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工商聯統戰工作路徑創新研究

姜國剛　葛吉霞　朱明芳

摘 要：進入新時代，工商聯肩負的任務更加繁重，迫切需要與時俱進加強自身建設與改革，構建更加堅強有力、充滿生機活力的工商聯組織體系。文章在剖析工商聯統戰工作面臨現實問題的基礎上，提出了發揮民營經濟和民營經濟人士主體作用、完善工商聯和商會制度建設、以文化促交流聚力量、構建統戰數字化平臺等五條工商聯統戰工作的創新路徑。

關鍵詞：工商聯；統戰工作；路徑創新；制度建設

一、民營經濟統戰工作中工商聯的地位與作用

工商聯是黨和政府聯系民營經濟和民營經濟人士的橋梁紐帶，也是推進“兩個健康”工作的重要助手。黨中央高度重視工商聯和所屬商會的改革發展，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工商聯作為人民團體和商會組織，同基層商會不能切斷工作渠道。統戰工作要向商會組織有效覆蓋，發揮工商聯對商會組織的指導、引導、服務職能，確保商會發展的正確方向。”

（一）工商聯是推動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助手

積極發揮工商聯在民營經濟發展中的服務作用，支持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引導民營經濟人士按照新發展理念謀劃推進企業改革發展，堅持穩中求進，堅守實業、做強主業，強化底線思維，增強風險意識，有助于在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中彰顯統戰力量。積極發揮工商聯在保障和改善民生、創新社會治理中的協同作用，在廣大民營經濟人士中倡導義利兼顧、以義為先理念，堅持致富思源、富而思進，認真履行社會責任，大力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積極參與光彩事業、精準扶貧和公益慈善，有助于引導民營企業向社會企業轉變，助力實現共同富裕。

（二）工商聯是民營經濟人士有序政治參與的主渠道

堅持思想政治強、行業代表性強、參政議政能力強、社會信譽好的選人用人標準，嚴把人選政治關和遵紀守法關，完善綜合評價體系，確保選人用人質量，這是工商聯把廣大民營經濟人士更加緊密地團結在黨的周圍重要途徑。發揮工商聯在民營經濟人士有序政治參與中的主渠道作用，有助于引導民營經濟代表人士強化履職盡責意識，引導年輕一代繼承發揚聽黨話、跟黨走的光榮傳統，努力實現事業新老交接和有序傳承。

（三）工商聯所屬商會是民營經濟統戰工作的重要組織依托

積極培育和發展中國特色商會組織，有助于推動統戰工作向商會組織有效覆蓋。加強對商會的指導、引導和服務，探索完善工商聯黨組織領導和管理所屬商會黨建工作的有效機制，有利于加強工商聯所屬商會黨建工作。堅持重心下移、力量下沉、面向基層，積極推動商會組織向民營經濟各個行業和領域有效覆蓋，鼓勵引導民營企業加入商會，有助于擴大民營經濟統戰范圍。

二、新時代工商聯統戰工作面臨的問題

新時代工商聯統戰工作面臨著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工商聯經濟性職能作用影響面不寬、影響力不強。加入工商聯和所屬商會的民營企業和民營經濟人士有限，沒有涵蓋到整個民營經濟界。二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民營經濟規模不斷擴大，風險和挑戰也明顯增多，民營經濟人士的價值觀念和利益訴求日趨多樣，民營經濟統戰工作面臨著新形勢新任務。

（一）商會組織建設不夠健全

工商聯和商會組織缺乏統一的設立標準，造成商會組織重復設立，職能交叉、“僵尸”協會頻現、商會管理失范或作用發揮不夠等問題。這些現象主要是由歷史遺留問題和規制不健全造成的。

從歷史層面看，企業家協會、企業聯合會、行業協會是改革開放后在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大背景下為提升企業管理效能而設立的，大部分為工業和信息化局直屬單位。行政脫鉤改革后，商協會主要由民政部門與工業和信息化局主管，缺乏工作抓手、經費和辦公場所現象突出。部分商協會甚至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變成了圈錢平臺。有些商協會，年頭開個會、年尾聚個餐，走馬觀花圖個熱鬧，活動過后很少聯系交往，久而久之，難免成為空架子。

