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學職業啟蒙教育的“職教支持”*

陸春庚 劉 娟 陸佳佳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工作大會上指出，要努力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2019年，黨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提出了加強學生生活實踐、勞動技術和職業體驗教育的要求。勞動是職業的本質，職業是勞動的分工，中小學開展職業啟蒙教育是對勞動教育的補充與深化，意義深遠。職業啟蒙教育不等于勞動教育，但是，職業啟蒙教育活動都可以設計成勞動教育，為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助力。

一、開發活頁式教材，賦能普教素質教育

教材是人才培養的重要載體，解決了“用什么培養人”的問題。目前，中小學只有職業啟蒙教育的零散“素材”，沒有科學規范實用的教材，教師不知道究竟要教給學生什么，這制約了職業啟蒙教育的開展。為此，需要在堅持任務導向的基礎上，對教材進行改革，開發活頁式教材。職業啟蒙教育的活頁式教材是以學生學習為中心，以滿足學生對未來職業的向往和適應未來職業的發展為追求的可以隨意分合的教學用書。教材的頁面根據需要可以隨時拆分，在內容上是“鮮活”的，直接來自真實的生活場景與工作世界。

（一）貼近生活，不斷增減內容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的《學會生存》指出，教育的作用就是幫助學生“進入生活”。職業啟蒙教育的教材內容，只能來源于生活、服務于生活。現實的生活是豐富多彩、不斷變化的。因此，職業啟蒙教育活頁式教材的內容也要隨著學生需要的變化而變化，隨著生活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目前，服務“一老一小”的職業不斷出現，現代農業與現代制造業的人才需求激增，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不斷出現，這些變化都要在活頁式教材里呈現出來。不少學生在談起未來理想職業時，基本都是醫生、教師、公務員等，表現出高度的一致性。這時需要教師告訴學生職業無高低貴賤之分，在不打破學生高期望的情況下，提醒學生明白，生活中有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職業中有比薪金更重要的東西。在職業啟蒙教育中，教師要不斷對學生提出引導性問題：何種職業允許我成為想要成為的人，允許我過想過的生活。英國教育家斯賓塞說過，教育的目的和任務，就是為完滿的生活做準備。這對職業啟蒙教育非常有啟發意義，為職業啟蒙教育的開展提供了理論遵循[1]。

（二）切合時代，積極調整內容

智聯招聘與B站聯合發布的《2022青年求職行為洞察報告》顯示，視頻UP主（在視頻網站上上傳視頻的內容創作者）、電商博主等是“00后”們最想從事的新興職業[2]。時代在飛速發展，云計算、物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已經逐步取代簡易體力勞動，機械性、常規性的工作崗位正在逐漸減少，職業素養中的智力成分越來越多。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不能以老眼光看待職業，要貼近時代的發展，與時俱進、主動作為，及時調整教材內容，增加最前沿的職業信息，增強教材的可讀性和吸引力。現代社會海量信息不斷沖擊著人的大腦，可謂“亂花漸欲迷人眼”，在職場中容易朝三暮四、迷失方向。這時要站穩政治立場，樹牢理想信念。新時代需要能工巧匠、大國工匠，工匠精神的培育需要專注力的保證。清代紀昀曾說：“心心在一藝，其藝必工；心心在一職，其職必舉。”因此，在教材中，要有專注力的訓練，加強學生專注力的培養。

（三）圍繞職場，及時創新內容

杜威認為，明白自己適合做什么，并確保有機會這么做，是幸福的關鍵。如何讓學生明白自己將來想要干什么、能干成什么，需要教師圍繞職場豐富教材內容。教師不能僅僅局限在課堂上進行啟蒙，要通過參觀、訪談、調研、實操等活動為學生提供走向社會、走進職場的機會。在積極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礎上，及時更新教學內容，突出愛崗與敬業精神，讓學生更加清楚地知道“我是誰”“我想做什么”“職業需要什么”“我適合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活頁式教材需要列出“職業清單”，幫助學生瞄準或鎖定一兩個立志從事并努力干出績效的職業。通過可行性分析，可以更好地促進學生職業生涯認知能力與職業生涯規劃能力的提升。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附屬中學職業啟蒙教育實踐值得借鑒。該校將小學確定為“職業了解”階段，讓學生走進“兒童職業體驗館”，體驗急診醫生、警察、快遞員等職業角色，幫助學生認識職業的差異性與多樣性；將初中確定為“職業探索”階段，讓學生參與校園電視臺、沙畫社、戲劇社等生涯社團，并通過“走進企業”體驗真實的工作環境和職業情境，探究不同職業的社會分工；將高中確定為“職業準備”階段，通過行業名人講座、畢業生職業生活講述，讓學生與自己向往專業的本科生或成功人士進行交流，形成初步的職業選擇。

二、采用體驗式教法，彰顯職教類型特色

教學是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主渠道，它解決的是“如何培養人”的問題。職業啟蒙教育也需要專門的教學活動，而且這種活動不是單純的“講課”，更多的是一種體驗。它不需要學生刻意去記住什么，而是在體驗中關注職業興趣、規劃職業生涯；在體驗中樹立勞動意識、弘揚勞動精神。

（一）課堂體驗，提高職業認知

法國數學家龐加萊認為，教學的關鍵不在于“答案是什么”，而在于“問題是什么”。在職業啟蒙教育的課堂上，教師首先要創設情境，以問題為導向激發學生職業探究與職業規劃的興趣。通過一個個“鮮活”的“活動”維持這種興趣，賦能探究活動的開展。然后，開展基于成果導向的“協同學習”，讓學生在探究中實現自身的學習與伙伴的學習最大化。這種“協同”的能力也是職業所必備的素養。接著，讓學生就職業認知、職業理想、職業選擇進行交流分享。職業選擇并無好壞之分，只有是否合適之別。在分享中不要進行好與壞、高與低的價值判斷，教師要給予鼓勵、支持和引導。最后，回到情境中，對職業興趣、工作團隊、職業能力進行反思。在職業啟蒙教育的課堂中，學生不但體驗到了當前學業和未來職業之間的關聯，而且體驗到了學習的意義和價值。

