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探析

高 晨

(三亞學院 人文與傳播學院，海南 三亞 572022)

一、前言

新媒體背景下迅速發展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突破了傳統本科教學模式，把課程分成線上知識點和線下知識應用、實踐訓練兩個模塊，在教授學生掌握課程知識的基礎上，能夠通過教學交互方式將知識迅速轉化成思維和技能，達到深度學習的目標。這種新型教學模式主要優點有四：其一，提供全方位、多重互動的學習場域，促使學生快速進入泛化學習或沉浸式學習狀態，達到深度學習的教學目標；其二，打破傳統課堂的局限，提高學生與教師、學生與知識、學生與學生之間的教學交互質量；其三，能夠把高校優質教學資源推廣到社會，使得高校教學資源分配更合理、利用率更高、傳播更廣泛，提升高校的社會聲譽，推動高校課程的創新發展；其四，在不可抗拒的自然災害和特殊情況(譬如疫情)出現時，能夠快速進入遠程線上教學，保證高校教育工作正常運行。正因為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在深度學習、教學交互、教育資源共享和應急教育等方面的多重優勢，最終成為當下我國各大高校極力推廣的重要教學形式。

比較文學是不同國家、不同學科、不同文明間的跨越性文學比較[1]。在跨國交流和跨學科學習日漸重要的今天，比較文學的課程價值越發顯現，逐漸成為高校素質教育的基礎內容。比較文學課程內容包括理論知識和實踐方法兩個部分，教學講授理論知識外，還必須進行實踐方法的訓練。在傳統教學中，一般采用課上理論講授和課下小組實踐等訓練方法。但往往因課后監督指導難和實踐過程反饋復雜等原因，在比較文學教學中一直缺乏切實的方法訓練和實踐指導，理論的實踐轉化效果差。正因如此，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一經推廣，便成為比較文學教學改革的首要選擇。

經過多年的實踐，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已形成獨立、融合和重組三種教學交互模式。通過建構三種交互模式的模型，揭示交互模式的特征，提煉交互模式評價指標，提出交互模式的改進策略，為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貢獻可資借鑒的研究。

二、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

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包括線上教學平臺、教師、知識點和線下教學環境、教師、知識體系等基礎學習資源。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是指學生與線上和線下兩種學習資源的相互交流和相互作用的過程，是學生達到學習目標和自身發展的方法。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歷經多年發展，形成三種教學交互模式。下面按照線上線下教學歷時發展順序，設計出三種教學模式的交互模型，分析交互特征。

(一)獨立交互模式

獨立交互模式指線上線下教學目標一致、任課教師相同，線上知識點對應線下知識體系等教學基礎形成獨立閉環的教學交互模式。這種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模式存在兩種形式：一種是以現有線上教學平臺中的慕課為主，配以本校的線下教學。一種是高校教師自主錄制線上課程，與線下教學組合成完整的課程體系。如圖1所示，其特征有以下幾點。

圖1 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獨立交互模式模型

首先，線上課程以信息交互為主。信息交互指與教學信息傳遞有關的所有交互環節，包括學生與學習資源的交互、學生與教師的交互、學生之間的交互[2]。布魯姆的認知維度理論指出，信息交互主要集中在記憶、理解和簡單應用等低級認知層面展開。線上教學內容和場景缺乏隨機性，一般停留在記憶交互、理解交互、簡單應用交互和評價交互等低交互階段。

其次，線下課程以概念交互為目標。概念交互指學生頭腦中新舊知識之間的相互作用[3]。概念交互包括布魯姆認知維度中高級應用、分析和創造的認知層面。獨立交互模式的線下教學主要通過開展課堂討論、實踐訓練和創新項目等教學活動，達到應用交互、分析交互和創造交互等高階認知層面，實現學生新舊概念交互，達到理論應用于實踐的教學目標，進入高交互階段。

埃塞水資源豐富，有9大主要河流流域和許多重要的大湖，號稱“東非水塔”；其中大多可用于農業灌溉和水電生產，即將投產的復興大壩為世界第7大水電站。重要的礦產資源有黃金、鉑金、銅、鐵、鎳、長石、大理石、石英、藍晶石、白云石、云母和石墨等。在土地資源中，56%的可作為耕地用地；到目前為止，只有15%的耕地資源得到利用。

