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類型論視角下《瑪雅藝術與建筑》的翻譯

王金玉 涂慧琴

內容摘要：本文以彼得·紐馬克的文本類型理論為指導，結合研究者翻譯的瑪麗·艾倫·米勒和梅根·E·奧尼爾的《瑪雅藝術與建筑》第八章，分析探討相關的翻譯方法。研究者從詞匯和句法兩個層面闡述相關實例的翻譯方法，包括音譯法、詞義選擇、轉化法、重組法、加注法，并總結翻譯經驗，希望文章能對與《瑪雅藝術與文化》相似文本類型的翻譯實踐提供一定的參考價值。

關鍵詞：文本類型論 《瑪雅藝術與建筑》 翻譯

當前，融入國際化發展是大勢所趨，一國了解他國文化更易于加強彼此之間的經濟合作，對一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發展都具有重大的意義。瑪雅文明是一種充滿神秘色彩的文明，它吸引著許多考古學家和探險者前去考察和探索。瑪雅人在數學、天文、歷法、醫學、建筑、繪畫、雕刻等方面都有高超的建樹。同時，隨著世界文明的開放與社會經濟的發展，前去參觀瑪雅文化遺址的游客也隨之增多。這就體現了關于瑪雅文化的翻譯文本在文化傳播中的重要性，但實際上，當前市場上對于瑪雅文化翻譯的作品屈指可數。文章結合《瑪雅藝術與建筑》[1]第八章“來自抄寫員的恩賜：瑪雅彩陶藝術”的翻譯實例，運用彼得·紐馬克（Peter Newmark）的文本類型理論，分析探討相關的翻譯方法。

一.信息型文本的特點及翻譯難點

文章的翻譯素材是一本學術著作，文本功能主要是信息功能，屬于信息型文本。信息型文本側重內容，語言邏輯性強，翻譯時應用簡明的語言將其中的全部信息都譯出來，并提出信息型文本的翻譯批評標準，即翻譯時要保證原文內容不變，語言簡明且合乎譯語表達規范，內容表達完整[2]。研究者從兩個方面來介紹翻譯文本特點：其一，就詞匯層面而言，文本中有大量的專業術語、人名、地名、含有多條詞義的名詞，譯者如果對瑪雅文化中的神話人物和藝術、建筑等相關知識背景不熟悉，就容易在翻譯選詞時出現錯誤，從而影響翻譯的質量；其二，就句法層面而言，文本中復雜的長難句讓人覺得晦澀難懂，許多都需要拆分、調整句式進行解譯。

二.翻譯理論

英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彼得·紐馬克將語言的功能和翻譯結合起來，將各類文本體裁劃分三種類型：“表達型文本”“信息型文本”“呼喚型文本”。紐馬克認為，表達型文本往往使用夸張、比喻、擬人等文學修辭，以及一些帶個人印記的詞語和句型，以表明作者的態度、情感、價值取向等。此類文本主要包括：嚴肅性文學作品，如小說、散文等；權威性言論，如政治家的演講，某些學科領域的權威人物撰寫的學術著作、自傳、個人信函等。信息型文本是指用于傳遞信息和反映客觀事實的文本，它的語言一般不帶個人色彩，常使用普通的搭配與句型，如教材、學術論著、會議紀要等。呼喚型文本強調以讀者為中心，其目的是促使讀者按照作者意圖去感受、思考、行動，主要包括廣告、宣傳冊、說明書等。其中， 信息型文本關注的重點是外部環境， 有關主題的客觀事實， 是語言之外的實際現狀。將真實性放在首位，即將原作的思想內容完整地再現出來，而不是拘泥于原作的語言。

譯者應根據不同的文本類型，采用不同的翻譯方法。即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方法。紐馬克認為表達型文本應主要采用語義翻譯法，由于作者占據核心地位，譯者應力求在文體風格、句子結構、詞序搭配等方面貼近源文[3]。而在翻譯信息型文本時， 紐馬克建議采用交際翻譯法。譯者應該以譯文讀者為導向，必須順從譯者讀者的欣賞習慣和心理感受，盡量使用他們熟悉的語言表達形式，以加強譯文的可讀性，去獲取譯文預期的效果[4]。此次實踐的譯本屬于典型的信息型文本，因此譯者主要采取交際翻譯，但是對于文本中出現的一些人名、地名，研究者采取音譯，盡量忠實于原文。根據翻譯理論的特點，譯者選擇語義翻譯來指導翻譯任務，以保持語義范圍內的準確性。由于交際翻譯要忠實于譯文和譯文讀者，而語義翻譯要忠實于原文和作者，二者都有局限性。因此，二者結合可有效地提升翻譯的準確性。研究表明，紐馬克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能有效地指導該文本英譯。在翻譯實踐中，若譯者根據不同的文本類型、翻譯目的及受眾情況去選取不同的翻譯方法，則可有效地傳達原譯本信息，提高譯文質量。

