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研究

江世英 王春波

中圖分類號 F272;R9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1）16-1932-06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1.16.03

摘 要 目的：為提高我國藥品供應鏈績效、促進藥品行業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方法：收集文獻，結合藥品供應鏈的特征，采用Likert 5量表形式設計問卷，經10名專家進行問卷試測并修改后，形成初擬的指標體系;編制正式問卷，采用德爾菲法向37名專家進行咨詢，進一步采用層次分析法確定指標權重，并運用統計分析法進行指標可靠性檢驗;最后以某制藥企業為例，進行指標體系的實測。結果：第1輪專家咨詢的積極系數為100%，第二輪為94.59%;專家的權威程度均值為0.832 6;專家協調系數第1輪為0.218 2，第2輪為0.396 5。最終形成的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包括藥品綠色度、綠色營銷、運營過程、藥品質量、藥品安全和藥品經濟等6個一級指標和26個二級指標。一級指標和所有二級指標的一致性比率均小于0.1，指標體系的總體Cronbachs α系數為0.892 1。某制藥企業的實測結果表明，該制藥企業得分最高的是“藥品質量”指標，絕對評分為3.962 7;得分最低的是“藥品綠色度”指標，絕對評分為2.297 9;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分數為3.167 7，處于中等水平。結論：所建指標體系效度較好，有望為我國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提供借鑒。

關鍵詞 績效指標體系;綠色供應鏈;藥品行業;層次分析法;德爾菲法

Study on Performance Indicator System of Green Supply Chain in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JIANG Shiying1，2，WANG Chunbo3（1.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Hubei University of Medicine， Hubei Shiyan 442000， China; 2. Center of Health Administration and Development Studies， Hubei University of Medicine， Hubei Shiyan 442000， China; 3. Outpatient Department， the Fourth Retired Cadre Rehabilitation Center of Wuhan， Hubei Military Command， Wuhan 430024，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improving the performance of drug supply chain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in China. METHODS： By collecting literatures and combining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rug supply chain， the questionnaire was designed with Likert 5 scale. After the questionnaire was tested and modified by 10 experts， a preliminary index system framework was formed. The formal questionnaire was prepared by the questionnaire test method; 37 experts were consulted by Delphi method， the index weight was determined by AHP method， and the index reliability was tested by statistical analysis method; finally， a pharmaceutical enterprise was taken as an example to measure the index system. RESULTS： The positive coefficient of the first round of expert consultation was 100%， and that of the second round was 94.59%; average degree of authority of experts was 0.832 6; expert coordination coefficient of the first round was 0.218 2， and that of the second round was 0.396 5. The green supply chain performance indicator system of the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included 6 first-level indicators and 26 second-level indicators， such as drug greenness， green marketing， operation process， drug quality， drug safety and drug economy. The consistency ratio of the first-level indexes and all second-level indexes were all less than 0.1， the overall Cronbachs α coefficient of the index system was 0.892 1. The measured results of a pharmaceutical enterprise showed that the highest score of the pharmaceutical enterprise was the “drug quality” index， with an absolute score of 3.962 7; the lowest score was the “drug greenness” index， with an absolute score of 2.297 9. The green supply chain performance evaluation score was 3.167 8， which was at a medium level. CONCLUSIONS： The established index system has good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and is expecte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performance evaluation of green supply chain in Chinas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KEYWORDS? ?Performance index system; Green supply chain; Pharmaceutical industry; AHP method; Delphi method

