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影響因素實證分析

張春美 曹冠喬 付江凡

摘要：穩定發展油菜產業事關我國食用油安全戰略，為擴大全國油菜種植面積，需要對農戶油菜種植行為展開研究。基于江西省325份油菜種植戶的調查數據，通過建立二元選擇Logit模型，從農戶生產特征、經濟因素和政策因素等維度實證分析影響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因素。研究表明：油菜種植面積、機械化水平、菜油售價、肥田效果、旅游開發增收效果、直接補貼力度、農機補貼情況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種植成本和水稻補貼力度則具有負向影響。其中菜油售價、旅游開發增收效果、農機補貼情況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在1%水平上顯著，機械化水平和直接補貼力度在5%水平上顯著。因此，建議相關部門可從加大補貼力度、完善農業技術支持體系、推廣機械化種植、提高農業保險覆蓋率、開發油菜觀光旅游項目等方面制定政策措施。

關鍵詞：江西省；油菜；種植意愿；影響因素；Logit模型

中圖分類號：S565.4： F326.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553 （2024） 02029607

收稿日期：2023年3月19日 ?修回日期：2023年4月24日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42267074）；江西省油菜產業技術體系項目（JXARS-08-產業經濟崗位）

第一作者：張春美，女，1969年生，江西宜春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為農村發展與公共政策。Email： 546250275@qq.com

Study on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rape planting willingness：

Based on survey data of 325 rapeseed farmers in Jiangxi Province

Zhang Chunmei1， Cao Guanqiao1， Fu Jiangfan2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Jiang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44， China; 2. 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and Information， Jiangxi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Nanchang， 330200， China）

Abstract：

The stable development of rape industry concerns the safety strategy of edible oil in China. In order to enlarge the rape planting area in the whole country， it is necessary to study on the planting behavior of farmers. Based on the survey data of 325 rape?farmers in Jiangxi Province， a binary selection Logit model was established to analyze the factors affecting farmers?willingness to plant rapeseed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farmers?production characteristics， economic factors and policy factor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planting area of rape， mechanization level， rape oil price， fertilizing effect， tourism development income increase effect， direct subsidy intensity，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ubsidy and agricultural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had positive effects on farmers?rape planting intention， while planting cost and rice subsidy intensity had negative effects. Among them， the selling price of vegetable oil， the income increase effec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gricultural machinery subsidy and agricultural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were significant at the 1% level， and the mechanization level and direct subsidy intensity were significant at the 5% level. Therefore， it is suggested that relevant departments can make policies and measures from increasing subsidies， improving agricultural technical support system， promoting mechanized planting， improving agricultural insurance coverage and developing rape sightseeing tourism projects.

Keywords：

Jiangxi Province; rape; planting willingness; influencing factors; Logit model

0 引言

油菜作為我國第一大油料作物，是我國居民重要的食用植物油來源和第二大飼用蛋白源［1］，油菜種植規模與我國食用植物油自給水平息息相關，擴大油菜種植面積，推動油菜產業高質量發展，讓“油瓶子”里多裝中國油，對于保障全國糧食安全具有重要意義。2022年2月22日發布的中央一號文件著重強調了提升全國油料產能的緊迫性，并且提出要利用好長江流域內豐富的冬閑田資源做好油菜擴種工作。

江西省位于長江中下游區域，丘陵廣布，群山之間孕育著鄱陽湖平原，是我國重要的油菜主產區之一。自2015年國家部委宣布取消油菜臨儲收購政策后，國內油菜籽價格持續下跌［2］，省內農戶種植油菜的意愿也有所降溫［3］。為響應國家號召，扭轉油菜種植面積和總產量雙雙下降的趨勢，江西省農業農村廳于2022年實施了油菜擴種行動計劃，全面推進冬耕工作，2022年全省油菜播種面積達524.60khm2，預計2025年總面積將擴至666.67khm2以上，油菜“冬種、擴面、提質”成為了全省“三農”領域的重點任務。鑒于此，本文對江西省11個地級市的374戶農戶開展問卷調查，采用Logit模型，從生產特征、經濟因素、政策因素等維度實證分析影響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因素，在此基礎上給出政策建議。

