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防采辦情報職業計劃探析

摘要：國防采辦的軍事和技術屬性必然導致情報在其實施過程中發揮不可替代作用。美國國防部已經認識到需要在采辦和情報界之間建立更強大的伙伴關系，但始終未能統一采辦情報支援人員的認證和培訓，致使各軍種各行其是。政府問責局提交的報告促使美國國防部開始采取措施，采辦情報職業計劃應運而生。本文主要介紹美國國防采辦情報職業計劃產生的背景、過程及采辦情報基礎證書的主要內容，旨在探析主要競爭對手做法，以期達到“知彼”的目的。

關鍵詞：美國；國防；采辦情報；職業教育

2019年7月30日，美國國防部情報和安全副部長辦公室發布了一份備忘錄，明確了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基本證書的要求，強調建立基礎培訓和證書制度的重要性，要求在國防部范圍內對培訓合格的人員授予采辦情報基礎證書。該備忘錄也標志著美國國防采辦情報職業計劃開始具體落實，情報支援人員的培訓和認證開始走上正軌。

一、采辦情報職業計劃產生的背景

（一）情報在國防采辦中發揮不可替代作用

美國歷來重視情報工作，在國防采辦領域亦然。本文所指的國防采辦（Defense Acquisition）采用了美國國防部的官方定義，即：軍方為滿足國防部軍事任務或保障軍事任務的需要，就武器和其他系統、物品或勞務（包括建造）提出方案、計劃、設計、研制、試驗、簽訂合同、生產、部署、后勤保障、改進及處理的過程[ 1 ]。從國防采辦的定義可以看出，軍事和技術是其本質屬性，而情報又和這兩個因素緊密相連，因此美國國防部高度重視情報在國防采辦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其中美國國防采辦大學在其官方網站對采辦情報重要作用的概述較為經典：采辦情報是了解外國武器和信息技術系統能力當前和未來威脅的關鍵因素，因此必須影響美國的武器和信息技術系統采辦決策。為使國防采辦的武器系統等實現其預期功能，必須在采辦的整個生命周期中不斷審查和考慮有關的威脅和情報支援，從定義需求和能力到初始概念階段、規劃、研究、全面開發、生產、測試和評估、部署和系統升級，一直到報廢處置。美國國防部也在2016年3月的一份報告指出，預計將投資1.6萬億美元用于開發其80個主要國防采辦項目組合，其中許多項目在采辦過程中都依賴于情報投入，以便在部署后有效執行任務。

（二）采辦和情報職業發展分道揚鑣

長期以來，美國國防部對采辦人員和情報人員都分別有認證的過程和程序，但沒有專門針對為采辦情報支援人員的認證。美國《國防采辦人員改進法》要求國防部制定政策和程序來管理國防部的采辦人員，包括教育、培訓和職業發展。隨后負責采辦、技術和后勤的國防部副部長將與采辦有關的職位分為14個職業領域，并建立了一個認證程序，國防部各部門據此確定雇員已達到每個領域的教育、培訓和經驗標準要求，然而，為采辦項目提供情報支持的人員并不包括在這14個職業領域的認證中。同樣，負責情報和安全事務的國防部副部長也牽頭為國防情報人員建立了一個部門級的認證計劃。根據DODI3115.11《國防部情報人力資本管理運作》等指令和手冊要求，截至2021年8月，國防部已經開發了四大類30項認證，包括情報基礎職業資格認證、情報術職業資格認證等[ 2 ]。采辦情報支援人員也可以獲得以上基本情報認證，如全源情報分析認證等，但這只能證明其具備情報分析人員的基本能力，而不能證明其具備為采辦項目提供情報支援的能力。

（三）官方審查促進整改

以上類似情況引起了美國國會的重視，2016財年《國防授權法案》要求美國政府問責局審查國防采辦中的情報整合。11月，該局公開的報告表明評估的重點就包括國防部是否有為采辦情報支援人員提供認證的過程和程序[3]。報告指出國防部已經為采辦和情報人員分別制定了認證和培訓，但對采辦情報支援人員卻沒有統一認證，導致各軍種自行制定了標準不一的認證和培訓：空軍要求統一進行認證和培訓；陸軍制定了一個可選的認證，但不是必須要參加的；海軍和海軍陸戰隊雖然已經確定對其人員進行不同程度的培訓，但截至2016年6月，整個部門還沒有開始組織正式培訓。

報告最終認為沒有一個統一標準的認證程序，采辦情報支援人員的專業知識和技能水平可能不一致，國防部將無法確保這些人員都熟悉并能圓滿完成情報支援任務，并建議由國防部長協調建立一套統一規范的認證程序，使采辦情報支援人員能完成必要的培訓以更好為采辦項目提供情報支援。

