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高水平對外開放能否促進就業高質量發展是當下值得探討的重要命題。文章使用熵權法測量省級層面就業質量,并探究雙向投資對其產生的影響效應與門檻效應。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資與就業質量呈“U”型關系;對外直接投資能夠顯著提升就業質量;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存在經濟區位和前期就業質量水平上的異質性影響效應;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和金融發展水平不同,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呈差異化影響效應。根據研究結論,我國應當始終堅持高水平對外開放,按照經濟區位、就業質量水平實施差異化投資戰略,綜合運用和發揮科技、社會條件的調節效應,以期實現就業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外商直接投資;對外直接投資;就業質量;門檻效應;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249.2;F832.6;F125"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5097(2024)05-0048-11 ]
Impact and Threshold Effect of Bidirectional Investment on the Quality of
Employment in China: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2009 to 2022
CHENG Bohui,LUO Peikai
(School of Government,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Beijing 100029,China)
Abstract:Whether high-level opening-up can promote high-quality employment development is an important topic worth exploring at present. The article uses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to measure the employment quality at the provincial level and explores the impact and threshold effect of bidirectional investment on it. Research shows that there is a 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employment quality.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quality of employment. Bidirectional investment has a heterogeneous impact on employment quality in terms of economic location and early employment quality level. Different levels of urbanization,Ramp;D investment,human capital,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and financial development have differentiated effects on employment quality through bidirectional investment. According to research findings, China should always adhere to a high-level opening-up to the outside world, implement differentiated investment strategies based on economic location and employment quality level, comprehensively utilize and leverage the regulatory effects of technology and social conditions, in order to achieve high-quality employment development.