1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說

1.1 農戶稟賦對種植意愿的影響

農戶種植選擇存在的異質性，與其各類資本稟賦是密不可分的，農戶稟賦可以進一步劃分為個人與家庭特征、生產特征和環境因素三大類。在個人與家庭特征方面，朱慧等［4］以新疆三工河流域為例實證研究發現，家庭總人口、家庭務農人口和戶主文化程度等特征對農戶種植油料作物的意愿有顯著影響。宋金田等［5］發現柑橘種植農戶年齡、種植年限以及技術培訓情況對其柑橘種植意愿產生了顯著影響。而根據祝華軍等［6］的研究，農戶個體特征對其擴大種植面積意愿的影響不再顯著，這可能是由于我國農村地區信息化程度不斷加深，不同個體之間差異性對其做出種植決策的影響正在逐步縮小，因此，本文將個人與家庭特征作為控制變量加以分析。

在生產特征方面，油菜生產機械化率低是油菜擴種難度大的主要原因之一。吳懷軍等［7］認為農戶擴種意愿與種植機械化程度呈正向相關，同時耕地規模的擴大也能夠促進農戶生產。張宗毅等［8］分析了影響農戶油菜種植及油菜生產機械化需求意愿的因素，認為油菜種植規模和耕地集中化程度對農戶購置農機具的意愿具有正向影響，并且采取機械化種植的農戶更愿意擴大油菜種植規模和繼續購買農機具。此外，由于環境因素的相關研究較少，因此本文同樣將其納入控制變量分析指標之中。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1：生產特征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存在影響。包括油菜種植面積和機械化水平。二者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均存在正向影響。

1.2 經濟因素對種植意愿的影響

農戶是農業生產的主體，其生產意愿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自身理性意識的影響。學界在此問題上主要分化出兩類觀點，一是舒爾茨提出的“理性小農”思想，這種觀點將農戶視作理性經濟人，根據成本收益情況對其生產安排進行調整。另一理論學派則認為農戶更像是浪漫主義者，其生產的最終目的是滿足日常生活的需要而非單純地追求利益［9］。由于我國農產品市場化程度不斷提高，農戶的理性意識顯著增強，因此學界在分析農戶生產意愿時主要采用“理性小農”的觀點。

種植作物的成本收益情況是最直接的經濟因素，主要受到種植投入和產品市場價格的影響。王文青等［10］分析了藥農種植決策的影響因素，發現農戶的預期價格的提高能夠激發其生產意愿。吳連翠等［11］從浙江省水稻規模種植大戶入手，發現單位面積平均地租和生產總投入對持續種植意愿具有負面影響，而銷售收入和田地優化投入則呈正面影響。此外，根據盧勝等［12］研究，長期采取“稻—稻—油”輪作能改良耕層土壤結構，促進土壤養分元素的釋放，從而起到肥田的效果，這表明稻油輪作模式下，在冬閑田種植油菜能夠通過增加土壤肥力、降低次年田塊的施肥成本來間接促進農戶增收。

油菜不僅是經濟作物，也是著名的景觀作物，發展油菜花旅游業能夠帶來可觀的外部經濟效益。李俊鵬等［13］認為，油菜觀光旅游項目的良性發展能夠擴大油菜種植規模、提高油菜產品的商品化率，對油菜種植戶具有顯著的增收效應。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2：經濟因素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存在影響。包括菜油售價、種植成本、肥田效果和旅游開發增收效果。其中，菜油售價、肥田效果和旅游開發增收效果對農戶種植油菜的意愿存在正向影響，種植成本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存在負向影響。

1.3 政策因素對種植意愿的影響

政府作為最具權威性和公信力的主體，政扶持政策所釋放的積極信號能夠最直接地激發農戶種植意愿。補貼政策是農戶關注的重點。周靜等［14］通過構建新古典經濟學理論模型研究發現，提高價格補貼、農戶收入直接補貼和農機購置補貼能夠刺激農戶生產意愿，并且農機購置補貼和價格補貼呈現倒“U”形關系，條件成熟時，對生產的增量效應從高到低排列依次是價格補貼、農機購置補貼和直接補貼。劉成等［15］研究了油菜臨儲政策取消后農戶種植油菜的意愿，認為生產補貼政策和收購補貼政策對農戶種植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此外，黃凰等［16］指出，一年兩熟或三熟制的稻油輪作模式下農時緊、岔口矛盾突出，因此許多農戶只能在種植雙季稻和稻油輪作之間做出選擇，而江西省作為雙季稻主產區，水稻種植補貼力度較大，農戶可能會受到政策因素的驅使，選擇采取傳統的雙季稻種植而放棄輪作，對冬閑田擴種油菜具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農業保險是農業災害風險、穩定農戶收益水平的有效手段，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助長農戶的種植積極性，科學高效的保險體系能夠穩定農戶的收益預期。馬宇貝等［17］認為農業風險的損失主要來源于受災油菜產量損失和旅游業損失兩方面，并發現旅游業收益對農戶的投保意愿的影響最為顯著。