二、采辦情報職業計劃應運而生

美國國防部于2016年10月正式回復了上述報告，表示同意調查結果和建議，并開始逐步采取措施推動落實采辦情報職業教育計劃。

一是發布一系列政策文件和指南，從頂層規范采辦情報職業計劃組織實施。①2019年3月發布《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備忘錄，明確采辦情報崗位作為國防部情報職業領域的子專業，將為合格的情報人員頒發資格證書，資格等級分為三個級別，基礎級（一級）、熟練級（二級）、專家級（三級）。②2019年7月發布《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基礎證書》備忘錄，明確授予采辦情報基礎證書需要在采辦情報職業主管指定的崗位上有一年的工作經驗并通過國防采辦大學三門課程的培訓考核。③2020年發布《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實施指南》，進一步細化修訂了有關內容，首先是增加一個先決條件，要求申請采辦情報各等級證書必須首先獲得國防部情報職業領域頒發的專業證書，包括但不限于情報基礎職業資格認證、國防全源情報分析認證、地理空間情報分析認證、情報規劃師認證等證書。其次初步明確采辦情報熟練級和專家級證書的需要達到的標準，要求指定工作崗位的經驗最少分別為2年、4年。④2020年9月修訂頒布DODD5000.01指令《國防采辦系統》，該文件是指導美國國防采辦系統運行的頂層綱領性文件。新版新增了國防部情報和安全副部長的有關職責內容，要求在采辦生命周期中，為情報數據、反情報和安全的整合提供建議和協助，監督國防情報和安全部門在滿足采辦生命周期關鍵情報需求方面的表現，并管理一個國防采辦情報支援人員的專業認證計劃。⑤2020年9月新頒布DODI5000.86指示《采辦情報》，要求情報必須被納入采辦生命周期，以確保敏捷和有效的作戰能力，必須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采辦和情報專業人員隊伍，以確保將情報工作納入采辦周期。這個職責由采辦和維持副部長及情報和安全副部長共同承擔，要求兩位副部長協調在國防采辦人員的培訓和教育計劃中包括情報內容，監督負責應用情報和規劃情報支持性的采辦和情報人員的相關培訓和認證的實施。

二是成立采辦情報部門，推動采辦情報職業計劃有序開展。采辦情報部是國防部采辦和維持副部長辦公室下屬采辦賦能辦公室的一個部門，是國防采辦系統中整合情報和采辦流程的核心部門，主要負責發布政策、程序和指南，以及管理和規范國防部下屬各部門和軍種的采辦情報行為。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就是由該部門和國防部情報事務副部長辦公室合作管理和開發。國防部下屬各部門和軍種則是由現有員工發展和管理部門落實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執行認證證書的授予和管理，具體由各部門指定一名情報職業主管負責，其他職責還包括：維護本部門或軍種的采辦情報職業培訓數據庫；指定本部門或軍種各等級證書的適用范圍；與培訓機構溝通協調受訓人員的授課事宜；為培訓合格人員授予證書；督促落實繼續教育有關要求；每年定期報告計劃執行情況等。

三是依托國防采辦大學開展職業培訓，推動采辦情報職業計劃落地落實。美國國防采辦大學成立于1992年8月1日，面向國防部采辦系統的十余萬軍職和文職采辦人員開展培訓。該大學采辦情報基礎證書（CACQ 010）及有關培訓課程自2019年上線以來，逐步修訂更新，從最初的3門課程完善為4門課程，其中2門課程進行了更新換代，現培訓體系已較為成熟。培訓對象主要是情報分析師、項目需求主管、采辦項目經理以及項目分析師、測試工程師等，總培訓時長約33小時，培訓方式均為線上培訓。培訓課程主要包括：①系統采辦管理基礎（ACQ 1010）。主要介紹國防部系統采辦的流程，包括聯合能力集成與開發系統、規劃計劃預算執行系統、國防部5000系列政策和程序文件等。②采辦情報基礎（ACQ 110）。主要介紹采辦情報支援人員的角色、職責及主要任務，目的是處理好整個采辦生命周期中情報、需求和采辦項目的有效溝通問題。③聯合能力集成與開發系統簡介（RQM 1010）。主要介紹聯合能力集成與開發系統涉及的主要文件、術語和相關部門等基礎知識，以及在更大的國防采辦決策支持系統中與其他兩個系統的關系，即規劃計劃預算執行系統以及國防采辦系統。④需求管理核心概念（RQM 1100）。主要概述了需求主管和需求管理在國防采辦決策支持系統中的作用，突出了采辦、資源配置和需求之間的交集。

三、結語

采辦情報職業計劃的推出和落實，是美國國防部確保建立一支訓練有素采辦情報支援隊伍的有力舉措，對于有效整合采辦與情報，實現以最小成本、進度、性能和國家安全風險提供最大作戰能力的目標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也是其國防采辦領域持續倡導創新文化、強調創造力和批判性思維的結果。當前我軍正處于改革強軍、人才強軍的關鍵期，加強主要競爭對手研究，聚焦其采辦情報職業計劃，對我軍加強國防采辦和情報人才隊伍建設、拓寬職業教育領域等都具有很強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1]劉林山，呂彬，王磊，等.美國國防采辦管理概覽[M].北京：國防工業出版社，2017.

[2]李宇澈. 美國國防部情報人員職業資格認證及其啟示研究[D]. 鄭州：戰略支援部隊信息工程大學，2021.

[3]U.S.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Defense Intelligence： Additional Steps Could Better Integrate Intelligence Input into DoDs Acquisition of Major Weapon Systems[R].Washington， D.C.，2016.

（作者簡介：李志強，戰略支援部隊信息工程大學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