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扎根理論、德爾菲法和層次分析法的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模式研究

潘國慶 吳正仲 陳毓彤

摘要：為高校設計專業工作室教學模式的建立與改革提供系統性指標和參考范式。聚焦研究文獻，提煉訪談大綱，邀請專家進行訪談，將訪談逐字稿應用扎根理論分析及譯碼，并用德爾菲法進行專家意見咨詢和修正，以形成工作室運行準則與架構，最后，通過層次分析法探討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權重。形成了經營愿景、教學模式、運行制度、環境氛圍、評鑒制度、校企合作6個范疇的高校工作室運行準則，并明確了各指標之間的權重關系。運用定性和定量的方法相結合，可以避免因個人感受對研究結果的影響，保證研究的完整和客觀性。

關鍵詞：設計工作室；工業設計；扎根理論；德爾菲法；層次分析法

中圖分類號：TB47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069（2024）05-0084-04

Abstract：To provide systematic indicators and reference paradigms for the establishment and reform of the studio teaching model of design major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Focus on the research literature，refine the interview outline，invite experts with experience in hosting studios to conduct interviews，apply the verbatim draft of the interviews to the analysis and translation of the grounded theory，and conduct three rounds of expert opinion consultation and revision through the Delphi method in order to form the studio operation guidelines and structure，and finally，explore the weights of the college design studio operation guidelines through 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The guidelines of college studio operation in six categories of Operation vision，teaching model，operation system，environment and atmosphere，evaluation system and schoolenterprise cooperation were formed，and the weighting relationship among the indicators was clarified.Using a combination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methods can avoid the influence of personal feelings on the research results and ensure the integrity and objectivity of the study.

Keywords：Design studio；Industrial design；Grounded theory；Delphi method；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引言

在工業設計教育發展史中，包豪斯對設計教育、設計思維的影響十分深遠，將工作室制度納入對學生創造能力、實踐能力的培養中，為設計教育建立了一套相對完善的模式和框架。在多數高校的設計科系中，工作室制度都被納入培養學生設計能力的核心課程。例如，學者黃雪飛等調查了美國8所院校中設計教育的比重，其中，工作室學分占總學分比重的20.48%[1]。

1984年，中國開始在大學和專業藝術院校教授工業設計，到2000年左右，工業設計教育受到中國政府的支持，成為一個熱門的學術領域[2]。21世紀以后，設計教育進行了改革，從課程形式上模仿了包豪斯工作室的教學模式，但中國在設計教育領域起步較晚，中國傳統教學模式與工作室教學差別較大，教育體制不能夠按著國外的體制生搬硬套，使得工作室制度在中國高校的建設并不完善。因此，本研究涉及11所高校，22個工作室，一共探討了兩個目的，第一，通過對有主持工作室經驗的高校教師進行專家訪談和問卷調查，運用扎根理論和德爾菲法構建工作室運行準則與架構；第二；運用層次分析法探討工作室運行準則和架構的權重，為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模式提供更精確的系統性指標和參考范式。

一、設計工作室研究現況

設計工作室從“learning by doing”的教學模式發展而來[3]。與傳統課程學習方式不同，工作室學習是通過在實踐中反思進行的，更多側重于學生與團隊、教師之間的互動，通常是以對話方式進行評價[4]。在工作室教學中，學生和老師之間的交互模式，能夠促進學生的自主思考，提升學生創新思維能力[5]，教學內容圍繞創新設計理念，注重培養學生的設計責任感[6]。

在工作室管理中，學者張逸總結了實踐訓練、教師隊伍、考評模式在人才培養中的重要性，并鼓勵建立全方位的跨學科發展，提高工作室人才培養的核心競爭力[7]。學者Chi et al.認為，在設計科系的教育中，設計的實踐性導致了校企合作模式的產生，設計教育應當促進校企模式的建立[8]，但是由于采用質性方法，沒有具體量化數據，使得整體研究成果在應用執行上受限。

在工作室運行中，考核評估制度可以有效地提高學生的學習動力，不同的學習環境需要結合不同的考核和評審模式[9]。學者侯建軍等提出了“全才”向“專才”培養轉變，并探討了工作室考核方式及運作模式，指出了適應時代發展的工作室改革的重要性[10]。在設計方法的應用中，Priya et al.提出將參與式設計引入到設計過程中，使用戶和設計者共同參與到設計中去，并以此驗證協同設計方法對設計效率的有效性[11]。

通過上述文獻分析發現，以往對于工作室的研究側重于工作室運行模式的單個區塊，聚焦于工作室教學、工作室管理、校企合作模式、考核制度、設計方法與流程等領域，對于整體的工作室運行準則和架構極少涉及，而部分針對工作室運行模式的研究，常常采用觀點敘述和文獻分析的定性方法，缺乏客觀及嚴謹性的分析，無法精確地指導工作室的運行。

