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多功能性助力鄉村全面振興的路徑分析

摘 要：【目的】研究農業多功能性助力鄉村振興的實現路徑，為農村發展提供一定借鑒。【方法】采用文獻法，通過分析農業的五個功能與鄉村振興的五個目標之間的密切關聯，并結合我國目前的成功案例，提出農業多功能性助力鄉村振興的可行性對策建議。【結果】鄉村振興是當前“三農”工作的核心，而農業多功能性對于全面實現鄉村振興具有重要意義。農業經濟功能在農旅融合等方面賦能鄉村產業振興；農業政治功能在鄉村治理等方面促進鄉村組織振興；農業文化功能在文化傳承等方面助力鄉村文化振興；農業生態功能在持續發展等方面保障鄉村生態振興；農業社會功能在社會保障等方面推動鄉村人才振興。【結論】在未來的“三農”工作中，應不斷加大農業多功能性的開發力度，建設“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宜居宜業和美鄉村，以全域統籌推進鄉村全面振興，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

關鍵詞：農業多功能性；鄉村振興；可持續發展；農業農村現代化

引言

根據國內外已有研究，農業多功能性是指，農業除了具有商品產出功能外，還具有農村農業景觀、生物多樣性、國家糧食安全保障、農村農業文化遺傳等非商品產出功能[1]。換言之，農業具有經濟功能、政治功能、文化功能、生態功能和社會功能的多維效應。

1 農業多功能性與鄉村振興的目標關聯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未來五年“三農”工作的重要任務是鄉村振興。2023年的中央一號文件指出，全面推進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五個振興”，依托農業農村特色資源，向開發農業多種功能、挖掘鄉村多元價值要效益。農業的五個功能與鄉村振興的五個目標互為表里、相輔相成，為實現鄉村振興提供了新邏輯、新思路和新路徑[2]。通過充分發揮農業多重效應，能夠有效落實“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振興方針，建構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堅實基礎。

農業發展存在三個階段：保障糧食安全階段、農業調整階段以及可持續和高質量發展階段。中國宏觀經濟持續高速發展。多年來，糧食持續增產且口糧自給率保持在高位水平。在糧食供給得到基本保障后，中國已經進入農業調整階段，即將進入可持續和高質量發展階段[3]。因此，未來農業的發展不僅應保障糧食安全，而且應著力挖掘環境保護、農耕文化傳承、維護社會穩定等多重功能，推動農業朝著可持續發展的方向轉型。

在此基礎上，系統地闡述農業多功能性的發揮助力鄉村全面振興和農業轉型的路徑，并結合當前的部分具體案例，進一步分析挖掘農業多功能性的重要性與可行性。

2 基于農業多功能性實現鄉村全面振興的路徑分析

如圖1所示，本節分別闡述農業多功能性助力鄉村振興的實施路徑。

2.1 經濟功能賦能產業振興

產業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重中之重，通過發揮農業經濟功能，可以實現農業進步、農村發展、農民增收，培育鄉村發展新動能，筑牢振興之基。

首先，農業可以為農貿市場提供農副產品等生存必需品，為食品加工、紡織服裝等輕工業部門提供食品、天然纖維等原料，即商品產出功能。應充分利用農村這一區別于城鎮的主要生產功能，推進農村工業化和城鎮化，實行“以工補農”和“以城帶鄉”，加快物流、信息流等基礎設施建設，并完善農產品現貨和期貨市場，拓展農產品的銷售渠道和農民的增收渠道。在發展傳統國際貿易的同時，應充分發揮農產品出口創匯的作用，積極開拓農產品跨境電商等新興產業，因地制宜發展中國特色農業。通過進一步鞏固商品產出功能，充分利用國內和國外兩個市場、兩種資源，在國家構建“雙循環”格局的進程中推動農村產業發展。例如，湖北省秭歸縣搶抓《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Partnership，簡稱RCEP）落地實施的重要節點，充分利用湖北自貿試驗區、跨境電商綜合試驗區等平臺，加大秭歸臍橙出口基地建設和全球良好農業規范認證力度，創造出推動特色農產品高質量發展的“屈姑模式”，在促進鄉村產業振興的同時，增加了農民的致富路徑。