三.翻譯方法

（一）詞匯層面

1.音譯法

原文中的人名、地名和一些專業術語可以考察譯者對源語言文化背景知識的了解。所以英語中的人名、地名及專業名詞必須翻譯出來，不能保留英文。但在文本中有一些名詞很難去正確地翻譯出來。紐馬克語義翻譯方法的目的是，在目的語語言結構和語義許可的范圍內，把原作者在原文中表達的意思準確地再現出來。因此研究者把文本中的人名、地名和專業名詞通過音譯法進行了翻譯處理。這樣既忠實于原文，又便于讀者去記憶。譬如：例1中的Jauncy Vase是陶器中的一種花瓶，文中用音譯將其處理為堯恩西花瓶。

例1：

ST： The circumstances of its location and dedicatory text provide evidence that this vessel also called the Jauncy Vase was a present to local lords from the Naranjo king.

TT：其所在地環境和獻詞證明，這件容器，亦稱堯恩西花瓶（Jauncy Vase），是納蘭霍國王送給當地領主們的一份禮物。

2.詞義選擇

紐馬克語義翻譯方法是指譯者要按照翻譯目的語的語義和語法規則去呈現原作的上下文。英漢翻譯中詞義的選擇是影響譯文質量的關鍵因素，是保證譯文質量的重要前提，所以在一個詞或一個短語眾多意思中，要根據上下文語境、文體差異、審美感受以及文化心理等眾多因素選擇最恰當的意思。在翻譯過程中，如果譯者未能首先完成詞義定位，尤其是詞義的判斷和選擇、引申和變通，翻譯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因此，譯文中的用詞一定要精準。

例2：

ST： Each leg of an unprovenienced tetrapod now in Dallas is the snout-down head of a peccary， the wild boar of the tropics， marked by a long curl that indicates earth.

TT：在現今達拉斯，一個不知出處的四腳陶器的每條腿是熱帶地區的野豬的頭，野豬頭鼻子朝下，有長長的卷毛，意指大地。

例3：

ST： Painted Maya vessels are the most extraordinary ceramic art of the New World.

TT：瑪雅彩陶是新世界最卓越不凡的陶瓷藝術。

分析：例2中的“earth”有“地球”“大地”的意思。首先從語法層面來看，文中“earth”前面沒有定冠詞the；其次從語義層面來看，結合文本語境，許多古典時期早期的陶瓷是宇宙萬物的不同象征。綜合來看，“earth”選擇“大地”這個詞義會更好。例3中的“vessel”一詞在文本中頻繁出現，它原本有“陶器”“船只”“血管”“器皿”等意思。譯者如果不結合上下文語境及該章節的主題，就很容易翻譯成“血管”或“船只”意象的陶瓷。原文講的是瑪雅陶器藝術，所以譯者應該選擇“陶器”或“器皿”這個意思。一個詞在詞典里似乎就只是一個孤立的詞條，只有幾個“死”意義，可一旦用于具體的語篇當中，就會“活起來”。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確定一個詞義時，一定要注意分析上下文等語境因素，推想出其使用的具體情境[5]。

3.加注法

由于英漢文化存在諸多差異，尤其是那些含有文化背景的詞語，需要譯者在英譯漢時采用加注法來補充相關信息，譬如背景材料、文化起源與發展等，便于讀者理解。

例4：

ST： Yet on the black-background Vase of the Seven Gods， the very same God L who is humiliated on the Bunny Pot reigns in splendor from an Underworld palace perhaps a cave， given the stone mountain frame of his throne over six attendant gods， who present bundles of cloth on the occasion of world-ordering at the completion of thirteen baktuns on 4 Ajaw 8 Kumku in 3114 bc.

TT：然而，在黑色背景的七神瓶上，在“兔壺”上受羞辱的同一個L神，在地下宮殿締造了輝煌的統治局面。也許這是個洞穴，因為他的寶座是“石頭”山結構，上面還有6位侍從神。在公元前3114年8月11日13伯克盾（瑪雅歷法中的長期積日制，20卡盾為1伯克盾）結束時，新的世界秩序建立之際，6位侍從神獻上了一捆捆的布。

分析：根據紐馬克交際翻譯法，在例4中，譯者需要采用加注法對baktun（伯克盾）一詞進行解釋說明，即“瑪雅歷法中的長期積日制，20卡盾為1伯克盾”，否則對瑪雅文化不了解的讀者難以理解伯克盾。實際上，瑪雅歷法與現今通用的公歷不同，與中國的農歷也不同。伯克盾是瑪雅歷法中的一種計時單位。瑪雅歷法的時間單位從小到大依次是：Kin（金）、Uinal（烏納）、Tun（盾）、Katun（卡盾）、Baktun（伯克盾）、Pictun（皮克盾）、Calabtun（卡拉盾）、Kinchiltun（金奇盾）以及Alautun（阿托盾）。其中“Kin”“Uinal”“ Tun”分別相當于“天”“月”“年”。在此采用加注法不僅可以彌補意義的空缺，提供相關信息，還可以幫助目標讀者更好地了解瑪雅歷法，從而達到交際的目的。

（二）句法層面

1.轉化法

轉化法是指在翻譯過程中，譯者為了使譯文更加符合目的語的表達方式、方法和習慣而對原句中的詞類、句型和語態等進行轉換。

例5：

ST： The basal flange has been worked into the body of a three-dimensional turtle who swims through linear undulating dotted scrolls， a Maya shorthand for water.