Key words:FDI;ODI;employment quality;threshold effect;high-quality development
一、引 言
近年來,就業問題始終受到黨和國家高度關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為我國就業高質量發展制定了總體愿景,明確要“健全有利于更充分更高質量就業的促進機制,擴大就業容量,提升就業質量,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李強總理指出,當前我國就業形勢依舊嚴峻,黨和國家將會全面落實就業優先戰略,加大政策支持力度,但解決就業問題的根本路徑還是要靠發展經濟。可見,就業與經濟發展互為因果,相互促進。雙向投資,一方面通過促進經濟增長間接擴大就業,另一方面也對就業產生直接影響,是穩就業、促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理論界相關研究已經驗證雙向投資的就業促進效應,即通過優化要素結構配置實現市場供給與需求的擴大與均衡,從而促進國內就業的快速增長,為穩定我國社會民生、保障經濟持續發展作出重要貢獻[1-2]。然而,當前我國正處于轉型發展的關鍵階段,發展策略亟須從過去追求發展速度和效率轉為注重發展質量,因此,僅關注雙向投資的就業效應已難以適應新時代的發展要求,還需進行更深層次探究。具言之,迅速增長的雙向投資能否促進我國就業的高質量發展?在考慮地理區位、研發投入和人力資本等約束性條件下,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的影響是否有明顯差異?這些都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就業質量,是涵蓋就業機會、勞動收入份額、社會保障覆蓋以及勞資關系等要素的綜合性術語,對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至關重要,已然成為經濟發展的中心問題[3]。因此,研究雙向投資與就業質量之間的關系,并進一步探尋地區間差異化影響和可能存在的異質性約束機制,對我國不同地區采取差異化投資策略,促進當地就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理論啟示與實踐意義。
二、文獻綜述
目前,理論界關于雙向投資與就業相關話題的學術成果較為豐富,但將其與就業質量相結合的研究相對較少。基于本文的研究主題,以下主要從就業機會、勞動工資和收入差距三個方面進行文獻綜述。
就業機會方面,已有研究成果大體可分為替代論、互補論和組合論。替代論認為,無論外商投資還是對外投資均擠占了母國內生資本市場,對當地就業產生負面影響[4-5];互補論指出,雙向投資通過利潤回流、技術逆溢出、經驗補充等方式對母國就業產生促進作用[6-7];組合論則注重前述兩種效應的結合,嘗試從經濟發展水平、投資去向、所屬行業等外部變量入手揭示投資就業效應的多重影響因素[8-9]。此外,有學者依據中國樣本開展了系列異質性研究。具體而言,研究者以投資動機[10-11]、國別去向[12]、行業去向[13]、資方類型[14]等標準將對外投資加以細分,以區域分布[15]、產業分布[16]、就業方式[17-18]等標準為外商投資異質性條件,進一步探究了細化的投資領域與就業間的關系。
勞動工資方面,研究者大多持有“雙向投資能夠提升勞動者工資水平”的觀點。具體而言,對外投資通過優化資本與勞動力要素的配置結構,能夠顯著提升國內就業人員的整體收入水平[19],尤其對小規模行業和高技能水平個體而言,這種提升效益更加顯著[20]。外商投資則由于信息不對稱、開拓市場以及樹立企業形象等方面原因,會支付與本土企業相比更高水平工資[21],在勞動力市場供給規模不發生顯著改變情況下,引起內資企業員工不斷流向外資企業,進而抬升勞動力市場單位價格[22],最終改善被投入國就業人員的整體福利狀況[23]。
收入差距方面,研究者大都認為對外投資對收入差距的影響存在競爭性效果。國外學者Nilsson-hakkala等(2014)[24]在研究瑞典收入分配差距問題時發現,隨著對外投資進程不斷深入,母國收入差距也在同步擴大,收入分配不公的問題日益嚴重。國內學者王玉澤和羅能生(2019)[25]通過構建全球85個國家的面板數據,研究發現ODI對不同地理區位國家收入差距的影響效應具有異質性,但總體來說,呈先增加后縮小的態勢。同樣,有關FDI與收入差距關系的研究表明,二者間主要存在抑制效應[26]、擴大效應[27]以及“倒U”型影響[28]三種關系類型。
此外,也有學者以勞動權益[29]、勞動生產率[30]等就業質量子維度為切入點開展細化研究。綜合來看,關于雙向投資就業效應的探討已經十分豐富,但仍存在一定不足,具有深入研究的空間。一方面,現有文獻從就業機會、勞動工資、收入差距、勞動權益和勞動生產率等維度對雙向投資的就業效應展開研究,但選擇就業質量這一視角進行的研究仍較少;另一方面,根據母國和東道國國家特性,諸如金融壟斷性、貿易體制、稅收環境等方面的不同,雙向投資的就業質量影響效應可能存在差異性,進一步探究哪些因素會對其產生影響是一項重要的拓展研究。
