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鑫?邢喆
摘 要 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道路作為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有機構成部分,對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賦能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培養大批高素質技能型人才具有重要戰略意義。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發展階段與演進邏輯可劃分為四個階段,即以洋務運動為標志的興起階段、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探索階段、改革開放的重構階段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深化改革階段。未來,我國推進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關鍵要素與行動路徑包括:以堅持黨的領導為根本保障,以落實立德樹人為本質要求,以推進“雙高計劃”為基本路徑,以各層/各類職業教育融通為有效支撐,以產教融合協同育人為關鍵著力點,以國際深度交流與合作為革新動力。
關鍵詞 職業教育;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雙高計劃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3)07-0006-06
作為國家教育體系和人力資源開發的重要組成部分,職業教育在賦能社會經濟發展、培養大批高技能人才、促進創新創業等領域均發揮著重要作用。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已逐步建成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職業教育體系。截至2022年,我國有1.12萬所職業院校,職業院校在校生數3000多萬人;共開設1300多個專業,12萬余個專業點。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以來,在全球性新工業革命持續演進、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國家戰略與產業結構調整優化升級等多重要素相互交織的復雜變局下,關于中國式現代化的概念與探討應運而生。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中國式現代化發展道路是超大人口規模的社會、經濟、教育等各方面實現現代化的發展之路。作為中國式現代化的衍生性概念,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提出是豐富職業教育理論研究與推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有力抓手與重要載體,對中國式現代化的理論框架建構與實踐體系完善意義重大。
一、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概念闡釋與戰略意義
近年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教育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的作用。2017年,黨的十九大明確指出,建設教育強國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基礎工程。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指出,要立足基本國情,遵循教育規律,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建設教育強國、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統籌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協同創新,推進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有效推進職業教育領域的深度改革并切實保障職業教育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中作用的發揮。結合中國職業教育的演進歷史,以及現有學術研究成果,本研究認為,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是指在堅持黨的全面領導下,以落實立德樹人為本質要求,以推進雙高計劃為基本路徑,以各級各類職業教育融通為有效支撐,以產教融合協同育人為關鍵著力點,以國際深度交流與合作為革新動力,多種要素在培養大批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術技能型人才隊伍過程中形成有效的制度性合力與技術性張力,系統性提升職業教育服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社會和文化建設的綜合能力,進而打造具有中國特色、國際一流水平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發展模式的統稱。
