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傳統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協調發展的困境與對策研究

摘 要：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推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發展，加快構建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體制機制。工藝美術產業是文化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構建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體制機制，成為加快工藝美術產業發展必須解決的問題。本文在分析廣東工藝美術產業發展現狀的基礎上，重點分析了傳統工藝美術產業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不協調的主要表現及其影響，在此基礎上針對廣東傳統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不協調問題提出對策建議，希望對制定傳統工藝美術產業發展政策提供一些借鑒價值。

關鍵詞：工藝美術;產業;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對策研究

本文索引：崔國校.<變量 2>[J].中國商論，2021（13）：-019.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1）07（a）--05

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推動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發展。……要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完善文化管理體制，加快構建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體制機制。”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進一步指出，“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完善文化產業規劃和政策，加強文化市場體系建設，擴大優質文化產品供給”。工藝美術產業是文化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何構建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體制機制，成為加快工藝美術產業發展必須解決的問題。

1 政策及文獻綜述

1.1 政策綜述

黨的十八大以前，工藝美術產業的政策重點，主要體現在傳統工藝美術技藝的保護與傳承、工藝美術人才的挖掘與培養上。如1997年5月頒布實施至今仍然有效的《傳統工藝美術保護條例》，重點就是保護技藝和挖掘人才。黨的十八大后，工藝美術產業政策由傳承向創新轉變。2017年3月，文化部、工信部、財政部聯合發布了《中國傳統工藝振興計劃》，隨后各省相繼發布本省的振興計劃;2018年1月，《知識產權重點支持產業目錄》將工藝美術品列為國家重點支持產業，工藝美術產業的產權保護有了政策保障;2019年4月，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中小企業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加大對中小企業的政策扶持力度;2020年5月，國務院印發《職業技能提升行動方案（2019—2021）》，對加快知識型、技能型、創新型人才隊伍建設起到很好的推動作用。但工藝美術產業如何加快構建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體制機制，目前仍然缺乏政策指引。

2004年廣東制定的《廣東省傳統工藝美術保護規定》沿用至今，對傳統工藝美術產業保護影響深遠。2020年，工藝美術產業被省政府正式確立為廣東重點扶持發展的20個產業集群之一。2019年啟動的《廣東省工藝美術保護發展條例》正在制定中，該《條例》對促進工藝美術產業化發展給予了一攬子政策扶持，效果拭目以待。

1.2 文獻綜述

學界對工藝美術產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產業轉型、產業化（實質是工業化、機械化、批量化）創新發展方面。如畢雪微（2016）對江蘇民間工藝美術產業化轉型與創新發展做了較深入研究，認為工藝美術品類繁多，應進行分類評估;應加強民間工藝集約化管理，打造產業品牌形象;應創新工藝品的表達形式以適應當前大眾審美需求。張健（2017）認為，產業化是工藝美術發展的另一種路徑，并指出推進工藝美術產業化要正確認識和引導產業環境及資源，要理順工藝美術產業的管理機制，要重視產品結構及構造方面的研究以符合當前功能及審美需求，要加強工藝美術通用型人才培養，建立可量化的人才培養新標準，要創新市場拓展方式，大力拓展市場。郭婷婷、付堯（2019）提出，混合現實技術對促進傳統工藝美術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產業化發展具有積極作用。丁玲（2020）對北京工美集團產業化發展與創新做了案例分析，指出存在不足和改進策略。楊仲愷、年福華（2020）對蘇州工藝美術產業化困境與對策進行較深入的研究，指出要加快協同推進頂層設計、構建城鄉聯動產業空間格局、培養和引進人才、運用現代化的管理和營銷手段等措施。綜上所述，學界目前還沒有針對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協調發展開展相關研究。

