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偉 王為娟
摘 要:人的需要在人類社會中具有永恒意義。馬克思對人的需要的深刻剖析,構成了新時代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理論基礎。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意蘊深遠,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與這一理論有著高度耦合性,在新時代條件下彰顯了人的需要的基本特征。因此,面對新時代新征程,必須充分重視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從領導力量、保障制度、思維方式、精神世界等多個維度出發,堅持守正創新,強化使命擔當,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進一步健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保障制度,樹立起正確的政府思維和市場思維,持續豐富新時代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不斷引導和滿足廣大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
關鍵詞:新時代;美好生活需要;實現路徑;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
中圖分類號:D81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3)11 — 0005 — 05
在黨帶領人民經過艱苦卓絕的奮斗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繼而向著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大跨步邁進的光輝時代,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是否得到滿足已成為衡量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實施效果的重要指標。明乎此,探究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的價值意蘊,把握其本質,準確理解這一理論與美好生活需要的內在關聯就顯得尤為重要。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為新時代中國在通往美好生活的大道上行穩致遠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礎。
一、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的價值意蘊
馬克思一生筆耕不輟,著作頗豐,涉及經濟、政治、哲學、社會、生態、宗教、軍事、國家與法等多個領域,是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的革命導師。在馬克思所著的卷帙浩繁的文本中,沒有哪一部著作是專門研究人的需要的。但是,關于人的需要的思考卻是貫穿馬克思理論發展歷程的一條紅線。仔細梳理可以發現,馬克思對人的需要理論的邏輯前提、人的需要的基本特征與滿足途徑都做出了頗具獨創性的分析。
(一)揭示了人的需要理論的邏輯前提
西方哲學對人的本質的探索由來已久。在古希臘時期,哲學家們大多從人與自然的關系層面來探
討人的問題,到了中世紀,神學占據主導地位,人把對自身的研究扭曲為對作為自身異化的上帝的研究,直到文藝復興和啟蒙運動時期才重新開始了對
人本身的探索,但是這一時期,包括黑格爾在內的唯心主義者所研究的人都是脫離了社會實踐和社會關系的、只在人們頭腦中存在的關于人的觀念或自我
意識的“抽象的人”。“費爾巴哈不滿意抽象的思維而喜歡直觀,但是他把感性不是看做實踐的、人的感性的活動。”[1]費爾巴哈將目光放在了“感性的人”身上,但是他脫離了社會關系、社會實踐以及具體的社會歷史條件,僅僅指向生物學意義上的人,因此費爾巴哈這里的人同樣是有缺陷的。馬克思彌補了這一缺陷,指出“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2]并且“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3]“現實的人”是唯物史觀研究的出發點和歸宿,也是馬克思論述人的需要理論的邏輯前提。“現實的人”的提出是馬克思在構筑人的需要理論這一漫長的思想之旅中建立起的第一塊界碑。馬克思認為,“現實的人”首先是自然存在物即生存于現實的自然世界中有血有肉的生物體而非存在于意識中的“抽象的人”,這一點與費爾巴哈的觀點基本一致;其次,“現實的人”一定是處于一定社會關系中的社會存在物,人要想生存必須進行生產活動,而在物質生產活動中人與人之間就會產生各種各樣的關系,這便是社會關系最初的形式;最后,“現實的人”還具有世界歷史性。隨著生產力的發展,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更加普遍多樣,這就打破了以往的地域局限,人也就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歷史性”的人。
(二)闡明了人的需要的基本特征
馬克思是從唯物史觀出發來分析人的需要的,與其他用整本著作系統集中闡述的思想家不同,馬克思關于人的需要理論散見于其多部著作中,但這種出場方式并不影響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的完整性和豐富性。作為一種極具創新性的理論,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具有獨特的理論特征。
1.客觀性