二、工作室運行準則構建

（一）數據收集。研究從文獻探討的整理和歸納中形成半結構式訪談問卷，包括工作室管理、工作室教學、校企合作、考核制度和設計方法與流程5個區塊，共計19個題項，邀請5位主持過工作室的高校教師（來自中原工學院、福建工程學院、大連藝術學院、三明學院；工作室方向包括工業設計、視覺傳達設計、產品設計等）進行專家深度訪談，從而收集專家指導工作室的相關經驗與觀點。本次訪談主要通過線上和線下的方式進行，在訪談過程中，經專家同意進行錄音記錄，訪談結束后轉成文字檔，共形成68870字訪談稿。

（二）扎根理論。將上述專家訪談稿透過扎根理論進行三層譯碼，形成245個概念、82個初始范疇、22個主范疇、6個選擇性譯碼，歸納出工作室運行相關的三級指標，研究以主范疇4-4學生積極性為例，說明如下：

1.開放性譯碼。在分析時，通過對訪談資料進行分解，使用更精練的句子來表達原始資料的意思，將原始數據進行標簽化[12]，提取出的標簽包含許多相似和相同的陳述，將這些標簽進行反復對比和調整，進一步提煉出概念（如表1）。

2.主軸性譯碼。將上述概念建立必要聯系和類別，從初始范疇中進一步探索范疇之間的邏輯關系，使范疇的屬性與維度進一步具體化[13]，得到更有概括性的主范疇（如表1）。在本研究中，共得到發展方向、秉承理念、人才培養、功能性、實踐項目、組織活動、指導模式、社會責任感、導師制度、導師背景、學生事務、空間環境、資源環境、團隊氛圍、學生積極性、納新方式、終止方式、評量方式、獎勵方式、企業選擇、企業合作、企業導師22個主范疇。

3.選擇性譯碼。在主軸性譯碼的基礎上，整理主要范疇之間的關系，抽象出能夠概括所有的核心范疇，并以故事線的方式將主要范疇與次要范疇連接起來。本研究共形成6個選擇性譯碼，分別是經營愿景、教學模式、運行制度、環境氛圍、評鑒制度和校企合作；其分別對應的主軸性譯碼、開放性譯碼。

（三）德爾菲法。在扎根理論的分析基礎之上，再通過德爾菲法專家探討驗證，最終修改了17個條目、增加了10個條目、刪除了12個條目，以完善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及架構，說明如下：

1.專家如咨詢組構建。根據研究目的及研究內容所涉及的領域，邀請了具有2年以上主持工作室經驗（平均約5年）的11名高校教師，組成專家咨詢小組；專家分別來自遼寧工業大學、大連海洋大學、哈爾濱理工大學、安陽工學院、大連藝術學院、河南城建學院、鄭州經貿學院等，其工作室方向主要包括工業設計、藝術設計、產品設計、視覺傳達設計等。

2.問卷設計。將扎根理論所形成的初步工作室運行準則，按照原有的邏輯關系，轉化為德爾菲法的第一輪專家咨詢表，采用五點量表的形式進行專家咨詢。專家除了對每項指標進行評量之外，還可以對相關指標提出意見和看法。

3.各評價指標計算方法。專家積極程度：專家積極系數可用問卷的有效回收率來表示，即：

P=E/T x100% （1）

其中，P代表專家積極系數，E代表回收的有效問卷數，T代表發放的問卷總數。本研究一共進行了三輪專家咨詢，過程中沒有專家流失，根據上述公式計算出三輪專家積極系數均為100%，表明專家參與指標體系評分的積極性非常高。

專家的權威程度：專家的權威程度由兩個因素決定，一個是專家對方案作出判斷的依據，一個是專家對問題的熟悉程度[14]。本研究根據專家自填的“判斷依據及其影響程度量化表”及“專家對問題的熟悉程度系數表”的數據計算而來的，具體結果見表2。

由表2可知，專家權威系數的平均值均在0.8以上，說明專家的權威程度較高，根據專家權威程度與預測精度之間的函數關系可知，預測精度也較高。

4.專家咨詢。本研究共進行三輪的專家意見咨詢，結合均值、標準差、變異系數，對工作室運行準則進行了修正。均值表示專家意見的集中程度，標準差表示專家意見的協調程度，變異系數是體現專家對結果評價的分散程度，通常均值大于等于4，標準差小于1，變異系數小于0.25作為滿足指標條件的基本標準[15]。

在第一輪專家意見咨詢中，綜合專家建議和數據分析對二級指標和三級指標進行如下修改，見表3。

在第二輪專家咨詢中，將第一輪專家咨詢結果和修改后的工作室運行準則再次發送給專家評量。問卷回收后進行數據處理，并結合相關專家意見對相關指標修改如下，見表4。

經過兩輪的專家咨詢，大部分的指標專家們都能夠達成一致意見，只有個別指標還存在分歧，因此，研究開展了第三輪專家咨詢。將第二輪專家咨詢結果和修改后的工作室運行準則總結并反饋給專家評量。問卷回收后進行數據處理發現，僅有指標“3-3-3自習室形式”不符合標準，故將其刪除。

至此，專家組對于工作室運行準則的三級指標均已達到共識，專家咨詢可以終止，工作室運行準則構建完成（如圖1）。

三、工作室運行準則權重調查

將經由扎根理論和德爾菲法所形成的工作室運行準則構建層次模型，邀請10位主持過工作室的專家通過兩兩比較進行評量，運用SPSSAU進行數據統計和分析，得出相關指標的權重值，說明如下：

