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玉
(吉林外國語大學高級翻譯學院,吉林 長春 130000)
1.西方古代和中世紀的翻譯思想
真正開啟西方翻譯思想源流的是羅馬人。在整個羅馬帝國時期,羅馬人翻譯了大量的希臘文化典籍,而這些翻譯實踐催生了西方人最初的翻譯理念和翻譯思想,有人也因此把羅馬人推崇為“西方翻譯理論(思想)的發明者”。(Jacobsen Eri,2004)
西塞羅是羅馬歷史上著名的演說家、政治家、哲學家和修辭學家。在翻譯大量希臘文學、政治和哲學著作的基礎上,他在《論優秀的演說家》(De optimo genere oratorum)和《論善與惡之定義》(De finibus bonorum et malorum)兩本書中表達了對翻譯的看法。他提出,“要作為演說家、而不是作為解釋者進行翻譯”,認為在翻譯時“沒有必要字當句對,而應保留語言的總的風格和力量”。譯者在翻譯的時候“不應當像數錢幣一樣把原文詞語一個個‘數’給讀者,而是應當把原文‘重量’‘稱’給讀者”。(Robinson,Douglas,2006)因為在西塞羅看來,最優秀的演說家必須能“用其演講教導、娛樂、感動觀眾的心靈”,因此“作為演說家”進行翻譯,其用意就是要求譯者在翻譯時要考慮讀者因素,要考慮翻譯文本的接受效果。同期杰出的翻譯家還有賀拉斯、昆體良。他們都反對拘泥于原文的直譯,開創了西方翻譯史的先河。
2.16~17世紀時期的翻譯思想
這一時期的代表人物有多雷、馬丁·路德、德萊頓、于埃、巴特。這一時期的翻譯思想主張在兼顧語言的前提下靈活翻譯,原文的內容可以用譯文的不同語言形式來表達。但是要確保不違背原作者要表達的意愿,采取一種折中的方法。其中,德萊頓在前人基礎上對翻譯理論進行了創新,提出翻譯分為三類:第一類為逐詞譯(metaphrase),即將原作逐詞、逐句、逐行進行翻譯,從一種語言轉換成另一種語言;第二類為釋譯(paraphrase),即具有一定自由性的翻譯,在這類翻譯中,不能丟失原作的思想,但原作者的遣詞造句卻可以不像他所表達意思那樣受到譯者嚴格的遵循;第三類為擬譯(imitation),在這類翻譯中,譯者享有自由,可以不顧原作的語言及行文意思,按照自己的意圖從原文中擷取一些大概的提示,然后根據自己的理解在原文基礎上二次創造(Robinson,Douglas,2006)。德萊頓在區分三類翻譯的基礎上進一步分析,他認為翻譯時既不能采用逐詞譯,也不能采用擬譯,因為若采用前一種方法,語言之間的差異會導致這種翻譯不可能實現,若采用后一種方法,譯者竭力美化原作,這種補償性翻譯又太過自由,也背叛了原作的意思。鑒于此,德萊頓本人崇尚協調逐詞譯和擬譯這兩種極端的方法而采取釋譯。德萊頓意識到了文學翻譯的困難,因此采用了折中的翻譯方法,既不背離原作,又發揮了譯者的主動性,比較全面,因此他的翻譯觀點是對西方翻譯思想的一個貢獻。
3.西方18世紀至19世紀的翻譯思想
18至19世紀的翻譯主要是關于大量的文學作品和社科經典。在翻譯實踐的推動下,西方翻譯思想有了大幅度的飛躍,主要表現在翻譯思想比較成熟,翻譯觀點更加系統和多樣,既有從傳統語言學角度討論翻譯的洪堡,也有從闡釋學角度切入翻譯問題的施萊爾馬赫,既有提出劃分翻譯種類的歌德,也有提出翻譯標準的泰特勒。可以說,正是從這個時期開始,西方翻譯理論思維開始萌芽。代表人物有歌德、施萊爾馬赫、洪堡、泰特勒。
1.建立在外來文化翻譯基礎上的中國翻譯思想
中國翻譯活動的歷史十分悠久,距今已有幾千年的歷史。但是翻譯思想的出現則要晚得多,直到兩漢時期對印度等國家的文化翻譯開始以后才陸續出現。一些基本的翻譯觀念,如“文”與“質”,便是在相關外來文化著作翻譯實踐的基礎上形成的。翻譯興起時間可以追溯到兩漢時期,唐代時期達到高峰并延續至宋元時期,這段時期可視作中國翻譯發展史的第一階段。在這一階段,古代的翻譯家不僅譯出了浩如煙海的經書,也提出了自己翻譯理論和翻譯方法,對后來翻譯思想的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譯者多半來自西域,開啟了中國傳統譯論源流的也許可首推支謙,他的《法句經序》被視作中國最早討論翻譯的文字。支謙共譯著作88部,118卷。
2.建立在社科經典、文學名著翻譯基礎上的中國翻譯思想