廣東是工藝美術大省，工藝美術產業化創新走在全國前列，但缺乏相應的理論創新研究和案例分析。

2 傳統工藝美術產業發展現狀

2.1 相關概念

2.1.1 工藝美術品范圍及其分類

工藝美術品是手工技藝創作的，以審美功能為主的物品，是一個時期人們精神追求和工藝發展水平的結合體。工藝美術的概念產生于五四運動前后，但工藝美術品隨著人類文明的誕生而產生，在我國歷經數千年的發展，品類繁多、工藝精湛、形式獨特，成為中華民族文化獨特的基因。據不完全統計，全國現有工藝美術品11大類，總計達1881種。

2.1.2 工藝美術產業

產業是個多義詞，本文的產業是一個經濟學概念，是介于宏觀經濟與微觀經濟之間的中觀經濟，是具有同類屬性的企業經濟活動的集合。工藝美術產業就是眾多工藝美術生產和經營單位（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集合。作為完整的產業鏈條，不僅應該包括供給側的所有經營者，也應該包括需求側的所有消費者，以及行業管理者——政府。

本文特別強調工藝美術產業的概念，是因為從目前學界和政府部門的論文或文件來看，工藝美術產業化在兩個方面被誤讀：一是被誤解為工藝美術規模化生產或工業化生產，強調取代人工的機械批量生產;二是認為工藝美術產業只有供給側，忽視了需求側和政府的存在。

2.1.3 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經濟效益是指通過商品和勞動的對外交換所取得的社會勞動節約，即以盡量少的勞動耗費取得盡量多的經營成果，或者以同等的勞動耗費取得更多的經營成果。經濟效益有不同層次（宏觀、中觀、微觀）、不同受益面（直接、間接）、不同時間（近期、中期、遠期）等明顯區別，應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社會效益是指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的資源滿足社會上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社會效益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社會效益是相對于經濟效益而言的，包括政治效益、思想文化效益、生態環境效益等;狹義的社會效益，亦與經濟效益相對稱，還與政治效益、生態環境效益等相并列（何盛明，1990）。本文所稱社會效益，更接近廣義社會效益，是除本文所稱經濟效益之外的，滿足社會上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的所有效益的總稱。

2.2 廣東工藝美術產業發展現狀

2.2.1 廣東工藝美術主要品類及分布

廣東工藝美術包括雕塑、陶瓷、刺繡、抽紗、編織、工藝家具、金屬工藝等十余個大類上百個品種，分布于廣州、深圳、佛山、東莞、汕頭、潮州、揭陽、肇慶、江門、中山、茂名等地，其中大部分品種被列入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歷史悠久、全國影響較大的工藝美術品種有廣州牙雕（骨雕）、廣彩、廣繡、佛山石灣公仔、佛山平洲玉器、佛山秋色、肇慶端硯、四會翡翠、潮州木雕、潮繡、潮州朱泥壺、信宜南玉、江門古典家具等。

工藝美術品聚集程度比較高、獲得國家有關部門授予特色區域稱號的有：中國工藝美術之都——潮州，中國陶瓷之都——佛山，中國硯都——肇慶，中國玉都——揭陽陽美，現代工藝禮品基地——深圳，中國南玉之都——信宜，中國古典家具之都——新會等。

2.2.2 廣東工藝美術產業企業經營情況

近年來，廣東工藝美術產業規模不斷縮小。廣東是工藝美術產業大省，2019年工業總產值2063億元，占全國24.9%，位居全國第一。但縱向來看，2014年以來，廣東工藝美術產業一直在走下坡路。2019年廣東省規模以上工藝美術企業616家，與2014年持平，但工業總產值從最高峰2014年的2944億元一路走低，到2019年的2063億元，減少了29.4%;出口交貨值更是跌到零頭，從2014年的1325億元減少到2019年的386億元;虧損企業也從2014年的74家增加到2019年的106家（廣東省工藝美術產業白皮書（2020）.廣東省城鎮集體企業聯社）。