鑒于此,本文立足于省域層面,探討雙向投資與就業質量間的關系。具體而言:首先,從理論邏輯層面分析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的內在影響機理;其次,使用我國省域面板數據對上述影響機理進行實證檢驗;最后,總結研究結論并給出相應政策建議。
本文的主要邊際貢獻:第一,在雙向投資影響就業的理論依據上,結合競爭效應與溢出效應,從就業機會、勞動工資、就業結構、勞動權益等四方面厘清投資驅動就業高質量發展的傳導機制,豐富有關投資就業效應的研究成果。第二,在研究方法上,引入門檻面板模型,實證檢驗雙向投資就業效應的異質性影響因素,厘清投資推動就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要解決的關鍵外生問題。
三、影響機理分析
由于將雙向投資與就業質量相結合的研究較少,關于兩者影響機理的探討,學界尚未形成一致觀點。因此,本文在參考已有文獻的基礎上嘗試從競爭效應、溢出效應、門檻效應三個方面對其影響機理進行分析,具體作用路徑如圖1所示。
(一)競爭效應
雙向投資通過競爭效應對國內市場形成沖擊,從而對提升就業質量產生抑制作用。所謂競爭效應,即在跨國業務開展過程中,母國企業與東道國企業圍繞勞動力、生產物資、市場份額等要素展開的一系列資源爭奪行為。我國本土資本在與外商投資的競爭中通常處于劣勢一方。這是由于:一方面,外資企業擁有更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以及更完備的生產流程,在成本控制端更具競爭優勢,加之其在國際市場上積累的品牌知名度,使其進入我國后能依托品牌效應迅速擴大市場份額;另一方面,我國實行包括土地優惠、地區優惠等在內的外資稅收優惠政策,外資企業在稅負方面面臨更小壓力。因此,在競爭過程中本土企業可能面臨市場份額縮水、收入利潤下滑等困境,不得已精簡經營費用開支、削減生產成本開銷,或是轉變經營方向、簡化職能部門甚至破產清算[31],進一步引致失業率上升、長時間待業、薪資待遇降低等多重問題,對就業質量造成負面影響。此外,我國高新技術企業可能會因受到外資企業技術專利與知識產權的限制,造成整體產業升級受阻,就業結構轉型放緩,進而抑制就業質量的提升。
對外直接投資也會在出口與資本分配上形成競爭效應。出口方面:內部化理論認為,當投資成本、行政成本等內部化成本低于出口成本時,企業將采用對外投資的方式內部化國外活動,從而替代出口貿易[32];國際生產折衷理論指出,具有所有權優勢與內部化優勢的企業,若再取得區位優勢,其交易形式將從出口貿易轉為對外投資,而出口貿易的下行將降低國內生產規模,導致就業需求的疲軟[33]。資本分配方面:短期來看,國內可用于投資的資金總量是保持固定不變的,因此,無論是集約邊際還是擴展邊際,對外投資行為均是將自有資金更多地投入別國的生產線和廠房建設,從而降低了母公司在國內的投資額[13],這將不利于國內就業機會的增長。
(二)溢出效應
雙向投資通過溢出效應幫助國內企業向好發展,對國內就業質量的提升產生促進作用。所謂溢出效應,是指示范性企業的管理知識、科學技術以及經濟效益向相對落后的企業傳遞,被其學習和吸收進而內化的過程。
外商直接投資的溢出效應按內容可分為技術溢出和管理經驗溢出。技術溢出在加速機械化、自動化進程從而減少低技能勞動者需求的同時,也通過提升生產效率與產品質量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與生產規模,增加企業收入利潤,進而擴大勞動力需求、提高勞動者福利報酬。此外,技術溢出還能促進國內企業的技術轉型升級,加大高新技術人才需求量,增加第二三產業人員就業比重,從而優化國內就業結構。管理經驗溢出并不為企業帶去直接經濟效益,而是通過增強企業全方位管理能力為員工就業帶去潛在利益。例如,精簡企業管理流程實現降本增效、增強危機處理能力減少企業費用損失、樹立以人為本理念保障員工勞動權益等,進而實現就業質量的提升。根據溢出效應理論,外商直接投資還會通過產業關聯效應影響下游企業生產經營活動[34],因而,溢出效應的對象可分為對同類型企業和對行業下游企業。外資企業的進入為行業下游企業提供了更多原材料來源渠道,而高質量的材料供給能提高最終成品質量,因而當市場發生波動時,下游企業可以通過更換供應商來降低自身經營波動[35],從而維持就業質量的穩定性。
對外直接投資通過技術逆溢出和利潤回流來實現就業溢出效應。技術逆溢出方面,技術創新產業升級理論認為,發展中國家的產業結構、科學技術與對外投資始終處于相互影響、動態演化的過程,隨著產業結構的持續優化,發展中國家對外投資會更多地轉向發達國家,以促進母國獲取更為先進、復雜的制造技術。這一過程的實現,一方面是通過海外子公司的學習、模仿效應將高新技術反饋給國內母公司,另一方面是通過海外市場分攤母公司研發成本,使母公司有更多的自有資金投入研發,間接促進母國技術創新[36],進而推動生產效率提升,擴大企業生產規模,提升母國就業質量水平。利潤回流是指海外子公司將經營所獲利潤通過股息、利息、特許權使用費等方式返回給國內母公司的過程。這一方面為母公司的擴大再生產、開辟新行業直接帶去現金流量,另一方面也促進國內上下游關聯企業生產規模的擴大[6]。因而,有利于國內就業。