其次，應著重挖掘農業的非商品產出功能，這是現代農業的發展趨勢和鄉村振興的必然要求。一方面，要積極培育農村新業態，推進相關產業深度融合。通過充分利用農業景觀功能，以農旅融合等方式推進鄉村產業振興。例如，四川省大竹縣結合當地特色推進三產融合，形成了“農業科普教育+鄉村旅游”“休閑度假+特色種養”“田園觀光采摘+大型文旅活動”“休閑農業+特色農產品”“民俗風情+紅色文化旅游”的農旅振興模式[4]，在變當地資源優勢為經濟優勢的同時，形成了“龍頭企業+合作社+農戶”等發展機制，有助于培育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促進產業化經營。另一方面，用現代科技改造傳統農業，推廣資源和勞動節約型技術，促進涉農產業結構調整，提高農業附加值。例如，我國的漁光互補經濟將光伏發電與設施漁業相結合，具有產業融合、充分發揮土地綜合利用效益和節能減排的效果，有利于水產養殖業與光伏發電互相促進、支撐發展[5]，促進農工結合，提高農業綜合效益，實現農民增收。

2.2 政治功能促進組織振興

組織振興是鄉村振興的保障條件，為農業農村的發展指引方向，能確保農村社會的和諧穩定。通過發揮農業的政治功能促進農村組織發展，實現有效鄉村治理。

首先，農業是國家自立的基礎，具有政治穩定的功能。保障糧食安全是鄉村振興的應有之義，要堅決守住十八億畝耕地紅線。確保糧食和重要農產品穩定供給，控制非農用地規模，提供充足農耕用地，是廣大農村基層干部的應盡職責。要強化糧食安全黨政同責，以“三農”工作為核心，對鄉政府、基層黨組織和村民自治組織等提出更明晰的工作要求，提高農村組織工作效能。

其次，農業在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中起著關鍵性的作用。我國已消除了絕對貧困。今后的重點任務是，通過發展農村特色產業，防止出現規模性返貧，并鞏固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應深化駐村幫扶，因地制宜培育優勢主導產業，切實發揮好駐村第一書記在推進強村富民等方面的作用，優化實績考核評估；要逐級落實鄉村振興責任制，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和人民主體地位，借鑒脫貧攻堅經驗，全面推進鄉村振興[6]。

最后，農業發展將促進鄉村有效治理。長期以來，重生產、輕治理的生產主義造成了農村組織的渙散，鄉村治理組織出現缺位[2]。傳統的農業僅強調生產作用導致其經濟效益低下，在工業化和城鎮化的沖擊下，大量農業勞動力流入城鎮和其他產業部門。鄉村精英流失嚴重，缺乏治理人才和參與人員，農村組織逐漸喪失活力。而發展集經濟、社會和生態于一體的可持續農業既能提高農業效益、促進農民增收，又能縮小城鄉差距、推進城鄉統籌，進而吸引和留住青年人才、培育鄉賢，提升鄉村治理水平，逐漸形成“以鄉村黨組織為核心，由鄉鎮政府和村委會、市場組織、社會組織、村民等組成的‘一核多元’鄉村治理新格局”，推動組織振興。