工藝美術品種內部發展極不平衡。珠寶首飾、工藝禮品、禮儀用品、金屬工藝品等與普通消費者日常生活緊密聯系的品種，近五年來保持穩定或略有增長，且占經濟總量的絕大部分。雕塑、漆器、陶瓷、編織、抽紗等傳統工藝美術品種發展緩慢或逐漸萎縮，占經濟總量很小。如珠寶首飾等占廣東工藝美術產值的82%，工藝禮品占5%，其他傳統工藝美術品種產值總和占比只有13%。部分原因是傳統工藝美術品的避稅交易沒被統計，如翡翠市場，2020年翡翠線上GMV（GMV，此處特指電商行業的成交總額，包含未支付訂單金額）總額高達2300億元（2019—2020中國翡翠行業消費白皮書.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作為全國翡翠主產區的廣東，避稅交易規模難以估量。

3 傳統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協調發展的困境及其影響

從世界文明的角度來看，中國傳統工藝美術具有典型的民族特色，顯著區別于世界其他文明，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承載著豐富的中華文化基因。無論工藝美術產業怎么發展，必須繼承其民族特色，這是根本。因此，社會效益必須是第一位的。

同時，傳統工藝美術產業經過20多年的保護實踐，業界形成了新的共識：發展才是最好的保護，像保護文物一樣保護傳統工藝美術會適得其反。但情懷不能當飯吃，發展必須要有經濟效益。因此，傳統工藝美術產業堅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顯得尤為重要。但目前傳統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不協調的問題非常突出，而且相互影響，導致兩個效益都不高，亟需調整。

3.1 經濟效益不協調的主要表現及其影響

3.1.1 市場需求不足引起的經濟效益不協調

作為一種產業，供給方和需求方必須足夠多，形成市場，不斷產生穩定交易，進而形成穩定的經濟效益;但部分傳統工藝美術品種沒有穩定的需求，或者需求沒有有效轉變成交易，或是需求規模太小，經營者沒有經濟效益，比如高州皮影、新會鐵烙葵扇、潮州嵌瓷、磚雕等。市場需求不足導致產品長期無人問津，從藝人員只能艱難維持，為此產生一系列問題：一是再生產難以為繼，從藝人員空守一身技藝慢慢老去;二是技藝后繼無人，沒有年輕人甘守清貧去學習一門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修煉才能掌握的技藝;三是創新乏力，沒有需求就沒有動力創新，進而更沒有市場，形成惡性循環;四是產品生產周期拉長，客觀上增加了產品成本，從藝人員只能高價待沽，素有“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說法，同時也抬高了消費者的購買門檻，使市場需求進一步縮小。

3.1.2 勞動要素投入未能充分體現經濟效益

正常情況下，產品的勞動要素投入會以勞動成本的形式出現，并成為產品價格的一部分，產品銷售后，勞動要素轉化為經濟效益。但很多傳統工藝美術品的勞動要素投入不能充分轉化為經濟效益。一方面，作品滯銷影響勞動要素轉化為經濟效益;另一方面，大部分從藝人員不是夫妻檔，就是父子兵，自產自銷，并沒有將勞動要素充分考慮進去。部分勞動高度密集的傳統工藝美術品如漆藝、刺繡、彩瓷、木雕等，如果充分考慮勞動要素，價格高昂，更無人問津。和其他行業相比，傳統工藝美術行業勞動要素的經濟效益不足，一些手藝后繼無人就不難解釋了。

3.1.3 從藝人員的手藝不能充分轉化為經濟效益

傳統工藝美術技藝是經過多年學習積累形成的，掌握一門手藝的投入非常大，但技藝本身的經濟價值并不高，大有以材料價值替代工藝價值的趨勢，如原材料為玉石、硬木的品種，技藝的價值被貶低。由于技藝的價值不高，客觀上從藝人員傳承和創新技藝的動力不足，一些難以掌握的技藝逐漸失傳。

