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及分異格局形成機制

摘要：山西作為革命老區，有著豐富的紅色文化積淀，然而紅色文化遺產相關研究與實踐較為滯后。從宏觀尺度對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的定量研究有助于提升其整體層面的價值認知，并明晰其保護與再利用的現狀、優勢和短板。本研究采用GIS空間分析與數理統計分析相結合的方法，揭示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特征，并從歷史文化稟賦、社會經濟發展和地理環境等方面分析其空間分布差異的形成機制。結果表明，紅色文化遺產在長治、太原、陽泉的部分區域分布最為密集，在山西省西部與北部分布稀疏；歷史事件發生地、地區經濟水平和山川地形能夠對紅色文化遺產分布產生重要影響；其他文化和旅游資源與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聯動性較弱。據此對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保護與活力提升提出建議。

關鍵詞：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GIS空間分析；影響因素

紅色文化遺產主要指我國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革命歷史相關的重要事件和人物的紀念地以及紀念場館和紀念物。山西是新民主主義革命的重要基地、華北敵后抗戰的戰略支點，同時也是解放戰爭時期我黨的戰略前進陣地、重要的兵源基地、后勤保障基地和干部輸出基地，因此有著深厚的紅色文化積淀[1]。對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整體性價值認知以及厘清保護利用現狀需要從宏觀尺度把握其空間分布特征。同時，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是解讀紅色文化格局的重要信息?；贕IS數據庫建構、空間分析和可視化技術進行遺產分布特征研究有助于提取地理空間數據與屬性數據的隱含信息，從而輔助決策，提升遺產保護成效。GIS技術在文化遺產保護中的運用有30余年歷史，從早期的空間信息采集與存儲以及數據庫建構等數據管理研究，逐步發展到數據分析和多元化應用階段。相關研究涉及市[2][3]、省[4][5]、區域[6-8]、全國[9-12]等不同空間尺度以及傳統村落[13-17]、文物古跡[18][19]、工業遺產[20][21]、農業遺產[22]、歷史園林[23]、宗教建筑遺產[24]、非物質文化遺產[25]等不同遺產類型。GIS技術以其強大的空間分析能力被廣泛用于文化遺產的群體形態、空間格局、分布規律、時空演變等研究，為保護規劃、可持續發展和旅游開發等方面的決策提供科學依據。

山西以古建筑和傳統村落研究為主要聚焦點，紅色文化遺產相關研究主要圍繞著紅色旅游和紅色文化價值內涵等主題展開，研究方法以案例分析、定性分析居多。加強宏觀尺度的定量分析，準確判識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特征以及空間差異形成的影響因素，有助于將紅色文化資源納入全域綜合規劃框架，指導紅色文化遺產進行整體性、系統性的保護與活化利用，促進地區間旅游經濟合作與游徑建設。

一、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區、縣級行政單位為空間分析的基本單元，以紅色文化遺產空間位置和分布密度（目標區域內的紅色文化遺產數量與區域面積的比值）為參數，以ArcGIS 10.2和SPSS Statistics 22為分析工具。首先將山西省境內117個縣區空間單元的地理信息和紅色文化遺產數量、密度等屬性數據轉化為GIS系統中WGS 1984坐標系下的點要素和面要素；繼而基于GIS數據庫進行核密度分析、空間自相關分析、方向分布分析、地形分析等，據此判識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特征；再結合統計分析運算進行影響因子識別。主要的空間分析方法如下。

1.核密度估計

核密度估計（kernel density estimation，KDE）以每個樣本點為網格中心，在指定的搜索半徑內依據網格內各點到網格中心的距離計算其對網格單元的密度貢獻值，距離網格中心越近的點被賦予越高的權重，最后再將相同位置的密度值相疊加得到整個區域的密度分布。核密度估計能夠直觀揭示對密度影響較大的中心點及其周邊的關聯域。

