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政府補貼與產能過剩
——基于混合寡占競爭模型的理論研究

向洪金，阮慧婷

(南京審計大學 經濟學院，江蘇 南京 211815)

0 引言

多年來，產能過剩一直是困擾中國經濟健康發展的痼疾，“去產能”也一直成為中國各級政府的主要任務之一。2013年國務院發布的《國務院關于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的指導意見》中指出，產能嚴重過剩越來越成為中國經濟運行中的突出矛盾和諸多問題的根源，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矛盾是中國今后推進產業結構調整的工作重點[1]。目前，中國正處在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的關鍵時期，而產能過剩問題也成為制約中國經濟健康發展的頑疾。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2年上半年中國工業產能利用率為75.4%，其中采礦業產能利用率為76.9%，制造業產能利用率為75.7%，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產能利用率為72.2%。如圖1所示，與往年相比，2022年我國工業產能利用率水平出現明顯下滑態勢，與國際公認的產能利用率合理區間(81%～82%)還有相當一段差距。因此，如何有效緩解產能過剩問題逐漸成為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

數據來源： 根據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整理圖1 2018年至2022上半年我國工業產能利用率

在我國產業轉型升級的過程中，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同樣是被關注的焦點。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積極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鼓勵非國有資本參與國有企業改革。2017 年，黨的十九大報告再次強調要“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培育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企業”，并同時提出“堅持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的“三去一降一補”五大任務，強調“優化存量資源配置，擴大優質增量供給，實現供需動態平衡”[2]。在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推進過程中，中國的產能過剩問題是否會受到積極影響，非國有股東的加入是否能對國有企業的過剩產能形成有效沖減，在實踐和理論上都是值得探究的問題。

在此基礎上，本文從理論分析的角度出發，對政府補貼、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與產能過剩的關系進行研究。考慮到中國工業行業的實際情況，本文構建了一個封閉經濟下的寡占競爭模型，首先在不考慮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情況下，研究政府補貼對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再加入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因素，進一步探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產能過剩的影響作用。本文可能的貢獻在于：一方面，本文在理論方面拓展了關于產能過剩影響因素的研究，在混合寡占競爭模型的基礎上建立了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與產能過剩關系的研究；另一方面，本文豐富了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方面的學術文獻，對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時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產生的影響進行了理論分析。

1 文獻綜述

1.1 產能過剩的概念

企業產能過剩是指企業的實際產出沒有達到其最優規模，也就是沒有達到使其平均成本最低的產出水平[3]。Kamien等[4]用產能利用率來衡量產能過剩，認為產能過剩指壟斷競爭行業中企業生產設備的利用率低于使其平均成本最小時的情況。周勁[5]認為產能過剩一般指企業的實際產量低于生產能力的部分超出一定程度時形成的生產能力的過剩。徐齊利等[6]認為，產能適宜(comfort capacity)指企業在價格競爭階段的均衡產量與其在投產階段決定的產能相等，即均衡產出=實際產出=產能產出；產能過剩(excess capacity)指企業的市場出清產量未能達到其在投產階段決定的產能，即均衡產出=實際產出<產能產出；產能短缺(shortage capacity)指企業在生產階段的市場出清均衡產量高于其投產階段決定的產能，即均衡產出>實際產出=產能產出。國內外諸多學者都在產能過剩的概念上給出了不同的定義，本文采用徐齊利等[6]對于產能過剩以及產能短缺的解釋來衡量企業是否具有產能過剩的情況。

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產能過剩都會對企業造成不利影響，適當的產能過剩對企業的技術創新、管理水平提升都有一定的促進作用[7]。在實際的企業生產中，由于設備投資、市場預期等因素，企業往往會存在一定程度的過剩產能，但這并不構成本文所說的產能過剩問題，當實際產出低于產能產出的程度超過行業中的正常水平范圍時，此時過剩產能產生的負面效應大于積極效應，可以稱其出現了產能過剩問題[8]。中國尚未對產能過剩問題建立統一的定性、定量標準。從國際經驗來看，歐美等國家通常將產能利用率的正常值界定在79%～82%，日本將其界定為83%～86%，印度為70%，當企業產能利用率低于界定范圍的最低值時，即認定為存在產能過剩問題[9]。