2.3 文化功能助力文化振興

文化振興是鄉村振興的精神基礎，能為農村工作提供精神動力。通過發揮農業的文化功能實現文化產業發展、鄉風文明建設等多重目標。

首先，傳承農耕文化。我國農耕歷史悠久，擁有燦爛的農業文明。又因各地自然和社會環境的差異，形成了“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的文化特征。農村獨具特色的風俗、歷史和民間信仰是文化振興的載體，不僅能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而且具有廣闊的市場前景，經過合理開發能夠為產業振興注入新活力。一方面，可以通過保護農業文化遺產、保存古村落和發展農村文旅等途徑探索出一條經濟發展與文化傳承相結合的農業、農村持續發展之路。例如，浙江湖州的桑基魚塘是我國現存面積最大、保留最完整的傳統桑基魚塘系統，也是歷史悠久的重要農業文化遺產之一。當地將桑基魚塘生態景觀、水鄉自然風光、魚文化、蠶桑文化相結合，逐步打造成以農業文化遺產為核心，集生態旅游、水鄉生活體驗、文化熏陶、科普教育等于一體的生態農業－水鄉古村休閑旅游景區[7]，促進了文化同經濟、社會和生態的協調發展。另一方面，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為農業文化的保護和發揚創造了有利條件。例如，王者榮耀與中國農業博物館通力合作，打造出“傳播五谷的守護者”形象，用嶄新的方式詮釋了“春播秋收”“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優秀農耕文化。王者榮耀還與京東電商助農平臺開啟“千縣名品，春華秋實”活動，通過數字科技助力特色農產品的銷售，也是文化振興的體現。

其次，促進城鄉文化交流。農村地區經濟的穩步發展為文化振興提供了物質性基礎。在同城鎮文化交流的過程中，農村需要有一定的經濟條件，才能把握文化上的主動權，實現互相借鑒。而農業多功能性的發揮則為文化的跨區交流創造了有利形勢。一方面，依托鄉村資源優勢吸引城鎮居民到當地消費、交流，推動農村優秀文化向城市傳播，擴大受眾群體；另一方面，在同城鎮居民交往時，吸收先進的現代都市文化，有益于農業農村文化實現更長遠的發展。

最后，加強農村精神文明建設。依托優秀的農業文化與村規民約，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推進民風民俗和道德建設，健全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構建和諧的鄉村氛圍。同時，將農村文明建設與治理體系有機結合。例如，充分發揮鄉賢的作用，協調鄉村沖突，促進和諧社會的建設；通過村委會禁止賭博、擺脫愚昧觀念和不良習慣，樹立新的風格[8]；加強農村家庭建設，形成良好家風。通過多種途徑逐漸實現人文和諧，為鄉村振興提供精神和道德支持。

2.4 生態功能保障生態振興

生態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支撐，體現了可持續發展和以人為本的理念。農業生產嚴重依賴生態環境和自然資源。農村是農民的生活聚居地。因此，通過農業生態功能的發揮，建立循環經濟，可以改善人居環境，實現良性發展。

首先，推進農業可持續發展。我國生態農業的歷史悠久，內涵豐富，自古便有農漁結合等農業模式。而建立循環經濟，發展中國特色生態農業，是現代農業的發展趨勢，是破解石油農業困境的必然要求。要遵循生態經濟學原理，大力推進農業轉型，提供健康優質食品的同時改善生態環境。例如，松嫩平原的“葦—魚—蟹—菌”模式：在葦塘中養魚和蟹，魚和蟹的排泄物為蘆葦生長補充養分，在蘆葦收割后，用于種植食用菌，食用菌采收后，可以用培養食用菌的菌糠制成肥料和餌料，重新投入葦塘，最終收獲多種農產品[9]。該模式變單一的種植業和養殖業等“線性經濟”模式為“循環經濟”模式，成功將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優勢。

其次，整治農村人居環境。依托生態農業與清潔生產，為動植物及微生物提供充足的棲息地，追求食物鏈的完整統一，保護生物多樣性。推進山水林田湖草沙綜合治理，減少化學物質投入，保護土地資源與水資源，保障農村飲用水安全。充分發揮農業的減排固碳作用，通過森林、農作物和濕地等多種途徑吸收二氧化碳，緩解農村局部氣候變化，助力國家“雙碳”目標的實現。