（一）構建層次模型。按照層次分析法的運行要求，將工作室運行準則分為目標層、準則層、次準則層和因子層（如圖1）。

（二）專家調查。由于德爾菲法專家有6位無法繼續參與，考慮層次分析法要能夠集成充分的專家意見，本研究再引入了5位有主持工作室經驗的新專家，形成了10人的工作室運行準則權重調查專家組。依照層次分析法的要求，采用1-9及其倒數進行標注，將同一層次具有相關性的因素兩兩比較得出權重值[16]。

（三）權重計算及一致性檢驗。為確定各層級指標的相對重要程度，對專家組的判斷決策進行數據化處理，并進行一致性檢驗，若能通過則證明所得結果具有科學合理性，若不能通過則需聯系專家對該指標進行適當調整直到通過一致性檢驗，最后通過層次單排序和總排序得出各項指標最終權重值[17]。下面以第一位專家的A-H矩陣評價為例進行權重的計算。

查表可知，n=4時RI=0.89，由公式（5）得，Cr=0.0380<0.1000，滿足一致性檢驗要求。

綜上，專家一對于A1、A2、A3、A4的權重評價分值為0.0512、0.2534、0.5871、0.1083。

（四）綜合權重計算。綜合權重值是相對于總目標層的權重數值，其計算是由各層相對權重逐層計算合成而來的，計算公式如下。

Q= Wj x BWi （6）

其中，Q為二級指標Cj的綜合權重值，Wj為Cj相對于Bi的權重數值，BWi為Bi相對于總目標層的權重數值。經計算，專家一對于A1、A2、A3、A4的權重評價綜合分值為0.0016、 0.0078、0.0179、0.0035。

按照上述原則，將10位專家各自的權重評價算出后，取其平均值作為工作室運行準則的最終權重值（如圖1）。

結果分析。根據指標相關權重，在構建高校設計工作室時，需對教學模式、經營愿景、校企合作、評鑒制度、運行制度及環境氛圍依次考量，說明如下：

1.以人為本的經營理念：人才培養是工作室的主要目的，一方面工作室應加強對學生設計思維、實踐能力、責任意識的培養，圍繞實踐項目，注重學生設計能力的提升；另一方面工作室應關注學生自我發展的傾向，協助學生進行未來規劃，關注學生心理動態。

2.實踐項目+多元活動的教學形式：推動以賽促學、以項目促學、以課題促學為主的工作室運行模式，構建教學研創一體化平臺；并加強專題講座、多元分享會、實踐調研等多元組織活動的落實，一方面豐富學生對設計熱點、高新技術、產品制造等相關知識儲備，另一方面還可增加學生對工作室的歸屬感和凝聚力。

3.校企導師聯合培養：健全“雙師型”教學隊伍，篩選具有服務工作室意愿的導師，以校內導師為主要負責人，對其理論實踐能力進行培養和考核；外聘企業技術人員，跟隨項目進程，入駐工作室。

4.優化環境氛圍，提升學生積極性：設計合理的工作及閱覽區域，營造積極的學習氛圍，對表現突出的學生給予獎勵和宣傳，樹立模范標桿，激發學生積極性；組織多元實踐活動，增強集體凝聚力，促進多年級間相互溝通和聯系。

5.學生自主管理，健全考核制度：設置學生管理崗位，加強導師與管理人員之間的溝通，對學生態度與責任意識進行考評，增加導師反饋，在不同年級設置相應的任務標準，對無法專注在工作室的同學給予終止。

6.建立校企合作模式：以實踐項目為導向，選擇愿意培養學生的企業簽訂協議，通過引入企業項目、外聘企業專家、建立實踐基地、推薦實習機會等方式進行合作，在項目結束后，企業向學校反饋建議，以修正工作室相應培養計劃，建立全面的實踐型人才培養機制。

結論

本研究透過文獻分析和專家訪談，應用扎根理論分析歸納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初步準則，再通過德爾菲法專家三輪探討，初步驗證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及架構，最后通過層次分析法探討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權重，為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模式提供更精確的系統性指標和參考范式。本研究結論如下：

（一）運用定性和定量的方法相結合，可以避免因個人感受對研究結果的影響；通過充分地萃取專家指導經驗，并透過科學的數據分析，構建高校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確保研究的完整及客觀性。

（二）研究建立了一套設計工作室運行準則，并明確了各指標之間的權重關系，為高校工作室的建立和發展提供借鑒和參考。以經營愿景為例，在構建工作室經營愿景之時，可以從“發展方向”“秉承理念”“人才培養”和“功能性”4個方面進行考量，這4個指標的權重值分別為0.0380、0.0776、0.0852、0.0171 ；按照重要程度排序應當首先考慮“人才培養”隨后分別是“秉承理念”“發展方向”“功能性”。

（三）本研究提出應用扎根理論、德爾菲法結合層次分析法系統性的探討特定領域的內涵和準則，可供相關研究參考。

基金項目：福建省引進臺灣高層次人才“百人計劃”（GY-S21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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