TT：底部凸緣伸入一只立體烏龜的身體內，而烏龜則游過波浪形虛線邊軸，這是瑪雅人對水的簡略的表達方式。

分析：作為兩種不同的語言系統，英語和漢語在很多方面存在著巨大的差異，在被動語態使用方面也不例外。在漢語中，人們習慣用主動語態，在英語中，人們卻常用被動語態。如例5，如果直接按照英語的被動語態來進行表達，譯成“底部凸緣被制作成一只立體烏龜的身體，而烏龜則游過波浪形虛線邊軸，這是瑪雅人對水的簡略的表達方式。”這會使讀者感到十分別扭，但若將被動形式的“work”按主動形式去翻譯，則會消除讀者的別扭感，也會使上下文銜接更自然，更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因此，譯者在翻譯時，不應被原文的語法結構所束縛，而要根據目的語的語言特點進行適度的改變，從而使譯文通順流暢，使讀者讀懂明白。

2.重組法

根據紐馬克交際交際翻譯法，譯者在進行英譯漢時，為了使譯文更符合目的語敘事理論習慣，在捋清原語語篇結構、弄懂原語意思的基礎上，徹底擺脫原文的語序和句子形式，重組句子的內部結構，使譯文符合漢語讀者的表達習慣，從而達到更好的文化交流傳播效果。

例6：

ST： Although Maya ceramics serve archaeologists in the usual fashion -- as evidence of dating， like most archaeological sherds -- their changing rim shapes are almost trivial when compared with their surfaces.

TT：盡管對考古學家而言，瑪雅陶器像大多數考古碎片一樣，通常被用作鑒定年代的參考證據，但與陶器的表面相比，不斷變化的邊沿形狀幾乎是微不足道的。

分析：對譯者來說，翻譯長句子的難點在于，如何既忠實原文，又能準確通順傳達意思，讓讀者讀懂。例6中，原文采用了讓步狀語從句結構，其主要信息在句子的后半部分，即their changing rim shapes are almost trivial when compared with their surfaces，但這部分里又包含有時間狀語。所以，為了使譯文更符合漢語結構、能讓漢語讀者自然接受，譯者有必要先理清原文句子結構，不能按照單詞及主從句的先后順序去翻譯這個句子。

研究者通過這次翻譯實踐，既了解了瑪雅文化，特別是瑪雅陶器藝術方面，還認識到以下兩點。其一，譯者想要翻譯出高質量的文本，必須在翻譯前做大量的準備工作，比如查閱背景資料，閱讀相關文化背景知識。其二，在翻譯文本時，譯者要有與時俱進的意識。因為新時代意味著新的形式和新的要求，這就要求譯者不僅有良好的雙語素養、語言理論、翻譯理論等傳統翻譯技巧，還需要掌握計算機工具與網絡資源等新興的翻譯技術[6]。翁顯良先生在《意識由來畫不成》一書中認為：“翻譯的目的是向讀者介紹原作，是要人家懂而不是要人家不懂，所以不能不現代化，而且要不斷地現代化，過了一定時期又得把譯過的作品重新再譯。這種情況是人所共知的[7]。”研究者對翻譯《瑪雅藝術與建筑》第八章過程中遇到的翻譯難點進行了總結、分析及歸納，希望能夠豐富譯者的翻譯實踐經驗，并為相關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做好一個中西文化的“造橋者”和“媒婆”。

參考文獻

[1]Mary Ellen Miller， Megan E. ONeil. Maya Art and Architecture[M]. London： Thames & Hudson Ltd.， 2014.

[2]陳露露.文本類型理論指導下的信息型文本翻譯[D].南京大學，2018.

[3]楊孟媛.紐馬克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指導下自傳文本英漢翻譯[D].北京交通大學，2021.

[4]李延林，李瑋，王迎，高海玲.英漢翻譯技巧教程[M].北京：經濟日報出版社， 2014：227.

[5]李運興.英漢語篇翻譯[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20：23.

[6]潘衛民.全球化語境下的譯者素養[D].上海交通大學，2009.

[7]許鈞.翻譯概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20：66.

項目基金：湖北工業大學橫向科技項目W2021146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湖北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