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對未來推動中國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賦能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培養大批高素質技能型人才具有重要戰略意義。第一,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是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應有之義。當前,從教育內外部來看,制約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諸多瓶頸問題尚待解決,諸如,普職分類中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的協調發展問題;部分職業院校專業設置與社會需求脫節問題;部分企業對職業教育學生的認可度較低或存在偏見問題,這些問題在相當程度上制約著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第二,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是賦能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有效手段。隨著新科技革命的持續演進,企業對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需求在數量和質量上都明顯提高,但當前職業院校人才供給與企業需求的結構性失衡矛盾嚴重,這需要在推動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進程中予以重點關注。第三,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是培養大批高素質技能型人才的有效路徑。我國已建成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但有關數據顯示,目前我國技術工人數量短缺矛盾仍然嚴重,尤其是高技能人才的崗位空缺與求職人數比率長期保持在2以上;在制造業十大重點領域中,未來幾年內技能型人才缺口將達到3000萬人左右。推動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對提升職業院校學生理論知識和專業實踐技能,進而提升其社會認可度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歷史脈絡與演進邏輯
(一)興起:以洋務運動為標志
我國近代職業教育肇始于洋務運動。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爭戰敗,《北京條約》簽訂,加深著中國封建社會的半殖民化。與此同時,太平天國運動使得清政府面臨內憂外患的統治危機。為維護統治,清政府洋務派官員高舉“自強”“求富”旗幟,提倡“實業救國”,開始學習西方先進科技和文化,創辦洋務學堂,開辦實業教育。以培養船政專門人才為宗旨的福建船政學堂(1866年),以發展工業技術為目標的上海江南制造總局附屬工藝學堂(1868年)等一批近代技術學堂率先成立。此后,臺灣電報學堂(1890年)、湖北礦務局工程學堂(1892年)、山海關鐵路學堂(1895年)、江南儲才學堂(1896年)和南京礦務鐵路學堂(1898年)等一系列以培養專門技術型人才為目標的實業學堂也先后涌現,適應了當時社會經濟發展對應用型人才的需要。總體來看,洋務學堂的興辦為職業教育的早期現代化積累了基礎力量,通過實業教育,職業、技術和教育開始聯系在一起,開辟了我國職業教育的早期近代化源流。
進入19世紀末期,當時清政府逐步設立各類農、工、商等實業學堂。1902年管學大臣張百熙主持擬訂《欽定學堂章程》,又被稱為“壬寅學制”,規定設立師范教育和實業教育兩個旁系,將實業教育納入到學制系統中[1]。1904年,在張之洞的主持下,政府擬定《奏定學堂章程》,又稱“癸卯學制”,頒發一系列章程文件,對各級各類實業教育作出詳細規范,這是近代中國頒布并施行的第一個學制[2];同時,清政府成立學部,在學部之下設實業司,下設有實業教務、實業庶務兩科;學部頒發“尚公”“尚武”“尚實”的教育宗旨,其中“尚實”為富強之策,“講求農工商各科實業,物無棄才,地無遺利,斯有益于國計民生”[3],一定程度推動了當時實業教育的進一步發展。總體來看,從洋務運動到清末新政近五十年間,實業教育發展迅速,大量實業學堂陸續在民間開辦,實業學堂學生大量增加。據清末學部統計,全國各級各類實業學堂在校生1907年、1908年和1909年分別為8693人、13616人、16649人,3年數量增加將近1倍,規模擴張速度十分驚人[4]。
民國伊始,南京臨時政府同樣極為重視實業教育的發展,制定并頒布一系列學制改革措施。1913年,教育部相繼頒布各種專門推動實業教育發展的相關法令,如《專門學校令》《實業學校令》及《實業學校規程》等,這些條令合稱為“壬子癸丑學制”。1922年11月,北京政府頒布稱作“壬戌學制”的《學校系統改革案》,嘗試把職業教育納入普通教育之中,并引入美國單軌制的運行機制。除政府行為支持實業教育發展外,民間實業教育力量也蓬勃興起。1917年,黃炎培聯合蔡元培、梁啟超、張謇等48位教育界、實業界人士發起創立職業教育專門行業組織——中華職業教育社,并于當年創辦第一本職業教育研究刊物——《教育與職業》。1917-1922年間,中華職業教育社舉辦了140多場演講宣傳職業教育,同時他們還在各行業、學校、車間開設展覽室宣傳各項職業,對推動當時實業教育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5]。
自洋務運動興起至民國年間,隨著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社會進步對職業、技術人才需求的增加,在政府和民間雙重合力下,為職業教育發展營造了有利的發展環境。盡管職業教育制度及相關措施并不成熟,但不可否認的是,自洋務運動開辟的實業教育,為中國近代職業教育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極大推動了中國實業教育制度的體系化和實業教育思潮的興起。
(二)探索: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