最后，交互設計以學生為中心。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學生和教師的交互感均衡。學生和教師都是教學環境的主角。在線上教學環境中，受媒介的限制，學生身體被遮蔽，教師主導交互。在線下教學環境中，順應教學活動的要求，學生主導交互，而教師身體閃現。第二，由于交互感均衡，使學生忽視線上平臺線下教學環境差異，降低環境交互干擾，學生專注于信息交互，知識建構快，概念交互順暢。第三，線上線下教學任務清晰，教學資源配置合理，知識網絡關系清晰，知識轉化成創新實踐的速度快。

盡管獨立交互模式的教學有諸多優點，但存在師資質量和課程時效性問題。高質量的線上課程需要高水平教師經常修改或重新錄制。高成本的課程建設勢必會增加高校教學資金投入和加大教師教學工作量。因此，獨立交互模式的教學一般只是重點高校打造的精品課程，無法滿足普及的需求。

(二)融合交互模式

隨著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模式的推廣，很多高校的比較文學課程應用線上精品教學資源，配以本校線下教學指導的融合交互模式。

融合交互模式指教師不同的差異性線上和線下課程，在教學目標和知識體系相同的基礎上融合一體的教學交互模式。如圖2所示，與獨立交互模式相比，融合交互模式的特征就是線上線下教師教學水平和行為特征的差異會增強教學情境交互感。相比獨立交互模式的教學交互環節有所增加。

(三)重組交互模式

比較文學的中國學派歷經多年發展，已形成龐大理論體系。在我國曾出現多個版本的教材，同時推出了多個版本的線上課程。這些教材的知識體系稍有不同，理論觀點存在差異。2015年教育部按照《教育部中共中央宣傳部關于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相關專業統一使用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重點教材的通知》的規定，組織全國比較文學專家組統一編寫了高校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構工程重點教材(簡稱馬工程教材)《比較文學概論》，統一比較文學本科課程知識體系。在這種情況下，若繼續采用獨立教材錄制的線上課程，線下課程改用馬工程教材的混合式教學已經不能適應當下的實際需要。由此，出現了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重組交互模式。重組交互模式指在教學基礎是線上線下教學目標一致，但知識體系略同、教師不同的情況下，對差異性知識體系進行重組的教學交互模式。

重組交互模式是比較文學發展的必然。隨著課程知識體系的快速發展，線上課程的時效性凸顯。因不能及時更新線上知識點，亦無法適應、滿足當下學生的知識需求。在這種情況下，線下課程承擔起補充先進知識點、重組知識體系、組織理論實踐和訓練的重任。如圖3所示，這種教學內容和教學主體都存在差異的教學模式的交互特征。

圖3 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重組交互模式模型(★代表重組交互模式的交互特征)

首先，信息重組交互。由于線上線下知識體系存在差異，必須增加線下知識點講解。第一，需要線下教師在學生學習前，詳細介紹線上知識體系與線下知識體系的異同，提煉知識圖譜，指導學生制定學習規劃，提前做好充分的知識重組心理準備。第二，每一次線下課都需要先補充新知識點，重組線上知識點，再進行實踐訓練。例如比較文學線上課程缺少比較文學接受學理論的講解，學生無法理解中國學派提出變異法的理論基礎，更無法掌握變異法實踐操作。線下教師必須補充這部分內容，才能開展影響研究和變異法的課堂討論和組織項目實踐訓練。第三，課程結束前一周，梳理重組后的線上和線下知識體系，去除落后的知識冗余，增補新的知識點，強化課程知識體系。

最后，教學以線下教師為中心。重組交互模式中，線下教師講解比重加大，縮減實訓時間，導致線下教師成為教學中心。

以上三種交互模式是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三種存在形式。分析對比不同交互模式的差異和優劣，需要提煉交互模式的評價指標。

三、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的評價指標

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的內容復雜而多元，但教學關鍵是教學主體、教學成本和學習基礎。因此，三種教學交互模式擁有教學交互體驗、交互成本和學情匹配度三個評價指標。