(三)門檻效應
門檻效應會增強或削弱雙向投資的就業質量效應,起到外部調節作用。所謂門檻效應,即當影響因素在跨越某一特定“門檻”之后,雙向投資的就業質量效應相較之前會發生顯著變化的現象。
學界已有文獻對雙向投資就業效應的門檻現象作了初步研究。例如:XU(2000)[37]的研究結果表明,只有當人力資本水平超過1.9年時,外資企業對內資企業的技術外溢影響才顯著為正;李梅和柳士昌(2012)[36]從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經濟發展、技術差距、金融發展和對外開放程度等維度考察了ODI逆向技術溢出效應的門檻特征;宋林等(2017)[38]研究發現,ODI存量大小、投資水平、科技發展水平和勞動力市場剛性對其就業效應存在門檻影響;韓先鋒等(2019)[39]進一步研究得出,在城鎮化、知識產權保護和市場化等因素調節下,ODI的就業效應會呈“U”型、“N”型以及“倒U”型等多種相關形態。就本文主題而言,上述變量中有部分變量也對雙向投資的競爭與溢出效應起調節作用,因此理應具有一定程度的門檻效應。具體分析來看:第一,城鎮化進程在促進地區基礎設施建設的同時,也保障了勞動力供給,為外資企業投資建廠和內資企業學習吸收新知識、新技術以及擴大再生產提供了有效助力,因此,可以認為城鎮化進程同時強化了雙向投資的競爭效應與溢出效應。第二,研發投入反映了一個地區的科技發展水平。當研發投入較低時,本土企業科技創新能力較弱,其對因引入高新技術外資企業而引致的市場風險抵御能力較差,從而增加了競爭效應。另外,較低的研發投入也表示有較高的技術提升空間,此時溢出效應比較顯著。因此,研發投入對雙向投資的就業質量效應具有復雜作用效果。第三,人力資本代表了地區就業人員的知識技能水平。當人力資本水平較高時,本土企業具備對抗外來沖擊、保持日常經營穩定的能力,因此提升了本土企業的競爭性、降低了競爭效應的影響。另外,較高的員工學習能力可以幫助企業獲得較強的學習模仿能力,此時雙向投資的技術和經驗溢出轉化效果較好,溢出效應比較顯著。第四,知識產權保護力度體現了地區投資環境的建設水平。恰當的保護政策有利于引進高新技術外資企業,增加對母國企業競爭效應的同時也能提高本土企業學習技術和進行科技創新的積極性,為雙向投資的就業溢出提供制度保障,對整體就業質量效應產生多重影響。第五,金融發展水平反映了一個地區的金融資源配置能力與效率。對本土企業而言,較高的金融發展水平意味著多樣化的融資渠道與較低的融資成本,這既有助于保障企業資金鏈穩定以抵御外部競爭風險,又能為企業科技創新提供資金支持,進而幫助其吸收外部知識與經驗溢出。
綜上所述,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可能存在復雜的影響效應,具體影響方向及程度還需通過回歸分析進一步探究。此外,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及金融發展水平等均可能成為掣肘或促進雙向投資就業質量效應的影響因素,因此,本文將對其是否存在門檻效應以及影響程度進行細致分析。
四、研究設計
(一)變量設計
1. 被解釋變量
本文被解釋變量為就業質量(Score),使用熵權法計算得分進行衡量,取值范圍為0—100,分數值越高則代表就業質量越高。就業質量的評估需要多維度綜合考慮。國際勞工組織從促進就業、加強社會保障、維護勞動者權益等方面對體面勞動進行了全面界定。在此基礎上,國內學者從指標選取與得分測量角度對我國就業質量進行了研究。例如,賴德勝等(2011)[3]從就業環境、就業能力、就業狀況、勞動者報酬、社會保護、勞動關系等6個維度出發,選擇了50個指標用以衡量我國各地區就業質量;戚聿東等(2020)[40]選取4個一級指標和20個二級指標測算我國11年間30個省份的就業質量水平,并探究了數字經濟發展與就業結構改善對其的影響。本文參照已有研究,本著全面性、代表性、可度量性、可獲得性等原則,圍繞就業環境、勞動力素質、勞動回報、權益保護、勞動保障等5個一級指標和19個二級指標對就業質量進行全方位評測考量。其中:就業環境由社會經濟發展水平與勞動供需市場狀況構成,通常來說,較高的經濟發展水平能夠為當地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優化其就業結構,促進勞動力市場的成熟發展,從而為就業質量的提升營造良好的宏觀環境氛圍[3];勞動力素質代表就業人員的整體工作能力水平,其素質的高低決定了工作效率的高低;勞動回報反映就業人員的付出所得,是就業質量的關鍵構成因素;權益保護講究以人為本,注重勞動者的生理與心理健康,使其盡可能免受風險、疾病的侵襲[41];勞動保障一方面是就業質量的重要體現,另一方面其均等化程度會對收入均等化水平產生重要促進作用[42]。