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說3：政策因素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存在影響。包括直接補貼力度、水稻補貼力度、農機補貼情況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其中，直接補貼力度、農機補貼情況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為正，水稻補貼力度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為負。

2 數據來源與模型構建

2.1 數據來源與基本情況

本文所用數據來源于2022年3—6月對江西省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調查，并結合二次回訪結果對成本收益相關數據進行校正。調查區域涉及江西省全部11個地級市，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在線上和線下同步發放問卷，同時結合入戶訪談、小型座談會的形式進行。本次調查共收回問卷374份，剔除了49個信息不完整的無效問卷，最終得到有效問卷325份，問卷有效率86.90%。

在全部325份樣本中，從油菜種植農戶性別構成（表1）來看，男性農戶占比42.2%，略少于女性農戶，性別分布較均衡。農戶的年齡均值為45.84歲，受訪農戶年齡大多數集中在35～45歲的區間，有36.9%的受訪農戶擁有大專及以上學歷。從油菜種植農戶家庭成員構成來看，平均戶籍人口數約為5人，平均勞動力數量不到3人，勞動力比例不到60%，各個家庭之間差異較大。此外，有31.7%的受訪農戶家庭中有黨員或村干部。

在生產特征方面，從受訪農戶所在地形區域（表2）來看，丘陵地區的農戶數量最多，平原次之，山地最少，平原、丘陵和山地三類地形分別占比34.1%、42.8%和23.1%。從耕地總面積來看，絕大多數受訪農戶家庭耕地面積在0.6hm2以下，油菜種植面積不到0.3hm2，同時也兼顧了耕地面積超過6hm2或油菜種植面積超過3hm2的種植大戶。在油菜種植經驗方面，超過半數農戶近5年才開始種植油菜。

2.2 模型構建與變量設計

2.2.1 模型構建

本次問卷調查所設計的核心問題是“您是否愿意維持或擴大油菜種植規模？”，選項是一個二元選擇問題，即“是”或“否”，模型的被解釋變量是一個定性的二分變量，因此本文選取二元Logit模型進行分析。以農戶對油菜種植的意愿為因變量，持積極種植意愿則定義為Y=1，否則定義為Y=0。假定xi是影響農戶種植意愿的某因素，則Logit概率函數的形式可表示為式（1）。

P=exp（β0+β1x1+β2X2+…+βixi+εi）1+exp（β0+β1x1+β2x2+…+βixi+εi）

（1）

式中：

P——

被解釋變量，農戶維持或擴大油菜種植規模的意愿；

β0——截距項；

βi（i=1，2，…，n）——回歸系數；

xi（i=1，2，…，n）——

解釋變量，影響農戶種植意愿的某因素；

εi——誤差項。

2.2.2 變量選取

根據研究假說，本文的解釋變量來源于生產特征、經濟因素和政策因素三個維度。具體而言，生產特征包括油菜種植面積x1和機械化水平x2兩個解釋變量；經濟因素包括菜油售價x3、種植成本x4、肥田效果x5和旅游開發增收效果x6四個解釋變量；政策因素包括直接補貼力度x7、水稻補貼力度x8、農機補貼情況x9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x10四個解釋變量。

另外，根據過往文獻回顧和調查結果，設定影響農戶油菜種植意愿的控制變量包括戶主年齡c1、戶主受教育水平c2、家庭勞動力數量c3、自然條件c4和交通條件c5，表3為變量定義和描述性統計。

