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栓娟 王華麗 李海花


摘要:在人口老齡化加速的背景下,農村地區的養老問題尤為嚴重,面臨費用高昂、風險較大、養老資金短缺和喪失自由等前所未有養老難題與壓力。本研究旨在探索新疆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及影響因素,從個人特征、家庭特征、行為特征和社會支持4個方面構建二元 Logistic 回歸模型。研究表明,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較高;健康狀況、家庭年均收入、婚姻狀況、子女個數、子女在家時長、資金支持等10個因素對其影響較大。以分析結果為基礎,對促進吉木薩爾縣農村互助養老發展提出切實建議。
關鍵詞:農村互助養老;吉木薩爾縣;參與行為;影響因素
隨著我國農村養老模式呈現出多元化的發展趨勢,老年群體在生活照料、康復護理、精神慰藉等方面的服務需求日益凸顯。互助養老是一種新型的資源共享和互惠互利的養老模式,對緩解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消極影響至關重要。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中提到,發展農村普惠型養老服務和互助性養老[1],政府在互助養老方面的工作也在穩步推進,政策的成效也在逐漸顯現。本研究基于互助養老參與主體視角,以昌吉州吉木薩爾縣為例,通過實地調查獲取一手數據,準確掌握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真實的養老需求及互助養老參與行為,過計量模型的科學運用,對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及其影響因素進行研究分析,整合農村現有養老資源,為該地區推行互助養老模式提出合理的對策建議,以便實現吉木薩爾縣現有互助養老機構優化和新增提質工作,增強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的幸福感和獲得感,同時,也能為其他地區開展互助養老工作積累經驗。
1 吉木薩爾縣互助養老概況
截至2022年5月,昌吉州吉木薩爾縣有60歲以上老年人2.1萬人,占縣屬人口比例的14.6%;并且,該縣60歲以上的農村留守、空巢老年人約1 800戶2 800余人。加之非盈利機構運營成本上升,老年群體的照護難度增加。從2014年起,吉木薩爾縣累計投入資金近7 000萬元,全縣已建成12所農村互助幸福院,總建筑面積28 300m2,床位1 100余張,惠及580余戶900余名農村老年人。吉木薩爾縣按照上級財政資金支持、本級資金配套、其余資金由村民委員會自籌的方式建立農村互助幸福院。互助幸福院建成后產權歸縣政府,基礎設施維修和公用部分費用納入縣財政預算,日常運行由縣級民政部門管理;并且制定了入院準則、院民日常行為準則及安全、娛樂、衛生等方面的管理制度;一般采用“集中娛樂,自我管理,互相照顧,來去自由”模式。
2 模型構建及問卷設計
2.1 指標體系構建
采用科學的評價指標使評估結果更加綜合全面。本研究的一級指標體系分為個人特征、行為特征、家庭特征和社會支持4個維度。并對一級指標做出了細化和總結,從這4個維度中提煉選出17個二級指標影響因子。
2.2 模型選擇
本研究被解釋變量是“是否參與過互助養老”,該變量為二元變量,因此選擇二元Logistic回歸模型對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進行實證分析,設因變量“農村老年人是否是否參與過互助養老”為Y,即以往參與過,正在參與為“1”,從未參與為“0”。用P表示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的概率,Logistic的概率函數形式如下:
在公式(1)中,P表示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發生的概率,Z是變量X1,X2,X3,……,Xi的線性組合,
結合公式(2),將公式(1)作對數轉換,得到logistic回歸模型具體形式為:
在公式(3)中,X1,X2,X3,……,Xi表示影響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的各因素;如果把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作為事件A,則Pi表示農村老年人參與互助養老的概率,1-Pi為未參與互助養老的概率,機會概率比,即為農村老年人參與互助養老與未參與互助養老的概率之比;β0為常數項,即截距,β1、β2、β3…βi是表示估計系數,即指Xi對于P的貢獻量;ε是隨機擾動項。
