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展覽中燈光氛圍的塑造與應用研究

余奇睿

摘 要：本文通過對國外一些藝術展覽的燈光設計的體驗和研究，探討不同風格展陳燈光的氛圍塑造特點，最后通過設計的玻璃作品裝置進行燈光研究，探索藝術展覽中燈光氛圍的塑造和表現手段，為同類藝術陳列展覽的燈光氛圍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

關鍵詞：藝術展覽；燈光；氛圍塑造；應用研究

中圖分類號：J52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6-0905（2023）05-0-03

作為一種視覺動物，自人類文明誕生以來，照明便是人類生活中的一個重要方面（Werth et al.，2013）。同時，燈光效果的運用在許多藝術作品的展覽和呈現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光線可以突出展示并引導觀眾的注意力，為觀眾的環境提供一種色調或情緒（Matthew et al.， 2019）。光線在場景中營造的氛圍感能讓觀眾更快地進入設定的情景中，而糟糕或不恰當的藝術照明有時會影響觀眾對藝術作品的體驗（Bernard，2012）。在藝術展覽中照明系統的設計和控制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

本文以兩個具有特殊性的藝術展覽燈光設計以及筆者的畢業燈光設計為例進行簡要的分析。

一、個展《VOID/空房間》的思考

一位新生派年輕雕塑家個展《VOID/空房間》在北京山下學堂開幕，此次展覽的特點主要在于如何通過燈光設計表現不同材質的塑像，并進一步通過光環境襯托觀賞環境的意境。

首先，本次展覽的展館從印度水屋的結構中獲得靈感，將劇場建成一個階梯式的空間，就像無限循環的樓梯（見圖1）。設計師將有限的展示空間發揮到極致，將觀眾置于一個空曠的房間中，黑暗的空間加上零星射燈的光線，營造出一種寧靜古樸的氛圍，讓觀眾可以從各個角度靜靜地欣賞展品，在喧囂的世界中偷得那短暫的空閑。從空間效果來說，巨大空間里的低明度伶仃星光可以使人寧神，集中注意力，緩解了觀眾日間工作的焦慮，可以安心地欣賞作品。

設計師對空間的燈光處理無疑是獨到的，本文著重討論該環境下營造的氛圍感。氛圍感可以通過對光線、背景音樂等的控制來實現。《VOID/空房間》展覽所使用的暗空間與當今大多數博物館或藝術畫廊所采用的開放式的及明亮的展示空間不同，它能給觀眾帶來更大的感官沖擊，“人們進入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具有強烈的戲劇屬性，沒有任何過渡”。黑暗給人以安靜和深邃的印象，在黑暗的環境中，大多數人可以本能地安靜下來，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較小的區域或范圍，這種巧妙的安排能讓觀眾更專注于展品[1]。

其次，對照明設備的應用。“光是人們產生視覺感受的必要條件，也是藝術表現的基本因素。好的照明設計對決定展覽的風格等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展覽照明設計的目的是突出展品的特點，從而吸引觀眾的注意力”。《空房間》展覽的照明設計實際上與當今現代室內使用的無主燈的設計概念類似。無主燈的設計能讓空間中的光線更均勻地分布或精確地定位在每個需要突出的主體上，如通過燈光的明暗深淺和展覽中展品在燈光中的擺放對觀眾進行視覺引導；同時，射燈的巧妙設計，也可以使空間忽明忽暗，使空間清晰而富有層次感，使其具有高度的氛圍感[2]。

最后，這個展覽在觀眾的體驗和參與方面也下了很大的功夫。比如，展覽空間大面積的留白和柔和不刺眼的燈光，省卻了裝飾傾向和色彩傾向，通過柔性的光帶給觀眾最小的刺激感，無傾向的指引，通過光的留白、空間的留白，讓觀眾自己決定欣賞、聯想的偏好。這種展示方式給觀眾帶來了很好的體驗感，讓每一件藝術品都有了溫度，這里帶給觀眾的情感體驗是“親密感”，它拉近了藝術品與公眾的距離，藝術陳列燈光是作品的形態展示輔助，也是拉近觀眾與作品的藝術表現手段之一。

二、奧拉維爾·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天氣》項目（裝置藝術）的思考

奧拉維爾·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是丹麥藝術家，他的開放式空間創作和光線眩光，將現代技術下的光元素發揮到了極致，使光的強烈體驗深入觀眾的心理感知層面（見圖2）。

2003年，奧拉維爾·埃利亞松創作了《天氣》項目，他以燈光作為項目中的主要元素制作了一個巨大的半圓形裝置，倒掛在巨大的鏡面天花板下，通過鏡面效果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圓形裝置，代表太陽，懸掛在泰特美術館的渦輪大廳之上。在展覽期間，泰特美術館渦輪大廳的窗戶被漆成黑色，被鏡面效果放大的空間內部只用黃色和黑色兩種色調充斥，加上埃利亞松慣用的霧和水的元素，營造出云霧的效果，“觀眾可以走過一個彌漫著水霧的空間，由一個巨大的黃橙色圓盤照亮”。藝術家成功地營造了一種氛圍感，盡管是在室內空間，仍然能讓觀眾感覺到他們仿佛置身于在一個溫暖、慵懶且浪漫的戶外午后[3]。