生態環境保護日益受到社會的重視，建立綠色供應鏈日漸成為生產企業擴大市場的關鍵，也逐漸成為企業提升核心市場競爭力的重要源泉[1-2]。綠色供應鏈是以環境保護為目的，由原材料供應企業、制造企業和銷售企業組成的鏈狀結構。原料藥生產中的化學反應多達幾十步，其產生“三廢”（廢物、廢水、廢氣）的現象非常嚴重[2]。作為世界原料藥大國，為改變這種現狀，我國《醫藥工業發展規劃指南》單獨開辟了“醫藥綠色發展工程”專欄，并明確指出要引導醫藥企業“打造綠色供應鏈”[3]。目前，我國制藥企業的綠色供應鏈建設尚處于起步階段。為了更好地引導制藥企業綠色發展，有必要建立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促使藥品原料供應企業、藥品制造企業和藥品銷售流通企業三方通力合作，共同為社會提供綠色合成、綠色包裝的“綠色”藥品[4-5]。目前，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已經得到一些學者的關注，已有學者采用網絡數據包絡分析法、層次分析法（AHP）、模糊綜合評價法、平衡計分卡法等方法建立了藥品供應鏈績效評價指標體系[6-14];而在普通商品生產領域中，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方面的文獻也較多[15-17]，但是鮮有關于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的研究。基于此，本文在現有供應鏈績效評價指標體系相關研究的基礎上，結合藥品供應鏈特點，采用專家德爾菲法嘗試構建了我國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指標體系，以期為提高我國藥品供應鏈績效、促進藥品行業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

1 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的建立

1.1 問卷設計

世界衛生組織提出了合理用藥的三大基本原則：安全、有效和經濟，即要以最低的治療風險讓患者獲得最大的治療效果，并保證患者能夠負擔[10]。基于此，結合藥品供應鏈的特點，本研究設計了藥品安全、經濟和質量方面的問卷題項。根據前期收集到的有關綠色供應鏈評價、藥品供應鏈評價等相關文獻，設計了藥品綠色度、綠色廣告和運營過程等方面的問卷題項[5-16]。問卷內容涵蓋了藥品供應鏈上游、中游和下游等全鏈條，并兼顧了供應鏈運營的過程和結果。問卷題項采用Likert 5量表形式，每一題目給出表明態度的5種備選答案，即“很不同意” “不同意” “不確定” “同意” “非常同意”，并分別賦值1、2、3、4、5分。邀請10名專家填寫問卷并就問卷結構的合理性、指標名稱和指標內涵進行初步判斷，提出修改建議。綜合專家意見，采用SMART原則進行評價指標篩選[18]，得到初擬的指標體系。采用SPSS 20.0軟件進行問卷效度檢驗，內容效度指數為0.833，表明所得初擬指標體系具有較好的內容效度[19]。初擬的指標體系分為一級指標和二級指標兩個級別，詳見表1。

1.2 專家咨詢

借助專家經驗對上述初擬的指標體系進行精煉。向選定的37名專家發放問卷，就上述初擬指標體系的可行性進行咨詢。

1.2.1 專家遴選 考慮到本研究內容具有一定的理論前沿性，結合德爾菲法的特點，本研究從普通高等學校、藥品生產企業、藥品批發零售企業、醫院、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機構遴選出中級及以上職稱的專家共計37名，專家情況詳見表2。

1.2.2 專家積極系數 專家積極系數一般用專家咨詢量表的回收率來表示[19]。兩輪專家咨詢各發放37份專家咨詢量表，第1輪回收專家咨詢量表37份，回收率為100%;第2輪回收專家咨詢量表35份，回收率為94.59%。兩輪的回收率均較高，即專家積極系數較高，表明專家對咨詢工作很支持。

1.2.4 專家協調程度 專家協調程度用專家協調系數（w）來檢驗，其數值越大，表示專家意見一致性程度越高，其協調程度也就越高[21]。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w=[12[∑][j=1][k]dj2

n2（m3-3）-n[∑][j=1][3]Ti] ，Ti=[∑][i=1][f]（ti3-ti）

式中，k為指標個數;n為專家人數;m為所有一級指標和二級指標的個數;dj為離均差，即某指標得分與各指標得分的均數之差;Ti為相同等級指標;f為某專家的評分結果中有相同評分值的組數;ti為f組中相同等級數[21]。經檢驗，第1輪專家咨詢的專家協調系數為0.218 2;第2輪為0.396 5，專家協調程度較前一輪大大增加，且P<0.05，說明協調系數具有顯著性，提示專家對評價結果具有一致性，結果可取。

