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狀態下漢語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現狀與分析

包涵予

（東北師范大學，吉林長春130000）

一、引言

2020年初新冠疫情在全世界范圍內傳播和爆發，在疫情的影響下，海外留學生無法入境，國內各高校的漢語教學也不能按時在課堂中進行。為了落實教育部“停課不停學、停課不停教”的號召，各高校將漢語教學從學校課堂轉移到網絡上開展。在疫情狀態下，直播教學模式將成為日后一種常態化的教學模式。那么，網絡直播教學模式是什么？它有什么特點？與其他模式相比，它有哪些優勢？本文通過對東北師范大學運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的漢語教師進行問卷調查，找出在漢語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現狀中存在的問題，并針對問題提出思考與建議。

二、網絡直播教學模式

（一）網絡直播教學模式

網絡直播教學模式是以網絡為媒介，以直播軟件為平臺，在時間上同步、在空間上分離的模式。不同地區、不同國家的教師和學習者在相同的時間共同借助網絡直播軟件進行漢語教學，在網絡上進行雙向的交互與協作。直播教學模式是建立在課堂教學的基礎上，與課堂教學相比直播教學模式缺少現場感，但直播教學模式更突顯互聯網技術在教學中的作用。

（二）與其他模式相比直播模式的優勢

網絡教學模式的類型有直播模式、錄播模式、文字+音頻模式等，教師根據課程類型、課程需要和學習者的人數選擇教學模式進行漢語教學。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的終極目標是培養學習者具有在現實生活中自由運用漢語進行交際的能力，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佳的學習效果。直播教學模式相比于其他模式更可以滿足這一目標，它打破了空間上的限制，帶來最大限度的實時交互，對有效地進行語言輸入與輸出具有一定的幫助。

與錄播教學模式相比，直播教學模式能滿足漢語課所需的言語交互需求。錄播教學模式是在教與學、時間與空間上都分離的模式，是教師單方面對學習者進行語言輸入的教學模式，只有輸入沒有輸出，會讓學習者覺得自己只是站在第三視角“觀摩”一節課，缺少參與感，違背了以學習者為中心這一教學原則。如果學習者在聽課的過程中遇到問題，教師無法及時地做出回應和解答，很難滿足學習者的需求。對教師而言，教師缺少了對學習者的了解，會使教學的內容缺少針對性。同時錄播模式對學習者自主學習能力的要求較高，并不是所有學習者都具備這一能力。

與單向傳播的文字+音頻模式相比，直播教學模式更具有雙向傳播的交互性，形成了一種“面對面”的半虛擬學習環境。文字+音頻模式是教師對學習者單向輸入的模式，交互性弱。在教學過程中缺少直觀的教學手段，比如圖片、視頻、教師肢體語言等，這會讓學習者覺得整個教學枯燥難懂，產生疲勞感，無法長期激發和保持學習者的學習動機和興趣。同時長期在文字+音頻模式下學習會讓學習者產生孤獨感，看不到教師和其他的學習者，缺少一定的情感體驗，這會對教學效果產生一定的影響。

三、調查方法與對象

（一）研究問題

疫情影響下漢語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的現狀及其影響因素。

（二）調查對象與方法

本文的調查對象是東北師范大學從事漢語直播教學的教師和實習教師，采用問卷調查法，筆者通過查閱文獻編寫調查問卷，并通過“問卷星”軟件在微信等網絡平臺發放問卷。本次問卷于2020年1月23日開始發放，采用不記錄姓名的方式，教師根據網絡教學中的真實情況填寫問卷，共回收70份有效問卷。

（三）調查問卷設計

本次調查問卷的內容包括“教師個人的基本信息”“漢語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現狀調查”這兩部分。調查問卷的具體內容見表1：

表1

四、調查結果與分析

（一）教師基本情況

1.教師性別、從事網絡教學的時間以及選用的直播軟件情況。

（1）性別

通過調查問卷我們發現大部分教師都是女性；男教師人數僅占11.43%，由于男教師的樣本數量太少，難以有效地說明性別會對漢語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產生影響，所以本文暫且不分析性別這一因素。

（2）從事直播教學的時間

有92.86%的教師從事網絡教學的時間是一年或一年以下；7.14%的教師是一年以上，隨著網絡教學時間的增加，教師對于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的認知會更全面更系統，網絡直播教學的經驗也會隨之增長。

（3）選用的直播軟件

釘釘是教師們普遍選用的直播教學軟件，85.72%的教師都選用釘釘進行漢語直播教學；10%的教師選用騰訊會議進行漢語直播教學；4.28%的教師選用ZOOM進行漢語教學。這3個軟件操作簡單，并且都能滿足網絡直播教學的需要。

