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東地域民間美術藝術風格的比較研究

摘" 要：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都起源于皖東地域的民間繪畫樣式，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形成了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本文通過對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的形成環境、題材內容、繪制工藝、民俗功能方面進行比較分析，探討兩者之間的共通性和差異性，了解皖東民間美術的風格特征，挖掘地域文化內涵。

關鍵詞：鳳陽鳳畫；天長天官畫；藝術風格；比較

基金項目：本文系安徽省科研計劃重點項目“基于人工智能技術的皖東美術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創新與發展研究”（2023AH051579）；滁州學院重點教學研究項目“基于OBE理念的美術學（師范）專業實踐教學體系構建研究”（2022jyz033）；安徽省科研計劃重點項目“全域旅游視闕下道路空間的敘事研究——以江淮分水嶺風景道天長段為例”（2022AH051072）；安徽智能感知與健康養老中心項目“基于深度學習的帕金森疾病評估研究”（2022OPA03）；安徽省社會科學攻關項目“皖籍現代畫家汪采白的黃山圖研究”（2022CX551）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都是皖東地域民間繪畫樣式，經過千百年來不斷的發展和創新，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因受當地自然環境、歷史文化和風土民情的影響，兩者具有諸多共通性，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性。要繼承和弘揚這些優秀的傳統文化，就必須對作品藝術風格進行充分的理解和剖析，而比較研究是行之有效的方法。筆者通過初步查閱文獻資料、電子期刊論文，發現對于兩者之間的比較性研究幾乎沒有。因此，本文嘗試通過對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的形成環境、題材內容、繪制工藝、民俗功能這幾個方面進行比較性分析，希望能夠全方位分析皖東民間美術的藝術風格，進一步拓展皖東地域的文化內涵。

一 、鳳陽鳳畫與天長天官畫概述

（一）鳳陽鳳畫

鳳陽鳳畫是安徽省鳳陽縣特有的民間繪畫樣式，也稱“龍鳳畫”。據記載，鳳陽鳳畫最早誕生于明代，到清朝繁榮起來，距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鳳是傳說中的神鳥，原本為古代先民想象中的動物，集多種美好于一身。鳳陽鳳畫的產生正是基于鳳陽人民對鳳凰的崇拜，后經民間藝術家的不斷摹寫和創新，逐漸形成了地域特色鮮明的藝術風格。一是題材內容寓意美好。鳳陽鳳畫的元素都是來源于世間美好的物象，本身帶有吉祥的寓意，能夠反映出百姓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二是造型符號固定程式。鳳畫有嚴謹的程式化造型，其鳳凰必須具備“蛇頭、龜背、鷹嘴、鶴腿、雞爪、如意冠、九尾十八翅”的基本形體特點，繪畫時缺一不可[1]。三是表現形式豐富多樣。鳳陽鳳畫分為彩鳳、素鳳、墨鳳三種，各自具有獨特的視覺語言。彩鳳多用大紅大綠進行涂染，富貴堂皇；墨鳳注重墨色的濃淡深淺，淡雅沉穩；素鳳則是在墨色的基礎之上稍加綠色和藍色，優雅秀麗。因此，鳳陽鳳畫在題材內容、造型程式、表現技法等方面呈現出獨特的風格，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

（二）天長天官畫

天官畫是流傳于安徽天長市的民間繪畫藝術，相傳起源于東晉，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歷史。天官是古代神話和道教中的神靈，能夠帶來財富、平安及幸福美好的生活。天官一直被民間百姓所崇拜，是人們內心理想化的福神和善神。天長天官畫正是伴隨天官崇拜和宗教信仰衍生出來的，以敬神的方式，承載著百姓期盼美好幸福生活的愿景。雖然過往的道教繪畫也會出現天官畫，但天長天官畫卻與眾不同，有著獨特的藝術風格。題材內容主要有賜福、招財、消災、保平安等，能夠反映當地人民的生存訴求；人物形象有天官大帝、歷史人物、各路神仙、當朝皇帝、小說人物等，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所表現的天官有所不同，形象豐富多樣；繪制工藝主要采用工筆勾線和敷色技法，并吸收木版年畫和道教壁畫的平涂法，畫面工整精細；表現形式方面，大色畫和小色畫顏色艷麗，色彩對比強烈，墨色畫注重墨的濃淡變化，色調雅致；民俗應用方面，每逢節日慶典，人們會在適當的場合懸掛張貼“天官畫”，多應用于門市開張、新居落成、家譜會等各個方面。總之，天官畫具有濃重的鄉土氣息，是集宗教信仰、神話傳說、民間風俗為一體的繪畫樣式，深受大家的喜愛。