1.3 評價指標體系的建立和修正

1.3.1 第1輪專家咨詢 在第1輪問卷調查和專家咨詢過程中，如果某指標的專家賦值平均值小于2，或者變異系數（CV）大于0.75，則應刪除該指標，不再進行第2輪問卷調查[19]。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i=1][n][1

n] [（xi -μ）2] [√][∑][i=1][n][1

n] [xi ] [CV=[σ

μ] =]

式中，σ為全部專家評分值的標準差，μ為各指標得分的算術平均值，xi 為專家對各指標的評分值，n為專家人數。

經過第1輪專家咨詢，二級指標“供應商評估”“環節質量控制”“藥廠美譽度”“生產成本”等指標由于CV值過大被刪除。對于CV值在0.40～0.55范圍內的指標，則予以保留。另外，根據專家建議，將一級指標“綠色廣告”修改為“綠色營銷”，將二級指標“藥品包裝價值”改為“綠色營銷包裝”使其含義更準確。對于CV值在0.55～0.75范圍內的指標，則適當進行合并[19]，如將“供應鏈運營過程廢水排放量”“供應鏈運營過程廢氣排放量”“供應鏈運營過程廢物排放量”等3個指標合并為“供應鏈運營過程‘三廢排放量”。

1.3.2 第2輪專家咨詢 鑒于第1輪專家咨詢時一些指標不能很好地反映藥品供應鏈的安全性、經濟性等基礎目標，實際應用過程中可能會增加評價的工作量且評價效果不佳，綜合專家意見對指標體系框架進行調整。對第2輪問卷調查的結果進行統計分析后發現，一級指標的CV值在0.250 3～0.392 1范圍內波動，數值均不大，因此一級指標均通過檢驗，其計算過程詳見表4。

二級指標CV值在0.206 7～0.479 4范圍內波動（因篇幅限制，本文不再對其CV值的計算過程進行展示），數值均小于0.55，因此二級指標均通過檢驗。由此得到最終的指標體系，共包含6個一級指標和26個二級指標，詳見表5。

在指標體系效度方面，采用內容效度法進行效度評價。運用SPSS 20.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得到指標體系的總體Cronbach α系數為0.892 1，一級指標的Cronbachα系數為0.724 2～0.816 3，二級指標為0.758 6～0.873 9，因此可以認為指標體系的內部一致性效度較好[21]。

2 指標權重的確定

由于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屬于新興領域，許多實測數據難以獲得，且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所以在確定指標權重時，尚不能運用需要大量實際數據的客觀賦權法。考慮到AHP法能夠較好地解構對象的內部結構，形成相互關聯的遞階層次結構[11，22]，故本研究采用AHP法來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

2.1 權重確定

假設目標評價對象X下有n個一級評價指標X 1，X 2，……，X? n，指標X I（I=1，2，……，n）對X的重要性程度（即權重）為WI，且[∑][I=1][1]WI=1;同理，X I（I=1，2，……，n）的下一級指標XiI（i=1，2，……，m）對X I的重要性程度為WiI。根據AHP法的數學原理，把這些指標兩兩比較，得到表示m個指標相對重要性程度關系的判斷矩陣;隨后進行模糊矩陣運算，可得到評價對象X I下各指標XiI（i=1，2，……，m）的權重向量。同理，可以求出同一級其他評價對象下各評價指標的權重向量，以及目標評價對象X下各指標XiI（I=1，2，……，n）的權重向量W=（W1，W2，……，Wn），本研究所得各級指標的權重詳見表5。