最后，推進宜居宜業和美麗鄉村建設。在農業轉型和環境改善的基礎上，逐步建成生活富裕和生態宜居的新農村，助力鄉村全面振興。例如，江蘇省射陽縣利用生物整體性開發原則、可持續能源開發原則和因地制宜開發原則，設計出濕地農業旅游模式[10]。在充分發揮濕地的水文調節、凈化環境等生態功能的同時，利用其商品產出、休閑娛樂等功能，形成一個社會、經濟和生態統籌發展的良性循環。

2.5 社會功能推動人才振興

人才振興是鄉村振興的關鍵因素。通過發揮農業的社會功能為農村發展提供人力資源，能緩解人口老齡化，維護社會穩定。

首先，農業具有保障就業的功能，能夠為農民提供謀生手段。應持續推進農業現代化，減少農村人口盲目向城市流動，保持社會穩定。一方面，通過完善農業補貼和支持政策，吸引優秀青年人才等返鄉創業，為鄉村振興提供智力支持；另一方面，通過開展“三下鄉”、科技特派員、科技小院等活動，培養“有知識、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提升農民的綜合生產經營能力。

其次，不斷完善農村社會保障。中國已步入人口老齡社會，農村的留守老人問題更為突出，亟待以農業為依托，發展養老服務業，與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等共同建構起農村社會保障的堅實基礎。這些產業既能夠緩解養老服務供需矛盾的問題，又能為農村青壯年等提供就業崗位，減少年輕人口的流失，形成和維持農村社區活力。例如，我國新興的農村康養產業，通過對自然資源、文化資源、中醫藥資源等的開發，與鄉村旅游、休閑度假、景觀游賞等相融合，發展出田園康養、文化康養、醫療康養等新型形態，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老年群體多樣化的養老需求，推動了產業振興和社區建設[11]，又有利于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促進人才振興。

3 結論

通過上述理論與案例的陳述和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在新發展階段，充分挖掘農業的多功能性有助于在推動農業轉型的基礎上助力鄉村的全面振興，為農業農村現代化的建設提供廣闊的空間，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因此，在未來的“三農”工作中，應加強農業多功能性的開發，采取可持續發展方式，統籌推進鄉村全面振興。

參考文獻

[1] 陳秋珍，John Sumelius.國內外農業多功能性研

究文獻綜述[J].中國農村觀察，2007（3）：71-

79+81.

[2] 謝彥明，張連剛，張倩倩.農業多功能視域下鄉村振

興的邏輯、困境與破解[J].新疆農墾經濟，2019

（4）：5-15.

[3] 劉暢，于曉華.農業轉型和鄉村振興背景下的鄉村

“再野化”：生態系統服務視角的分析[J].中國農村

經濟，2023（4）：50-67.

[4] 孫小濤，石寧卓.重點開發區農旅融合助推鄉村振

興模式及機制研究——以大竹縣為例[J].綠色科

技，2023，25（11）：27-32.

[5] 張家華，劉興國，顧兆俊，等.漁光互補生態經濟特

征及其發展方向[J].水產學報，2022，46（8）：

1525-1535.

[6] 劉煥鑫.借鑒脫貧攻堅經驗全面推進鄉村振興[N].

學習時報，2023-08-02（001）.

[7] 劉鏡茹，沈世偉.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湖州桑基

魚塘系統保護與旅游發展研究[J].現代化農業，

2020（11）：57-60.

[8] 劉君，許才明.基于農業多功能性的江蘇美麗鄉村

建設研究[J].江蘇農業科學，2022，50（7）：242-

247.

[9] 李曉宇，劉興土，李秀軍，等.松嫩平原西部鹽堿濕

地農業的范例：葦—魚—蟹—菌模式[J].濕地科

學，2021，19（1）：106-109.

[10] 居祥，饒芳萍.我國濕地農業旅游開發及政策建

議——以江蘇省射陽縣為例[J].農業農村部管理

干部學院學報，2020（4）：79-85.

[11] 李俏，陶莉.農村康養產業發展的理論闡釋、多元實

踐與政策協同[J].南京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

版），2023，23（3）：129-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