二、鳳陽鳳畫與天長天官畫的風格比較分析

（一）基于兩種繪畫形成環境的比較分析

鳳陽地處皖東的西部，淮河中游南岸，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首先從自然環境方面來說，鳳陽屬大陸季風氣候，氣候復雜多變，降雨分布不均，因而易出現水旱等自然災害，人民常常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當地百姓急需尋求一種形象來慰藉他們的心靈，而鳳凰作為神鳥具有神祗般的力量，正合人們心中之意。其次從歷史文化方面來說，鳳陽鳳畫的產生深受圖騰崇拜和楚道文化的影響。早在夏商時期，東夷族的分支鳥夷部落聚集于淮河流域，他們將鳥作為部落的圖騰，崇鳥敬鳥。因而，鳥圖騰的信仰一直流傳于此地，后來逐漸演變為鳳凰圖騰。另一方面，鳳陽在先秦時期為鐘離國所屬，后來鐘離國被楚國占領。因此，鳳陽深受楚文化的影響，而楚人尊崇鳳凰，當地百姓自然將鳳凰作為描繪的對象。最后鳳陽鳳畫的起源與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有著密切的聯系。朱元璋定中都于家鄉，并賜名“鳳陽”，帝王故里的人民感到了無比的驕傲和自豪，對鳳凰的崇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2]。在洪武二年朱元璋號召全國能工巧匠齊聚中都城，當時鳳凰形象多被用于建筑雕刻和浮雕圖案，后來慢慢發展為紙本藝術。

天長地處皖東東部，雖在行政上隸屬安徽滁州，但境內大部分區域卻緊鄰江蘇，俗稱“安徽東大門”。從自然環境方面來看，該地氣候濕潤，物產豐富，為其文化的發展奠定了物質基礎。從人文環境方面來看，天長歷史悠久，特別是近些年通過對馬家墩、望夫臺、青獅墩等歷史遺址的考察，發現多處早期文明遺跡，更證實了天長古代文化的燦爛，為天官畫的形成提供了良好的文化環境。當然，天長天官畫產生最主要的因素為宗教信仰，深受道家思想的影響。早在東漢順帝時期，張道陵創建了“五斗米道”，此為道教最早的一個分支。此教供奉的神靈為天、地、水三神，俗稱“三官”。東晉時期，由于天長百姓常年受到洪澇災害的侵害，人們普遍信仰道教以求心靈慰藉，期盼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特別對于天官唐堯，百姓更是頂禮膜拜，祈求天官能夠給自己帶來幸福美好的生活。因而，畫師依據道觀中天官的造型繪制出“天官像”，供百姓在家祭拜與供奉，天官畫隨之產生。

經過對比分析可知，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的產生深受當地自然環境和歷史文化的影響。從自然環境的角度分析，兩地在行政上都歸屬皖東，地處淮河流域，經常遭受自然災害的侵襲，因而兩者都是當地百姓內心渴望美好的精神載體，具有很大的共通性。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分析，鳳陽鳳畫深受楚文化、儒家文化的影響，而天長更接近于江蘇地域的里下河文化，其產生的原因更多受到宗教信仰中“神為我用”的功利心影響，受道家影響較深，此為兩者的差異性。