具體指標及權重見表1所列。
2. 核心解釋變量
本文核心解釋變量為外商直接投資(FDI)和對外直接投資(ODI)。外商直接投資,現有研究多采用地區實際利用外資額進行衡量,然而該項指標屬于流量指標,而就業質量屬于存量指標,二者屬性的不同可能會對回歸結果造成影響,因此,本文采用同屬于存量指標的外商投資總額度量外商直接投資;對外直接投資,本文選用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存量進行量化。
3. 控制變量
本文參考陳培如和冼國明(2018)[13]、柴倩倩和李喆溪(2023)[43]的研究,選擇人均GDP([rGDP])、交通通達度(Tra)、環境治理支出(Env)、就業支出(Fie)、貿易開放度(Ope)和產業結構(Str)作為控制變量。其中:人均GDP進行了對數化處理;交通通達度使用各省份郵電業務總量與當地人口比值的自然對數衡量;環境治理支出使用各省份環境保護支出總額與地方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比值衡量;就業支出使用各省份社會保障和就業支出總額與地方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比值衡量;貿易開放度使用各省份貨物進出口金額占當地GDP比重衡量;產業結構使用各省份第三產業增加值占當地GDP比重衡量。
4. 門檻變量
本文的門檻變量包括城鎮化(Urb)、研發投入(RD)、人力資本(HC)、知識產權保護(Int)、金融發展水平(Fin)。其中:城鎮化使用各省份城鎮人口占當地總人口比重表示;研發投入使用各省份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內部支出的自然對數表示;人力資本使用各省份大專及以上就業人數占當地社會總就業人口比重表示;知識產權保護是借鑒韓先鋒等(2019)[39]的研究,使用各省份技術交易成交額占當地GDP比重表示;金融發展水平使用各省份銀行業金融機構存貸款總額占當地GDP比重表示。
(二)模型設計
為檢驗雙向投資是否對就業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效應以及門檻變量是否具有門檻效應,本文構建以下回歸模型公式:
式(1)和式(2)分別用于驗證外商直接投資和對外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的影響效應;式(3)和式(4)分別用于驗證異質性條件下外商直接投資和對外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的階段性影響效應,式(3)和式(4)是假設只存在一個門檻值,實際中可能存在雙重或三重門檻,模型設計方法與此相似。其中:[Z]表示系列控制變量;[ε]表示隨機擾動項;[μ]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δ]表示時間固定效應;[I](·)表示指示性函數,若括號中條件成立則取1,否則取0;[q]表示門檻變量;[y]表示未知門檻值。
(三)數據說明
本文選取2009—2022年我國30個省份的數據用于計算一系列變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第三產業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以及《中國金融年鑒》,出于數據可得性與連續性考慮,在數據整理過程中剔除了西藏及港澳臺地區的數據。另外,對缺失值按順序采取以下方式處理:第一,從各省份統計年鑒、官方通報數據中盡可能補全缺失值;第二,對于剩余少量缺失值,采用線性插補法填補存在一定線性變化特征的數據,采用均值插補法填補不具有線性變化特征的數據。此外,為保證不同年份間經濟數據的可比性,本文以2009年為基期對人均實際GDP與城鎮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工資數據進行了平減。經整理后,本文共得到14年間30個省份的420份樣本。
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2所列。
五、實證分析
(一)基準回歸分析
外商直接投資基準回歸結果見表3所列。模型1與模型2的結果顯示,不論是否控制外部因素,外商直接投資與就業質量均不存在線性關系,即FDI對我國就業質量的提升并不起直接促進或抑制作用。然而結果是否果真如此?前文曾分析,外商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存在競爭效應與溢出效應兩種作用機制,在投資不同階段,兩種效應可能分別占據主導地位,對就業質量起到非線性影響。因此,本文首先考慮最為常見的“U”型或“倒U”型關系,通過加入FDI平方項來檢測二者間的相關關系。模型3結果顯示,在不加入任何控制變量的前提下,核心解釋變量FDI和FDI2的回歸系數分別為-5.520和0.146,且均在1%水平上顯著;模型4結果顯示,在加入系列控制變量之后,核心解釋變量FDI和FDI2的回歸系數分別為-4.838和0.128,且均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從全樣本分析來看,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就業質量存在先抑制后促進的“U”型影響效應,在抑制階段,每單位水平外資投入會降低就業質量得分4.84,而在促進階段,其會使就業質量提升12.8%。