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百廢待舉,國民經濟建設尤其是重工業發展對職業教育提出新的要求,因此,中國共產黨結合當時的具體國情,領導中國人民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對職業教育發展道路進行了新的探索。1949年12月,第一次全國教育工作會議召開,提出教育必須服務于國家發展,工農也需要接受教育。在此階段,面對工農人員的技術學校較為缺乏,并且社會面臨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比例嚴重失調的問題,需要進行普職教育結構調整方能滿足社會發展要求。黨領導改造、接管大量技術學校,為新中國職業教育發展筑牢了根基。1951年印發的《政務院關于改革學制的決定》中規定,要按照國家經濟社會建設的需要,設立各類中等學校。自此,中等職業學校的地位得以正式明確[6]。1952年印發的《政務院關于整頓和發展中等技術教育的指示》進一步強調,大量培養初級和中級技術人才是國家進行經濟建設、培養技術人才的當務之急,培養工業、交通、農業等方面的初級和中級技術人才是中等技術學校的主要辦學宗旨[7]。從此,各類中等技術學校分歸相關部門領導,各中等技術學校逐步按照國民經濟部門發展要求進行專業設置、教學組織等,培養符合國民經濟各方面發展要求的人才[8]。經多次改革后,職業教育逐漸形成完整的制度框架體系,奠定了我國職業教育現代化進程的基礎。1950-1960年,中等技術學校數量由1086所增長至3706所,增幅為241%;在校生數由25.7萬人增長至149.5萬人,增幅高達481%”[9];各類中等技術學校覆蓋交通、工業、鐵道、航空、煤炭、電力、水利、冶金、林業等諸多領域,對接國家經濟各部門對技術性人才的需求,以有效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隨著計劃經濟體制的確立和完善,職業教育迎來新的發展機遇。1958年1月31日,毛澤東主席在《工作方法六十條(草案)》中提出,一切中等技術學校盡可能做到自給或者半自給,通過試辦工廠或農場進行生產[10]。中央也試圖將多種形式業余教育納入整個職業教育體系之中,稱為“三個并舉”,即國家辦學與工礦企業、農業合作社辦學并舉,成人教育與兒童教育并舉和全日制學校與半工半讀、業余學校并舉[11]。自此,通過采用半工半讀的形式,實現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目標,中專和技校中形成“學校辦工廠、工廠辦學校”的模式[12],保證既出產品,又出人才,中等職業學校在校生數占全部總數的35%,基本符合當時我國經濟建設的實際需求。
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我國根據各個階段的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需求,結合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循序漸進,探索出符合中國社會實際的職業教育發展道路。總的來看,該時期職業教育的發展方向是培養大批服務社會主義工業經濟建設的技術技能型人才,主要以發展多種類型的中職教育為主,規模擴張十分迅速,為改革開放時期職業教育的進一步發展奠了堅實基礎。
(三)成熟:改革開放時期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辟了改革開放的正確道路,這不僅深刻改變著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進程,更深刻促進了職業教育發展面貌的更新,奏響職業教育煥然一新的篇章。歷經十年文革,“半工半讀”的教育模式被視作資本主義雙軌制的產物,這使得已經初見成效的職業教育框架和體系遭到嚴重破壞。同時,進入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對技術人才的需求急劇增加。為盡快恢復并完善職業教育體制,以及培養國家經濟各部門所需要的專門人才,1983年10月,鄧小平同志指出“教育要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教育現代化”由此成為社會主義教育事業的指導方針,“教育現代化”的發展道路也由此開辟。基于此指導思想,國家開始對中等職業教育和高等職業教育分別進行改革調整和建設試點。
對于中等職業教育,國務院于1980年批轉的《關于中等教育結構改革的報告》明確規定,國家不再為中職學校畢業生分配工作,但經勞動部門或用人單位考核,可擇優錄取,安排工作。對于高等職業教育,以1980年江蘇省創辦全國第一所自費、走讀、不包分配的全日制高等學校——金陵職業大學為起點[13],新中國高等職業教育由此誕生。1983年5月,利用地方財力、物力,為地方培養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各類專門人才的16所短期職業大學成立,在大中城市進行試點,這些短期職業大學都以大中城市為舉辦主體,借鑒江蘇省金陵職業大學辦學經驗,形成以短期、自費、走讀、畢業生不包分配等為主要特點的辦學方式。1985年印發的《中共中央關于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明確提出,要逐步建立起與普通教育相互溝通,結構合理、層級完善并能與各行各業配套的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職業技術教育;同時指出要積極發展高等職業技術院校,這標志著從國家層面對發展高等職業技術院校予以支持[14]。1986年,第一次全國職業技術教育工作會議召開,規劃我國未來職業教育的發展方向和任務措施。1996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頒布,確立了職業教育的法律地位[15]。1998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出臺,以法律形式規定高等職業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同年《面向21世紀教育振興行動計劃》頒布,要求改革、改組高等專科學校、職業大學和獨立設置的成人高校,且允許部分符合條件的中專改辦成高等專科學校和職業大學等。隨著高等教育擴招政策的落地實施,高等職業教育也進入快速發展時期。
進入21世紀的前十年間,中等職業教育招生人數持續增加,到2010年,中職招生數量已突破870.42萬人,占高中階段教育招生總數的一半以上。2010年,高等教育毛入學率由1998年的9.8%飆升至2010年的26.5%。其中,全國高職(專科)院校數量由1998年的101所增長到1246所,增幅高達1134%,已然成為高等教育發展的重要支點。2010年,教育部、財政部發布《關于進一步推進“國家示范性高等職業院校建設計劃”實施工作的通知》指出,分三批建設100所國家示范性高等職業院校,為高等職業教育全面創新發展起到引領和示范作用。進入20世紀90年代,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以及中等職業教育和高等職業教育的改革和調整,開展校企合作成為職業教育改革的重點方向。總體上,政府政策開始由之前的“半工半讀”逐步轉變為“產教結合”“校企合作”和“工學結合”。1991年印發的《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技術教育的決定》要求,職業學校和培訓中心應根據需要和實際條件,積極發展校辦產業,辦好生產實習基地,提倡產教結合,為形塑多種形式校企合作路徑、方向與重點指明了方向。