3.1.4 公有制企業對行業的貢獻未能形成經濟效益

計劃經濟時代的第二輕工業系統整體轉制為公有制企業，肩負著引領行業發展的重任，對行業健康發展做了很大貢獻，但這些工作是外部經濟性的，無法形成經濟效益。這和國資監管部門對公有制企業“保值增值”的監管要求相悖。長此以往，文化部門點贊，國資監管部門拍磚，公有制企業無所適從。此外，企業對傳統技藝的堅守和傳承的機會成本非常高，沒有經濟效益。廣州某象牙廠是一個國際知名的象牙工藝品生產企業，由于象牙禁止交易，承受不起堅守和傳承傳統技藝的機會成本而停產。

3.1.5 知識產權和傳統文化元素跨界使用未能形成經濟效益

傳統工藝美術品在現代禮品行業被侵權的案例比比皆是，但維權非常困難。其他行業，如服裝設計、包裝裝潢等行業跨界使用傳統工藝美術元素，并沒有相應對價。這種侵權行為或跨界借用行為，損害了工藝美術產業的正當權益，也影響了工藝美術品創新的積極性。

3.2 社會效益不協調的主要表現及其影響

3.2.1 主旋律不響

工藝美術品反映一個時代人們的精神追求。從表現內容來看，現有大部分工藝美術品主要集中在世俗價值上，如吉祥、富貴、喜慶、升官發財等價值追求，一直缺乏新意。一張清明上河圖，被無數材質和工藝所模仿;一個魚蝦蟹簍，被無數從藝人員重復制作。改革開放以來，鮮有制作精良的反映時代風貌的高層次作品，鮮有反映中國新時代精神的高藝術價值的作品。反而低俗、功利的價值在無限復制和傳播，和黨的十九大“滿足人民過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提供豐富的精神食糧”的要求存在較大差距。

3.2.2 避稅交易盛行

工藝美術品材料價值具有不確定性（如翡翠原石走私、原石質量不穩定的高風險性俗稱賭石導致高成本難以認定，從藝者付出大量個體勞動沒有體現在作品成本上等），工藝美術品的進項稅額很低或沒有。如果銷售開票需要繳交銷項稅額，由于沒有進項稅額抵扣，經營者的稅負是沉重的。為此，大部分經營者和消費者一起避稅，私下交易。國家因此沒有工藝美術品的稅收收入，無法真實統計工藝美術產業的產值，也是一些以GDP為主要追求目標的地方政府對工藝美術產業不夠重視的主要原因。

3.2.3 工藝美術文化科普不足

工藝美術文化陣地如果你不去占領，別人就會占領。我們不宣傳中國漆藝，人們就癡迷日本漆藝。盡管傳統工藝美術文化科普意義重大，人們對工藝美術科普的需求也非常大，但科普具有顯著的外部經濟性，而且效益是長期、延后的，短期內不會顯現出來。在經濟效益不足的情況下，沒有企業愿意提供。如果政府不提供，將長期得不到改善。

3.2.4 產業政策供給不足

第一，當前，我國工藝美術產業的管理較為混亂，自輕工部撤銷后，其管理歸屬不清（張健，2017）。工信部、文旅部、輕工聯合會均對工藝美術產業有管理權。而管理機構不同，其管理方式和政策必然各異，也導致了工藝美術經濟在產業發展規劃等方面無所適從。因此，工藝美術產業的管理機構亟需明確并整合，在統一管理的基礎上，促進工藝美術產業的發展。第二，產業政策研究不夠深入，工藝美術產業何去何從沒有方向，中央相關政策落地困難，缺乏整體規劃與資源整合。由于沒有GDP，政府部門缺乏推動工藝美術產業發展的動力。

3.2.5 創新動力不足

工藝美術產業長期缺乏創新，借傳承之名，吃老祖宗創作智慧的遺產。這已經不是從業人員個體問題，而是整個產業導向的問題。整個產業的技藝可以傳承，但作品表達的精神缺乏創新;應該貼近新時代人們對美好文化生活的需要創作新作品，否則無法滿足人們對美好文化生活的需要。