對外直接投資基準回歸結果見表3模型5和模型6。模型5結果顯示,在不加入任何控制變量的前提下,核心解釋變量ODI的回歸系數為1.057,且在1%水平上顯著;模型6結果顯示,在加入系列控制變量之后,核心解釋變量ODI的回歸系數為0.733,且通過1%顯著性水平測試。說明從全樣本分析來看,對外直接投資能夠對我國就業質量的提升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每單位水平的對外直接投資能使就業質量增長73.3%。
其他控制變量方面,兩項基準回歸中:人均GDP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地區經濟的發展能夠創造大量就業崗位、提升就業人員工資水平,促進就業質量的提升;交通通達度系數顯著為正,這可能是因為便利的交通有利于增加人力資源的流動性從而擴大就業范圍,增加區域就業機會;貿易開放程度系數為負,且在1%水平上顯著,反映了對外貿易對就業質量會產生抑制作用,這可能是由于國際貿易雖然帶來了更多的商品與服務,但也增加了國際移民與外來務工人員數量,從而對本地企業及勞動力服務市場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得出:外商直接投資與就業質量呈“U”型關系,且現階段我國外商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的影響已由抑制轉為促進,而對外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存在顯著促進作用,因而,在追求高質量發展的過程中,我國應加大高水平對外開放力度,加快“一帶一路”倡議建設進程,堅持國內國際“雙循環”,以雙向投資帶動國內就業質量的穩步發展。
(二)內生性檢驗
前文論述發現,雙向投資能夠對就業質量產生顯著影響,但區域就業質量可能是雙向投資的先決條件,會影響當地的投資行為,即雙向投資與就業質量可能互為因果,研究結論存在內生性問題。鑒于此,本文參考董志強等(2012)[44]的研究,選擇各省份開埠歷史作為工具變量,采用兩階段最小二乘法來處理內生性問題。選擇開埠歷史作為工具變量是因為:一方面,其與內生解釋變量緊密相關,各省份開埠通商時間越長,對外交流經驗則越豐富,技術設施、人力資本等基礎條件積累越深厚,對外開放具有更高水平;另一方面,其對就業質量具有外生性,開埠歷史作為既定事實,僅取決于歷史史實,不受當期就業質量影響,因此,滿足工具變量的使用條件。
工具變量回歸結果見表4所列。其中,弱工具變量檢驗統計量均大于Stock-Yogo檢驗的10%臨界值,表明開埠歷史不存在弱工具變量問題,工具變量與內生解釋變量高度相關。內生性檢驗的P值均為0,拒絕“內性變量外生”的原假設,反映雙向投資存在內生性問題,需要使用工具變量進行回歸。在考慮控制變量與固定效應后,核心解釋變量FDI、ODI以及FDI2的系數方向、顯著性水平均與基準回歸結果一致,表明基準回歸分析結論較為穩健。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增加研究的可靠性與可信度,本文采取以下三種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其一,替換因變量測度方式,采用主成分分析法重新計算就業質量得分,用以驗證指標選取的有效性和穩健性;其二,替換自變量測度方式,分別使用地區實際利用外資額和非金融類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替換原有存量指標;其三,將自變量滯后一期,這樣做主要是考慮投資的就業效應可能存在滯后現象。穩健性檢驗結果顯示,核心解釋變量的系數符號與顯著性均未發生明顯改變。因此,本文認為基準回歸結果具有穩健性。
(四)異質性分析
為進一步探究不同經濟區位、不同就業質量水平省份的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的影響程度,本文依據國家發展改革委的解釋,結合沿海開放時間和經濟發展水平將我國30個省份按東、中、西部地區進行劃分,以各省份就業質量中位數為劃分標準,將大于中位數的省份劃分為高就業質量水平省份,反之則為低就業質量水平省份,以此進行基準檢驗回歸。