從本質上講,人的需要是客觀的。首先,需要的主體是從事物質和精神生產活動的現實的人,而非以意識為基礎的“抽象的人”。其次,需要的產生一方面是人類生存發展的客觀要求,需要的滿足既是人類進行實踐活動的前提也是目的,并不會由于主觀意識的改變而改變。另一方面,人的需要還產生于人同周圍世界所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不可分割的聯系,而人同周圍世界普遍聯系的每一個環節都會產生一定的需要,這種聯系的良性發展取決于需要被滿足與否。最后,需要的內容也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人想要獲得生命的延續,自然就要獲得物質和精神的雙重需要,而物質和精神都是人的生命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都具有客觀必然性。
2.實踐性
馬克思指出:“一當人們自己開始生產他們所必需的生活資料的時候(這一步是由他們的肉體組織所決定的),他們就開始把自己和動物區別開來。人們生產他們所必需的生活資料,同時也就間接地生產著他們的物質生活本身。”[4]在馬克思看來,人因滿足保持肉體生存發展的需要而進行生產實踐活動,這是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也就是說,生產實踐活動對人的需要的形成和滿足具有決定性作用,人的需要也隨著實踐交往的開展和擴大而不斷發展升級。同時,人的需要的實踐性特征也體現在生產決定消費上,社會生產同時決定了需要的滿足程度。總之,人類社會的生產實踐狀況決定了人的需要的產生、發展和滿足,人的需要也會影響生產實踐的發展方向。
3.社會歷史性
馬克思認為,“需求的產生,也像它們的滿足一樣,本身是一個歷史過程”[5]“我們的需要和享受是由社會產生的……”。[6]這是因為,首先,人的需要的產生和發展伴隨人類始終,產生于人同周圍事物的普遍聯系之中,與生產力的發展相適應,是一個歷史過程。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需要會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尤其是經濟、政治、文化等方面的影響而展現出不同的內容和不同層次的要求。人是社會性的存在,這就決定了人的需要,無論是物質需要還是精神需要,都帶有明顯的社會烙印。處于社會中的個人需要的滿足是通過與之相聯系的他人的活動來實現的,即個人需要他人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其次,人的需求總是與其所處時代的社會發展狀況尤其是生產力發展水平相適應,不可能超越同時代生產力的發展階段。簡言之,人的需要的產生和滿足也受社會歷史條件的制約并隨著社會歷史的變化發展而不斷升級更新,需要不可能脫離生產力的發展水平。
4.層次性
需要不僅僅是一個“范疇”或“概念”,它更表現為由不同層次的需要所構成的體系。人類社會發展的每一階段,都有相應的需要體系與之對應。最初,在人類社會發展的初級階段,尤其是生產力水平極為低下的時期,人的需要多以生存為導向,主要以物質需要為主。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升,不僅用于滿足生存需要的生活資料更加豐富和細化,而且在人類社會中出現了享受需要和發展需要,這其中也包括了日益多元化的精神需要。當人的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得到滿足后,新的需求又會接著產生。因此,人的需要表現為一個不斷豐富和發展的歷史過程。在作為理想社會的共產主義社會,每一個人都可以發展自己的愛好、能力、品格、潛能等,徹底實現自由而全面發展,從而將人的需要體系提升到新的發展階段。
(三)剖析了人的需要的滿足途徑
1.勞動是滿足人的需要的根本路徑
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指出,“勞動這種生命活動、這種生產生活本身對人來說不過是滿足一種需要即維持肉體生存的一種手段。”[7]勞動是人的一種本性,既是人的需要,也是滿足人的需要的手段。人是自然存在物,這就決定了人可以從自然環境中獲得滿足自身生存的物質材料,但又不能僅靠從自然中獲得的現成物品來滿足自身所有的需要,而要通過自己的有用勞動去改造現有的物質資料來滿足自身發展的各種需要,哪怕是原始社會中的野蠻人,也需要通過捕魚、打獵等簡單勞動來滿足基本生存需要。人類繁衍至今,所取得的一切成就無一例外都是通過勞動獲得的,生產力的發展、社會形態的更迭、科學技術的進步、文明的延續等等都是通過人的勞動來實現的,人在勞動中也催生出新的需要,如此不斷推動社會的發展,最終在勞動中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2.生產過程是滿足人的需要的基本條件
“生產”是唯物史觀的核心概念之一,也是馬克思主義的重要研究對象。生產過程一般指人類從事創造社會財富的活動和過程,包括物質財富、精神財富的創造和人自身的生育。生產過程包括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四個環節。“為了進行生產,人們相互之間便發生一定的聯系和關系;只有在這些社會聯系和社會關系的范圍內,才會有他們對自然界的影響,才會有生產。”[8]從現實的條件和情況來看,無論何種社會形態,僅靠單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整個生產過程的,必須依靠多個人或者社會合力共同完成,所以生產過程不僅是滿足人的個體需要和社會需要的現實條件,也是形成人與人之間的各種社會關系的必要條件。歷經整個生產過程的通力合作,人們不僅創造并且享受了滿足自身生存發展需要的各種社會產品,還產生了各種新的需要,如此循環往復,不斷推動生產力的發展和社會進步。
3.“共同體”是滿足人的需要的現實場域
