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艾黎的研學旅行思想、實踐及啟示

劉國忠

【摘 要】研學旅行作為一種具有實踐性的教育活動，是提升學生綜合素養的有效載體。在20世紀40年代，甘肅省山丹培黎學校在路易·艾黎（Rewi Alley）指導下，探索開展了多種形式的研學旅行教育實踐活動，對培養具有創造精神的技術人才發揮了積極作用，這對當前開展的研學實踐活動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研學旅行;教育實踐;啟示

【中圖分類號】G63 【文獻標識碼】B

【論文編號】1671-7384（2021）011-094-03

研學旅行是由學校根據區域特色、學生年齡特點和各學科教學內容需要，組織學生通過集體旅行、集中食宿的方式走出校園，在與平常不同的生活中拓展視野、豐富知識，加深與自然和文化的親近感，增加對集體生活方式和社會公共道德的體驗[1]。2016年，教育部等11部門印發了《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之后研學旅行更加迅速地在各地開展起來。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研學旅行也存在“只游不學”“游大于學”“重游輕學”“重形式輕內涵”等現象和問題[2]。研學旅行可溯源于16世紀英國的游學，到17世紀在歐洲演變為“大游學（Grand Tour）”，后來在美國、歐洲以及日本、韓國得到普及，現已形成了完整的教學系統。在國外研究中，研學旅行被稱為“Study Tourism”或“Tourism Study”，還有“Educational Tourism”“Museum Tourism”“，比較規范的表述為“Educational Tourism（教育旅游）”。20世紀40年代，甘肅省山丹培黎學校在校長路易·艾黎的領導下，采用當時西方的研學旅行思想與教育方法開展了多種形式的校外教育實踐，能為當前開展的研學旅行提供借鑒與啟示。

艾黎的研學教育思想

路易·艾黎（Rewi Alley）是20世紀40年代的新西蘭教育家與社會改革家，受當時西方教育思想影響，高度重視研學旅行在學生教育成長中的重要作用。他在華從事教育和社會工作近60年。為了給中國工業合作社運動培養技術人才和管理干部，他積極推動創辦了甘肅省山丹培黎學校。在教育、教學、管理中，艾黎堅持以馬克思關于教育必須要堅持理論聯系實際的教育思想為指導，結合西方進步教育思想，帶領學校師生在山丹縣進行了多年半工半讀的創造性教育探索。學校堅持“手腦并用、創造分析”的教育宗旨，在教育改革探索中，艾黎主張學校不僅要教育青少年獲得書本知識，而且要具有生產實踐經驗。在教學過程中，學校要多介紹些地方的風土人情，要讓學生了解當地工農業生產現狀、自然美景，了解當地勞動人民的生活實際，觀賞勞動人民創建的文物古跡;要通過文娛活動陶冶學生的情操，舒展學生的藝術才能，豐富師生的精神生活，使學校師生之間、學校和農民之間的感情得到很好的交流。

艾黎指出，教育事業和實際工作、日常生活本來就是不可分割、融為一體的，只有不讓孩子們脫離實際工作，才能把他們培養成為社會建設所需要的那種有真才實學的人，才能使每位學生在實際工作中有獨立解決問題的能力[3]。正是在這一教育思想的指導下，學校在探索培養適應社會需要的技術人才的過程中，組織開展了豐富多彩的校外研學實踐。

主要研學實踐活動

在教育探索的實踐中，學校的學生校外研學活動始終圍繞學校培養創造性技術人才的目標，結合學生年齡、學習的特點和當地實際進行，主要內容與活動如下。

1.組織學生參觀當地傳統生產方式，了解當地百姓生產生活

在20世紀40年代，在學校當地有許多煤窯，很多當地百姓為了生計，很小就去煤窯當童工背煤。學校在山丹縣落腳后，新生入校時，往往上的第一課就是組織新生去老煤窯參觀，實地了解煤礦生產及童工的苦難生活，激發新生努力學習的動力。

艾黎曾組織學生背著行李徒步到礦區參觀，不僅讓學生和工人一起住在茅草棚里，而且讓學生下到煤洞實地觀察煤層情況以及工人怎樣背著煤向洞口攀援運煤。此外，他還組織學生去陜西鳳縣鎮北唐藏鄉實地考察農民的生產和生活，讓學生了解中國勞苦大眾的疾苦，樹立變革黑暗社會的信念。

2.組織學生去當地風景名勝研學，感受勞動人民的偉大創造

在春秋季節，學校組織學生到張掖市山丹縣與金昌市永昌縣交界處大黃山的中山寺、北山的紅寺湖、民樂的馬蹄寺、張掖的大佛寺等風景名勝區研學。讓學生在荒灘上看見清流，在戈壁中欣賞綠洲，觀賞勞動人民創建的文物古跡，從而增強學生們熱愛祖國與大自然的情感。組織這樣的活動一般用時3～5天，學校專門安排老師帶隊指導。