1.2 產能過剩的形成動因與影響因素

一直以來，國內外對產能過剩的研究不在少數。Kaldor[10]認為，在壟斷競爭的市場中，企業追求利潤最大化時不會完全利用產能資源，因此會出現未被利用的空閑產能。從微觀角度看，在位企業對于潛在競爭者的警惕是出現產能過剩的重要原因之一，這種情況下企業通常會通過擴大產能以恐嚇想要進入行業的企業，從而在壟斷競爭的市場上獲取超額利潤[3]。從市場失靈的角度，林毅夫[11]認為導致發展中國家產能過剩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企業普遍面臨的高度信息不對稱，這使得許多投資者對行業預期利潤的判斷相似，從而形成投資行為的“潮涌現象”。結合中國的具體情況，徐業坤和馬光源[12]通過實證分析發現地方官員通過稅收、補貼等影響資源配置從而造成這樣的“潮涌現象”，引起企業的產能過剩。

Lu & Poddar[13]、Ogawa等[14]建立混合寡占競爭的模型，認為與國有企業相比，私有企業更可能出現產能過剩。而Yoshihiro[15]同樣在混合寡占競爭模型下得到相反的結論，認為反而是國有企業會選擇過剩的產能。向洪金[16]研究了產能過剩與政府戰略授權和軟預算約束的關系，認為國有企業融資成本與國有企業經理人員報酬中的利潤提成系數與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程度呈負相關關系，與民營企業的產能過剩程度呈正相關關系。Escobari等[17]通過實證分析，確定了需求不確定程度與產能過剩的負相關關系。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對于產能過剩的研究雖然不少，但更多集中在產能過剩形成的宏觀動因，對于微觀機理的研究相對較少，對于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與產能過剩相關關系的理論研究較為缺乏。另外，多數學者把焦點放在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上，較少學者會關注到同樣具備較強競爭力的外資企業。基于此，本文建立了一個雙寡頭博弈模型，在封閉經濟下，考慮國有企業與外資企業兩類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以及政府補貼、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其產能過剩的影響。

2 政府補貼與產能過剩

2.1 理論模型

2.1.1 模型設定

本文構建一個封閉經濟下的寡頭競爭模型，其中存在兩類企業進行競爭，一類為國有企業，一類為外資企業。其中，外資企業的產量和產能情況只考慮其在國內銷售的部分。國有企業用下標1來表示，外資企業用下標2來表示。兩類企業生產同質產品，并且進行古諾(Cournot)產量競爭。在產量競爭之前，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分別先選擇各自的產能。另外，假設政府對兩類企業均進行補貼，補貼額按產量分配，每單位產品的補貼率用s來表示。

由以上假設可知，本文有3個博弈主體：政府、國有企業、外資企業。博弈的過程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政府決定最優單位補貼額；第二階段，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分別選擇各自的產能；第三階段，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在市場上進行產量競爭。

假設消費者剩余函數為：

(1)

由于兩類企業生產同質產品，因此可將反需求函數假設為：

p=a-Q=a-qi-qj

(2)

其中p表示市場價格，是由兩類企業共同決定的，且兩類企業面臨的市場價格相同。Q表示兩類企業的總產量，q1、q2分別表示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選擇的產量。a代表市場規模，通常認為是一個較大的常數，且a>0。

生產方面。企業的成本包括兩部分：生產成本和產能成本。假設兩類企業的單位產品生產成本相同，用c來表示。兩類企業選擇的產能用xi表示。本文參考Vives[18]、Ogawa & Nishimori[19]和Lu & Poddar[13]的研究，將產能成本函數設置為二次函數，主要是考慮到產能閑置或者產能不足都會導致企業成本增加。于是兩類企業的成本函數為：

(3)

其中，Ci代表企業的生產總成本。由上式可以看出，從降低成本的角度出發，企業應選擇與產量相等的產能。

根據以上假設，得到兩類企業的利潤函數為：

(4)

其中，πi代表兩類企業的利潤。

接下來考慮兩類企業的目標函數。由于國有企業實際受政府管理，故其目標函數即轉化為政府的目標函數。政府追求社會福利最大化，且國有企業的收益能夠影響社會福利。再加入政府補貼的因素后，可以得到政府的目標函數：

W=CS+π1-s(q1+q2)

(5)

外資企業的目標函數即企業利潤函數：

π2=(p-c+s)q2-(x2-q2)2

(6)

2.1.2 模型的求解

采用逆向歸納法對上述三階段博弈模型進行求解。

首先，考慮第三階段，即產量競爭階段。國有企業與外資企業在市場上進行產量競爭。分別用兩類企業的目標函數對各自的產量求導，得到：

(7)