馬克思在向人們描繪未來社會理想藍圖的同時,也批判了人類社會發展至今所經歷的各種社會形態,認為人類迄今所經歷的社會形態都只是滿足了特定歷史階段、與一定生產力發展相適應的社會共同體中的人的需要。隨著社會進步和生產力發展,人的需要不斷升級更新,原有的共同體日益暴露出明顯的局限性。但是,無論是以國家為代表的政治共同體,還是基于道德價值抑或宗教信仰的充滿空想色彩的共同體,都是滿足生活于其中的人的各種需要的載體。“只有在共同體中,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在真正的共同體的條件下,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9]馬克思指明了人類的最終解放是實現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這是人生存發展最理想的狀態。從社會形態來看,在共產主義社會,人生活在真正的共同體之中,人的需要在這里得到了真正滿足。換言之,每個人自由全面發展需要的滿足始終以真正的共同體為實現場域。
二、新時代美好生活需要與馬克思需要理論的內在耦合
新時代美好生活需要與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具有高度耦合性,它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賦予其鮮明的時代價值。
(一)滿足美好生活需要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
在馬克思看來,人作為一種自然存在物和社會存在物,其生存發展的前提和目的都是圍繞“需要”展開的,生產就是為了滿足人的需要,勞動最終也是為了實現人的需要,“他們的需要即他們的本性。”[10]唯物史觀也論證了人民群眾是社會歷史的創造者,自然也是美好生活的締造者,理應享受自己創造的美好生活。也就是說,美好生活需要作為一個歷史范疇,其彰顯的主體始終是生活于一定社會中的現實的人。顯而易見,對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強調充分體現了人民群眾的歷史主體地位。《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指出:“只要我們始終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始終牢記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堅持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就一定能夠領導人民奪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的更大勝利……”。[11]七十余年彈指一揮間,我國無論是在經濟、軍事、外交、國防領域,還是在文化、體育、社會發展、生態文明建設領域,都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卓越成就。這些成就的取得離不開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離不開中國人民的和衷共濟,離不開各行各業勞動者的踔厲奮發、砥礪前行。“美好生活”表達了人民對未來的殷切期盼,黨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把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奮斗目標,將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作為自身的重要使命。
(二)美好生活需要在新時代條件下彰顯了人的需要的基本特征
美好生活需要具有明顯的比較特征,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沒有終點,永遠呈現為一個動態持續的進程。從“物質文化生活需要”到“美好生活需要”,黨和國家在不同歷史階段對社會主要矛盾的不同論斷,揭示了實踐的發展和歷史的進步會不斷催生新的需要,這體現了人的需要的社會歷史性和發展性。從橫向上來說,美好生活需要不僅指個人層面生存、享受和發展的需要,同時也包括國家與民族層面的“中國夢”需要。從縱向上來看,在基本的吃穿住行等物質需要得到滿足之后,人們開始渴望更高層次的精神需要,追求更高水平的發展需要,以往沒有得到充分重視的“軟需求”逐漸上升為剛需。人民不僅在民主法制、文化文藝、公平正義、環境生態等方面提出了更具體的要求,在發掘自身潛能、發揮個人優勢、展現個人魅力等方面也提出了更高的期望。這種變化在馬克思劃分出的人的需要的層次范圍的基礎上,將新時代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更加細化,體現出人的需要的層次性、多樣性和發展性。追根溯源,站在唯物史觀的角度,美好生活需要賦予了馬克思人的需要理論以新的時代價值。我們必須堅持在共同參與中滿足人民群眾的物質需要,大力培育文化自信,在文化發展中滿足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要,不斷提升人民的幸福感和獲得感,促進新時代社會進步和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三)美好生活需要依靠人民的勞動來滿足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類歷史就是一個不斷提升自身生活品質、豐盈生命底色、不斷追求美好生活、滿足美好生活需要的過程。而這個過程的持續,美好生活需要的實現總是依賴于一定的手段即人的勞動。馬克思認為,勞動是人的自我實現的手段,也是人的體力和智力的表現,在勞動這一真正的實踐活動過程中,人不但滿足了個人的需要也使自身得到了發展,這時人便成為人自身。換言之,勞動不僅是達到目的的手段,而且是目的本身。馬克思還指出,在未來理想社會中,勞動成為生活的第一需要,而不僅僅是謀生的手段,勞動的過程就是人的解放過程。