4 對策建議

4.1 加快協同推進頂層設計

4.1.1 調整傳統管理模式

自從撤銷輕工部后，我國工藝美術產業被視為工業部門劃歸工信部管理，但從工藝美術產業的特點來看，工藝美術產業又有文化產業的特征，還有不少“非遺”的成分，不是純粹的經濟產業。因此，對工藝美術產業的正確定位尤其重要，其定位既要體現手工藝特性，又要體現實用的特性;既要發揚傳統工藝的文化魅力，又要發揮產業經濟的價值。為此要理順工藝美術產業的管理部門，根據工藝美術產業特點，理順主管部門，形成政策合力。

從文獻綜述來看，工藝美術產業調研和產業發展理論研究滯后。政府主管部門和從事產業研究的學術界應該引起重視，加大產業調查和理論研究力度，為科學決策提供理論支撐，為產業發展統一思想;然后制定傳統工藝美術產業發展規劃，配套相應的政策資源，共同形成推動產業發展的合力。

4.1.2 合理征稅

稅收是制約工藝美術產業走上臺面的主要因素。傳統工藝美術品的生產經營者絕大部分是個體戶，產品的材料成本、勞動成本、技術手藝和設計成本不能作為顯性成本扣除，因此應稅額超出了合理范圍，導致大量避稅交易行為。稅務部門應該深入研究工藝美術品的生產特點，一品一策研究制定科學合理的稅收政策，把工藝美術品的應稅額控制在合理的水平，讓工藝美術產業的產值浮出水面，為地方政府大力推動工藝美術產業發展掃清政績考核的障礙。

4.2 多層次提振市場

4.2.1 加強輿論引導，提倡優秀傳統文化消費

從經濟條件來看，新中國成立后，物資奇缺，人民生活艱難，傳統工藝美術品消費是被壓抑的;改革開放初期，西方文化強勢涌入，人們以洋為美，傳統工藝美術品消費是被忽視的;當前，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已經進入上中等收入國家行列，傳統工藝美術品消費不能再被壓抑或忽視。從生活需要來看，溫飽問題解決后，人們需要有更高層次的文化需求;但文化消費潮流需要正確引導，要為人們樹立健康全面的文化消費觀，提倡優秀傳統文化消費，提高全國人民的文化生活質量。

4.2.2 政府購買提振市場，唱響主旋律

從中國工藝美術發展史來看，上層引導消費至關重要。明朝宣宗朱瞻基、熹宗朱由校等皇帝喜愛木制家具、陶瓷和金屬工藝，這些工藝美術門類迎來了發展高潮;清朝慈禧太后喜愛奇巧工藝，清朝工藝美術品在技藝方面登峰造極巧奪天工。為促進工藝美術產業發展，政府可以在以下三方面發力，解決市場需求不足和主旋律不響的問題：一是定期采購國禮、省禮、市禮，扶持本地區工藝美術特色品種;二是政府各級機關、各級部門可以采購體現時代主旋律的工藝美術品并在公共場所展示或收藏，正確引導傳統工藝美術的創新，并在主題方面唱響主旋律;三是鼓勵政府機關和企事業單位合理的工藝美術禮品需求和消費。

4.3 教育培訓

4.3.1 加大復合技能人才培養教育，提高人才的傳承和創新能力

自從職稱制度改革和大師評審制度恢復后，傳統工藝美術人才培養機制已經建立起來，總體來說，大部分工藝美術品種不缺乏傳統技藝人才。同時，高考擴招以后，各地高校培養了大批雕塑、藝術設計、美術等相關專業人才，因此創新人才也不缺乏。工藝美術產業缺乏的是既掌握傳統工藝美術技藝又具有良好現代藝術設計和創新能力的復合型人才。相關人才培養機構應創新人才培養方式，加強復合型人才培養，滿足產業傳承與創新發展的需要。

4.3.2 增加基礎教育投入

工藝美術文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和漢字一樣是中華民族文化認同的重要載體之一。傳承中華優秀工藝美術文化，不僅對發展工藝美術產業有利，還具有傳承和發揚中華文脈的重大意義。工藝美術具有“工”和“美”的雙重功能，是培養青少年審美能力、美術功底、動手能力的最佳載體。將工藝美術課程納入中小學素質教育課堂，從小培養年輕一代對工藝美術文化的興趣，科普的不僅是年輕一代，對年輕一代的父母也有良好的宣傳教育效果，將對我國文化藝術事業具有深遠的影響。

