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粉絲文化興起于21世紀初的選秀節目,作為青年亞文化中的一大類,隨著社交媒體話語權的下放和資本介入,粉絲文化對青少年認知模式的建構出現了一些不良影響,對以公共領域為目標的網絡環境也造成了負面影響,資本操縱下的深度數字化帶來了粉絲文化內部的不公平。在這樣的新時代環境下,傳統媒體可以通過主動下沉貼近粉絲文化,以議程設置等方式從粉絲自身、網絡環境、資本介入三個方面對粉絲文化進行正面引導。
關鍵詞:粉絲文化;主流媒體;轉變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1)08-0-02
1 群氓智慧創造粉絲文化
2020年11月,四川理塘的藏族男孩丁真憑借一臉樸素的笑容在網絡上走紅。短短十幾秒的視頻,丁真從無人知曉的普通男孩成了全網皆知的網絡紅人[1]。這一現象的背后是普通網民傳播力量的體現[2]。互聯網技術賦權帶來了話語權的下放,普羅大眾有了更多的話語權[3],在過去,民眾的意見幾乎不起作用,如今卻是群眾的聲音在社交媒體上取得了優勢[4]。丁真的走紅伴隨著粉絲們的意向[5],更多的普通網民通過轉發的形式[6],讓丁真成為一名網絡紅人。在“人人都有麥克風”的時代[7],普通人的出圈有了更多的方式。在拉扎斯菲爾德的時代,兩級傳播中的關鍵人物多是社會經濟地位高的人,他們有更多的方式接觸媒介,可以向普羅大眾傳遞帶有自己意愿的信息[8]。但社交媒體時代的話語權下放為意見領袖的出現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普通人也可能成為意見領袖[9]。粉絲群體是由普通網民自發組成的一個群體[10],這一群體有著巨大的能量[11]。在各家偶像比拼選秀等活動中,粉絲群體展示了極大的內部團結,他們通過各種手段為偶像樹立正面人設[12]。
丁真走紅后,資本看中其流量,之后丁真與當地國有企業簽約成為理塘的旅游大使,他開通了自己的微博賬號正式開始為理塘縣的旅游業做起宣傳工作。這期間,網友們利用他賬號中僅僅更新的幾條內容進行UGC創作[13],將丁真的人氣再一次推上頂峰。
2 粉絲文化負面影響的表現及原因
2.1 對粉絲自身的影響
根據藝恩數據的調查,2020年王一博的中國粉絲中有45%為0~17歲的人群,34%為18~24歲的人群。由此可見以王一博為代表的偶像明星大部分的粉絲是青少年人群,他們正處在認知世界、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而粉絲這一身份必然會對青少年自身的成長產生影響。在社交媒體時代的追星文化中,粉絲通過自身的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來提升追星的能力,這對于13~19歲的粉絲群體來說需要更多家庭的支持;而多數青少年還有學生的身份,這一身份有時會與粉絲身份產生沖突,青少年難以調節其間平衡,最后忽視基礎教育的必要[14],在對偶像崇拜的行為表現中就會出現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同時,明星偶像多是資本的刻意包裝呈現出的完美形象[15],這樣的形象一方面給年輕粉絲帶來了正面的指引,但也可能給青少年帶來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資本所包裝的明星形象能夠讓觀眾快速記住某一明星,但這樣的形象卻難以全面了解一個人,也會為青少年粉絲群體塑造一種非黑即白的社會假象。
2.2 對網絡環境的影響
粉絲文化在社交媒體時代漸漸展示在完全公開的話語空間中,影響了更多的普通網民。以2020年肖戰粉絲舉報AO3至其封殺一事為例,粉絲們非黑即白的價值判斷,將不利于偶像的話語通過各種方式擠出自己的世界,對網絡內容的多元性產生了威脅。
粉絲文化漸漸成了普通網民厭惡的文化,以青少年為代表的粉絲群體不善推理,卻急于采取行動[8]。在各種綜藝選秀節目中,話語權的下放變成了資本掌控的數據,各家粉絲憑借自身的經濟實力為偶像做數據,這些都與社交媒體時代所追求的民主相悖。同時,在為自家偶像“打投”的過程中,不理智的粉絲會通過貶低其他粉絲群體來展示自家偶像的優秀,而網絡群體的匿名性恰恰使得一些不理智的粉絲更加敢于通過表達對他人的不滿來凸顯自家偶像[16]。但由于以微博為代表的社交媒體是公開的話語空間,許多普通網民難以接受公開的話語空間變成粉絲群體的口水戰場[17]。移動互聯技術的發展也帶來了粉絲群體間的聯系更加深入、頻繁[18],粉絲的力量在數據至上的時代也更加強大,根據他們崇拜對象的不同,粉絲群體之間也經歷了圈層的劃分。