從表3可知，受訪農戶油菜種植面積較大、機械化水平較高。菜油平均售價為每千克26～30元，種植總成本包括菜種成本、化肥成本、農藥成本、人工成本和機械化成本，平均每公頃10500～12000元，不同區域有所差異。至于在冬閑田種植油菜能否起到肥田效果，超過60%的農戶給出了肯定的答復。在補貼方面，油菜每公頃補貼平均數額為1368.225元，水稻每公頃補貼平均數額為1721.175元，種植水稻更容易獲取政府補貼，同時僅有32.2%的農戶在購買農機具時曾享受補貼。此外，受訪農戶的農業保險覆蓋率為44.9%，農戶參保意愿亟待提升。

3 實證結果與檢驗

3.1 實證分析結果與分析

本文運用Stata16軟件對樣本數據進行Logit模型回歸處理，對系數顯著性進行檢驗，共有7個因素達到了5%及以上的顯著性水平，結果如表4所示。

3.1.1 生產特征對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

在生產特征方面，農戶油菜種植面積和機械化水平都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其中機械化水平通過了5%的顯著水平檢驗。種植機械化水平較高的農戶種植意愿較高，主要是由于較高的機械化水平能夠降低人工成本和勞動強度，同時深化了農業分工，提高了單產和產油率，進而帶來更高的經濟效益。

3.1.2 經濟因素對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

在經濟因素方面，菜油售價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種植成本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負向影響，其中菜油售價通過了1%的顯著水平檢驗。菜籽油市場價格變化情況對于農戶的種植選擇具有重要影響，更高的市場收購價意味著更高的收入，農戶會更傾向于從事農業生產。至于種植成本不顯著的原因，一方面，油菜的化肥、農藥等生產資料的需要量相較水稻更小，近年來生產資料成本的上漲不足以使其調整種植策略，且大部分地區由政府統一發放油菜種。另一方面，根據年鑒數據和調查結果，非農GDP總量較高地區的農戶油菜種植意愿較高，可能是由于部分從事非農產業的農戶無暇種植水稻等勞動強度較大的作物，會選擇種植油菜來避免荒地的現象。此外，肥田效果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冬閑田種植油菜可以在次年減少田塊的化肥和農藥的施用量，但對于油菜種植規模較小的農戶而言，肥田所節約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并不具備顯著影響。

旅游開發增收效果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且通過了1%的顯著水平檢驗。江西省婺源縣、安義縣等地的景觀油菜旅游項目已經成為地區的重要名片，發展較為成熟，能夠為農戶帶來可觀的外部經濟收益。然而，仍有許多村鎮的油菜旅游配套措施尚不完善，油菜種植戶與游客之間的直接經濟聯系較少，旅游旺季時存在管理漏洞，游客和牲畜對油菜田的破壞造成了農戶經濟損失，且政府事后補償標準較低。

3.1.3 政策因素對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

在政策因素方面，直接補貼力度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通過了5%的顯著水平檢驗，水稻補貼力度對油菜種植意愿存在負向影響，但并不顯著。說明政府對油菜的直接補貼力度越大，農戶越愿意種植油菜。同時，結果也表明水稻補貼力度并不會影響農戶的種植選擇，農戶選擇雙季稻種植主要是出于茬口矛盾的考量，此外，部分地區對稻油輪作進行統一補貼，這也是水稻補貼不具備顯著影響的原因之一。農機補貼情況對油菜種植意愿也具有正向影響，并通過1%的顯著水平檢驗。油菜種植的農機具需求量和機械化水平呈正相關，農機購置補貼能夠激發農戶購置農機具的意愿，從而提高勞動生產率。

此外，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且通過1%的顯著水平檢驗。農戶尤其是小規模種植戶的抗災能力較弱，而近年澇災、蟲災頻發，部分地區存在野豬泛濫的現象，對農戶生產安全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參加農業保險能夠增強農戶抵御風險的能力。然而農戶參保率不高的原因在于，一方面，村鎮的農業保險宣傳工作尚有欠缺，部分農戶對農業保險知之甚少，在決定是否參保時較為猶豫，且存在錯過投保時間的現象。另一方面，農業保險的理賠標準不規范，規定的物化成本與農戶實際損失有較大差距，協議理賠問題突出，整體賠付率較低。

3.1.4 其他特征對油菜種植意愿的影響

個人與家庭特征方面，戶主年齡和受教育水平對油菜種植意愿都存在正向影響，但不顯著。不顯著的原因可能是農業科技的推廣與服務體系日臻完善，使油菜產出不再依賴農戶個人稟賦。家庭勞動力數量對油菜種植意愿具有負向影響，且通過了5%的顯著水平檢驗，這可能是由于種植油菜的勞動強度較低，相較于種植水稻、果蔬等作物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更少，因此對于勞動力不足的農戶家庭來說不失為一種優質選擇。

