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公共說理研究

陳福來

摘? 要：大眾傳媒的不斷發展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又一個公共空間，尤其是當互聯網大發展，自媒體如雨后春筍一般產生的時候，可供公民發聲的網絡公共空間的營造就成為了可能。在網絡公共空間中，研究公共說理的重要性日漸提高。該研究以B站為例探究我國網絡空間公共說理的發展狀況。研究發現多方參與引導促進公共說理，而群體的非理性抑制公共說理，給出了B站用戶學會交談說理和官方積極參與打造良好的B站公共說理環境的建議。

關鍵詞：B站? 網絡空間? 公共說理? 公共空間

中圖分類號：G206?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3791（2021）04（b）-0201-03

Research on Public Reasoning of Bilibili

CHEN Fulai

（School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Province， 650091? China）

Abstract： The growth in mass media makes it possible to create a public space， especially when the Internet grows rapidly， Self-media arrears like mushrooms after rain， makes cyber public space for citizen add comments come true. In cyber public space， the research on public reasoning is of increasing significance. This paper takes Bilibili as an example to explore the development of public in cyber space in China， Based on study， multi-party participation guides and promotes public reasoning， while group irrationality restrains public reasoning. Suggestions are given for users in Bilibili to learn to talk and reason and for officials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creating a good public reasoning environment for Bilibili.

Key Words： Bilibili; Cyber space; Public reasoning; Public space

1? 研究背景

B站全稱嗶哩嗶哩視頻彈幕網，于2009年6月26日創建，現已成為涵蓋7 000多個興趣圈層的多元文化社區。B站的出現和發展壯大表明了互聯網時代下自媒體力量的興起。在自媒體時代，只要一個人會打字，會使用網絡，有一定的想法，就擁有在網絡上說話的權利，在網絡空間展示出一種略顯卑微但不容小覷的力量[1]。在這種力量的裹挾下，每個人都可以對公共事務進行討論，暢所欲言，網絡空間的話語權逐漸向普羅大眾移動。

自媒體時代給公共說理空間帶來了可喜的變化：話語權不再為少數精英壟斷，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公共說理之中，這體現了群體的公共精神和群體的責任意識。但值得引起關注的是，自媒體時代下的公共說理空間具有非理性的特點，且僅存的理性正日益被侵蝕。

在侮辱、暴力和威脅性的語言中，網絡被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非理性的、情緒化的色彩。網絡是社會的神經，當神經顯示歇斯底里的時候，需要的是舒緩而不是刺激。只有說理才能起到這樣的舒緩作用，因為說理讓人變得理性和溫和。要使B站的公共說理環境良性發展，就需要重塑B站的公共說理環境，對B站的公共說理進行研究是必要的。

2? 研究內容及方法

該研究的內容為B站的公共說理，具體可分為B站公共說理的發展現狀及分析、對B站公共說理的總結和建議。

研究方法為文獻研究法和參與觀察法。

文獻研究法：通過閱讀研究自媒體平臺和網絡社區的文獻，來明確該公共說理的研究現狀，從而對B站公共說理的研究提供一些理論支持。

參與觀察法：通過為期2年的對B站公共說理頻道的觀察和使用來得到相關的研究資料。

3? 文獻回顧

B站的公共說理研究屬于網絡空間中的公共說理，故文獻回顧可分為網絡公共空間、公共說理和B站三大板塊。

3.1 網絡公共空間的研究

國內對網絡公共空間的研究涉及的領域十分廣闊，如沈云提到網絡公共空間領域具有虛擬性、匿名性、即時性、交互性等特征，它極大地降低了公共參與的門檻，提升了公共生活的社會參與度[2]。從公共參與的維度對網絡公共空間進行了研究。然而網絡公共空間是一把雙刃劍，在給公民的公共參與提供便利的同時，也帶來了摩擦與爭端、矛盾和沖突。因此，規范網絡行為，構建有序網絡空間迫在眉睫，進一步推進法治化勢在必行。以上的研究多從公共參與、規范網絡空間入手，對像B站這樣的文化社區和視頻平臺研究不足。盡管B站仍在發展完善，但網民在其中的參與度越來越高，在公共說理及公共事務的討論方面，B站已超越傳統的視頻播放網站。

