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背景下的行政審批創新化改革

潘蕾

摘? ?要：“互聯網+”的興起賦予了我國政務服務新的發展源泉，也為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帶來融合發展的新動力。在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的建設過程中，行政審批中介服務“增質提效”初顯成效，但也存在缺乏統一指導、信息公開不完全、普及力度低、監督系統有待優化等問題。因此，有必要在此基礎上強化統一指導與監督、加強與互聯網的深度融合、提升“互聯網+行政審批”服務效能等，以促進“互聯網+行政審批”的深入發展。

關鍵詞：“互聯網+”；行政審批；網上中介超市

中圖分類號：C935?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3）05-0154-04

在“互聯網+”背景下，互聯網與行政審批的融合不斷緊密，逐漸成為當下行政審批制度改革與機制創新的新路徑。我國“互聯網+行政審批”的創新化發展離不開政策的有力支持。2015年7月國務院出臺《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指出要著力創新政府服務模式，加快互聯網與政府公共服務體系的深度融合，提升公共服務水平。在政務服務領域推行與“互聯網+”的融合，是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的重要里程碑。2016年9月國務院頒發《關于加快推進“互聯網+政務服務”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互聯網+行政審批”的發展方向。2018年5月24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入推進審批服務便民化的指導意見》，提出要強化互聯網思維，推動政府管理創新與信息技術深度融合，推進審批服務扁平化、便捷化、智能化，讓數據多跑路、群眾少跑腿。因此，加強“互聯網+行政審批”的相關研究對促進行政審批創新化發展，提高政府政務服務信息化程度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一、文獻回顧

從法治化角度看，我國的行政審批進程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在2000年以前以自由裁量為中心的分散審批階段；第二階段是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以規范審批行為、減少審批事項為特征的審批階段；第三階段是信息技術與行政審批廣泛結合的以“形式集中”而審批權限分散為特征的發展階段（倪楠，2019）。我國行政審批改革順應“互聯網+”潮流，通過網絡化協作、建設信息化平臺、信息公開等途徑優化了審批流程，提升了服務效能，創新了監管模式，但同時我們要清醒地認識到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回顧我國行政審批制度改革的發展過程，發現其面臨著制度碎片化、服務效能不高、信息技術應用存在體制藩籬等困境。具體來說，行政審批制度碎片化主要表現為審批事項“減”“放”落實不到位、審批標準重復沖突、政務中心整合力不足等（蔡延東，2017）。行政審批服務效能不高是因為行政審批人員缺乏服務意識與信息管理技能、“互聯網+”行政審批網絡平臺功能不完備、現有行政審批體制不適應“互聯網+”等（尹華，2016）。行政審批改革中信息技術應用的體制藩籬則體現在部門利益的操控與信息的選擇性、審批系統集成不足、信息孤島、信息利用瓶頸等（張莉，2020）。針對存在的問題，各位學者結合當今時代背景從權力結構變革、審批流程、網絡平臺、監管體系等角度提出了解決路徑，如，嚴格劃分上下級政府的行政審批權力結構和橫向政府部門之間的審批與監管權力結構，精細化分類審批、重構審批流程等。

在不斷促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過程中，行政審批制度改革與創新是構建服務型政府的重要途徑。“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使互聯網技術在行政審批領域中的應用范圍越來越廣，行政審批在互聯網的推動下如何才能不斷滿足市場需求，提升行政審批效能成為值得深思的問題。本文對我國目前“互聯網+行政審批”改革過程中“網上中介超市”這一案例進行總結和分析，了解其存在的問題并提出相關思考，探討行政審批創新化改革應如何把握“互聯網+”的趨勢，進一步“增質提效”。