（二）基于兩種繪畫題材內容的比較分析

鳳陽鳳畫以鳳凰為描繪對象，通過搭配不同的景物共同組織畫面內容。傳統鳳畫的內容相對固定程式，多以鳳凰為主體，花卉鳥蟲為輔景，主體與配景之間的搭配有著一定的模式。畫面中常見的元素有龍、鳳、珍禽、牡丹、荷花、松樹、祥云等視覺符號，由于這些物象本身具有象征性和比擬性，帶有美好的文化內涵。因此，傳統鳳畫的主題都是圍繞求吉納祥展開，能夠映射人們內心的不同情感。比如，寄托著人們對國家和君主的期盼，希望國家太平、民富國強以及君主勤政愛民、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如《丹鳳朝陽》《百鳥朝鳳》）；寄托著個人對于仕途、財富和親情的向往，希望自己奮發進取、指日高升、夫妻恩愛、幸福美好（如《龍鳳呈祥》《五鳳樓》）。而現代鳳畫的題材內容貼近現實，多以表現祖國和社會發展為主題，宣揚國家新文化、新思想和新風貌。畫師在保持鳳凰造型程式化的原則之下，善于將現代生活元素融入畫面之中。鳳凰形象經常與民族服飾、地標建筑、地域場景相結合，打破了特定地域的局限性，內容更加豐富多樣。特別在改革開放之后，鳳陽小崗村發生了巨大變化，成為社會經濟改革的樣板。作為本地的傳統藝術，鳳陽鳳畫從新的時代需求出發，以歌頌家鄉新變化為主要表現內容，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

天長天官畫的內容以描繪為人造福的天官為主，在不同的歷史時期，畫面稍有不同。東晉到南北朝時期，天官為堯帝；清朝時期，天官為歷史人物王永吉，畫面主要為天官和侍從兩人；19世紀初至20世紀初，天官多為各路神仙、小說人物、皇帝大臣，如玉皇、玉母、城隍、太乙真人、關羽等，畫面人物變化多樣；現階段，天官畫的內容多為神話傳說人物，天官形象也是按照傳承畫譜繪制而成。因此，天官的造型豐富多樣，主要為造福人民的人物為主。從天官的功能來看，天官又分為賜福天官、招財天官、送子天官、鎮宅天官、消災天官等，并且針對某個特定法力的天官還可以細分，如招財天官又可細分為監察財神、聚寶財神、金鞭財神、三路財神、九路財神、水路財神等，十分講究[3]。由于天官法力的異同，畫師在畫面中始終堅持“一神一職”的原則進行描繪，根據人們不同的心理訴求繪制不同的天官形象，從而表達不同的主題。從這個方面來說，天長天官畫的主題表達更加明確具體，有賜福、招財、消災、保平安等功能。比如，龍王消除水災，以保佑漁民航運安全；藥王去除病災，祈求身體安康；文財神趙公明開財運，武財神關公保平安等。現階段的天長天官畫將不同時空、不同類型、不同朝代的人物，根據主觀的愿望隨意進行組合在同一個畫面中，人物眾多，主題豐富。此時的天官實際上是諸多法力各異神靈的泛指，能夠滿足人們生活中各個方面的訴求。

經過對比分析可知，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的題材內容都能夠反映百姓祈福、平安、吉祥的愿景，寄托著人們對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然而兩者之間存在較大差異，鳳陽鳳畫的題材內容始終圍繞鳳凰展開表現，鳳凰被作為描繪的主體形象，在畫面中占據絕對位置。雖然現代鳳畫也加入了新的視覺元素，但核心對象仍是鳳凰，主體形象固定統一，相對缺少變化。而天長天官畫則不然，在不同歷史階段具有不同的表現對象，有堯帝、歷史人物王永吉、當朝皇帝、神仙人物等，主體形象豐富，并且彼此之間的造型差異明顯，畫面主題分類也更加細致具體。