(一)教學交互體驗

以學生為中心的教學理念和深度學習教學目標的實現，必須基于學生良好的交互體驗。交互體驗原指數字服務交互設計中的用戶體驗，線上教學屬于一種數字教學產品，因此，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體驗指混合式教學資源與學生相互作用時，學生的學習交互體驗，包括教學資源形式體驗和課程內容體驗兩個層面。

比較文學課程線上教學資源形式具有隱性交互屬性。隱性交互屬性指無法依據學生學習狀態而隨時改變教學策略的教學情境或學習資源[4]。隱性交互更適合于傳授課程知識點，注重服務于學生的記憶和理解的交互體驗，停留在信息交互的層面。

比較文學線下教學是線上教學的拓展，是學生在教師的指導下和學生間配合完成的實踐模塊，具有顯性交互屬性。顯性交互屬性指可以根據學生學習狀態及時改變教學策略的教學情境或學習資源[4]。顯性交互適合教師與學生、學生與學生的物理交互，為知識與實踐訓練相結合的課程內容服務，達到概念交互的目標。

顯然，線上和線下兩種教學資源形式要維持良好的交互體驗，必須比例均衡、難易漸近、前后有序、分布均勻。對比三種教學交互模式，教學基礎差異越大、交互環節越多、交互時間越短、交互體驗越差，學生越難以消化學習內容，會導致學生放棄交互或者逃避交互，加大教學交互距離。

教學交互距離指學生與學習資源、教師和學生等教學信息傳遞相關對象的認知和體驗等學習感知的差距。線上線下教學交互距離增大表現出兩種現狀：一方面是學生的心理距離，即失去教學交互意愿；另一方面是教學交互干擾增大，即教學環節多而擾亂學生把握知識體系和實踐訓練的節奏。

對比比較文學線上和線下混合式教學的三種交互模式，重組交互模式的交互距離和交互干擾最大。例如關于“跨文明”研究的分歧，由于線上課程知識點的時效性缺失，需要線下教師從中國學派的研究視閾入手解答兩者的分歧原因，超越了本科學生的理解范疇，拉大交互距離，擾亂信息交互節奏，造成交互干擾，降低了交互體驗。

(二)教學交互成本

教學主體克服教學交互距離和教學干擾的影響，必定付出更多精力和時間，即提高教學交互成本。教學交互成本指在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中，學校、教師和學生消耗的時間、體力、智力和資金等學習資源的總和。混合式教學的交互成本由學校、教師和學生三者分擔。不同的交互模式，三者分擔的教學成本也有差別。

第一，在獨立交互模式中學校和教師的交互成本高，學生的交互成本低。學校作為線上課程的出資方需要支付大量的制作經費，同時教師增加線上工作量。但此模式有機會成為知識資本，向融合交互模式和重組交互模式輸出線上精品課程，回收前期成本。第二，在融合交互模式中，學校、教師和學生的交互成本相當。與獨立交互模式相比，此模式學校支付資金購買線上資源，教師結合線上資源進行線下指導和實踐訓練，學生需要克服線上線下教學情境的干擾，消化理解課程知識體系。第三，在重組交互模式中，學校、教師和學生的交互成本都高。此交互模式存在線上線下差異性課程內容，學校在購買線上資源的同時，還必須加大組織和管理力度。教師和學生也要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消化和重組知識體系。

教學交互成本與學校質量、師資力量以及學生的學習能力有關，體現了學校的綜合素質。

(三)學情匹配度

教學交互體驗的提升和教學交互成本的降低必須建立在學情匹配的基礎上。學情匹配度是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與學生的接受能力、學校的教學效果和交互教學的普及程度有關的重要指標之一。通過對三種教學交互模式對比可以看到：第一，在獨立交互模式中，學生交互成本最低，教學效果最好，但交互模式普及率最低，其學情匹配度較低。第二，在融合交互模式中，學生交互成本尚可，教學效果尚可，交互模式普及率較低，其學情匹配度也較低。第三，在重組交互模式中，學生的交互成本最高，教學效果較差，交互模式普及率最高，其學情匹配度也較低。

透過上面的層層分析，發現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必定經歷從獨立交互模式，經由融合交互模式，向重組交互模式的轉換過程。因此，在轉化中保持教學交互的最佳效果，是探討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的最終目標。

