如何應對數字化的沖擊,是一個大問題,包含稅務流程、審計、稽核等安排將出現許多新情況與新問題。
第三,貨幣政策能否全時、實時、有效,及直接地覆蓋數字貨幣的實際運行?
法人機構因數字貨幣而出現的財務流程數字化,對于貨幣規模、流量、流速等的擾動將會出現哪些新情況及新問題?諸如此類,須待全面而深入的觀察、分析、研判,及積極地策略應對。
貨幣的數字化意味著中央銀行的數字化。中央銀行將管控銀行本幣、數字本幣,及外匯,既有的貨幣政策所覆蓋的范疇僅是銀行貨幣,并不涉及數字貨幣。如果通過干預銀行貨幣與數字貨幣的兌換窗口,來間接調控銀行貨幣總量規模、流速、流向等,不僅會造成相當的政策時滯,還會產生一系列的盲點或盲區。因為,數字貨幣流轉是全天候的,并不遵循銀行既有的賬期設定或會計流程。
這就表明,發行與運行數字貨幣,必須推進中央銀行的數字化,確立貨幣政策體系的數字化變軌。
數字貨幣支持個人、企業與政府三大部門各經濟主體的全員、全時、實時、在線的經濟決策活動及支付活動。這表明,數字貨幣運行所支撐起的是一個史無前例的超大經濟體系,舊有的經濟時空、宏微觀經濟、產業條塊等分析體系已不足以涵蓋及應對如此巨大、紛雜而又有充分的數據記錄的經濟活動體系。實踐中,須關注與牢牢把握數字經濟的“場景”問題:
首先,數字貨幣開啟對私與對公兩個基礎場景,場景的本質是數字貨幣支持數字化的決策活動。
數字貨幣不僅開啟對私的場景,也開啟對公的場景,也就是說,居民家庭、企業和政府都將開立有數字貨幣賬戶,將大大超出既有數字支付平臺所覆蓋的范圍及所支持的數字經濟范圍、規模、結構與水平。
場景,就是可分類的數字經濟活動,不僅包括支付活動場景,也包括決策活動場景,等等。根本而言,支付活動是決策活動的一部分,因此,場景是以決策活動為基礎的。銀行賬戶體系的功能是以支付為設定基礎的,這就表明,數字賬戶體系將替代銀行賬戶體系,成為數字經濟體系下各經濟場景活動的基礎設施。
場景體系的構建是需要在實踐中反復探索與不斷推進的,各場景之間也容易形成強弱不同的相互支持與促進的關系結構,以往所謂的數字經濟生態,大體就是刻畫復雜而龐大的場景體系。
其次,數字貨幣核心支持遠程在線,形成不分時、不分區的超大市場體系。
遠程在線決策需要數字支付的支持,24小時無縫連續的賬戶活動,即不分時的支付活動完全超出了銀行支付功能設定;而不分區域的遠程支付也超出了銀行體系的跨地支付功能的承載力。這就超越了以往經濟地理局限的直接約束,形成了超級大的市場體系。因此,數字貨幣賬戶體系的決策活動和支付活動,對于既有的市場體系的改進與提升,只是局部問題,超出既有的市場格局構建更廣大的數字化市場體系,才是其布局謀篇的全局問題。這是研判與推進數字貨幣、構建數字經濟場景的根本著眼點和立足點。
第三,數字貨幣是實時、全時、全額,乃至全員的記賬體系。
當前,只有實時全額支付系統(Real Time Gross Settlement,簡稱RTGS)可以同數字貨幣賬戶體系相比擬。所謂RTGS系統,技術上基于電子支付,且已有百余年的歷史。RTGS不存在賬戶歧視問題,但它是一個銀行為成員的非常狹窄賬戶體系,根本不會開放給銀行成員之外的企業與個人。從這一點來看,RTGS賬戶體系是一個封閉的賬戶體系。
既有的銀行賬戶體系是一個開放的賬戶體系,企業、政府、個人都可以開立相應的賬戶。但銀行賬戶體系存在一系列的賬戶分級設定與管理,這既是營銷的策略選擇,也是業務體系資源配置的必然要求,根本而言,銀行賬戶體系并不能消除賬戶歧視。這就意味著銀行賬戶體系的覆蓋范圍,在主體、時空、決策及支付金額等各諸方面都是有限定的、有差異的、有盲點的。
數字貨幣賬戶體系正是一個實時、全額的支付系統,也是一個實時、全員的決策系統。更重要的是,數字貨幣賬戶體系能夠做到銀行、企業、政府、個人的全員參與,且不會由此出現賬戶等級的初始設定與干預,也就是說,在原初設計與運行上,排斥賬戶歧視。可以說,數字貨幣賬戶體系是一個開放的體系,是一個幾乎全員平等的賬戶體系。
可見,數字貨幣天然是個“超級的RTGS”,是開放、平等的RTGS。它對整體經濟運行、貨幣體系以及監管安排等一系列方面或領域亦將帶來難以估量的積極作用與深遠影響。
綜上所述,整個社會經濟體系將面臨數字貨幣所帶來的更為緊迫的實踐挑戰與理論沖擊,亟待更為深入而成熟的理論思考和更為充分而積極的策略應對。
(編輯: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