可見,只有人類的勞動活動,才能從根本上全面保障人的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發展需要,也只有在勞動中才能滿足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真正提升人民的滿足感、獲得感和幸福感。新時代新征程,如何理解美好生活需要不僅是一個理論問題,更是一個實踐問題。如何成就人民的美好生活,滿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從國家層面上來講,就是如何實現民族復興的“中國夢”。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幸福是奮斗出來的,這一重要論斷引發億萬同胞共鳴。美好生活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通過艱苦勞動創造出來的。在追求美好生活需要的過程中,我們通過勞動逐步實現了自身的需要,也通過勞動滿足了他人的需要,勞動本身就表現為一種幸福。站在新的歷史起點,我們更要努力奮斗,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在偉大的時代與偉大的祖國和偉大的人民同心同向同行。
三、馬克思需要理論視域下新時代美好生活需要的實現路徑
歷經改革開放四十多年的砥礪奮進,我國已經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人民享受到了更高水平的物質生活,也獲得了更為主動的精神力量。但是,當前發展不平衡和不充分的問題仍然是制約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獲得滿足的主要因素。鑒于此,如何滿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就成為我們這個時代亟需解決的難題。要破解這一難題,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不斷健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保障制度,樹立正確的政府思維與市場思維,不斷豐富新時代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
(一)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在國內外重要場合中強調,中國共產黨的奮斗目標就是堅守初心使命,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們在各個歷史時期之所以能夠沖破黑暗迎來曙光,就是因為始終堅持黨的全面領導。新民主義革命時期,黨帶領中國人民推翻了壓在身上的三座大山,建立了人民政權,從此中國人民的美好生活有了盼頭;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帶領中國人民進行社會主義革命,推進社會主義建設,為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打下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帶領人民深入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取得了巨大成就,在相當程度上滿足了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團結帶領勇于奮斗的中國人民在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的基礎上,向著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穩步邁進,至此,中國人民對更加美好的生活有了全新的期待。進入新時代,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更加迫切,在這種情形下,更需要堅持黨的全面領導,要在黨的帶領下全方位、多層次、多領域實現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一言以弊之,中國共產黨以其不懼困難、不畏犧牲的恒心和毅力始終是帶領人民過上美好生活、帶領民族走向復興的堅強領導核心,要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必須始終不渝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否則就會前功盡棄,美好生活也就變成了鏡花水月。
(二)不斷健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保障制度
“從社會福利狀態的發展性角度看,我們能夠想象到的美好生活有兩個遞進層次:第一層次即是無產階級所期望的免予匱乏的生存狀態;第二層次是人的社會機會呈最大化獲得形態,發展潛能被持續挖掘。”[12]這是現今國家作為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共同體所能提供給民眾的理想的福利狀態。但現實情況卻是,不同發展水平和不同政治體制的國家構建的社會福利制度的目標和模式以及反映和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能力是存在較大差異的。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福利制度雖然也覆蓋到社會中的廣大平民,但是從根本上看,這只是出于安撫民眾的策略考慮,實際上是為資產階級營造一個相對和諧安全的社會假象以維護和延續其統治地位。我國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不同于西方國家人口基數小、人口密度低、國土面積狹小,中國是一個人口規模巨大、人口密度較高且幅員遼闊的統一多民族發展中國家,照搬西方發達國家的社會福利制度不可能行得通,中國必須構建符合自身國情社情、根本上為廣大人民群眾服務、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社會保障制度,具體表現為構建更加系統穩定的包含教育、住房、健康、保險、救助、補貼在內的社會保障體系以保障公民在面臨生活困難時的特殊需要,建立包括社會就業、社會分配、社會保障、社會秩序等在內的從政府主導型轉向社會合作型、從風險治理型轉向創造美好生活型的公共服務體系。
