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性別差異

韓金海

（新疆工程學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

在人類漫長的發展歷程當中，語言的出現有著巨大的現實意義。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思維工具和交際工具，語言是隨著人類的出現而出現，也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語言的出現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的發展，正因為語言的出現，再加上以語言為前提創制出來的文字，真正打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使人們可以互通有無，促進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合作。雖然語言學的產生和發展已經有了很長的歷史，但是在語言學產生初期人們關注的焦點并不在語言本身，而是為了看懂古代典籍，達到“通經致用”的目的而去學習語言。當時語言學主要依附于哲學、經學等學科，并沒有形成獨立的學科。而在語言學形成獨立的學科之后相當長的時間內，語言研究也沒有過多地涉及社會和語言的關系，甚至有些學者認為就不應該研究語言和社會之間的關系，這顯然是違背語言學發展的規律。而真正系統地把社會和語言聯系起來研究是從社會語言學誕生才開始的。社會語言學這個名詞誕生于20 世紀60年代，在這之后語言學家開始關注語言之間的各種變異，包括性別、年齡、職業、階級、階層、語境等，其中語言的性別變異也是非常常見的一種現象，它存在于各種語言之間。該文著重探討語言的性別差異的含義、 表現及產生性別差異的原因。

1 語言的性別差異的含義

語言的性別差異是指男女在使用同一種語言或方言時表現出來的差異。這種現象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當中，社會語言學關注語言性別差異，試圖通過分析男女在語言使用特點上的差異，進而揭示其內在的原因。

2 語言性別差異的表現

人類社會是由男性和女性構成的，男女之間由于生理結構、社會地位、性格差異等原因產生了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語言變體。變異主要表現在語言結構、言語表達風格，以及語言能力等方面。語言的性別差異分為絕對性別差異和相對性別差異。絕對性別差異常見于原始部落文化群體的一種特殊的語言禁忌現象。例如，在過去的一些印第安部落里面就存在男女之間絕對的性別差異，雖然可以相互聽懂，但是男女之間相互不能通用。相對性別差異指的是男女在使用一種語言或方言時表現出來的差異。后者是社會語言學關注的焦點[1]。

2.1 語音結構的差異

由于自身的生理結構的差異，男女兩性的聲帶產生的語言的音色不同。一般來說，成年男性的聲帶長而厚，聲音較低；成年女性聲帶短而薄，聲音較高。語音的性別差異主要表現在音質上。例如20 世紀20年代在北京一些女子中學中，發現的所謂“女國音”現象。即把j、 q 、x 發成z、 c 、s。隨后在20 世紀80年代又做了一次調查，發現這種現象依然存在，產生這種現象是由心理因素決定的。人們一般認為女孩子說話嘴巴不應張得太大，要細聲細氣，這樣才能顯出女孩子的嬌柔美來。這種心理使女孩子盡量把嘴張小，使j、q、x 的發音部位盡量靠前，直到變成了z、c、s，這表現了女孩子特有的潛在的審美意識。

2.2 說話語氣的差異

男性與女性的發音有所不同，男性在說話時一般表現出粗獷、雄渾，高亢有力，偶爾還會爆粗口。如果一個男性在說話時輕聲細語，那就會被說成是“女里女氣”，受到男性的鄙視。相反女性說話時一般都是輕聲細語，同樣女性如果說話時聲音高亢，甚至偶爾爆粗口就會被認為缺乏女人味。在掌握話題主動權方面，男性更喜歡操縱話題，在男女雙方進行交談的時候，經常會打斷話題[2]。在說話語調方面，女性比男性使用的升調要多一些。但是隨著社會的發展，很多女性的語言也開始向非標準語體靠近，在生活中女性說話粗獷甚至爆粗口的現象也屢見不鮮。

2.3 詞匯的性別差異

男女雙方在詞匯的性別差異上主要表現在選用詞語的不同。主要表現為以下幾點特征。

（1）女性在與別人交談時喜歡使用形容詞、副詞等修飾性詞語，不吝嗇于對對方的夸獎和贊美，比如：“你真是太厲害了”“太好了”“好美啊” 等這些對人的贊美之詞。相反男性說話時更喜歡直截了當，鮮少說出對人的贊美之語，男性更多是看中對方的能力和地位，鮮少對談話對方的面貌、衣著多加關注。