在改革開放時期,中等職業教育的質量不斷提高,結構更加完善,適應此時經濟社會發展的需求,高等職業教育實現從產生到強勁發展的歷史轉變,規模迅速擴張,逐漸占據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逐漸形成中職教育和高職教育并行發展的新態勢。同時,該時期校企合作政策模式不斷創新,參與主體更加多元化,促進了我國層次完整、結構合理的職業教育體系的形成。
(四)深化改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階段
2012年11月,黨的十八大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更加明確指出該時期職業教育的總體方向,即發展高質量、有內涵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門聯合發布《職業教育提質培優行動計劃(2020-2030年)》,標志著我國職業教育正在從由規模發展邁向提質培優、增值創新的高質量發展階段。2022年4月,《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修訂通過,除明確職業教育是與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類型之外,更是開章名義地指出制定該法律的基本目標是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提高勞動者素質和技術技能水平。
該時期,在政府的支持下,職業教育的基本學制發生重大變革。經過多年實踐發展,中等和高等職業教育探索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現代化縱向貫通的職業技能人才培養體制,基本形成“五年制高等職業教育”“3+2”“3+3”銜接體制。東部地區也正在探索嘗試新的職業教育培養體制,例如,北京深入開展高端技術技能人才貫通培養項目,積極建立通過長學制培養社會發展需要的高層次、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構建起“中職—高職—職業本科”貫通7年一體化培養體系。同時,在“十四五”規劃中也明確指出,新格局背景下,要推進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推動職業教育由數量普及到高質量發展階段,增強其全方位、多層次的適應性發展。
伴隨經濟社會和職業教育的發展,作為社會重要教育資源,該時期企業人力資源開發功能的發揮更加凸顯,開始承擔更多辦學主體的角色。2014年印發的《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特別強調企業作為職業教育辦學一元,要更加注重校企協同育人,搭建起校企雙元主體融合辦學、培養人才的新模式,從而使得職業教育更好地服務于企業進步和國民經濟發展。2019年,國家發展改革委、教育部等6部門印發《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明確指出要逐步試點布局50個左右產教融合型城市,培育1萬家以上產教融合型企業,建立產教融合型企業制度和組合式激勵政策體系。新《職業教育法》也明確指出國家要引領企業充分發揮職業教育辦學主體的作用,這對推動企業和職業院校開展深度產教融合,鼓勵企業參與建設高質量職業教育具有重要意義。
總體來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在黨中央的堅強領導下,職業教育已經由初級的規模普及向更高層次的提高質量、增加效能方向發展;中等職業教育和高等職業教育及其他職業教育培訓逐步實現縱向和橫向的貫通融合;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的產教結合實現方式不斷深化創新,逐漸演進成產教融合;普通教育和職業教育雙向互通與協作不斷加強,從而更好地促進學校和企業、學校和社會的跨界融合,實現普職教育的雙向有效對接。
三、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行動路徑
(一)以堅持黨的全面領導為根本保障
中國共產黨是統領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堅強領導核心,對社會主義各項事業起統領作用。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是黨基于我國國情,全面把握社會發展形勢而總結出來的職業教育階段性發展特征和要求。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發展立足于政策、實踐和價值三個層面,三者在黨的領導下,相互影響,協同促進我國辦好中國特色的現代化職業教育[16]。首先,要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把黨的建設與職業教育發展規劃有機結合,協同推進。其次,要全面貫徹黨組織領導下職業教育行政領導負責制,對于職業教育重大問題的決策、執行與評價,必須充分發揮黨組織的戰斗堡壘作用。最后,在黨的領導下,要著力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構頂層設計,優化職業教育布局,提升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培養質量,切實增強職業教育的社會認可度和吸引力。
(二)以落實立德樹人為本質要求