二、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的建設情況

行政審批中介服務是行政審批全過程中的重要環節，之前存在的中介機構質量參差不齊、中介事項確立不規范、監管不充分、信息不公開等問題嚴重影響了行政審批事項辦理的進度與質量。浙江省于2018年開始推行“網上中介超市”，對行政審批中介機構進行全省信用監管。后疫情時期，為助力“最多跑一次”改革，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各市紛紛出臺相關管理辦法推動平臺的建設與完善，說明“網上中介超市”的運營與管理處于深入發展的關鍵時刻。

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的建設規范了行政審批中介服務市場，提升了審批質量和效率，促進了信息公開和陽光競爭。作為一個綜合性信息化服務和信用管理平臺，它將全省各類中介服務信息都納入其中，為業主購買中介服務、中介服務機構承接中介服務項目、行業主管部門對相關單位和人員實施監管提供相關服務。這一平臺由省、市、縣各“網上中介超市”平臺共同組成，主要面向委托人（項目單位）、中介機構、行政服務中心（審改辦）、審批部門和行業協會五類用戶，旨在規范行政審批中介服務行為和提升服務效率。如果中介機構在一個地方平臺備案則實現全省信息共享，用戶可以根據平臺上備案的機構信息進行比較和挑選，而各中介機構也能形成充分競爭。同時該平臺會對外公開備案中介機構的所有綜合信用評價，包括失信記錄，以加強對中介機構的信用評價監督，促進信用獎懲機制的形成。

第一，厘清中介服務事項目錄，管理中介服務行為。對中介服務事項的梳理和規范是建設“網上中介超市”的基礎。浙江省印發《關于公布和規范行政審批中介服務事項的通知》，明確了中介事項目錄、收費和辦理標準等。第二，降低審批成本，提升服務效率，實現互惠共贏。梳理、規范行政審批中介服務流程，明確時間要求，能有效改善中介服務流程長、效率低等問題。對中介機構來說，網上審批省時省力省成本；對項目業主來說，通過中介機構公開競價的方式進行選擇，節省了服務費用；同時行業管理部門通過平臺進行管理、評價等一體式監督能有效督促中介機構按時保質完成中介服務，提升審批服務的效率，促進多方互惠互贏。第三，陽光競價，中介服務市場規范化發展。在將中介服務事項納入“網上中介超市”競價平臺的同時，對各中介機構的中介服務事項進行質量星級評定，依要求公布不良行為并給予警示，擴大中介市場的準入標準，規范中介服務市場。第四，智能評價，電子監管，加強有效監督。中介機構和行政審批部門在平臺上可以直接“無縫”對話，有效對接中介機構競價和行政管理部門審查等環節，避免資源浪費。同時，項目業主可以在平臺上對中介機構進行滿意度評價，平臺則根據中介機構的綜合評價分數進行信用評價與管理，步步監控，全程留痕。除此之外，從發布公告、成交、網上送審、完成審批等其他操作全流程網上運行，全程電子監管。

三、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有待進一步完善的地方

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在取得一定成效的同時，建設過程中也存在著不足之處。首先，“網上中介超市”的發展離不開黨中央、國務院對于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和中介服務改革的相關要求以及各地區的自我探索，但針對“網上中介超市”的法律法規和配套制度體系缺乏統一和完善。截至2021年9月中旬，在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網站“政策法規”板塊中，“規章制度”欄目有12條記錄，7條記錄發布在2017年，其他5條則發布于2018—2021年；“法律法規”欄目有12條記錄，時間跨越2013—2021年，8條發布于2016年，其他4條分別發布于2013年、2015年、2018年和2021年；“管理辦法”欄目中僅有1條發布于2016年的記錄。從中可以看出平臺上行政審批相關政策法規未隨著平臺內容的建設和更新與之進行有效的銜接，出現明顯的中斷或脫節現象。而且對比各市“網上中介超市”平臺，更新的政策文件內容不一，各有側重點，這與各地的推行程度與發展不均衡有關。中央層面還沒有對“網上中介超市”提出統一建設和運營設計，各地大都是在借鑒其他地區成功經驗的基礎上再進行實地建設，所以在功能設計、運行管理等方面都存在差異，具有明顯的發展不均衡性。而且目前發布的文件也未與相關法律法規在體系和內容上實現對接與兼容，導致發展的基礎支撐不夠堅實，法律基礎支撐工作有待繼續完善。