（三）基于兩種繪畫繪制工藝的比較分析

鳳陽鳳畫的繪制工藝以師徒傳授的形式為主，更多依靠言傳身教，耳濡目染，在歷史上幾乎未留下與之相關的文字資料。后來，鳳畫傳承人依據前輩們平時的相聚交談以及親身繪畫實踐體會，將其繪制工藝整理成文字初稿，以供后世學習。從中得知，鳳陽鳳畫的繪制過程有勾骨、披毛、勾墨、頭道中墨、二道中墨、三道清墨、描白粉、勾黃、點金等九項固定工序[4]，主要借鑒工筆畫的技法進行繪制。第一步是起稿，畫師將鳳凰的形象用鉛筆在宣紙上畫出來，需要對鳳凰的造型、結構、動態進行充分推敲。第二步是勾線與著色，勾線用筆圓轉流暢，注重輕重、緩急、快慢的節奏變化，能夠生動勾勒出鳳凰的動感。染色主要運用暈染和接染，暈染能夠刻畫出鳳凰羽毛的層次和色彩關系，色彩薄中見厚，精美雅致，而接染往往一次完成，更加具有生動性。第三步是刻畫與調整，采用“批毛”技法對“仁”字毛、翎眼等物象進行重點描繪，著重突出質感；通過點金的手法對局部進行刻畫，進而調整主體與背景之間的關系，使畫面豐富完整。

天長天官畫繪制工序多而復雜，每道工序有著嚴格的標準和要求。天長天官畫深受宗教的影響，畫師在繪制之前往往穿戴齊整，沐手焚香，以示敬意。對于材料的選擇特別講究，以素白棉布或宣紙為主，需要對白布進行研磨、刷漿等處理，使其細膩平整。繪制的過程有以下幾個步驟：第一步是起稿。畫師依據傳統畫譜或客戶定制的要求，確定所表達的內容，之后用鉛筆或炭筆勾勒出對象大致的結構和動勢。第二步為勾線。畫師采用工筆技法勾線，勾勒時要注重人物的結構和形態，突出人物的精神狀態。第三步是著色。畫師主要運用分染、罩染、平涂等技法對人物進行上色，主要吸收佛、道兩教傳統的繪畫色彩。分染要著重表現人物的結構和空間；罩染可反復多次；平涂則需顏色飽滿厚實。第四步為破色。畫師運用同色系不同明度的顏色以襯影的形式進行勾涂，增強色彩的豐富性和層次性。第五步是做臉。畫師要精心刻畫臉部的眉毛、眼睛、胡須等細節，著重突出人物的精神狀態。此外，還有醒線、勾粉、裝金等輔助步驟，使繪制效果更加出彩。最后一步為開光。畫師以潔凈之室、清潔之手，需在良辰吉日，口念師傳咒語，運用朱砂點描人物的眼睛[5]。

經過對比分析可知，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在繪制工藝方面具有很大的共通性。從繪制技法的角度分析，兩者都吸收工筆畫勾線敷色技法，以線造型，層層渲染，畫面工整細致，裝飾典雅；從繪制過程的角度分析，兩者都經過起稿、勾線、著色、刻畫等繪制步驟，工序嚴謹而復雜。但兩者還存在少許的差異性，天長天官畫由于深受道家影響，設色上多運用壁畫平涂的手法，顏色單純厚重，而鳳陽鳳畫多運用淡色反復暈染，色彩層次更加豐富細膩。繪畫材料選擇方面，天長天官畫可以運用白布、生宣紙、熟宣紙等不同材料，而鳳陽鳳畫以熟宣紙為主，相對單一。

（四）基于兩種繪畫民俗功能的比較分析

鳳陽鳳畫作為鳳陽的民間繪畫樣式，在地域文化和社會生活中發揮著重要的功能作用。啟蒙教化方面，據《山海經·圖贊》記載，鳳凰身負五種像字紋：“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背文曰義，腹文曰信，膺文曰仁”[6]。因而，鳳凰本身就是忠孝、仁義、敬德等高貴品質的象征。在當地生活中，人們對于鳳凰所蘊含的美好內涵非常喜愛，每逢節日慶典、生兒育女、婚喪嫁娶、生子祝壽等場面人們都會張貼鳳畫。因此，鳳陽鳳畫與當地日常生活緊密聯系，能夠對當地生產生活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道德規范方面，鳳陽鳳畫能夠傳達君主愛民、忠君愛國、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等儒家思想，這些都是社會約定俗成以及需要遵守的行為規范。這些思想強調個人價值依附于群體價值，明確個人在社會中的位置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從這個方面來說，鳳陽鳳畫可以影響百姓的社會行為，有利于提高當地人民的倫理道德水平。在維系方面，鳳陽鳳畫在發展過程中，不斷吸收新的元素來豐富自身的表現力，能夠在繼承中創新，具有一定的包容性。當然，這種繼承和發展有利于凝聚當地文化的認同意識，進而維護鳳陽地域文化的連續性和社會群體的安定性。