立德樹人是教育事業發展的根本任務,是指引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實現“培養什么人、為誰培養人、如何培養人”目標的本質要求。職業教育辦學和人才培養模式應堅持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為中國式現代化培養德才兼備的高素質技能型人才,有效服務于實現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發展目標。具體而言,要按照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總體要求,把立德樹人融入學校教育的各個環節之中,學科體系、教學體系、教材體系、管理體系要圍繞這個目標來設計。第一,把立德樹人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以培養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為目標,不斷推進學校管理體制機制改革,逐漸形成全員育人、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良好生態格局。第二,要將思政課程與課程思政建設同向同行,使二者有機結合起來。注重運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最新理論與實踐成果,構建大思政育人格局,最終實現各類課程同思政課教學同頻共振,賦能高素質技能型人才培養。第三,要推動教師隊伍牢固樹立立德樹人思想,內化于心、外化于行,通過多種行動切實引導學生提升思想政治素質。充分發揮考核評價的指揮棒作用,優化資源供給,強化精神激勵,切實為增強教師隊伍以德立身、以德立學、以德施教提供強有力的制度支撐。
(三)以推進雙高計劃為基本路徑
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旨在建設一批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高等職業學校和骨干專業群,是推進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基本路徑。第一,基于區域產業結構布局和學校學科發展特色,優化調整學科專業布局,推進學科專業重組,以推進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有效提升學校的整體水平。第二,打造高水平雙師隊伍,通過引進、培養、研修和儲備等多種途徑有效提升教師教學、科研與實踐能力,賦能高水平人才培養。第三,立足地方需求,緊密對接國家重大發展戰略,推動高職教育鏈與產業鏈融合貫通,增強高職教育高水平服務社會的能力。第四,完善技術技能創新服務平臺,開發校企合作課程,設立實習實訓基地,深化多方主體協同育人機制。第五,針對不同類型高職院校的特點,推動其多元化發展、特色化發展、限制型發展和轉型式發展,促進不同類型專業群持續自我革新,實現高水平專業群建設與區域產業經濟提質增效的良性互動[17]。
(四)以各層/各類職業教育融通為有效支撐
推進各層、各類職業教育有效融通,增強其各自協同能力,為推進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提供有效支撐。第一,要打通各類職業教育銜接通道,實現職業院校和其他各類以相關培訓機構為代表的人才培養途徑的融合貫通,拓寬人民群眾接受職業教育的有效途徑,實現各類職業教育橫向貫通。第二,要加強各層次職業教育的銜接,打通中職、高職以及職業教育本科的銜接通道,通過學分銀行、師資互聘共享等機制,實現各層次升學、轉學的銜接。第三,著力支持“雙高”校推進職業教育本科改革,推進“1+X”證書制度更新改革,以匹配我國目前已有的各類職業教育資歷框架制度,從而形成高水平的中國特色高等職業教育體系。第四,利用大數據等科學技術手段探索貫通各類、各層次職業教育的特色辦學模式和教學模式,進而制訂個性化的政策方案和教學方法,提升人才培養的多樣性。第五,立足于大職業教育觀,推進各類職業教育和各層次職業教育的橫向與縱向融合貫通,對接架構終身教育體系的時代要求,有效提高職業教育創新和服務社會的能力。
(五)以產教融合協同育人為關鍵著力點
產教融合協同育人是破解當前我國職業教育普遍存在的人才培養與產業需求脫節問題的有效手段,也是推進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的關鍵著力點。第一,加強頂層設計,構建政府、企業、職業院校等多元利益主體深度參與的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協同治理框架,通過健全制度設計、高效組織運行、優化優勢資源、課程與教學改革、高水平師資等要素提供有效支撐。第二,探索建立以職業學院與企業雙主體為核心的產教融合協同育人新機制。以職教集團等實體運行模式吸引、鼓勵、支持企業參與職業教育,并注重將企業引入職業院校人才培養方案制訂、課程與教學設計、教師隊伍組建、學生綜合評價、實習實踐等全過程,推進職業教育人才培養供給與行業產業需求的高度耦合。第三,建構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研發—實踐”三位一體集成平臺,匯聚職業教育發展需要的多種資源、多類主體,將產業實踐、教育教學和人才培養職能有機融合為一體,快速應對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對高素質技能型人才需求層次、結構和標準的動態需求,從而實現職業教育的持續高質量發展。
(六)以國際深度交流與合作為革新動力
國際深度交流與合作對于提升職業教育國際化水平至關重要,有利于為推進中國式職業教育現代化提供革新動力。第一,要站在國家戰略全局,基于引進來和走出去相結合思想,系統謀劃職業教育國際交流合作重點與方向,賦予職業教育國際化新概念、新方向和新要求。第二,圍繞高水平專業群建設,拓展合作形式與渠道,特別是可通過中外合作辦學引入國際優質資源,有效提升學生的國際化視野、能力和水平,進而提升職業教育的整體辦學質量。第三,以“一帶一路”倡議為契機,以魯班工坊為有效載體,持續推動我國職業教育走出去,進而打造職業教育國際知名品牌。第四,在國際合作中,積極推進中國特色職業教育模式、理論和標準建設,提升職業教育國際影響力,為世界職業教育發展提供中國智慧與中國方案。
參 考 文 獻
[1][2]韓兵.中國職業教育早期現代化述評[J].廣西社會科學,201(6):166-170.
[3]吳洪成,張媛媛.晚清實業教育制度述論[J].河北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科學版),2016(2):33-41.
[4]王哲.清末民初實業教育制度化過程與啟示[J].職業技術教育,2017(30):65-68.