四、比較文學課程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的改進策略

現階段三種交互模式依次轉換是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交互現狀。雖然，轉換可以提高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普及率，但會逐漸顯現出學生交互成本高、學情匹配度降低和師生交互體驗變差三大問題。針對這些問題，應該從比較文學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的評價指標出發，探尋解決教學交互模式轉換問題，提出可持續發展的改進策略。

(一)補錄新知識點，降低學生交互成本

目前，比較文學線上教學投入了大量的教學資金，其成本遠超傳統教學，已經累積了一定數量的線上教學資源。另外，線上教學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用增加教師的工作時間來提升學生的應用交互和創造交互水平，達到以學生為中心的深度學習目的。盡管如此，還是無法滿足線下知識的快速更新。由此，線上教學的時效性問題逐漸顯露。

解決線上教學時效性問題的最佳方案是補錄線上新知識點。學校和教師持續追加交互成本以適應學科發展現狀。補錄分為兩種形式。第一，以線上教師為主，由線上制作單位和主講教師補錄知識點，發布到線上平臺。第二，以線下教師為主。由線下單位和主講教師自錄知識點，通過共享教學平臺或社交平臺發布給學生。顯而易見，第二種形式可以多校多師分擔交互成本，更有利于混合式教學的大面積開展。

補錄新知識點，能夠快速補充、更新線上課程內容，降低學生交互成本，有利于以學生為中心的深度學習的開展。

(二)知識點層級劃分，提高學情匹配度

學科的不斷創新和快速發展，使得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的交互模式內容發生偏差，經常出現線上教學內容由于不能及時補充和更新而落后于線下教學，亦有時發生線上線下兩方面教學內容出現矛盾。例如線上《比較文學》的“比較詩學”部分中關于闡發法的理論與線下馬工程教材《比較文學概論》中的闡發法理論產生較大分歧。這種學術爭論超出了本科教學范疇，增加了線下講解的難度，同時也降低了學情匹配度。

解決線下學情匹配度降低的方法，就是劃分知識點層級。首先，線下教師要提前歸納好線上線下教學內容相同的知識點作為淺層知識，進行普通教學。其次，教師要及時把線下新增知識點作為中層知識，在應用和創造交互教學中認真講授，指導學生及時消化。最后，教師把線上線下教學中存在的學術爭議和差異知識點作為難點知識帶入課堂，引導性地讓學生在知識點進行社會化交互討論中理解、消化，最終完成疑難知識點的教學。知識點層級的劃分，在分步驟完成交互教學任務的基礎上，能夠最大化地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情，讓成績不同的學生在淺層知識、中層知識和難點知識中取長補短、相互促進、共同提高。高階交互非常適合那些學習能力強、有進取心的學生實現人生價值追求。

(三)交互線索清晰，提升教師與學生交互體驗

采用補錄新知識點和知識點層級劃分交互教學方法后，線上線下教學交互線索開始清晰，隨之而來的是教師與學生的交互體驗得以提升。首先，補錄新知識點是線上線下教學內容統一的有效方法，在這個過程中，教師與學生增加了信息交流量，相互之間增進了信息交互體驗。其次，知識點層級劃分是解決線上和線下知識點偏差的有效方法。教師在根據實際教學需要將知識點進行層級劃分時，能夠兼顧到所有學生，即便學生的學習層次不同，也會在層次不同的交互教學中結合理論知識進行應用分析，提升概念交互體驗。最后，針對不同層級的知識點，采用不同的教學方法，形成按需求變的教學規律，從而提升教與學的交互體驗。

比較文學課程基礎是文學史類課程、語言類課程和文學理論課程，它包括抽象的理論知識和詳細的方法論知識。要實現比較文學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目標，建設交互線索清晰的課程體系與補錄新知識點和知識點層次劃分，共同構成一個活態知識體系，是最大化利用現有線上課程、延遲教學交互模式轉化、提高師生交互體驗的有效方法。

五、結語

比較文學是一門方法論課程，理論講授和方法實踐是比較文學課程的主要內容。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非常適用于比較文學的課程發展。然而，隨著比較文學知識體系的發展，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不斷轉換，勢必影響教學效果。因此，總結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交互模式的規律是比較文學課程繼續良性發展的前提，亦是寶貴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