2.2 一致性檢驗

根據矩陣理論，對于判斷矩陣A I，存在公式A IW I= λmaxW I（λmax為A I的最大特征根，W I為對應于λmax的正規化特征向量，W I的分量即為相應因素的權重值）[23]。進一步得一致性指標（CI）如下：

CI=[λmax-n

n-1]

查閱隨機一致性指標（RI）的取值范圍表，計算一致性比率（CR）：CR=CI/RI。若CR≤0.1，說明矩陣一致性檢驗通過，否則要重新判斷和計算直至矩陣滿足一致性[24]。本研究擬定的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的一致性檢驗結果詳見表6。由表6可見，CR≤0.1，說明所得指標體系通過了一致性檢驗。

3 績效指標體系的實測

為了檢驗上述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指標體系的科學性、合理性和適用性，本研究嘗試對某制藥企業的綠色供應鏈績效進行實測評價。從普通高等學校、藥品生產企業、藥品批發零售企業、醫院、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機構單位邀請10名具有副高及以上職稱的行業專家，按照Likert 5量表進行打分。每個一級指標的相對得分和二級指標的最終得分值等于10名專家打分的平均值乘以指標權重，該制藥企業綠色供應鏈的績效評價結果詳見表7。

從表7中一級指標的絕對得分可以看出，該制藥企業得分最高的是“藥品質量”指標，絕對得分為3.962 7;得分最低的是“藥品綠色度”指標，絕對得分為2.297 9。匯總所有一級指標的相對得分，得到該制藥企業的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分數為3.167 7。從最終分數來看，該制藥企業的得分低于4分（滿分為5分），處于中等水平，仍然存在很大的提升和改進空間。

4 討論

本研究采用文獻資料法、問卷調查法、專家德爾菲法、AHP法和統計分析法等5種方法，構建了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其中，專家德爾菲法和AHP法需重點依靠專家的知識和經驗[19]。因此，本研究結合德爾菲法的特點，基于公共衛生、藥品管理、供應鏈管理、公共管理和經濟管理等5個領域，在普通高等學校、藥品生產企業、藥品批發零售企業、醫院、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等機構遴選出專家，專家的分布領域較為廣泛也較專業，且專家積極系數、專家權威程度和專家協調性均較好，故可較好地保證本研究所建指標體系的科學性。

本研究所建立的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包括6個一級指標——藥品綠色度、綠色營銷、運營過程、藥品質量、藥品安全和藥品經濟，涵蓋了原材料供應、藥品生產、藥品運輸以及藥品營銷等藥品產業鏈全過程，覆蓋面較廣。同時，26個二級指標的提出和建立，使得指標體系更加具體，也便于研究者進行日常數據信息的監測和收集。

在26個二級指標中，有18個二級指標涉及藥品綠色發展因素，明確涵蓋和彰顯“綠色”特征，符合國家綠色發展理念[25]。我國是世界原料藥大國，原料藥生產化學反應步驟多，“三廢”排放量非常大。我國《醫藥工業發展規劃指南》明確指出，要引導醫藥企業打造“綠色供應鏈”[3]。目前，已經有企業和高校密切合作，共同建設綠色制藥創新轉化中心[26]。本研究嘗試建立了藥品綠色供應鏈績效指標體系，且經檢驗，所建指標體系效度較好。隨后，以某制藥企業為例，進行了實測檢驗，結果發現該企業的得分處于中等水平，尚存在較大提升空間。

由于受時間、經濟、經驗和研究水平等條件的限制，本研究所建立的指標體系可能還存在體系內容不夠全面、研究方法不夠科學、實用性有待進一步檢驗等問題。考慮到藥品行業綠色供應鏈績效評價具有較強的前瞻性，且同時具有灰色性和模糊性，故本課題組將進一步考慮采用模糊灰色理論來建立更為科學的績效指標體系，助益我國藥品行業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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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9-02 修回日期：2021-08-03）

（編輯：孫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