環境因素方面，自然條件和交通條件都對油菜種植意愿都具有不顯著的正向影響，這可能是由于我國鄉村基礎設施建設進展迅速，自然環境對種植造成的影響正在被弱化，區域間交通便利程度對油菜種植影響也正在逐步降低。

3.2 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取變量替換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將土地成本也納入種植成本指標中，同時用家庭耕地總面積替換油菜種植面積這一解釋變量。采用前文所描述的估計模型進行實證分析，檢驗結果見表5所示。與表4相比，表5中各變量的影響方向未發生變化，除農機補貼情況的顯著性略有降低以外，其余變量的顯著性皆無差異，說明本文研究結論較為穩健。

4 結論與建議

4.1 研究結論

1） 菜油售價、旅游開發增收效果、農機補貼情況和農業保險參保情況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在1%水平上顯著。機械化水平和直接補貼力度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具有正向影響，在5%水平上顯著。油菜種植面積和肥田效果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同樣存在正向影響，但沒有顯著影響。

2） 家庭勞動力數量對農戶油菜種植意愿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在5%水平上顯著。種植成本與水稻補貼力度負向影響了油菜種植意愿，但沒有顯著影響。

3） 農戶個人特征和環境因素對其種植意愿的影響不顯著，說明隨著農業現代化發展的推進，農戶逐漸擺脫了先天稟賦的制約，能夠更加主動地進行種植決策。

4.2 政策建議

1） 加大財政扶持，采取多渠道補貼。一是收入補貼，直接對油菜規模種植戶進行補貼，穩定油菜生產規模。二是農產品最低收購價格補貼，制定菜籽收購的最低保護價，提高農戶的經濟利潤預期。三是良種補貼，引導農戶選取優質油菜種，提高良種覆蓋率。四是農機具購置補貼，拓寬農機具線上和線下購買渠道和獲取補貼的途徑，提高機械化種植水平。五是對采取稻油輪作方式的農戶給予適當補貼，鼓勵輪作制度。

2） 鼓勵農戶參保，健全農業保險體系。一是對農業保險的保費進行財政補貼，由各級政府分別分攤部分保費數額，降低農戶參保成本。二是根據地方農業環境情況增設特色險種，如野豬泛濫地區可以推廣野豬致害責任保險。三是規范農業災害發生后的理賠流程，統一定賠標準，提高理賠速度，尤其要關注小規模農戶的受災情況，切實提高農業保險賠付率。四是采取多種措施提高農戶的參保率，通過開展保險講座、獎勵參保行為等宣傳手段增加農戶對農業保險的關注度和信任度，在區域整體參保意愿較高時可由政府牽頭開展統一參保，與保險公司進行長期合作，穩步提升區域抗災能力。

3） 推廣種植技術，促進科技成果轉化。一方面，推廣高效機械化種植，在栽培階段，推動人工育苗移栽向機械高效移栽轉型，引入油菜毯狀苗聯合移栽技術；在收割階段，根據地區實際生產環境選取分段收獲或聯合收獲方式，降低割臺損失率。另一方面，利用農作物種質資源庫建設，選育和推廣早熟高產、多抗雙低的油菜品種，如圣光127、豐油730和華油雜90等［18］，推廣“稻—稻—油”三熟制種植模式，實現稻油輪作模式高質量發展。此外，政府可以免費提供油菜種子和硼砂，促進油菜品種的優選優育，并定期通過人才下鄉、開班培訓、建立油菜示范片區等方式加強油菜種植技術培訓和指導。

4） 因地制宜，探索發展新路徑。一方面，可以鼓勵農地季節性流轉，促進油菜規模經營［1920］。另一方面，對于油菜種植面積較大的地區，可以推廣景觀油菜旅游產業，打造農家樂等一系列旅游配套措施，同時，與高校和科研機構進行合作，引入新型景觀油菜，挖掘油菜花的審美內涵和經濟潛力，實現“農旅融合”，延長油菜產業鏈條，提高油菜種植附加值，不僅能夠提升油菜規模種植戶的種植意愿，還可以促進區域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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