社科經典、文學名著翻譯的代表人物有徐光啟、林則徐、馬建忠、嚴復、傅雷和錢鍾書等人。中國的傳統翻譯理論從支謙到錢鍾書主要經歷了兩個大的發展階段,即古代的以經書典籍為主要翻譯對象的第一發展階段,和近現代及當代以社科經典、文學名著為主要翻譯對象的第二發展階段。這兩個發展階段的主要翻譯對象盡管發生了變化,但其翻譯思想基本上是一脈相承的。羅新璋把中國傳統的翻譯思想和理論歸納為“案本”“求信”“神似”“化境”這八個字,可謂深得中國傳統譯論之真味。“案本”“求信”四個字非常貼切地歸納出了建立在經書典籍翻譯基礎上的中國古代翻譯思想,那就是“原文至上”“追求忠實”。而“神似”“化境”則非常形象地點出了建立在文學翻譯基礎上的中國近現代和當代翻譯思想的精髓:從表面的忠實向深層次的忠實發展,從文本表面的相似到追求譯文與原作接受效果的一致。
20世紀以來,世界上發生了突飛猛進的技術革命,發生了影響全球的政治體制變革,發生了經濟貿易的飛躍發展,國際間的交往比歷史上的任何時期都要頻繁和密集,也是人類思維發生巨大變化的重要階段。正是以上這些變化使得翻譯的范圍、規模、內容和性質等相應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給翻譯這個職業帶來了巨大變革和挑戰(李朝,2020)。
由以上中西方翻譯高潮以及翻譯思想的演變過程,可以發現,不管在中國還是西方,翻譯的發展方向是逐步走向開明,從原來生硬的字對字的翻譯逐步地考慮原作者背后的思想內心要表達的意思。以往對原文堅持的是“愚忠愚孝”,沒有看到原文背后代表的文化含義,而今天翻譯策略正在逐步走向完善,方向逐漸細化,能夠根據不同類型、題材的文本靈活采用不同的方法,這無疑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但是,當今中華民族正處于走向偉大復興的關鍵時期,在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和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面對長期存在于西方的一些關于中國的偏見,同時,也為了破解“有理說不出”“說了傳不開”的困局,傳播好中國聲音,我們既要“敢講”,又要“善講”,用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不斷增強話語權,增強我們對中國文化的信心。以“異化”“歸化”的翻譯策略為例,以前,我們的翻譯策略多傾向于“異化”,如上海的洋涇浜英語。韋努狄將這種異化翻譯描述為一種“民族偏離的壓力”,認為它能夠“記錄外來文本的語言和文化差異,使讀者置身國外”。 (MarkShuttleworth, Moira Cowie,2005)如將“to 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譯成“一石二鳥”,“armed to teeth”譯為“武裝到牙齒”,通過這樣的方式,中國讀者可以更加形象客觀地感受到外國文化,體會到中外文化的不同之處,感受“異之美”。這種翻譯策略在當時是非常受歡迎的,甚至很多人認為經過異化處理后的譯文讀起來感覺十分洋氣,人們現在所熟知的一些外來語都是異化的產物,如香波、巧克力、沙發等。然而,隨著中國的不斷崛起,綜合國力的雄厚,譯者更多使用一些“歸化”的翻譯策略,使用中國人自己熟悉的語言,拉近了與本國讀者的距離,同時還可以將自己的文化推向世界,越來越多的中式英語進入牛津英語詞典,加油“add oil”,好久不見 “long time no see”,關系“guanxi”,戶口“hukou”等。 這不僅反映的是中國話語走出國門,更重要的是背后中國實力的強大和中華民族的自信。
在今天,要問異化和歸化的選擇問題,譯界依然沒有一個統一的定論。兩種策略各有優缺點,在不同情況下譯者應根據題材、內容以及客戶要求來采用不同的策略,翻譯時還要考慮到“度”的問題,既要注意忠實于原文,又要考慮到讀者的感受。兩種策略各有優缺點,在實際的翻譯過程中,不同的譯者有各自不同的選擇。在翻譯作品時,不能過度異化不考慮讀者的接受能力,也不能過度歸化而置作者于不顧。今天,作為一名學習翻譯專業的研究生,我們是很幸福的,便利的資源,發達的網絡,還有無數先賢偉大的翻譯思想的指引,我們要不斷學習,把握好“度”的問題,多借鑒賞析前人的優秀成果,還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肩負起自己身上的責任,堅定自己的思想,武裝頭腦,增強文化自信,用自己所學講好中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