除了組織參觀學校所在地的風景名勝外，學校還曾選派學生去新疆克孜爾千佛洞和敦煌莫高窟臨摹圖案，臨摹的圖案拿回學校后，交由紡織組學生制作產品銷售或作為禮品贈送給支援學校的友好組織和個人。這個過程中，派出去的學生在掌握繪畫技巧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而學校把以這些藝術圖案生產的產品作為禮物送給國外友人及組織，又宣傳了優秀的中華文化，增強了學生的自信心。

3.成立學生興趣小組，組織專題性的研學活動

為了解山丹縣乃至附近幾個縣的地質資源情況，學校聘請當時的華西大學地質專家，利用假期帶領學生開展地質資源調查。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在完成對山丹地質經濟分析、摸清當地地質資源的同時，學到了地質勘查技術和知識，鍛煉了野外生存及分析問題的能力。

為了讓學生開闊眼界，學校還安排教師帶領學生到四川重慶、陜西寶雞等地的工廠參觀，有兩個學生還被選送到英國學習紡織技術。這些外出考察活動對學校專業的發展與學生職業成長產生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為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培養學生的綜合能力，艾黎有意識地根據學校發展需要安排學生組成活動小組，指導學生開展校外教學活動。為解決學校用紙需要，艾黎指導學生成立研究小組，每周兩次與同學們一起研究造紙技術，每次一小時，并編成講義發給學生學習。后來，學校建立了造紙廠，用當地的芨芨草為主要原料生產紙張，不僅滿足學校和當地需要，而且還培訓多名學生掌握了管理知識和手工造紙技術。當時在學校，還有來自8個國家約30名來校支援工作的外籍教師積極參與這項工作。此外還有皮革、玻璃、陶瓷等學生研究小組。

4.設立農場練習生制度，加強勞動教育

學校設立了農場練習生制度，重點考查和鍛煉學生的吃苦耐勞精神，能吃苦的，才能轉為學校正式學生。練習生一般安排半年時間，在農場的相關生產組參加生產勞動鍛煉。實際執行時，農場給練習生分配工作，一般會因人而異，根據年齡大小和體力情況區別對待。年紀較小或體質較弱的同學剛開始會被分配較輕微的勞動，適應后再適當調整。農場練習生制度不僅讓練習生學到了文化知識和技術，磨煉了吃苦耐勞、艱苦奮斗的革命意志，而且還陶冶了高尚的道德情操。

5.組織民間藝術演出，喚起學生對民間藝術的興趣

學校經常組織開展文娛活動，讓學生表演節目，促進校內來自10多個不同省份的學生相互交流學習各地傳統民間藝術。此外，在勞動之余，學校還請來民間藝人，為大家彈唱傳統的“小放牛”“張良賣布”，以及他們自己編的“紅軍鬧山丹”“馬家兵鬧山丹”等記述山丹城里發生的大事件的詞曲。節假日，學校也組織學生為當地百姓公演，不僅融洽了學校與民眾的關系，而且對于移風易俗起到了良好的作用。

成效及啟示

在路易·艾黎的指導下，甘肅省山丹培黎學校開展的研學教育實踐活動組織嚴謹，內容豐富，形式多樣，助力了學生的全面成長。從1944年到1949年，山丹培黎學校在艾黎的領導下，學生人數從33名發展到了300多名，學校自建的近30個生產實習場（組）還解決了當地近200人的就業。不僅學校發展有了一定的物質基礎，而且為當地市場提供了一些生產、生活的短缺產品。新中國成立后，學校培養的數百名基礎知識扎實、技術本領過硬、吃苦耐勞、實干懂管理的新型人才在石油戰線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2019年8月2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甘肅考察期間專程到山丹培黎學校視察。他說路易·艾黎是偉大的國際友人，培黎學校有光榮的傳統。在查看學校全貌、了解學校基本情況、參觀路易·艾黎故居、視察學生實訓工作后，他勉勵大家要“繼承優良傳統，與時俱進，認真學習，掌握更多實用技能，努力成為對國家有用、為國家所需的人才。”

山丹培黎學校的研學教育實踐為我們今天從事校外教育與研學旅行工作提供了以下啟示：一是學校組織開展的研學旅行活動要始終服務于學校的人才培養目標;二是研學活動的開展要充分發掘和利用學校所在地的歷史文化古跡、自然風景地貌;三是研學活動要緊密結合當地人民的生產生活實際，要讓學生能夠切身體驗到當地的百姓生活;四是研學活動的組織形式要豐富多彩，結合學生的年齡特點，長短期研學活動相結合，本地研學與到外地參觀相結合;五是每次開展研學活動都要有安排、有總結，使活動有意義、出成果。

參考文獻

曾榮. 國內外研學旅行研究綜述 [J]. 中國集體經濟，2021（22）：76-79.

趙超越，伍嘉茵等.產教融合視角下研學旅行發展研究[J]. 合作經濟與科技，2021（7）：17-18.

路易·艾黎. 探索創造性教育紀實[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5：12，35，47，48，49，68.

張德祿等. 紀念路易·艾黎文集[C]. 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97：191，215，218，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