《天氣》項目中心的主要半圓形裝置是由200個低鈉單頻燈組成的，這些燈大多用于街道照明，發出的光線頻率很低，在展覽空間中，我們幾乎看不到黑色和黃色以外的任何顏色。埃利亞松和他的設計團隊利用半圓形的燈光裝置、鏡子和空間的變暗來支持這個展覽項目，這是藝術家的一個大膽而微妙的想法。

在這種大規模的展覽項目中，很多因素都會影響到整體效果。“在項目開幕時，觀眾們起初也許會有感到不安的情緒，埃利亞松也是。燈光也許沒有我們希望的那么強烈，渦輪大廳中間的橋將空間分成兩部分，這也是一個問題——我們擔心當你進入時，作品不會得到強烈的表達”。這就是為什么氣氛的營造在這里尤為重要，淡黃色的燈光只照亮了空間中的一小塊區域，讓周圍的一切都隱藏在暗色調中，成功地創造了與現實生活中的黃昏日落相似的場景，黑暗讓人平靜，讓人沉浸其中，而柔和的燈光則引導人們關注藝術家希望他們看到和感受到的層面。

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的代表作《天氣計劃》用幾千個黃色燈泡制造了創造深度的“太陽”，這一人工塑造的自然景觀給觀眾“超自然”的體驗，觀眾不由得融入這一作品中，去思考自然與科技的關系，這便是奧拉維爾·埃利亞松以科技手段光設計下的“自然”給人的思考。

三、前期預想與個人裝置實踐

大多數鑄造玻璃也可以被認為是雕塑的一種，雕塑可以由玻璃鋼、金屬、水泥混凝土或玻璃等材料來實現，而且體量往往較大。玻璃鑄件既是堅固的，但同時由于玻璃的特性，它又是一種易碎的材料，所以在考慮如何展示作品時，選擇將其放置在一個穩定而平坦的臺面上，臺面水平高度能與觀眾的視線保持齊平，這樣既能保證作品的安全又能獲得最佳的觀賞角度[4]。

在研究生學習期間探究的項目將中國風的元素提取并融入玻璃作品中（見圖3）。這一系列作品的靈感來自中國水墨，以黑色、白色作為主要基調，通過本項目來展現夜晚的靜美。

玻璃被稱為光之容器，光賦予了玻璃藝術品第二生命。在盡可能好的光線下展示藝術品有助于它們充分發揮觀賞潛力，5500K的熒光燈被認為是帶有輕微藍色調的“冷白色”。筆者選擇使用5500K的熒光燈來模仿展示中的月色效果。

為了營造夜晚的效果（見圖4），筆者將展示空間進行暗處理，盡量避免其他光源，只保留項目中的一小塊區域的光線，以達到相對完美的氛圍感。

就觀眾的參與和體驗而言，其希望觀眾能沉浸在夜晚中，成為整個展示的一部分，在作品前駐足，通過“黑白之窗”欣賞夜晚的倒影，或者繞到作品后面，成為迷人的倒影的一部分[5]。

作品靈感來源于透過夜色的窗戶，凝視著寂靜的夜色，夜色是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場景。因此，通過這個項目，展示一個安靜的夜景，明亮的月光灑向大地，外面的夜影映照在窗戶上，然后透過窗戶投下斑駁的影子。和觀眾分享這個詩意的場景，使他們感同身受，拋開喧囂的世界，靜靜地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見圖5）。

四、結束語

夜色系列項目采用鑄造玻璃融入水墨元素的效果，呈現出詩意的夜間景象。這個項目的結果符合所探索的目的，它也滿足了筆者在作品形式和展示風格上的追求。

光于藝術展覽的重要不僅是襯托主體，更是塑造藝術情景，補全創作者藝術理念的藝術表現方式。而對于光的表現與設計不僅是科技現代手段的運用，更是抽象的情緒化的氛圍表達。光元素的運用既是藝術家藝術效果的展示手段，也是藝術家藝術理念的具象表達，值得我們不斷地思考與研究。

參考文獻：

[1]牟夏.展覽中的燈光設計與藝術[J].青年文學家，2010（09）：138.

[2]秦悅琪，鄭淼.異質同構視角下的光元素研究——以奧拉維爾·埃利亞松裝置藝術為例[J].建筑與文化，2021（05）：201-203.

[3]周杰，林琳，許笑陽.建筑與公共藝術的跨界互動——以奧拉維爾·埃利亞松的創作為例[J].建筑與文化，2020（10）：242-243.

[4]王歡.博物館展示空間燈光設計的三個維度[D].中國美術學院，2019.

[5]李自剛.博物館陳列展覽中的燈光應用[J].民博論叢，2020（00）：144-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