從規制層面看，基于行政體制產生的商協會大多延伸了政府部分管理職能，使得工商聯、部分商會和協會難以形成一個面向全行業與企業的組織結構，組織層次繁多、重復交叉、影響力有限。商協會大多存在自身組織建設不強、班子配備不完整、內部法人治理體系不健全、班子成員模范帶頭作用不明顯、內部制度不健全等問題。脫鉤后商協會全部歸口工商聯管理還存在一定困難，特別是在商協會職務稱謂設置方面依然存在不規范、不嚴謹、不嚴肅，甚至隨性而為的現象。

（二）工商聯三“性”發展不平衡

1991年7月，中共中央批轉中央統戰部《關于工商聯若干問題的請示》指出，工商聯是黨領導下的以統戰性為主、兼有經濟性、民間性的人民團體，工商聯“三性”特征首次以中共中央文件形式予以明確。2006年7月，《中共中央關于鞏固和壯大新世紀新階段統一戰線的意見》提出，“工商聯是黨領導的以非公有制企業和非公有制經濟人士為主體的具有統戰性、經濟性、民間性的人民團體和商會組織”，標志著工商聯“三性”特征實現有機統一。但是在實際工作中，工商聯統戰性突出、經濟性、民間性偏弱的現象還比較顯著，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統戰性特征突出。世界范圍內的現代商會與政治體系緊密關聯，中國商會也不能脫開國家政治體系而孤立發展。工商聯吸納了許多自下而上成立的民間商會、行業協會，賦予了統戰功能，成為政府與企業及企業家之間溝通聯系的橋梁。因此，從代表屬性看，隨著“政府與企業”關系的變更，工商聯及商會要求回歸“統戰性”特征。民營經濟人士通過工商聯及商會向政府表達利益訴求、參與政治協商，發揮決策咨詢以及民主監督的作用。工商聯及商會可以借助信息充分、關系密切等優勢，自下而上地匯聚民意，積極協商、建言獻策。這是實踐中工商聯統戰特征的最現實表現。

二是經濟性大幅提升。商會曾經承擔政府行業管理助手的職能，呈現出較強的政治依附性和較弱的會員服務性。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規定：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定性作用，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政府與市場關系的重新界定將削弱商會的政治依附性，從中央到地方正在穩步厘清商會與政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逐步建構政社分開、權責明確的現代社會組織體制。因此，在政府和市場關系變遷的大背景下，工商聯和商會在構建公共服務平臺，為會員提供融資、信息、法律、技術、人才等服務，助推企業創新發展方面的市場支持型職能正在日漸突出。

三是民間性亟須強化。長期以來，中國政府與社會之間是“強政府小社會”的非對稱性依賴關系。2018年，黨中央、國務院明確規定“限期實行行業協會商會與行政機關真正脫鉤，取消‘雙重管理，打破‘一業一會‘一地一會壟斷格局等”。新時代商會主要功能正在從服務行業內部會員逐漸延伸至整個行業的自律，并輻射到社會治理過程中。因此，從主體功能看，“政府與社會”關系的演化正在牽引商會回歸“民間性”特征。但是，受到整個社會經濟形態、商會功能等限制，商會的民間性并不突出。

（三）商會經費不足

經費不足是制約工商聯和商會履職擔當和作用發揮的重要因素。工商聯經費主要來源于政府財政撥款，人員工資福利支出占經費的比例很大。工商聯所屬商會經費主要來自商會常執委、副會長等繳納的會費。商會經費來源口徑狹窄，過度依賴會費。同時，由于商會種類繁多，企業家在加入商協會時難以辨別優劣，導致重復加入多個組織，加重了企業的負擔。也有個別企業家出于好意捐款補充會費，但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商會公平公正的形象，不利于商會長遠發展。商會黨建費用主要來自會員黨員的黨費。由于黨員人數少，黨費繳納不充足，導致商會黨建工作面臨較多困難。

（四）工作方式有待創新

近年來，工商聯圍繞工作內容和工作方式進行了一系列創新，但手段單一、實效性不強等問題還比較突出。在工作手段上，以各類會議、通知上傳下達等方式布置任務、開展工作，也開展了一系列主題活動，如洽談會、區域交流會、論壇等，但這種活動不是固定的，而是臨時性的，后續跟進的工作不夠。同時，活動內容還不夠豐富和新穎，特別是發揮民營經濟人士主體性作用的活動內容不多，會員參與積極性還有待提升。