（2）在日常的交際中，女性會較多選擇使用疑問句和祈使句，像漢語當中的“啊、呀、喲、哦、哎呀”等語氣詞的使用頻率往往高于男性，而男性更多使用陳述句。

（3）女性使用委婉語和禮貌用語多于男性。女性一般感情細膩，說話時比較委婉，在回應違背自己意愿的語句時不會直接拒絕，而會選擇拐彎抹角的方式去提醒對方，在與別人交談的時候，時刻顧及著別人的感受和面子，這樣能取得較好的交際效果。而很多男性說話時不太委婉，一般都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不太會拐彎抹角地去表達自己的意愿，所以很多男性在和女性交往過程中明顯會感覺不如和同性之間交往那么順暢和如意。

（4）在道歉語使用方面，男性善于使用正式、得體的道歉語，一般不會憑借朋友之間的感情親疏做出選擇[3]。男性普遍認為道歉有損面子，所以較少采取道歉策略。而女性則易于把道歉作為維持雙方和諧交際的方式，善于使用道歉策略，也易于接受別人的道歉。

2.4 語法的性別差異

（1）這主要表現在有些語言當中的指示語法范疇的“性”的動詞和形容詞的形式也因為使用者的性別不同而存在差異。比如，俄語當中對于詞匯的劃分就非常精細，同樣在加利福尼亞北部的印第安人的語言都有性別差異。

（2）語法方面的性別差異還表現在對句型的選擇上。主要表現在女性比男性更喜歡使用疑問句和祈使句，而男性更多使用陳述句。

2.5 直接陳述和間接陳述

在與女性交際中會發現女性的戒備心理比男性強，有很多事情不會進行直接陳述，喜歡拐彎抹角地來表達，比如，不想去什么地方，一般不會直說，會用“我身體不舒服” 之類的語言去表達內心的想法，這在亞洲女性身上更為突出，由此產生了一些表達女性心理的詞語，比如，“女人心，海底針”。而男性在交際過程中，更多是直截了當，不喜歡繞圈子，喜歡直接去表達自己的意愿，也不喜歡對方在交談當中繞來繞去，不切入正題，這樣會招致男性的反感。

2.6 恭維話題選擇上的性別差異

恭維的言語行為，在話題選擇上也有性別差異。在許多國家，女性更樂于接受在外貌和性格方面的恭維，因此男性更喜歡使用女性外貌和性格方面的恭維詞來和女性交際，來博取女性的好感。而男性很多喜歡聆聽與自身能力相關的恭維詞，比如，房子、車子、工作、職位等相關的話題。

2.7 言語交際的性別差異

（1）討論話題的不同。男性之間的交談一般側重于信息的交流，報告新信息，交流新情況，在對待某件事情時，善于提出自己的想法，找出具體的解決辦法。男性談論的話題一般比女性要廣泛得多，比如，社會、政治、經濟、體育、時事等方面。而女性和男性不同，她們之間的談話更多的是交流感情，話題一般都是美容、化妝、家庭、戀愛、孩子、服飾等方面，相比于男性，女性更注重交談的話題本身[4]。

（2）交際風格的不同。女性交際以獲得感情或抒發感情為目的，追求典雅、優美的風格，注意傾聽與回應。男性說話比較直截了當，注意說明事理，較少運用細膩的修辭方法。

（3）語言能力的差異。語言能力包括學習語言的能力和使用語言的能力。母語習得方面是否存在著性別差異，目前科學上沒有確切的論證。但是在生活當中，我們可以發現女孩的語言能力要強于男性。如果男女雙方在相同的教育條件下，可以發現女孩掌握語言的速度會比男性更快，通常情況下女孩開始說話的，時間要早于小男孩，較早具備語言能力。還有在高校的外語專業，一般都是女性的人數要比男性多得多。在一些與外語相關的工作中，比如外語翻譯，還是女性更多。但是還有另外一種現象值得我們關注，在一些農村、牧區或者一些文化落后的地區，男性的第二語言能力要強于女性，這是因為當地的男性大多數會選擇外出務工或者經商，和外界接觸比較多，受到外界的影響，自然第二語言的能力強于女性。而女性更多選擇在家里“相夫教子”，自然語言上也不會出現多大的變化。

3 語言性別差異形成的原因分析

造成語言性別差異的原因有很多，除了以上的原因以外還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3.1 社會地位的差異