天長天官畫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它的民俗功能多體現在宗教信仰和維系方面。天官的原型本是道教中的“天官大帝”，起初天官形象的創造是以祭祀神靈為目的，并非藝術本體。在正月十五天官下凡之日，一般會在門廳、室內張貼天官畫，人們更是予以祭拜。特別是在繪制時有開光、念咒等宗教行為，使人們的內心產生一定的敬畏之感。因此，天長天官畫在一定程度上是百姓心中的宗教信仰，能夠通過宗教巫術的手段來滿足百姓心中的俗信愿景。比如，賜福吉祥，保佑家庭幸福，豐衣足食；招財求富，保佑發家致富，廣開財路；避災消難，保佑航運安全，去除水患。此外，天長地域非常盛行家譜會，家譜會是同氏宗親進行祭祀列祖列宗的活動，每逢召開家譜會時，一般都會設有神壇、神像，其中供奉最主要的神像就是天官畫。人們希望通過祭拜天官畫，祈求先祖保佑族人幸福平安、風調雨順。從這個方面來說，天官畫能夠聯絡族親之間的情感，增強整個宗族的凝聚力。因此，天官畫是維系整個宗族的紐帶，有利于鞏固宗族的團結統一，能夠構建當地淳樸的民風，維護社會的穩定和諧。

經過對比分析可知，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的民俗功能都具有很強的實用性，能夠對當地起到一定的維系作用。然而，由于鳳凰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文化含義，鳳陽鳳畫的民俗功能偏向教化和規范，能夠引導人們的日常行為，提高百姓的道德水平。而天長天官畫更多是百姓自身對神靈的崇拜，希望天官能夠滿足自己的各種生活訴求，世俗功利的目的性相對更強。總體來說，鳳陽鳳畫集多種民俗功能于一身，豐富多樣，而天長天官畫民俗功能相對單一。

三、結語

綜上所述，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都是皖東代表性的民間繪畫樣式，作為區域內具有鮮明風格的“樣本”，兩者在題材內容、造型程式、表現技法等方面具有顯著的藝術特征，承載著當地人民的審美意識和審美思想。通過對比分析可知，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存在共通性，但差異性也非常明顯。從共通性的角度來說，鳳陽鳳畫和天長天官畫形成原因較為相似，兩者同屬一個行政區域，深受當地自然環境和歷史文化的影響，體現百姓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繪制工藝方面兩者吸收借鑒工筆畫勾線敷色技法，畫面精巧細膩，工序嚴謹復雜。從差異性的角度來說，天長天官畫的題材內容隨歷史發展不斷變化，不同時期主體形象有所不同，表現內容相對豐富，但在民俗功能方面鳳陽鳳畫集多種功能于一身，更加寬泛。因此，此兩種繪畫既有區別又有聯系，二者相互影響、相互滲透，共同促進了皖東地域文化的發展。在新的歷史時代，我們需要對兩者的藝術價值進行更加細致的探索、挖掘和研究，從而更好地傳承與發揚這些優秀的傳統文化。

參考文獻：

[1]肖淮.論安徽鳳畫的藝術特征及其吉祥符號表現[J].宜春學院學報，2013（4）：85-87.

[2]王磊.基于中國五色觀論鳳陽鳳畫的色彩審美意識[J].蚌埠學院學報，2013（1）：122-125.

[3]白瓊.“天官畫”對動畫所具參考價值的探討[J].滁州學院學報，2016（1）：86-88.

[4]王承.鳳陽鳳畫藝術特色研究[J].赤峰學院學報（漢文哲學社會科學版），2016（11）：180-181.

[5]白瓊.禮儀美術”與“心靈圖譜”——安徽天長地區“天官畫”的形式、流變與功效[J].民俗研究，2019（3）：109-114，159.

[6]溫弛.朱雀文化下的中國古代傳統建筑[D].天津：河北工業大學，2011.

作者簡介：陳一笑，碩士，滁州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美術理論與創作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