三、提升工商聯統戰工作實效性的實施路徑

深化工商聯及所屬商會改革，必須從完善制度建設、“三性”有機統一、創新活動載體、加強數字化平臺建設等方面入手。

（一）明確目的：發揮民營經濟人士的主體作用，為高質量發展凝聚力量

一是強化工商聯政治吸納功能。以提高素質、優化結構和發揮作用為目標，建設一支高素質有擔當的民營經濟代表人士隊伍。按照中央統戰部非公有制經濟人士評價標準，認真考察評選民營經濟人士，確保推薦的民營經濟代表人士，具有良好的社會信譽、較強的參政議政能力、較強的行業代表性和較強的思想政治覺悟。同時，暢通民營經濟人士政治參與渠道。適當安排做出一定成績的民營經濟人士參與政治活動，使他們能充分發揮自身職責，為黨和政府科學決策、民主決策提供保障。

二是優化商會組織治理能力。充分發揮民營經濟人士主體作用，增強行業自治，提升行業自律，促進行業高質量發展。通過建立健全行業標準、行業自律規范、自律公約和職業道德準則，營造行業誠信建設的良好氛圍，特別是加強食品、藥品、教育等涉及民生領域的重點行業、重點領域信用體系建設。通過信用體系建設情況研究和調研，加強對會員企業的指導和監督，及時了解商會和會員企業信用體系建設情況、存在問題和對策，將信用體系建設納入對行業協會商會的考察。

（二）夯實基石：完善工商聯和商會制度建設

商會組織體系是指商會的運作規則，包括商會組織架構、準入和退出機制、協作機制、決策協調機制、財務機制等，這是商會成員需要共同維護和遵守的規矩，是確保商會有序運轉的基礎。

一是健全商會管理體制。進一步理順商會管理體制，直接登記和已脫鉤的商會統一歸口工商聯業務主管，并由工商聯黨建工作部門領導和管理黨建工作。仍需有業務主管單位的商會，除有特別規定外，一般由工商聯作為業務主管單位。

二是規范商會治理結構。商會要遵循法治化原則，按照權責明確、運轉協調、制衡有效的要求，依法注冊登記，成為自主辦會、服務為本、治理規范、行為自律的社會組織。健全由會員大會（會員代表大會）、理事會（常務理事會）、監事會（獨立監事）組成的法人治理結構。完善以章程為核心的內部管理制度，健全財務管理制度和信息公開制度。

三是加強對商會工作指導。加強黨建工作力量，強化商會黨組織主要負責人和黨務工作者隊伍建設。受黨組織選派，機關退休或不擔任現職的黨政領導干部可擔任商會黨組織負責人、黨建指導員、統戰聯絡員。加強商會領導班子建設，按照管理權限，選好配強會長、監事長和秘書長。堅持凡進必評原則，對新組建商會擬任會長和新推薦會長人選進行綜合評價。完善會長年度述職機制，秘書長應熟悉統戰工作和經濟工作。對會長、監事長、秘書長等人選進行任前考察、備案和履職考核，對不能正確履職的人選按程序進行調整。

四是加大商會培育力度。按照“堅持標準、確保質量、優化結構、動態管理”的原則，加強商會組建源頭管理，規范組建程序，加大新興產業商會組建力度，注重“四好商會”典型示范引領，擴大商會組織覆蓋面，更好地發揮商會組織在服務“兩個健康”方面的積極作用。

（三）明確路徑：把握統戰性、發揮經濟性、體現民間性

工商聯的統戰性、經濟性和民間性缺一不可，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協同發展，不可偏廢一方。

一是把握統戰性，著力引導民營經濟人士堅定理想信念。堅持政治統領。引導民營經濟人士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樹牢“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做到“兩個維護”，進一步提升民營經濟人士政治素養。規范政治安排。堅持思想政治強、行業代表性強、參政議政能力強、社會信譽好的選人用人標準，完善非公有制經濟代表人士評價體系和商會組織評選，確保選人用人質量和組織建設，嚴把人選政治關和遵紀守法關，真正把愛國敬業、守法經營、創新創業、回報社會的民營經濟人士選出來。加大年輕一代培養力度。制定實施年輕一代民營經濟人士健康成長促進計劃，加大教育培養力度。發揮老一代民營企業家的傳幫帶作用，大力弘揚中華民族傳統美德，注重家風建設，引導年輕一代繼承發揚聽黨話、跟黨走的光榮傳統，努力實現事業新老交接和有序傳承。教育引導民營企業主動融入時代發展，始終心懷“國之大者”，統籌經濟社會發展。夯實黨建根基。加強商會黨組織籌建、黨員發展、組織生活、陣地建設等標準化規范化建設，完善黨的組織和工作“兩個全覆蓋”的有效載體和模式，在省、市總商會建立“黨員之家”，成為全省、市工商聯所屬商會黨員的教育活動基地。分類指導市（縣）區工商聯建立商協會黨建工作機構，可劃區聯建、相關行業聯建，建立商協會黨群服務活動中心等。推進商會黨建項目化。工商聯通過總商會牽頭、各商協會黨支部和民營企業黨組織參與的“1+N”新模式，建立商會黨建聯盟，整合商協會和民營企業黨建資源，通過組織聯合、服務聯動、活動聯辦、陣地聯建、區域聯建，努力形成大聯盟、大網格、大黨建的民營經濟黨建新格局。加強支部建設，吸納優秀民營經濟人士加入黨組織，實現工作指導員、聯絡員全覆蓋。