3.2 對于公共說理的研究

目前，對公共說理的研究多集中于教育學、政治學、傳播學等學科，這些學科從各個方面對我國的公共說理進行了分析，并呼吁進行公共說理教育，建立起公共說理的體系。李文倩從政治學的角度說明了理性缺失，公共說理缺乏的危害。提到在封閉的意識形態下成長起來的人，容易形成一種偏執的思維方式。而這一思維方式的具體表現，即是以非黑即白、你死我活的方式進行價值評判，且在話語方式上追求極端，對不同意見必欲除之而后快[3]。在張春華的研究中，能夠看出研究者對于我國說理教育缺失的擔憂，因為說理教育不僅事關說理本身，更關乎公民文明修養。當前中國社會公共言論多顯混亂戾氣，公共對話往往蛻變為相互謾罵，需要《明亮的對話》一類書教導人們進行公共說理。

3.3 對B站的相關研究

現階段，對于B站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亞文化、商業模式、文化傳播。新媒體等方面，除以上的研究方向外，對B站的研究還涉及ACG文化、Vlog、視頻和彈幕，對于B站公共說理的研究較少[4]。

張彤、張偉、糜舒涵等對B站的研究中，均提到了B站的主體用戶是青少年，是國內青年亞文化的聚集地。韓文秀、吳亦萱研究了B站的運行及盈利模式。卞娜娜、袁之洲均闡述了彈幕在B站中的作用，以及通過彈幕這個載體對于文化傳播的作用。

4? B站公共說理現狀分析

4.1 用戶主動參與，多方規范引導

以某個社會熱點的視頻為切入點，任何用戶均可對該事件發表意見和評論。青少年是B站公共說理的主體力量。

除了個人用戶的積極參與外，社會精英的入駐也對B站的公共說理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社會精英通過開展科普、開設專欄的形式引導大眾進行公共說理[5]。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羅翔（B站ID：羅翔說刑法）通過將枯燥難懂的法條轉化成一個個通俗易懂的小故事，促進B站用戶法治精神的提高;科普式的刑法課堂還能夠提升用戶們的理性化程度，引導B站用戶進行公共說理，而不是簡單的情感宣泄。

B站的社區規則與彈幕禮儀等功能對B站公共說理的發展也具有促進作用。以研究大眾心理著稱的法國心理學家勒龐把感情易沖動而又缺乏理性看作是群眾（勒龐稱其為“群氓”）的主要特征。由于群體具有非理性的特征，且容易受到各種觀點的蠱惑，因而僅靠用戶的參與和社會精英的引導是不足的，所以需要社區規則來對公共說理進行規范。B站會定期清除不符合社區規范的彈幕，也會對評論進行審核，對于“引戰”“釣魚”等無益于公共說理的評論，也會給予刪除，更為強硬的手段是對賬號進行封禁[6]。B站通過參與、規范和引導的方式建立起一個相對良好的公共說理環境。

4.2 戴帽子與打棍子：群體的非理性

公共說理應“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揪辮子”。但不幸的是，在B站的公共說理環境中，仍然存在著群體的非理性行為。在遇到一個公共事件時，不是首先進行說理和討論，而是進行扣帽子和打棍子的行動。如在國際事務的討論中，要逢外必嘲，似乎國外全都是負面消息，用戶不能提到國外的優點，否則會被扣上“公知”“媚外”的帽子，在公共說理中，個人必須要跟最大多數保持一致，否則會成為異端，在這樣的壓力下，少數不同的聲音開始選擇沉默或者轉向附和[7]。不同意見遭到群體意志的壓迫，這種非紅即黑的思維方式，極大地影響了B站公共說理的進行，B站彈幕與評論區中彌漫的罵戰便是非紅即黑的思維方式導致的后果。一旦公共話語被套上紅、黑兩色，對話旋即變成戰斗，任何的理性辯論都被終止，再也無法進行下去[8]。