2.空間自相關分析

空間自相關分析分為全局空間自相關和局部空間自相關。全局空間自相關分析通過計算莫蘭指數（Moran’s I）衡量數據的空間關聯性，考察的指標有Moran’s I指數、Z得分和P值。Moran’s I指數取值范圍為[-1～1]，大于0表示空間要素的屬性值在空間上具有正相關性，即值越大越趨于聚集；小于0表示空間要素的屬性值在空間上具有負相關性，即值越小越趨于分散；等于0表示數據在空間上隨機分布。Z得分和P值用于檢驗顯著性，當Plt;0.05、Z得分gt;1.96時表示在95%的置信度水平上顯著；當Plt;0.01、Z得分gt;2.58時表示在99%的置信度水平上顯著。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可以進一步考察每一個空間單元與鄰近單元就某一屬性的相關程度。該方法能夠有效檢驗數據的空間相關性所引起的空間差異，其生成的LISA空間聚類圖能夠直觀指示屬性數據的空間熱點區。

3.方向分布分析

方向分布分析是通過計算樣本點的標準差橢圓，以橢圓的空間范圍和方位角表征樣本點空間分布的方向趨勢。其中，長半軸反映數據分布的方向，短半軸反映數據分布的范圍；扁率越大說明數據的方向性越明顯，短半軸越長說明數據的離散程度越高。

（二）數據來源

2021年1月，山西省文物局公布首批山西革命文物名錄，其中包括全國重點、省級、市級和縣級文物保護單位共687處；同年11月，山西省人民政府公布191處山西省第一批省級紅色文化遺址名錄；2023年2月，山西省文物局公布了第二批山西革命文物名錄，包括省級、市級、縣級和尚未核定的文物保護單位共463處。將以上3個名錄作為本研究的樣本來源，剔除重復項目后，總共有1170處紅色文化遺產用于建構樣本數據庫。本研究涉及的社會經濟指標數據來源于相關地區的統計年鑒和統計公報。DEM數字高程數據來源于“地理空間數據云”數據平臺提供的ASTER GDEM 30MDEM數據。

二、數據分析

（一）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特征

1.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的核密度分析

本研究在縣區級空間尺度下統計各空間單元內的紅色文化遺產樣本數量，將其抽象為GIS系統下的空間點進行核密度估計運算，以判斷紅色文化遺產分布的集散特征。將核密度值按照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劃分為9級。結果顯示（圖1），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在長治東北部形成1個最高核心區；在太原市轄區和陽泉中部偏南又形成2個次級中心；低值區主要分布在山西省西部的呂梁以及北部的忻州、朔州和大同。

2.紅色文化遺產分布密度的空間自相關分析

利用ArcGIS的Global Moran’s I工具，在縣區級空間尺度下對紅色文化遺產分布密度進行全局空間自相關分析，基于反距離加權法構建空間關系。系統返回的結果顯示，P值=0.000，小于0.01；Z得分=3.729，大于臨界值2.58。該結果說明，在99%的置信度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可以充分拒絕“數據呈空間隨機分布”的零假設。Moran’s I指數=0.238，大于0，表明紅色文化遺產密度具有顯著的集聚分布特征。

為具體考察各空間單元與其鄰近單元的空間相關性，利用ArcGIS的Anselin Local Moran’s I工具，在縣區級空間尺度下對紅色文化遺產分布密度進行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生成的LISA空間聚類圖顯示（圖2），紅色文化遺產密度在長治市的武鄉縣、黎城縣、襄垣縣、潞州區、潞城區、平順縣以及晉中市的左權縣形成一個團簇狀的高-高集聚區，在太原市的杏花嶺區、迎澤區也形成一個高-高集聚區，即這些區域紅色文化遺產的密度值較高，且其周邊區域的密度值也較高，資源的空間聯動效應較強。此外，陽泉城區形成一個高-低集聚，即區域內紅色文化遺產密度較高，而周邊區域的密度較低。說明陽泉城區高度密集的紅色文化遺產沒能對周邊區域發揮積極引領作用，資源的空間聯動效應較弱。