2.3 變量設置及假設
根據調查分析結果和以往學者研究成果,并結合吉木薩爾縣實際情況,本研究將“是否參與互助養老”作為被解釋變量,按“1”和“0”進行賦值,分為“從未參與=0;以往參與過、正在參與=1”兩個選項。將農村老年人個人特征、家庭特征、認知特征、社會支持中的17個變量作為解釋變量。
2.4 問卷設計與數據來源
此次調查的問卷設計分為四個部分:一是個人特征方面:其中有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健康狀況等;二是行為認知方面:其中有傳統觀念、養老方式偏好、孤獨程度等;三是社會支持層面:其中有家庭支持、鄰里關系、活動參與度等;四是農村互助養老參與行為方面:其中有是否參與過互助養老及其原因、入住幸福院后養老質量是否提升、以及接受幫助的意愿等,共計54個問題。
為了提高問卷獲取效率、確保調查結果科學有效,首先開展了預調研,刪減無效題項、糾正錯誤內容、改進片面選項。在問卷調查實施過程中,因老年人知識水平有限和身體狀況較差的影響,采取以一對一、面對面調查為主、集中發放與代為填寫相結合的方式獲取調查數據,對存疑問題當面化解疑問。為確保抽取樣本的全面性和代表性,此次調查對吉木薩爾縣已開展互助養老的9個鄉鎮均進行了抽樣調查,每個鄉鎮隨機抽取40余戶農村老年人(其中包括參與過互助養老及未參與過互助養老的老年人)作為調查對象進行問卷發放。本次調研共計發放問卷374份,回收有效問卷數量為337份,問卷的有效率為90.1%。
3 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意愿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
對模型的擬合度進行檢驗,用Hosmer和Lemeshow檢驗法(中文:霍斯默-萊梅肖檢驗)對模型的擬合度進行檢驗,檢驗顯著值是0.814>0.05,顯著性水平相對較高,具有意義。Cox&Snell R方(中文:考克斯-斯奈爾R方)值為0.217,Nagelkerke R方(中文:內戈爾科R方)值為0.323,模型擬合優度較好,總體來看,模型預測準確率較高,模型擬合檢驗結果見表1。
最終模型回歸分析匯總結果顯示,17個解釋變量中,健康狀況、家庭年均收入、婚姻狀況、子女個數、子女在家時長、資金支持、對互助養老了解程度、老年活動次數、村民委員會對個人關心度、村民委員會否長期支持互助養老10個變量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說明對因變量具有影響,會對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產生顯著性影響。
3.1 個人特征
在個人特征中,“健康狀況”對農村老年人是否參與互助養老有顯著性影響,且通過了10%顯著水平檢驗,說明健康狀況越好的農村老年人越有可能參與互助養老。主要原因是農村老年人大致可分為三類,一是失能高齡老年人,二是具有自我護理能力的高齡老年人,三是具有勞動能力的低齡老年人,在互助養老中,受助對象主要針對第一、二類老人,施助者主要為第三類老年人。在問卷訪問過程中發現,無論是出于樂于助人、與人為善的志愿服務,還是出于期望獲得經濟補償或同等養老服務的有償服務,施助意愿都明顯高于受助意愿。需要受助的高齡老人或身體狀況較差的老年人,出于一定的經濟壓力、思想負擔、對互助養老或其他人的不信任等因素,使其受助意愿不高,進而影響整體參與行為。
3.2 家庭特征
在家庭特征中,家庭年均收入對農村老年人是否參與互助養老具有顯著性影響,原因可能是多數老年人參與何種養老方式是家庭成員共同決策的結果,吉木薩爾縣互助養老參與行為調查結果更多表現為老年人自身和家人的共同意愿。從婚姻狀況來看,離異或喪偶的老年人由于缺少陪伴和照顧更傾向于參與互助養老。子女個數和子女在家時長對互助養老參與行為具有顯著性影響,說明在子女越少、在家時長越短的情況下老年人越有可能參與互助養老。子女外出工作,在家時長變短,影響到農村老年人的生活和精神需求。“資金支持”對互助養老參與行為具有顯著性影響,說明家庭給予資金支持的可能性越高,老年人越有可能參與互助養老,原因可能為農村老年人收入大多依靠勞動所得,雖然有屬于自己的宅基地和住房,但是隨著年齡增長衣食住行很難得到基本保障。因此,家庭的資金支持成為影響老年人參與低成本互助養老的重要因素。
3.3 行為認知