5? B站公共說理現狀的成因分析

5.1 B站的飯圈化導致B站公共說理的失控

飯圈組織與傳播渠道實現矩陣化、立體化、全覆蓋—— 從超話、貼吧的公共廣播，到QQ群、微信群的私人連接;從線上虛擬交往空間，到線下真實相處場所。這不僅把每位粉絲編織進群體網絡，而且增加了粉絲之間、粉絲與偶像之間、粉絲對群體的黏性。近兩年來，B站中各大明星的入駐也讓B站具有了飯圈化的特征，“愛豆”身上仿佛具有韋伯所言的“卡里斯瑪特質”，在粉絲的眼中，“愛豆”是完美無瑕的，擁有超凡的品格將他們吸引到“愛豆”的身旁，每當“愛豆”遭到質疑時，粉絲們便跳出來維護“愛豆”。當飯圈化彌漫到公共說理領域時，公共說理就蒙上了戰斗色彩，“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任何不同的觀點都不能共存，飯圈化的說理環境是無益于B站公共說理進行的[9]。

5.2 封閉的心態讓公共說理無法進行

近年來，B站中各大媒體紛紛入駐，向B站提供了大量的公共事務的信息。但在對國際事件的報道上，出現了片面化報道的傾向，而片面化的報道往往無法呈現事件的全貌。片面化報道讓國內一部分人產生了封閉的心態，而封閉的心態孕育著狹隘的民族主義。在狹隘的民族主義情緒裹挾下，個人是無法理性看待國際事件的，尤其是看到歐美各國的事件時，第一時間進行的不是對事件的討論，而是對這些國家的嘲諷，當他人對嘲諷進行質疑時，便會遭受到被狹隘民族主義情緒裹挾的人的回擊，這類回擊式的發言，讓B站的討論區變得烏煙瘴氣，正常的討論無法進行[10]。

6? 對于營造B站公共說理環境的建議

6.1 學會交談，學會說理

交談是一種藝術，要選擇合適的語言進行交談和說理。語言本來就帶有各種感情色彩，不可能找到完全客觀，中立的說理語言。但還是要盡量避免專門目的而挑選感情色彩特別明顯，濃厚的字詞。在與他人交談時，要抓住主題，用詞恰當，不要用套話和廢話。在民主政治中，公民通過說理，而不是訴諸武力解決問題，說理是民主公民的基本能力[11]。B站用戶也應該學會公共說理，這樣才能發揮好公民意識，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相契合，讓中國公共說理環境大改善。

6.2 官方積極參與

說理環境的打造需要B站官方用戶和個人用戶的共同努力，B站中的各大官方要積極參與到B站的公共說理中去，在投稿完成之后，要對B站用戶的問題和看法予以回應，這樣B站用戶才會更加積極主動地進行公共說理。官方賬號的積極參與對于改善B站的公共說理環境，引導公眾進行公共說理有很大幫助。

7? 結語

目前看來，B站公共說理呈現喜憂參半的圖景，精英的引導和B站的規則對公共說理的進行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但B站中仍然存在思維封閉，不愿說理的網絡時代的通病。這就需要多方共同努力，積極參與和引導，共同打造良好的B站公共說理環境。

參考文獻

[1] 李凡.知乎公共說理研究[D].中央民族大學，2017.

[2] 刁金星.破壁與融合：二次元文化中的主流話語實踐[D].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2020.

[3] 沈云.網絡公共領域中大學生公民意識的培養[J].新聞研究導刊，2019，10（21）：216-217.

[4] 劉明皓.公民參與視角下網絡公共領域及其法治化問題探討[J].改革與開放，2016（11）：50-51，56

[5] 曾慶香.“飯圈”的認同邏輯：從個人到共同體[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20（19）：14-23.

[6] 張春華.攤開理性的手掌——讀徐賁的《明亮的對話：公共說理十八講》[J].江蘇教育，2017（62）：25-28.

[7] 張彤，張偉.“嗶哩嗶哩”新年晚會：青年亞文化和主流文化的雙向“出圈”[J].聲屏世界，2020（6）：57-58.

[8] 糜舒涵.新媒體環境下的青年亞文化狂歡——以嗶哩嗶哩彈幕網為例[J].傳媒論壇，2020，3（10）：

157-158.

[9] 韓文秀.嗶哩嗶哩彈幕網的發展模式研究[J].現代營銷：精英版，2019（3）：99.

[10] 吳亦萱.平臺方打造內容生態助力營銷策略探究——以嗶哩嗶哩彈幕網站為例[J].新聞研究導刊，2020，11（5）：212-213.

[11] 卞娜娜.《國家寶藏》借勢嗶哩嗶哩成果傳播啟示[J].傳播力研究，2019，3（19）：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