外商直接投資異質性分析結果見表5所列。模型1顯示,東部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能夠對當地就業質量產生顯著的兩階段影響效應,系數分別為-8.479與0.220,這與全國面板回歸結果一致,但從模型2和模型3的回歸結果來看,中部和西部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對就業質量影響效應并不明顯。模型4和模型5的結果顯示,高就業質量水平省份的外商直接投資兩階段影響效應顯著,系數分別為-10.766與0.284,但其對低就業質量水平省份的影響效應不顯著。根據回歸結果,我們可以獲得一定啟示,即東部地區和高就業質量水平的省份應持續堅持“引進來”,通過招商引資,擴大外商投資份額,更好發揮并擴大外資企業的“創造效應”,進而實現就業質量水平的更大提升,以契合我國全方位高質量發展的主旋律。
對外直接投資異質性分析結果見表5所列。數據顯示,東部和西部地區對外直接投資回歸系數分別為1.354與0.762,且均通過1%顯著性水平測試,但中部地區系數并不顯著,說明對外直接投資所帶來的資金和技術回流能夠顯著促進東部和西部地區的就業狀況向好發展,且相較于西部地區,其對東部地區的提振作用更為明顯。另外,模型5結果顯示,低就業質量水平省份對外直接投資回歸系數為0.425,且在5%水平上顯著,這表明與外商直接投資不同的是,對外直接投資并不對高就業質量水平省份就業質量的進一步提升產生促進作用,反而對前期就業水平較為落后省份的正向影響更為顯著。由此,東部和西部地區以及低就業質量水平省份應鼓勵本土企業“走出去”,尤其對西部等經濟欠發達地區來說,應努力為內資企業生長創造良好營商環境,加大對外開放程度以及與國際企業間的商貿合作,從而為當地就業質量的良好發展提供技術經驗支持。
(五)門檻效應
為獲得更具針對性的研究結果,本文對FDI和ODI與就業質量之間的動態關聯進行非線性檢驗。在進行門檻面板回歸之前,先對門檻的存在性及個數進行檢驗,檢驗結果見表6所列。檢驗數據顯示,FDI的門檻變量中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通過了單門檻檢驗,城鎮化、金融發展水平通過了雙門檻檢驗,說明前三項門檻變量應使用單門檻模型進行研究,后兩項門檻變量應使用雙重門檻模型進行研究。ODI的門檻變量中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通過了單門檻檢驗,金融發展水平通過了雙門檻檢驗,說明前四項門檻變量應使用單門檻模型進行研究,金融發展水平應使用雙重門檻模型進行研究。
外商直接投資門檻面板模型回歸結果見表7所列。結合表6與表7來看,城鎮化存在雙重門檻,估計值分別為0.641與0.754,隨著城鎮化進程從低水平分別跨越雙重門檻,FDI的就業質量效應系數從0.770升至0.869再到4.018,這種遞進式促進作用在1%和5%水平上顯著。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的門檻估計值分別為16.129、0.268、0.008,與城鎮化的約束情況相同,當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從低水平跨過門檻值時,FDI的就業質量效應系數分別從0.948、0.755、1.947上升至1.080、0.965、2.079,且分別通過5%和10%水平顯著性測試。金融發展水平的雙重門檻值分別為3.749與5.168,其約束情況與城鎮化相似,即隨著金融發展水平的提升,FDI對就業質量的促進效應逐漸增強。
對外直接投資門檻面板模型回歸結果見表7所列。結合表6與表7來看,城鎮化的門檻估計值為0.862,當城鎮化率低于門檻值時,對外直接投資每增加一個單位水平,就業質量提升1.044,而當城鎮化率超過門檻值后,這種提升效應上升至1.536,顯著高于低城鎮化率時的效果。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的門檻估計值分別為16.207、0.268和0.020,與城鎮化的約束情況相同,當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從低水平跨過門檻值時,ODI[ ]的就業質量效應系數分別從1.089、0.969、0.864上升至1.237、1.218、0.953,且均通過1%水平顯著性測試。金融發展水平的雙重門檻值分別為3.838與4.903,當其持續攀升并分別超過兩道門檻值,回歸系數由0.772逐漸升高至1.154,且在1%水平上顯著。
上述結果表明,我國FDI和ODI的動態就業效應受多方面異質性調節機制影響,在跨越門檻值之后,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和金融發展水平均能正向調節FDI和ODI的就業質量效應,且在不同條件約束下FDI和ODI的就業質量效應也存在顯著差異。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為深入分析和探究雙向投資是否對就業質量產生影響,本文選用我國省域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研究結果顯示:
第一,FDI的就業質量效應呈“U”型動態特征,即外資流入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對就業質量產生正向影響。ODI具有顯著的就業質量提升作用,表明其就業溢出效應強于競爭效應。
第二,雙向投資對就業質量存在經濟區位、前期就業質量水平方面的差異化影響效應。FDI在我國東部地區以及高就業質量水平省份對就業質量的影響與全國情況基本一致,當前已進入正向促進階段。ODI能提升東部地區就業質量水平,同時對西部地區以及低就業質量水平省份就業質量也能產生顯著帶動效應。
第三,雙向投資的就業質量效應存在多種異質性約束條件。在城鎮化、金融發展水平門檻條件下,FDI就業質量效應的邊際效率呈三階段遞增特征,在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門檻條件下,其邊際效率及顯著性呈兩階段遞增特征。在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和知識產權保護門檻條件下,ODI對就業質量的影響表現為兩階段效率遞增,在金融發展水平門檻條件下,其邊際效率呈三階段遞增特征。
(二)政策建議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扎實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促進就業高質量發展。現階段我國的FDI和ODI均未產生替代或擠出就業效應,而是明顯促進就業質量提高。因此,在新發展階段,我國應加快高水平對外開放步伐,主動融入世界經濟體系。具言之,一是持續“引進來”,通過深化“放管服”改革,營造良好營商環境,吸引更多高新技術企業來華投資,以技術與經驗溢出帶動自身產業發展,拉動就業質量提升;二是堅定“走出去”,扎實推動“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中國資本和品牌走向世界,為實現就業高質量發展打下堅實基礎。
第二,根據不同地區的發展水平,實施差異化投資戰略。一方面,對經濟發展程度較好、就業質量水平較高的省份而言,地方政府應加大招商引資力度,通過營造良好的投資環境、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提供稅收激勵政策和培養專業技術人才等方式吸引外商投資,同時鼓勵本土企業開展國際交流合作,學習國際先進管理經驗,強化自身結構與能力體系建設,努力為雙向投資就業質量效應提升創造有利條件;另一方面,對經濟相對落后、就業質量水平較低的省份而言,政府應提升對外投資績效,通過下放審批權限、多部門協同管理等降低對外投資交易成本,通過下調貸款融資利率、拓寬融資渠道等保障企業對外投資的現金流穩定,同時,應關注東道國實力與行業特征差異,對發達國家及地區,企業應重視技術逆溢出效應,投資于知識密集型產業,而對發展中國家,企業應利用廉價勞動力實現利潤最大化,投資于勞動密集型產業。
第三,重視異質性約束機制,綜合運用科技和社會條件的調節效應。在擴大對外開放的同時,重視城鎮化、研發投入、人力資本、知識產權保護和金融發展水平對雙向投資就業質量效應的影響。具言之,政府應科學規劃城鄉發展方案,注重空間、經濟、公共服務、生態環境等多方面協同發展,積極維護知識產權交易市場秩序,加大科研創新投入與保護力度,促進信息技術與教育產業的融合發展,提升人力資本質量和水平,著力落實金融監管機構的建立,加快推進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等。各省份應根據自身實際,選擇最佳發展模式,使上述因素跨越門檻值,實現與雙向投資就業質量效應的深度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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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夏 麗,孔令仙]
收稿日期:2024-02-01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優化營商環境視域下的地方政府自貿區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推進路徑研究”(20BZZ071)
作者簡介:程波輝(1979—),男,江西余干人,副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研究方向:政府治理;
羅培鍇(1998—),男,湖南常德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政策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