二是發揮經濟性，進一步為“兩個健康”工作賦能。進一步完善和優化“1+N”協同工作機制。工商聯要進一步拓展“1+N”機制的覆蓋面，提升民營經濟服務協調機制作用，進一步暢通制度化政企溝通渠道，合力創造親商暖企的發展環境。特別是要加強和夯實工商聯與公檢法司、稅務、環保等部門的合作機制，推動工作重心下沉，聚焦基層合力。遴選一批工商聯與執法司法機關協作建設省級示范單位，樹立標桿，給予表彰。做精賦能發展工作。大力加強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講師團、科技服務團、金融服務團、法律服務團建設，用專家、名家的專業服務，為民營企業治理賦能、創新賦能、金融賦能、開放賦能。進一步拓展“民企服務月”活動，主動協調解決影響民營經濟發展的痛點難點。提升建言獻策能效。加強民企調查點、黨建聯系點建設，深化營商環境滿意度調查，廣泛收集企情民意。圍繞惠企利企政策落地、營商環境優化、企業家精神弘揚等事關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問題，開展專題調研，提出對策建議，用高質量的建言獻策助力民營經濟發展。

三是體現民間性，充分發揮工商聯和商會的社會治理功能。工商聯要發揮商會的資源整合功能和社會治理效能，構建有序生態圈。增強商會對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的指導和經費投入、扶貧工作的扶持、社會慈善的參與、勞資糾紛的處理、違法企業的監督，從而增強商會履行社會責任的主動性和積極性。商會的社會功能巨大，可為政府無法或不必要提供的社會性公共服務和民生公益等公共產品實行全方位的直接供給，讓其承擔起部分群眾性、社會性和公益性的社會服務功能，參與環境保護、社會公益、社會福利、社區服務、慈善救助等，開展精準扶貧、促進就業、貢獻稅收和支持慈善等，為構建和諧社會履行責任和義務。

（四）豐富形式：以文化促交流聚力量

緊緊圍繞“信任、團結、服務、引導、教育”方針，以體驗式、分享式、沉浸式、主題式和互動式等創新形式，開展理想信念教育、創業交流、體育運動、讀書交流、文藝交流、優秀傳統文化體驗等活動，形成積極向上、健康活潑的精神風貌。通過活動的潛移默化、積累和沉淀作用，提升會員集體意識，規范會員行為，凝聚會員力量，增強商會發展的軟實力。

（五）提升智能化水平：構建統戰數字化平臺

國家“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要加快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和數字政府建設。數字工商聯是數字政府的必然要求。“蘇商E家”是具有江蘇特色的數字工商聯信息系統，包含民營企業、民營經濟人士、工商聯組織和商會組織四大基礎數據庫，營商環境、民營經濟運行情況、上規模民企調研、法律服務、多媒體資源和協同辦公六大業務數據庫，以及會員管理、商會管理等十大類30余個業務應用模塊。“蘇商E家”還構建了輔助決策分析，為各級提供量化、可視、直觀的決策參考依據。根據運行經驗和實際需求，下一步需要持續優化設計，打造便捷服務窗口；多方整合資源，打造精準服務智慧平臺；強化應用推廣，廣泛發動會員企業用好這個平臺，發揮好“蘇商E家”的建言獻策功能。

責任編輯：蔣建忠

收稿日期：2023-07-19

作者簡介：姜國剛，常州大學吳敬璉經濟學院教授；葛吉霞，常州大學商學院副教授；朱明芳，常州市工商聯行業商會指導處處長。

基金項目：本文系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新能源產業高質量發展賦能江蘇率先碳達峰的穩態路徑與政策配置”（2022SJZD062）、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雙碳目標下能源穩定與金融安全問題研究”（22&ZD122）子課題“‘雙碳目標下能源穩定與金融安全的交互影響機理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