其次，平臺信息公開不完全。在網站首頁下方的“已辦中介服務事項結果”和“在辦中介服務事項情況”板塊中，日期越新的項目，“簽約日期”“承諾完成時間”和“項目地址”等信息比較完善，時間越早即頁數越靠后的項目信息缺失較多；“中介事項”板塊中越靠后的條目在“中介服務事項規范要求”部分中顯示的信息越少；“專家信息”板塊中部分專家的“行業領域”信息顯示為空白；在查看“中介評價”板塊下“中介機構評價”欄目時，存在部分機構的“省信用平臺分”或“中介信用分”至少一項顯示為“-”的問題，無法得知其具體情況。“網上中介超市”的推行中信息的公開、透明、完善對項目業主與中介機構的雙向了解和選擇非常重要，信息的不公開不完全會影響用戶體驗與辦事效率，從而阻礙“網上中介超市”的深入發展。

再次，“網上中介超市”的普及力度不夠。在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的網站頁面上可以清楚得知全省各市備案的中介機構數量，各市的中介機構備案數差距較大。如表1所示，2021年備案數最多的是麗水市，共有2 746個備案的中介機構，備案數相對較少的是嘉興市，共有407個，與2020年相比各市的備案數小幅增加，衢州市和舟山市的機構備案數有所減少。2021年未備案的中介機構有1 796個，較2020年增加幅度較大。如果不能將各類型的中介服務機構都納入其中，那么“網上中介超市”產生的成效也將有所折扣。這一綜合性平臺的建設是為了有效規范中介服務市場，對納入其中的中介服務類型和中介機構要求廣泛，只有將各類中介服務都有效涵蓋、將所有中介機構都包含在內，才能完全起到監管并凈化中介市場、提升服務效率的作用。

最后，統一監督系統有待優化。“網上中介超市”的平臺上會顯示“中介評價”信息，方便項目業主了解中介機構，但項目業主對中介機構進行滿意度評價的結果、平臺對中介機構進行信用評價的過程等信息有所缺失，造成監督的不徹底、不到位。一方面，項目業主、中介機構等要對平臺的使用、操作等進行提前了解和規范使用。另一方面，管理部門要對中介機構入庫、項目業主發布公告、中介機構公開競價等環節進行銜接與監管。在“網上中介超市”涉及多方主體的前提下，一旦有一個環節出現差錯、有一個監督環節不到位，就會影響整個運作流程。

四、優化“網上中介超市”的對策思考

“網上中介超市”從建成運營以來，為行政審批制度的改革增添了互聯網賦予的活力，也為規范中介服務行為和優化市場環境作出了重要貢獻。針對當前“網上中介超市”的發展情況，本文也從以下幾個角度提出思考。

第一，強化統一指導與監督。首先，深入梳理中介服務事項，明確規定行政審批機構和中介機構各自辦理的事項范圍。中介服務事項種類繁多、涉及范圍廣，平臺要根據發布的中介服務事項清單、實際運營情況和市場環境對平臺上的中介服務事項進行更新。同時要對行政審批中介審批行為的委托方、執行方、管理方進行權力與責任的劃分，通過互相監督來健全責任追究制度。管理方應對委托方進行委托的事項和時間期限等進行合理性審核，保障入駐中介機構的合理權益；管理方要對執行的中介機構按時、保質提供中介服務行為進行監管，保障委托方的合理權益。其次，規范用戶發布公告、中介機構競價、中介機構完成公告等流程標準，統一公告審核、投訴辦理等平臺操作，促進省市平臺的規范化操作。最后，要提高“網上中介超市”平臺信息的公開程度，統一指導各平臺對行政審批中介機構具體信息、中介服務收費標準、監督流程等內容的公開質量，加強公眾監督，促進審批事項標準統一化、審批流程科學透明化，從而促進市場規范化發展。