2.3 資本介入與群體性迷失帶來的結果
隨著資本的介入,粉絲文化有了很多延伸[19],除了某一名人的粉絲外,商家在營銷推廣中將目標消費者也列為產品或服務的粉絲,尚未形成穩定價值觀的青少年粉絲群體非常容易被資本的營銷帶入“消費主義陷阱”[20],在近幾年大火的偶像選秀節目中,粉絲們通過購買贊助商的商品獲得為偶像“打投”的機會,雖然這是成功的營銷手段,但卻會使青少年粉絲群體養成不良的消費習慣[21]。在這樣的粉絲文化中,商家操作著消費者的廣告輿論,將消費者看作數據[22],資本通過將目標消費者稱為“迷群體”的方式進行用戶管理,利用文化與消費的合流在社會上創造出“消費主義盛行”的假象[23],一些不理智的消費者逐漸出現了超前消費、過度消費的現象,給家庭和社會帶來了負面影響。
3 粉絲文化負面影響的正面引導建議
3.1 對粉絲的引導
粉絲文化作為依附大眾傳播媒介進行傳播的青年亞文化,已經影響到普通的網民,同時由于青少年群體是粉絲的重要組成人群,對于這一群體的正確引導是十分必要的。對青少年要加強媒介素養教育,不僅要讓他們學會使用社交媒體的技術,還要加強在社交媒體上的使用規則的教育,網絡的匿名性并不意味著可以隨心所欲發表言論,沒有邊界的自由是毫無意義的;在媒介信息的分辨上也要更有判斷力,對于不良信息絕不要跟風轉發[24],要以基礎知識為標準對網絡信息作出合理判斷。
同時還要教育青少年樹立正確的價值觀,這些需要日常生活中學校、家庭與社會的共同努力[25],二元對立的判斷標準并不適合所有實際,對于虛擬網絡世界與現實世界要有分辨;對于資本的營銷要有抵抗力,從更全面的角度看待明星的形象,樹立綠色消費的觀念。
3.2 對網絡環境的引導
在對網絡環境的引導上需要傳統主流媒體利用自身的議程設置能力,在過去,我國主流媒體很少涉足社交媒體,但隨著我國傳統媒體的轉型升級以及政策各方面的放寬,主流媒體開始主動下沉入駐社交媒體平臺。但由于起步晚,主流媒體在社交媒體平臺仍面臨被碎片化信息分散注意力的威脅。好在這幾年我國主流媒體主動下沉貼近自媒體中網民習慣的話語體系,在官方事件的宣發上貼近網民熟悉的粉絲文化,以“央視boys”“阿中哥哥”等稱謂在信息泛濫的社交媒體中獲得了許多網民的注意。雖然也有許多網民認為國家機器應該是冷酷無情的,使用飯圈用語來吸引網民的注意可能會帶來權威形象的削弱等不良影響,但在“注意力經濟”的今天,使用網民熟悉的話語吸引他們,再在日后的用戶管理中向其樹立官方權威不可侵犯的形象,依舊是如今主流媒體在社交媒體平臺中奪回官方話語權的重要手段。因為通過粉絲群體所熟知的“飯圈語言”接近廣大網友的網絡交流語境,在社交媒體平臺能夠讓信息擠入受眾自主設定的信息議程中,語言的接近性是對網絡環境進行正向引導的第一步[26]。
在主流媒體奪回受眾被分散的注意力后,就需要利用主流媒體最有經驗的議程設置能力,為受眾設置關注的事項,在泛娛樂化的后真相時代,通過更強的新聞專業素養、更優秀的人才團隊向受眾傳遞正向、積極的信息[27],同時對負面信息進行合理曝光,為網民創造風清氣正的網絡環境[28]。
3.3 對資本的適度管理
社交媒體平臺發展的過程中,資本的介入使得以公共領域為目標的網絡空間變得不再公平[29]。這需要管理部門出臺更完善的政策、法規對資本的不良競爭行為進行限制。另外,需要提升網絡技術開發者的媒介素養和法律素養,提醒算法偏見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但也要讓數字傳播技術有廣闊的發展空間,在為人類提供更便捷的交流途徑的同時,不能忽視技術發展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應。
4 結語
如今的粉絲文化有了許多變化,資本操縱下的深度數字化帶來了粉絲文化內部的不公平,資本通過與文化的合流開始消費粉絲。同時,給以青少年為主的粉絲群體也帶來了許多負面影響,這些粉絲大多處在認知模式建構的關鍵時期,他們對于社會的認知會因粉絲身份發生轉變,這也帶來了許多粉絲的不理智行為。這就需要社會、學校以及主流媒體的積極引導來正面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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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余茜露(1997—),女,江蘇南京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新聞與傳播、廣告、新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