[5]張磊.民國初期職業教育產生與發展探析[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7(24):62-64.
[6][8]鐘貞山,趙曉芳.面向2035中國職業教育體系現代化的邏輯起點與內涵實現[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1(30):19-26.
[7][9]郭文富,馬樹超.新中國成立70年來職業教育發展的歷史階段特征與經驗[J].教育與職業,2019(19):5-10.
[10]張祺午,榮國丞,郭丹.新中國的探索: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的職業教育[J].職業技術教育,2021(33):13-18.
[11]張明廣,劉建同.建黨百年:中國職業教育的建構、重構與再構[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1(2):5-12.
[12]曹曄.新中國成立70年來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制度的變遷與展望[J].教育與職業,2019(19):19-25.
[13][15]趙惠莉,薛茂云.新中國成立70年高等職業教育的崛起、創新與變革[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0(9):24-31.
[14]匡瑛,石偉平.走向現代化:改革開放40年我國職業教育發展之路[J].教育與經濟,2018(4):13-21.
[16]劉來兵,陳港.建設高質量職業教育體系:動因、框架與路向[J].現代教育管理,2021(11):106-112.
[17]胡德鑫,紀璇.“雙高計劃”背景下高職院校專業集群建構邏輯與路徑研究[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1(14):16-23.
Conceptual Interpretation, Evolution Logic and Action Paths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Hu Dexin, Xing Zhe
Abstract? As an organic part of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path, the moder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s of great strategic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empowering the upgrading and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cultivating a large number of high-quality skilled talents. The development stage and evolution logic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four stages, namely, firstly, the stage of rise marked by self-strengthening movement; secondly, the stage of exploration of socialist revolution and construction; thirdly, the reconstruction stage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lastly, the stage of deepening reform in the new era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urther, the key elements and action paths for China to promote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future are: to keep upholding the leadership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s the fundamental guarantee, to implement the essential requirements of moral education, to promote the double high-levels plan as the basic path, to take the integration of all levels or type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s the effective support, to take the integration of industry and education and collaborative education as the key focus point, and to take integration of enterprises with vocational schools and universities as the driving force for innovation.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double high-level plan
Author? Hu Dexi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College of Education and School of Education Science Research Center of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4); Xing Zhe, master student of the School of Education of Tianjin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