2.網絡教學的課程類型

課程的類型大致為分4類，分別是綜合課、漢語專項技能課（聽力、口語、閱讀、寫作）、特殊目的課（科技漢語、商務漢語、經貿口語等）、語言要素課（語音、詞匯、語法、漢字）。在這70名從事漢語直播教學的教師中，有的教師只教授一種課型，而有的漢語教師教授兩種甚至可能是3種課型。課程類型不同，教師進行教學時的教學內容、教學側重點、教學技巧也有所不同。因此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教師要運用適合網絡教學的教學方法和教學技巧。

（二）漢語網絡直播教學現狀調查

1.學習者網絡情況

通過問卷調查可以發現有8.57%的教師認為學生的網絡非常好、非常穩定；85.71%的教師認為學生的網絡還可以（時好時壞）；5.72%的教師認為學生的網絡不太好、不太穩定。網絡情況主要受兩方面影響，最主要是由于學習者所在的國家和地區不同。調查發現網絡時好時壞和非常不好這兩種情況大部分都來自于非洲地區的學習者，非洲地區的基礎設施、網絡條件普遍不好，如果沒有網絡這一保障，“教”和“學”就沒辦法進行。第二個方面是受直播軟件自身局限的影響，當學生的訪問量超過直播軟件的容量時，直播軟件就會進入崩潰狀態。

2.學習者學習情況

學習者學習情況包括學習者的學習態度、學習積極性、聽課認真程度、作業完成程度。通過問卷調查發現，7.14%的教師認為學習者的學習情況非常好；77.14%的教師認為還可以；而15.71%的教師認為學習情況不太好。總體來看學習者網絡學習情況良好。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學習者的學習情況受自控力和周圍環境的影響。網絡直播教學不同于面對面的課堂教學，學習者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比較自由，自控力弱的學習者會出現學習持久性減少、學習不積極、作業不認真等情況，在這種相對自由又缺少監督的情況下，教師很難對學習者提出強制性的要求。同時學習者在家學習，缺少了課堂的學習氛圍。

3.交互性情況

網絡直播教學的交互情況分為師生和生生兩方面。具體情況如表2。同時通過問卷發現，直播教學模式下師生之間交互的主要形式是課上點名和課堂問答，而生生之間交互的主要形式是課堂對話練習和分角色讀課文，由此可見網絡教學中的交互性較弱。

表2

交流與互動是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體驗的核心，也是影響學習效果和教學效果的重要因素。在教學過程中，教師通過與學習者互動交流來掌握學習者對所講內容的理解情況，同時學習者的互動也會給教師帶來教學的熱情和激情。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教學過程中的互動形式單一，很多豐富有趣的課堂活動都無法開展，這是師生與生生交互性減少的主要原因。同時網絡直播教學模式營造了一種半虛擬的教學環境，與課堂教學相比缺少現場感和課堂氛圍感，有些學習者不習慣這種教學模式，因此師生的互動交流也會隨之減少。

4.課堂管理情況

課堂管理是教師通過對自身、學生、環境、規則等諸多影響教學因素的管理，保證教學有序、順利、高效地運行。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的課堂管理主要包括：對學習者行為、課堂秩序、課堂效率和教學過程的管理。通過調查問卷發現，在直播教學中教師運用課堂管理的方法有：制定班規、隨機點名提問和隨時打開攝像頭監督學習者、助手教師協助監督。

由于學習者身處不同國家的文化環境，自身也存在性格等方面的差異，可能會做出干擾教學和其他學習者的行為，因此大部分教師都通過與學習者一起制定班規來約束學習者的行為。

課堂教學是一種比較封閉的模式，在這種模式中學習者可以較好地集中注意力，而直播教學是一種比較開放的模式，學習者容易受周圍環境的影響。所以教師通過隨機點名提問和隨時打開攝像頭的方法了解和監督習者的學習情況，這也是大部分教師首選的最普遍最有效的方法。但是，有些教師認為在講課過程中經常打開攝像頭檢查和監督學習者比較費時，影響了教學的流暢性，也影響了教學的進度，因此助手教師會協助監督學習者的學習情況。