（二）現場體驗，激發職業興趣

美國斯坦福大學內爾·諾丁斯教授發現，最好的教師基于學生的興趣和稟賦進行教學。教師要幫助每一位學生發現自己適合做什么，幫助每一位學生評價自己可以獲得這些工作的現實可能性。為進一步鞏固和檢驗課堂教學的效果，教師要讓學生“直達現場”，在真實的工作環境中，觀摩真實的工作行為。日本的做法是，讓學生到企業參觀學習，與社會及地方上的相關人員展開對話，進行調查研究并交流、討論結果，幫助學生思考探索未來的職業發展和人生規劃。借鑒這種做法，教師可以組織學生進機關、商場、郵局、企業參觀，也可以讓學生父母帶學生去他們工作的地方進行調研。組織學生觀摩企業招聘會，讓學生進一步了解企業、了解職業以及如何進入職場。通過現場的體驗，學生才能進一步了解職業是什么，發現自己的職業傾向，明確自己究竟能夠做什么。

（三）勞動體驗，提升職業技能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幸福生活是靠勞動創造的，大家要保持平實之心，客觀看待個人條件和社會需求，從實際出發選擇職業和工作崗位。中小學開展職業啟蒙教育時，要創造機會，讓學生從事真實的職業勞動，完成一定的工作任務，體驗實實在在的工作環境，讓學生樹立尊重勞動、敬畏職業以及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的信念。將單純的職業啟蒙教育課堂轉變為“勞動教育+職業體驗課堂”，實現勞動樹德、勞動強體、勞動育美、勞動增技。在勞動體驗中，克服有勞動無教育的問題，增強學生做事的本領。結合《大中小學勞動教育指導綱要（試行）》，就生活勞動、生產勞動、服務性勞動統籌設計內容，讓學生完成真實、綜合任務，經歷完整的勞動過程。每一類勞動總會對應一定的職業，學生在勞動中能夠提升對職業的認識和增加情感體驗。

三、培養跨界型教師，實現普職教師互補

“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師。”要改善職業啟蒙教育質態，必須推動職業啟蒙教育教師的改革。在改革中堅持融合導向，培養跨界型教師。所謂跨界是指跨越某一領域，嘗試進入另一領域運作。融合是指不同屬性的事物相互交叉、彼此滲透，最終走向一體化的過程[3]。職業啟蒙教育教師要認真學習國家《國民經濟“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走出學校，走向產業，了解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現代產業體系，了解經濟社會和職業教育發展的規律與趨勢，對學生進行理性的、科學的職業引領。

（一）產教跨界，突出職業色彩

職業啟蒙教育作為個體從獨立人到社會人的導航儀，是溝通教育與職業、學校與社會的橋梁。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要學會引導學生參與社會、體驗社會、服務社會，在問題解決中學習，在社會生活中鍛煉成長。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要善于發現并引導學生發現教育界與產業界之間的關聯點、教育鏈與產業鏈的對接點，讓職業啟蒙教育貼近產業的變化與需求，讓產業在尊重教育規律和學生發展規律的基礎上積極參與中小學的職業啟蒙教育，為學生的職業體驗提供機會與平臺。職業啟蒙教育教師要到企業進行實踐，了解新技術、新工藝、新方法、新標準。這種企業實踐和職業學校專業課教師下企業鍛煉有所不同，它不需要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熟練掌握有關技能，只需要了解技能背后蘊含的觀念和精神。中小學要在企業設立職業體驗基地，采用“基地+學校”的模式開展職業啟蒙教育，從而豐富“雙減”背景下延時服務的內容，為提質增效服務。

（二）學科跨界，強調啟蒙意蘊

教學要想教好，教師必須能夠以一種專業權威的、富有啟發性的方式把各種興趣點連接起來。職業啟蒙教育的課堂教學要體現建構性、自控性、情境性和協同性，創設有效學習環境。“有效學習環境”倡導超越知識與學科的界限，促進跨學科素養的形成[4]。因此，職業啟蒙教育教師要學會學科跨界，全方面、全職業對學生進行啟蒙教育。學科跨界不是要求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什么都精通，而是要有跨學科的意識，不能局限在自己的專業或學科里，否則會給學生不良的職業規劃或職業選擇的暗示。在學科跨界的視野下，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才能不帶有任何個人喜好或偏見地把學生帶入紛繁復雜的職業世界中，讓學生逐漸明白任何專業所指向的職業都是一種社會責任的重托，都能創造偉大的社會價值。價值與貢獻的大小和職業本身無關，關鍵要看怎么做、做得怎樣。

（三）普職跨界，彰顯教育本質

2022年新頒布的《職業教育法》要求職業學校、職業培訓機構、企業和行業組織等為普通中小學開展職業啟蒙、職業認知、職業體驗與勞動技術教育提供條件和支持。可見，職業啟蒙教育的教師要普職跨界，凸顯不同類型教育的“立德樹人”的本質。教育主管部門要打破教師因長期面對的學生學段不一致而難以轉變教學方式的困境，提高教育教學水平，打造普職跨界融通的職業啟蒙教育專職教師。職業啟蒙教育教師要打破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身份的藩籬，促進普職雙向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