第二，加強與互聯網的深度融合。首先，強化信息技術的支撐作用。在先進信息技術應用基礎上，行政審批的復雜程度不斷簡化，行政審批效能也得到提升，但“網上中介超市”平臺仍存在技術短板。這對技術部門和技術人員提出更高的操作要求：日常維護平臺，實時更新中介服務機構信息、政策文件；完善技術故障，優化平臺功能設置；為日常工作人員、用戶等主體提供相關技術指導等，從而為“網上中介超市”的建設和運營提供技術支撐。其次，“網上中介超市”囊括了各類主體，旨在提高服務效率和質量，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平臺的功能設置和建設目標要“以人為本”，達到便民利民的效果。

第三，促進“互聯網+行政審批”繼續增質提效。首先，加強引導和培養行政審批工作人員的“互聯網+”思維。通過擴大“互聯網+行政審批”相關的宣傳，提高工作人員對網上審批業務的認知水平和操作能力。具體來說，要加強對該平臺運作全流程的了解，明確職責內容和權力，深刻認識到“互聯網+”在行政審批創新化改革中扮演的角色與發揮的作用。其次，積極吸納信息技術人才，提高工作人員的綜合業務能力。專業信息技術人才、操作人才的加入能有效提升工作專業性，而工作人員的綜合業務能力是否到位決定了服務效率是否能提高。同時還要暢通工作人員的溝通渠道，促進對行政審批相關政策信息變動等情況的了解與交流；對工作人員進行定期培訓，及時解決工作難點，通過工作匯報、定期考核等手段來提高其綜合業務能力和信息化處理能力。

第四，加大推廣力度，提高普及程度。一方面，選取全國發展特色明顯、建設效果顯著的案例，總結建設經驗，通過紙質媒體、微博、新聞平臺等多樣化渠道進行宣傳與推廣。例如，在2018年浙江省就對麗水創新“互聯網+中介”服務經驗進行了全省推廣，既可以使各地學習普遍經驗并進行創新化發展，又能加強公眾對“網上中介超市”的了解，提高使用度。另一方面，配合對“網上中介超市”平臺的推廣，各地也要有所行動，爭取將更多未備案的中介服務機構納入綜合性平臺進行統一監管，推動行政審批中介服務的縱深發展。

結語

隨著“互聯網+”的運用范圍不斷拓展，公眾逐漸形成信息化思維和信息化生產生活方式，對政府政務服務提出更高層次的訴求，所以行政審批與互聯網融合的腳步也應隨之加快。本文的研究基于浙江省“網上中介超市”這一案例，剖析了“互聯網+行政審批”里面中介服務的發展情況，具有案例的特殊性和分析的不全面性。在“互聯網+行政審批”呈現出良好發展態勢的背景下，作為行政審批中的關鍵環節，行政審批中介服務的質量影響到行政審批全過程的效率。因此，針對目前存在的短板通過對行政審批中介機構的統一管理、中介服務事項的明確、中介服務行為的監督等環節的優化使行政審批中介服務增質提效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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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novative Reform of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in the Context of “Internet+”

— Taking the Online Intermediary Supermarket in Zhejia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Pan Lei

（Business School， 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hanghai 200000， China）

Abstract： “Internet+” provides China’s government services a new source of development， and also brings new momentum for the integration of development for the reform of the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service system. In the construction process of “Online Intermediary Supermarket” in Zhejiang Province， it has produced obvious effects， but there is a lack of unified guidance on the development， incomplete information disclosure， low popularity， supervision system to be optimized and other problems.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strengthen the unified guidance and supervision on this basis， strengthen the deep integration with the Internet， improve the “Internet and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service effectivenes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Internet and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in-depth development.

Key words： “Internet+”; administrative approval; online intermediary supermar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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