5.考試情況

在調查學習者考試成績的真實性時發現，有35.72%的教師認為考試成績比較真實；57.14%的教師認為考試成績半真半假；7.14%的教師認為考試成績不真實。

通過調查發現主要考試方式有3種：第一種是教師在網上給學習者發放電子試卷，學習者自行完成；第二種是直播考試；第三種是視頻口頭考試。如果將電子試卷發放給學習者，讓他們自行完成，那么在答卷過程中全憑學習者的自控力和自律來完成考試，過程中缺少教師的監督，很難保證成績的真實性，而相對真實的考試方式是直播考試和視頻口頭考試。直播考試是大部分教師的選擇，在考試過程中學習者要使用兩個設備，一個設備用于考試，另一個設備用于和教師全程連線，方便教師監控考試環境和學習者的動作與行為，保證考試的實際價值，但是也有學習者利用一些小伎倆在考試中作弊。視頻口語考試能保證成績的真實性和有效性，但是在考試過程中需要教師與每一位學習者進行單獨的視頻連線，比較費事費力，因此選擇用此方式的教師比較少。

6.教學效果情況

通過調查問卷可以發現4.29%的教師認為網絡直播模式的教學效果非常好；64.29%的教師認為還可以；31.43%的教師認為教學效果不太好。與課堂教學的教學效果相比，只有7.14%的教師認為教學效果一樣，其他的教師都認為課堂教學的教學效果更好。教學效果受多方面因素影響，比如教師和學習者的網絡情況、學習者學習情況、學習者的性格和情緒、教師運用的教學策略等。面對面的課堂教學不受時間、空間和網絡的限制，具有現場感，學習者能感受到學習氛圍，并主動參與到課堂練習和活動中。教師能夠把控整體，保證教學順利、高效地運行，從而提高教學效果。而直播教學模式受網絡的限制，是一種半虛擬的教學環境，在學習過程中缺少教師的監督，同時由于直播教學模式的局限，一些寓教于樂的教學活動無法開展，且交互頻率減少，從而降低了教學效果。由此可見，課堂教學的教學效果是任何網絡教學模式都無法達到的。

7.教師工作量情況

在網絡直播教學模式下，教師的工作主要有：網絡課堂管理、制作課件、選擇教學技巧、批改作業、網上監考等。有67.14%的教師認為工作量非常大；30%的教師認為工作量還可以；2.86%的教師認為工作量不太大。網絡直播教學模式對教師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直播教學的過程中教師需要運用更直觀、更簡明的方式和技巧教授漢語，因此備課的工作量增加，對課件的要求也隨之增加。由于直播教學模式的限制，教師不能使用肢體語言來教授動詞和“把”字句等語言點，所以教師在教學前要選擇教學技巧和相應的內容傳遞策略。課后教師在圖片上進行作業修改，這種批改作業的方式比較耗時費力，如果學習者作業中的錯誤比較多，教師還會對他們進行單獨的課后輔導；考試時，多數教師都選擇直播考試和視頻口頭考試，但這兩種考試方法也比較耗時費力，增加了教師的工作量。

五、思考與建議

（一）利用錄制功能，彌補網絡問題

根據調查發現85.71%的教師認為學習者的網絡時好時壞，因此教師在直播教學時可以利用該軟件的錄制功能進行錄課，當學習者的網絡出現問題或因事因病不能參加直播課時，教師可以把錄制的課發給學習者讓其自主學習。教師還可以遵循以語音信息為主，課件內容為輔的原則，給學習者發語音信息和提供上課的課件。但是課件往往會涉及版權問題，在給學習者發送前，教師可以對課件進行修改和處理。

（二）利用錄播直播融合模式，提升教學效果

為了增加教學過程中的交互性，增加學習氛圍感，教師可以采用錄播直播融合模式進行教學。王瑞烽（2020）提出錄播直播融合模式，將錄播視頻融入到直播教學中，其實是一種線上翻轉課堂教學模式。教師在課前錄制15分鐘左右的視頻，內容為直播課上將要講的部分知識，在課前發給學習者進行自主學習。在直播課中教師根據視頻中的內容進行互動教學，增加教學中的交流與互動，營造集體學習氛圍，提升教學效果。

（三）利用學習者綜合成績，增加測評的可靠性

為了增加考試的真實性和測評的可靠性，教師可以通過學習者的綜合成績，對學習者進行測評。綜合成績包括學習者的出勤成績、平時作業成績、單元考試成績、期中考試成績、期末考試成績，根據以上成績所占的百分比來算出最后的綜合成績，這樣可以增加測評的可靠性。

（四）利用助手教師，進行課堂事務管理

由于直播教學的限制，教師在教學中很難做到監督、了解每位學習者的學習情況。因此在教學中教師可以利用助手教師協助參與課堂管理，有效發揮其監督作用。教師可以將批改作業和網上監考的工作分配給助手教師，助手教師完成后將作業完成情況、考試情況反饋給教師，教師再根據反饋結果尋找針對性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