在認知特征中,“對互助養老了解程度”對農村老年人是否參與互助養老具有顯著性影響,意味著老人的政策知曉度會對互助養老意愿產生影響,通過問卷分析及實證結果發現政策知曉度高的老人能在充分了解互助養老的前提下發現優勢、規避劣勢,從而產生正向態度,強化行為意向。反之,政策知曉度低的老人陷入認知局限,難以做出判斷。
3.4 社會支持
在社會支持中,“活動參與度”對農村老年人是否參與互助養老具有顯著性影響。活動參與度越高的老年人越愿意參與互助養老,而活動參與度較低的老人則由于認知能力等原因難以接受新的養老方式。在社會支持中,政府支持對農村老年人是否參與互助養老具有顯著性影響,原因是吉木薩爾縣互助養老發展不斷進步,規劃制定完善,貫徹落實到位,使農村老年人對政府充滿信心。
4 結論與建議
基于337份問卷調查數據,本研究分析了吉木薩爾縣農村老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及影響因素。調查統計分析結果顯示,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參與行為較高,占比75.67%。二元Logistic回歸結果表明,個人特征、家庭情況、行為認知、社會支持均不同程度地影響吉木薩爾縣農村老年人互助養老意愿。綜合本研究得出的結論,提出如下對策與建議。
4.1 做好宣傳工作,減少村民認知信息差
根據習慣心理,人對熟悉的事物會不由自主、下意識地去反復接觸或者聯系,相反,因對陌生事物認知不足,會具有一定抵觸心理或者躲避行為[2]。農村相較城市而言,信息獲取渠道少、信息面窄。因為在認知中沒有出現過互助養老,所以村民無法快速接納這種新型養老方式[3]。因此,可以通過積極宣傳互助養老,并實時更新一些國家有關互助養老的政策文件,做到使每一個目標群體對該養老模式熟知,從而讓互助養老工作逐步順利開展。
4.2 注重培養專業養老服務人才隊伍
吉木薩爾縣大多數參與互助養老的老人學歷普遍不高,缺乏專業性基礎知識的培養與訓練[4]。首先,參與互助養老的服務人員必須具備高尚的職業道德,扎實的基礎知識,過硬的專業技能和良好的心理素質,可以通過有計劃地對低齡老人進行專業培訓,努力提高養老服務人員的專業化水平與職業化素養;其次,還需要建立完善的人員專業教育和職業培訓體系,提高培訓的質量和養老服務的專業化水平;最后,制定相關崗位專業標準,實行職業資格和技術等級管理認證制度[5]。
4.3 整合創新以活化組織資源,多元籌資以加強基礎設施建設
整合村集體閑置資源為互助養老創造互助空間和配套設施及發展適老性農業,充分利用社會資源,推動農村互助養老可持續發展。鼓勵吸引社會多元力量參與捐贈公共設施建設與維護,實現農村互助養老設施良性運轉[6]。依照社區總體規劃及老年人養老需求,采取新建、改建和擴建相結合的方式,盤活現有閑置資源,也可對原有房屋設施進行改建或升級。
參考文獻:
[1]中國政府網.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EB/OL].(2021-02-21)[2024-01-21].https://www.gov.cn/zhengce/2021-02/21/content_5588098.htm.
[2]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政部.農村互助養老值得重視[EB/OL].(2020-05-22)[2023-12-22].https://www.mca.gov.cn/n152/n166/c43587/content.html.
[3]張志雄,孫建娥.多元化養老格局下的互助養老[J].老齡科學研究,2015,3(05):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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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袁同成.“義莊”:創建現代農村家族鄰里互助養老模式的重要參鑒——基于社會資本的視角[J].理論導刊,2009(04):19-21.
[6]曲紹旭.多中心治理視角下農村互助養老服務制度發展路徑的優化研究[J].廣西社會科學,2020(01):55-60.
作者簡介:楊栓娟(1994—),女,漢族,新疆烏魯木齊人,在讀碩士,研究方向為農村社會保障;
李海花(1995—),女,漢族,新疆伊犁人,碩士,研究方向為農村社會保障。
通訊作者:王華麗(1972—),女,漢族,新疆烏魯木齊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行政管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