4.4 加大產業扶持力度

4.4.1 分類指導，精準施策

由于工藝美術的特殊性，在政策制定過程中，要注意區分工藝美術文化事業和工藝美術產業，區別對待、區別扶持。如工藝美術“非遺”，應該是工藝美術文化事業的范疇，要從文化保護的角度加以扶持;工藝美術文創、跨界融創等，應該是工藝美術產業的范疇，要從產業扶持的角度加以支持。如果產業、事業不分，扶持的力度和方向都會發生偏差。

4.4.2 加大對公有制企業外部經濟性項目的資金補助力度

國家為科技創新企業從事基礎性研究提供資金支持，為文化藝術企業提供項目資金扶持，本質上是補償外部經濟性項目的外溢效益，使企業能正常運轉并愿意繼續做好具有外部經濟性的項目，以促進社會進步和滿足人們的文化需求。為促進產業發展，產業管理部門應加大資金補助力度，鼓勵公有制工藝美術龍頭企業積極開展對整個行業發展有利的探索和嘗試，引領行業轉型升級。近三年來，廣東工信部門提供產業發展資金促進廣東工藝美術產業園建設，走在全國前列，取得立竿見影的成效。但這是遠遠不夠的，整個產業欠賬太多，在科技創新、模式創新、產權平臺創新等基礎創新領域，仍需要大量的資源投入。

4.4.3 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力度

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建設的投入大、周期長、維護成本高，具有很強的外部經濟性，沒有公共資源投入，寄希望于行業自律或公有制企業牽頭擔當是不現實的，需要政府統籌考慮，投入財政資金扶持才能建設起來。具體可以從以下三點著手：一是建立傳統工藝美術公共產權數據資源庫，為工藝美術創新創作提供元素;二是建設工藝美術品網上備案信息服務平臺，為創新產品建立時間戳，打牢知識產權保護基礎，堵住侵權行為;三是建設工藝美術知識產權交易平臺，疏解知識產權使用需求。

5 結語

工藝美術產業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產值沒有得到真實反映，產業政策尚需完善，產業發展相對落后，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需要進一步協調，并以社會效益優先。工藝美術產業兩個效益協調發展的改革必須是深層次、系統化的，任務非常艱巨。但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之后，文化消費不斷升級，產業發展前景光明，無論是政府主管部門還是從業者、消費者都應該堅定信心，關注產業前景、助力產業發展，因為大力發展工藝美術產業的大方向是對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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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雪微.論江蘇民間工藝美術文化產業化轉型與創新發展研究[J].美術大觀，2016（12）：100-102.

楊仲愷，年福華.蘇州工藝美術產業化困境與對策研究[J].建筑與文化，2020（06）：208-210.

郭婷婷，付堯.混合現實技術下傳統工藝美術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產業化發展思考[J].湖北開放職業學院學報，2019（21）：96-97.

丁玲.北京工美集團產業化發展與創新[J].現代企業，2020（02）： 29-30.

Research on the Dilemma and Countermeasures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he Two Benefits of Guangdong's Traditional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Guangdong Arts &Association

CUI Guoxiao

Abstract： The 19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clearly put forward that we should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undertakings and cultural industries， and accelerate the construction of institutional mechanism that puts social benefits in the first place and unifies social and economic benefits. The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How to build a system and mechanism that puts social benefits in the first place and integrates social benefits with economic benefits has become a problem that must be solved to speed up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Guangdong's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main manifestations and influences of the incoordination between social and economic benefits of the traditional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On this basi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or the incoordination of social and economic benefits of Guangdong's traditional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hoping to provide some refere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Keywords： arts and crafts; industry; economic benefit; social benefit; research on countermeasu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