造成語言性別差異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社會地位的差異。在大部分的社會里，男性的社會地位一般比女性要高，在社會和家庭里面一般都處于支配地位。比如在我國漫長的歷史文化長河里，尤其是封建社會，男性的力量要強于女性，男性社會地位突出[5]。從而在語言上出現了很多對婦女的賤稱，很多字本身對女性就是一種侮辱，比如，奸、娼、妓、婊、嫖，姘，奴，婢，妒，嫌，妖、婪、妄、嬖等。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對我國乃至整個世界做出了偉大的貢獻，但是他也曾說過“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可見由于當時社會屬性，古代女性的地位是何其低下，女性被當作男性的附屬品，許多婦女沒有姓只有名，在婚后跟隨丈夫的姓氏。這種情況隨著新中國的成立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女性的地位越來越高，暗含侮辱女性的詞語也逐漸失去了其本意。

3.2 社會文化的影響

男女的社會分工和文化角色的差異也會造成語言使用上的差異。在傳統的社會家庭中，一般是“男主外，女主內”，男性更多地從事社會工作和勞動，女性則是在家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女性在與人交往過程中表現出“合群性”，而男性更加突出“能動性”，所以男性和女性與別人交往的過程中，談論的話題的側重點會有所不同。男性在談論一件事時，更加側重于談論結果，而女性更愿意談論事情的經過。在絕大多數社會中，在男女的言語活動中，通常認為男性應該談吐大方，高聲大氣；對女性則相反，認為女性應該言談拘謹、細聲細氣。男性比女性更多使用新潮詞語，有時還會使用粗魯的詞語，但聽到的人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甚至會認為那些說話輕聲細語，交談時不會說幾句臟話的男子缺乏男子漢氣概；但是如果一個女性說話時沒有言談拘謹、細聲細氣，甚至會說幾句臟話的話，會被認為缺乏女人味，招來人們的反感。在20 世紀出現于我國的“女國音”現象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6]。

3.3 社會觀念的影響

在任何社會都會有法律和道德的約束，如果沒有法律和道德的約束，那么整個社會會變得雜亂無章，沒有秩序可言。法律和道德同樣對人們的言行也有一定的約束作用。社會生活要求女性特別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和外表衣飾，盡可能使用規范文雅的言語和符合禮儀習俗的體態語言，表現得像個淑女，在這種社會心理的作用下，女性更多顯示出溫柔內斂，而男性則不會被附加太多要求，在與人交談中，男性更多表現出粗粗獷、 陽剛的一面，在交談過程中，男性更喜歡控制交談的話題內容，而女性大多數會主動附和男性的談話內容。兩性的言語模式并非與生俱來，而是在社會行為準則指導下，被指導出來的。女性為使自己看起來更加女性化，往往是柔聲細語地與人交談，男性則被要求勇敢剛強。男孩和女孩無不因生理因素決定的性別角色受到社會的塑造，這種塑造自然而然地造成了不同性別所使用的言語的差異。

3.4 經濟地位的不同

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女性的地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較為低下。就整體而言，女性在整個社會中還是處于弱勢地位，獲得的工作機會相對于男性來說比較少，女性更多是靠自己的表現，給別人留下好印象來體現自己的社會經濟地位，因此在語言使用中，女性更多使用接近標準語體的語言，而男性會更多使用社會語體。隨著時代的發展和女性地位的逐漸提高，女性在很多崗位越來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甚至很多女性的工作能力強于男性。但是長期的性別歧視還是存在于社會當中，女性還是很難和男性一樣得到尊重。而這種現象會直接反映在語言當中，語言又是社會形式的直接反映。

4 結語

語言性別差異的形成與男女不同的生理結構有關，它沒有什么一成不變的模式，也會隨著社會的發展產生各種變化，這與男女所處的不同的社會地位、受教育程度、職業、階級、階層及語言結構等因素有關。當前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思想的解放，特別是女性運動的不斷興起與發展，女性的地位得以提升。通過了解男女兩性之間的語言性別差異，在交流過程中盡量了解男女雙方的語言特點、 說話方式和思維方式，并針對性地使用適合雙方的語言風格去交流，這樣會有效地避免男女雙方在交流過程當中的誤會，利于縮短距離，使男女兩性的關系更加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