（二）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與社會經濟、文化因素的關聯性分析

1.歷史文化稟賦的影響

為進一步探明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的影響因素，選取一系列具有理論聯系的影響因子，借助統計學方法進行關聯性分析。紅色文化遺產作為一種文化記憶載體，歷史事件是其文本系統，歷史事件衍生的場所精神是其象征系統[26]，這兩部分構成了紅色文化遺產的價值核心。因此，歷史事件是紅色文化遺產形成的根本，作為首要因素考察其對遺產地空間分布的影響。分析方法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將所有空間分析單元按是否發生過重大革命歷史事件進行分組，比較兩組的紅色文化遺產密度差異。重大歷史事件及其發生地點以《中國現代史》《山西通史·大事編年》以及相關史學研究為依據加以匯總[27-29]。結果顯示（見表1），兩組空間單元的紅色文化遺產分布密度具有統計學意義上的顯著差異。在發生過重大歷史事件的地區，紅色文化遺產分布更為密集。這說明歷史文化稟賦作為地方資源本底，對于紅色文化遺產的認定、保護與再利用有著積極影響。

2.社會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

社會經濟發展水平是文化活動的先決條件，也是推動紅色文化遺產保護與再利用的根本動力。第三產業是紅色旅游及其相關產業發展的資本與人力基礎；常住人口數是紅色文化遺產再利用的受眾基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決定消費水平，因此影響紅色文化遺產再利用的市場基礎；交通條件是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可達性以及跨區域資源整合的前提。將以上4個因素作為自變量，與紅色文化遺產密度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見表2），第三產業生產總值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對紅色文化遺產密度具有顯著積極影響；常住人口數和公路通車里程與紅色文化遺產密度之間則未見顯著關聯。這說明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主要受經濟因素影響，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的地區紅色文化遺產越密集。

3.紅色文化遺產與歷史文化資源、旅游資源的空間聯動性

資源組合開發是當前紅色文化遺產再利用的普遍模式，例如紅色資源與生態資源組合的“紅+綠”模式、紅色資源與歷史文化資源組合的“紅+古”模式等[30]。在縣區級尺度下，將全國重點、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分布密度和A級景區分布密度與紅色文化遺產密度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以此反映不同類型文化及旅游資源的空間聯動性。分析結果顯示P值均大于0.05（見表3），即省級以上文物保護單位、A級景區的分布密度與紅色文化遺產密度之間不存在顯著相關性，說明紅色文化遺產資源尚未與歷史文化資源和旅游資源建立明確的空間協同關系，紅色文化遺產保護與再利用的資源整合水平有待提升。紅色文化遺產與其他資源的空間聯動性較弱，一定程度上解釋了交通體系建設水平對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未能產生顯著影響的原因（見表2）

（三）地理因素對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的影響

地理環境為紅色文化遺產的形成與發展提供了空間與物質基底。一方面，革命活動的開展需要依托一定的地質與水文條件；另一方面，適宜的地形地貌也是紅色旅游活動以及旅游相關設施建設的保證。為考察自然環境的影響作用，將紅色文化遺產在縣區級空間尺度下的分布密度（數量/百平方公里）用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劃分為5級（0.0000～0.5319為1級，0.5320～1.2921為2級，1.2922～2.5823為3級，2.5824～4.7230為4級，4.7231～8.9477為5級）。密度分級可視化后與地形分析圖相疊加，以此呈現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與地理環境的關聯性。

首先從宏觀層面進行方向分布分析。紅色文化遺產分布的標準差橢圓顯示（圖3），山西紅色文化遺產分布的方向趨勢大體沿著汾河與太行山脈所圍合的帶形區域順勢由西南向東北斜向展開，說明特殊的山川地貌對于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具有基礎性的導控作用。將山西省DEM數據按高程值區間進行分類顯示后與紅色文化遺產分布數據相疊加，結果顯示紅色文化遺產主要分布在海拔適中和偏低處（圖4）。5級、4級密度區主要分布在海拔1000米以下的區域，其中7處（3處5級密度區、4處4級密度區）中的6處位于汾河谷地、長治盆地、陽泉盆地等地勢低緩處。再以5×5像元的矩形作為鄰域分析范圍，生成地形起伏度柵格數據，與紅色文化遺產分布數據相疊加，結果顯示5級、4級密度區所在地的地形起伏度相對較小，大多不超過60米（圖5）。