再根據目標函數最大化的一階條件，解得兩類企業各自的最優產量分別為：

(8)

接下來，求解兩類企業的最優產能。分別用兩類企業的目標函數對各自的產能情況求偏導數，得到：

(9)

根據目標函數最大化的一階條件，得到兩類企業的最優產能分別為：

(10)

將(10)式結果代入(8)式，化簡得到最優產量的最終表示形式為：

(11)

最后，求解第一階段最優政府補貼率。將(10)、(11)式結果代入(5)式，得到政府目標函數：

(12)

根據目標函數最大化的一階條件，解得最優政府補貼率為：

(13)

2.2 產能過剩情況與政府補貼的影響

2.2.1 產能過剩

首先考慮國有企業與外資企業各自的產能過剩情況。用產能與產量作差，得到：

(14)

式(14)中，a代表市場規模，通常為一個較大的常數，且a?c，0

結論1：若政府對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都進行補貼，則在納什均衡時，國有企業會出現產能過剩的情況，外資企業會出現一定程度的產能不足。

相對于外資企業，國有企業在產能選擇階段，降低成本與最大化企業生產利潤并不能成為其選擇產能的首要目標。在政府的戰略授權和實際控制下，國有企業還擔負著提高就業水平、維持社會經濟環境、增加政府財政收入等與社會福利直接相關的任務[20]。與此同時，外資企業的產能選擇則與企業利潤最大化的目標息息相關，因此其產能選擇與國有企業存在差異。在相同的補貼水平下，和外資企業相比，國有企業的產權性質使其更具有規模擴張的內在沖動：首先，國有企業的多重委托代理關系使其經營者更偏向于自身利益最大化——通過擴張企業規模獲得更多資源配置的權利，為尋租提供條件；另外，國有企業與政府部門的利益捆綁也對其規模擴張形成了內在激勵[21]。

2.2.2 政府補貼對產能過剩的影響

模型中，s代表政府補貼，用產能與產量的差(xi-qi)對s求偏導數，即可得到政府補貼對兩類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

(15)

顯然，可以清楚地看出政府補貼對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有負向的影響，一定程度的政府補貼有利于國有企業放松對搶占市場份額的緊張感，從而減少對產能的不必要擴張。另外，隨著s的增長，(x2-q2)的值也隨之增大，這說明政府補貼還會一定程度上減少外資企業產能不足的壓力。用圖形可以更清楚的表現政府補貼對兩類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將式(14)中的其他參數取固定值：a=10，c=5，用python作圖得到圖2和圖3。

圖2 政府補貼對國有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

圖3 政府補貼對外資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

結論2：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政府補貼與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呈負相關的關系，與外資企業的產能過剩呈正相關的關系。即提高政府補貼率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減少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程度，同時能夠對外資企業的產能不足問題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對結論2可能的經濟學解釋為：在總產能不變的情況下，若政府補貼率提高，國有企業提高產量可以獲得更多的補貼額，此時政府補貼可以視為對于國有企業利用閑置產能的激勵，促使國有企業有效提高產能利用率，進而緩解其產能過剩情況；而對于外資企業，政府提高補貼率可以減輕外資企業擴張產能的經濟成本，但與此同時，盲目擴大產量會導致市場供給量向上波動，造成產品價格下降，對外資企業的利潤造成不利影響，得不償失。因此，兩類企業目標函數的不同造成了企業面臨相同政策時的選擇不同。

3 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與產能過剩

在第三部分中，我們研究了政府補貼與產能過剩的關系，考慮到我國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現實背景，為了使理論模型的基本假設更加接近我國的現實，在第三部分分析的基礎上，我們增加了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內容，進一步分析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產能過剩的影響。

3.1 理論模型

3.1.1 模型設定

在原模型的基礎上，進一步考慮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因素。用β表示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0<β<1。其他假設不變，國有企業的目標函數變為：

G=βπ1+(1-β)W

(16)

該模型有3個博弈主體：政府、國有企業、外資企業。博弈的過程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政府決定最優單位補貼額和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第二階段，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分別選擇各自的產能；第三階段，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在市場上進行產量競爭。

3.1.2 模型的納什均衡解

同樣，利用逆向歸納法對該三階段博弈求解。

首先，在第三階段，國有企業和外資企業在市場上進行產量競爭，根據目標函數最大化的一階條件，得到各自的最優產量為：

(17)

接下來，兩類企業分別確定各自的產能。得到兩類企業的納什均衡產能：

(18)

最后，代入x1、x2，化簡后得到最優產量的最終表示形式為：

(19)