(三)樹立正確的政府思維與市場思維
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既要求市場承擔起資源配置和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任務,同時也需要政府的合理調節以最大程度滿足全體社會成員的需要。這就要樹立起正確的政府思維與市場思維,妥善處理好政府與市場之間的關系。其一,必須堅持我國現階段的基本經濟制度和經濟體制,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仔細梳理二十世紀以來人類社會經歷的若干次全球性經濟危機不難發現,每一次危機過后,就會有一種經濟理論被批判甚至推翻,然后新的經濟理論應運而生,而爭論的焦點無外乎在經濟社會中,市場與政府的權限如何劃分以及如何妥善處理二者的關系。有學者認為應該強調市場的萬能性,將政府的權力降到最低限度;也有學者認為應該以政府調配為導向弱化市場效能。這兩種觀點都是片面的,割裂了政府與市場間的有機聯系。其實,市場與政府都不是獨立自存的,作為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兩種手段,二者各有優點,也各有不足,應相互結合以增強經濟社會發展的張力,將自由靈活的市場與高效有力的政府有機統一起來。其二,要充分重視和弘揚企業家精神。作為中國共產黨人精神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企業家精神是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的過程中必須高揚起企業家精神。新時代企業家精神的核心是創新、冒險、合作、誠信,兼具家國情懷并且勇于承擔社會責任,努力營造健康的市場環境。新時代的優秀企業家應該具備上述精神品格,這是中國企業家與西方發達國家為自身利益而罔顧國家人民意愿的資本家在精神層面的本質區別。
(四)不斷豐富新時代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
一個國家的發展進步和文明程度,不僅表現在經濟發展水平和物質生活的富裕程度上,更表現在國家的精神文明程度和民眾的思想道德覺悟水平上。也就是說,人民的精神文明需要是否得到滿足能夠在更深層面反映社會的發展狀況。因此,構建和重塑新時代人民群眾的精神世界是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現實問題。第一,必須深化理論創新,加強理論學習,堅持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指導地位,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時代化,推動馬克思主義在當代中國開創新境界、取得新勝利、邁向新高度,同時不斷完善馬克思關于人的需要的理論,為新時代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構建和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滿足提供理論指導和思想引領。第二,必須優化宣傳傳播方式,尤其注重全媒體時代網絡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構建。“后真相時代”的真相和邏輯在信息傳播過程中容易被忽視,“主觀真相”、“人造真相”和“未知真相”層出不窮、真偽莫辨,面對情感煽動主導輿論的案例俯拾即是的情形,我們必須進一步增強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的凝聚力和引領力,與西方話語霸權和文化滲透做堅決斗爭,提升人民群眾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認同感,構建真正屬于人民群眾的豐富的精神世界。第三,必須加強思想政治教育,全面提高國民的思想道德修養和心理素質,讓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日常生活,形成日常習慣,落實到日常行為之中,同時徹底批判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背離的個人主義、極端主義和享樂主義,構筑起展現民族團結奮斗拼搏的精神高地,鑄就融入民族靈魂與人民血脈的精神家園。
〔參 考 文 獻〕
[1][2][3][7][8][9]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19,501,162,724,571.
[4][10]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4,514.
[5][6]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23,345.
[11]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N].人民日報,2021-11-17(01).
[12]王治東,陳學明.美好生活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171.
〔責任編輯:秋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