三、空間格局形成機制分析

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分布首先受到山西革命活動發展軌跡的影響。長治、太原和陽泉是山西革命歷史的3個重要中心，也形成了紅色文化遺產分布相對集中的3個區域（圖1）。土地革命戰爭和抗日戰爭時期，革命主要陣地由城市轉向農村，中共軍隊的斗爭活動活躍在太行山區。長治境內建立了晉東南抗日根據地，中共軍隊重要的黨政軍機關和兵工廠長期駐扎的武鄉縣、黎城縣均成為紅色文化圣地；解放戰爭時期，長治大部分地區展開上黨戰役，由此開啟晉冀魯豫軍區的全面自衛反擊。太原是山西革命活動的發端地：1911年響應辛亥革命策動太原起義，1919年響應五四運動發起大規模學生游行，1921年成立太原社會主義青年團，1924年成立中共太原支部。這一系列重大革命事件推動太原成為早期山西革命中心。陽泉作為正太鐵路的重要節點，是百團大戰主戰場；同時作為中共“最后奪取城市”的戰略出發地，最早獲得解放并創建人民城市。上述區域有著豐富的革命歷史敘事，作為重要的地方特色資源，使紅色文化遺產保護與再利用活動得到較大推進。

紅色文化遺產保護與地方經濟發展水平密切相關（見表2），其原因在于當今社會經濟背景下已經不存在“市場真空”的遺產保護環境[31]。遺產保護需要大量的資金與人力支持，只有動用經濟杠桿，促使文化遺產資源與相關產業協同耦合，遺產保護事業才能獲得長足發展。例如呂梁和忻州革命老區是山西紅色文化的重要基地，但這兩個城市作為山西省貧困地區，經濟發展長期滯后，紅色文化資源也沒有得到充分挖掘。近年來，文旅融合作為一項區域繁榮方略已經在國家層面受到全力扶持，文化遺產的產業經濟價值日益凸顯。特別是“中部崛起”作為國家戰略進入實施階段以后，中部六省在紅色旅游資源方面的獨特優勢為很多革命老區帶來巨大機遇，紅色旅游收入穩步增長[32]。山西省旅游業發展迅猛，2010—2019年間旅游收入增速不斷加快（圖6），年均增長率達到24.9%，中部六省中僅次于江西省的31.6%；2019年旅游收入已占到全省GDP總額的47.1%①。旅游業、服務業、文化產業與遺產保護相互帶動，發揮經濟的協調性及其與文化的共促作用。

山西地處山地型黃土高原，山地與丘陵占省境國土面積約80%。兩山夾一川（太行山、呂梁山和汾河）構成其地形骨架，東西山脈之間是一連串的斷陷盆地，西南兩面又有黃河天險環繞，獨特的地形優勢使山西利于展開軍事活動，因此從古至今都是軍事要地。廣大鄉村地區是中共軍隊展開革命斗爭的物質、社會基礎。地勢平緩、靠近水源的村落選址便于生產、生活和建造房屋，因此丘陵、臺地及河流沖積平原是山西村落分布的稠密地帶，也是紅色文化遺產分布較集中的區域。紅色文化遺產的不同類型在地理環境上也會有不同特征。將1170處紅色文化遺產樣本按性質分類統計，結果顯示山西紅色文化遺產以機構、會議舊址和烈士紀念設施的數量居多，占總數比例超過70%。機構、會議舊址通常位于交通較便利、能夠快速聚集和撤離的地區，因此主要分布在地勢較平緩的區域；烈士紀念設施大多是新中國成立以后修建，考慮到觀覽需要，也通常選址在交通可達性較好的區域。兵工廠和戰役、戰斗的發生地點由于需要考慮地理環境的隱蔽性和防守能力，往往以險要地勢為屏障，但是此類遺址、遺跡在山西現有的紅色文化遺產中數量并不多，占比不足15%（圖7）。另一方面，紅色文化遺產的價值評估不僅關注遺產本體的歷史價值和象征價值，還需考慮其維護現狀和再利用價值。區位適宜、適合發展紅色旅游的遺產地需要以交通可達性作為前提。綜合以上原因，山西紅色文化遺產主要分布在海拔較低、地形起伏度較小的區域。