進一步，可以求解政府在追求社會福利最大化時，對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占比的最優設置。由于本文著重討論產能過剩問題，因此對于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最優占比不進行具體分析。

3.2 產能過剩情況與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影響

3.2.1 產能過剩的判斷

在加入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因素后，進一步考慮兩類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用國有企業的納什均衡產能選擇與最優產量做差，可以得到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

(20)

由于本文假設市場規模是一個較大的常數，即a?c，且補貼率00，即存在產能過剩。

用同樣的方法考察外資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

(21)

圖4 外資企業產能過剩情況

3.2.2 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產能過剩的影響

本文中，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用β表示，為進一步研究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兩類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將兩類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分別對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β求偏導數，得到：

(22)

(23)

由于以上兩式無法直接判斷偏導數正負，在符合實際情況的條件下，本文取(a-c)=5(實際上，當(a-c)取大于5的任意值時，對于偏導數正負的判斷都與(a-c)取值為5時相同)，將s分別取值0.1—0.9分別代入(22)式中，結果如表1(對系數取整)。

表1 s取不同值時β與(x1-q1)的關系

用同樣的方法判斷β對(x2-q2)的影響。取(a-c)=5(同樣，當(a-c)取大于5的任意值時，對于偏導數正負的判斷都與(a-c)取值為5時相同)，將s取值0.1—0.9分別代入(23)式中，結果如表2(對系數取整)。

表2 s取不同值時β與(x2-q2)的關系

上述結果同樣可以用圖形直觀的表示。將s取值0.5，(a-c)取值5，用python軟件作圖得到圖5和圖6。

結論4：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與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呈負相關的關系，與外資企業的產能過剩呈正相關的關系。即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提高，會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問題，但會加劇外資企業的產能過剩情況。

圖5 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對國有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

圖6 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對外資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

對結論4，可能的經濟學解釋為：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提高，即國有企業目標函數中的β值變大，企業對利潤績效的重視程度提高，更傾向于減少產能浪費，在現有產能下提高產量增加利潤；與此同時，市場供給量上升帶來價格下降，外資企業被迫適當減少產量以緩解這種“擠出效應”對利潤的影響。也有學者通過實證研究得到了類似的結論：賀京同和何蕾[21]利用2000—2011年中國工業行業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行業的國有控股比例提高對行業產能利用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

4 結論及啟示

4.1 研究結論

我國的產能過剩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解決，而隨著近年來經濟增長速度放緩，需求端的增長跟不上投資刺激下的產能擴張，這使得新一輪的產能過剩問題涉及行業廣、持續時間長、影響程度深、化解難度大，已經成為我國當前經濟發展中面臨的突出問題和主要風險之一。產能過剩問題的淘而不汰會造成企業經營困難、政府財政收入下降、金融系統風險提升等問題，因此，研究產能過剩的影響因素，對中國產業結構調整、系統性風險的防范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建立了封閉經濟下的混合寡占競爭模型，從理論分析的角度探究了政府補貼與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對中國國有企業與外資企業產能過剩的影響。結果表明：政府補貼和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都會導致國有企業出現產能過剩，而對于外資企業，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較高時，才會誘發其出現產能過剩的現象；另外，提高政府補貼率和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同時能減輕外資企業的產能短缺，但當外資企業出現產能過剩時，國有股份制企業中民營資本的占比提高會加劇外資企業的產能過剩程度。

4.2 政策啟示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1)堅持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共中央、國務院在2020年5月發布的《關于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意見》明確指出，要積極穩妥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國有企業的混合所有制改革不僅能夠激發市場活力，更能從根本上減輕國有企業的產能過剩問題。非國有股東的加入通過緩解國有企業的雙重委托代理問題，從而減少過度投資、提高資產運轉率，進而有效減少過剩產能[22]。因此，堅持推進國有企業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堅持和完善基本經濟制度的重要手段，也是保持國民經濟健康發展的有效措施。

(2)正確發揮政府對市場的干預作用，把握好政府補貼的力度。在壟斷競爭市場中，大型企業為了搶占市場份額往往會盲目擴大產能，以穩固寡頭壟斷的局面，獲取超額利潤。而一定程度的政府補貼能夠緩解企業的這種焦慮，使企業更客觀合理地決定產能規模。然而，政府對行業的不當干預會誘發企業的非效率投資，因而加劇企業的產能過剩[23]。可見，政府應合理發揮其市場調節的職能，對企業制定適度的補貼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