目前，山西紅色文化遺產主要以孤立、分散的點狀模式進行保護與再利用，跨區域資源協作能力薄弱，與其他文化和旅游資源的聯動格局也尚未形成。區域聯動一體化發展能夠實現不同資源類型的互通共融、優勢互補，從而形成強大的競爭力和吸引力。一方面，山西作為華夏文明發祥地，擁有全國數量最多的地上文物；另一方面，山西地形復雜，山川縱橫交錯，形成很多奇妙的天然景象。這些旅游資源的地域相近、類型互補，在全域旅游開發和多元組合方面存在很大的合作潛力。而且，近年來山西省政府大力推進旅游強省建設，將文化和旅游業作為戰略性支柱產業培育，在政策、資金、人才、設施方面加大投入力度，為文旅資源的深度整合與統籌開發提供有利條件。未來應根據紅色文化遺產的內容關聯性和空間緊密性進行區域聯動與協作。

四、結語

本研究采用空間計量分析與數理統計分析相結合的方法，將山西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信息、歷史背景、社會經濟環境、地理條件等多維數據相整合。基于對紅色文化遺產空間分布特征及其影響因素的直觀揭示，提出以下結論與建議。

1.長治、太原、陽泉作為山西革命活動的主要陣地，承載了豐富的紅色歷史記憶，紅色文化遺產賦存也最為密集。應充分利用其紅色資源稟賦，作為文化特色融入地脈與文脈中，成為城市形象建構的核心要素。其中，長治紅色文化遺產的空間集聚性最強，適合進行集群模式的全域紅色旅游開發；并通過加強跨域合作，擴大紅色文化遺產的關聯域范圍，以優勢資源的溢出效應激發周邊紅色資源的價值潛力。

2.紅色文化遺產保護成效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密切相關。對其進行合理的保護與再利用可以拉動相關產業發展，為革命老區創造新的經濟增長點，經濟振興又可以反哺文化遺產保護事業，二者積極互動形成區域綜合發展的驅動力。因此，應當以紅色文化遺產的科學利用與創新利用為抓手，引導經濟欠發達地區的產業結構轉型。

3.山西紅色文化遺產主要分布在河流、山體之間的海拔相對較低、地勢較平緩的區域。這些區域交通便利、易于建設，適合通過發展紅色旅游活動提升紅色文化遺產的可進入性（visitability），促進紅色文化認知的大眾普及。并且，遺產分布較連續的河谷、盆地有利于以地形條件為依托進行整體空間組織，建構遺產廊道和遺產片區。因此，應加強旅游相關設施及產業鏈的建設投入，提升旅游規劃、策劃、管理與服務水平，在資金、人才方面給予政策支持，盡快改善目前紅色旅游規模小、布局分散、模式單一、活力弱、質量差的現狀。

4.山西紅色文化遺產普遍采取點狀保護與再利用模式，尚未形成區域整體規劃意識及設計體系，導致紅色文化遺產與其他文化和旅游資源的整合力度不足。應注重在不同資源之間建立空間、信息和物質的共享渠道以及相應的統籌運營機制，充分發揮多元資源組合共生在地方意象的獨特性與影響力、產業鏈的完整性、資源配置的集約性等方面的積極作用。

[本文受山西省基礎研究計劃項目（202203021212278）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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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瑛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