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以產業發展促進鄉村振興是當前我國鄉村經濟發展的關鍵戰略。在我國鄉村發展進程中,農村產業存在家庭農場、龍頭企業主導、小農家庭經濟等多個類型,這既為鄉村內部社會基礎所塑造,又與外來經濟資源的組織條件密切相關。基于此,從村莊內部社會基礎和外部經濟資源兩個維度構建村莊產業化發展模式選擇模型,具體有家庭農場、龍頭企業+農戶、家計經營、農民合作社4類主導模式,并以H省4個村莊為實證案例對比4類模式的組織過程與發展條件。
關鍵詞:鄉村產業;發展模式;社會基礎;市場結構;組織機制
中國分類號:F327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7909(2024)3-39-6
DOI:10.19345/j.cnki.1674-7909.2024.03.008
0 引言
鄉村振興的關鍵是鄉村產業的發展。《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提到了全面落實鄉村振興戰略的二十字總要求,尤其強調了利用鄉村現有資源和特色優勢發展產業是鄉村振興中基礎性的實施策略,進一步提出鼓勵和培育一批環境友好型的家庭工廠、手工作坊、鄉村車間和企業,以實現鄉村經濟的多元化發展。
在現實中,不同的村莊會出現不同的產業發展模式。已有研究根據村莊產業類型的不同,將鄉村產業發展模式分為一產發展模式、二產發展模式和三產發展模式;根據產業主體的不同,將鄉村產業劃分為基層組織帶動模式、龍頭企業帶動模式、合作社帶動模式和能人帶動模式[1];根據產業主體的性質及其對土地的獲得和利用方式不同,將鄉村產業區分為村營市場主體模式、企業承包經營模式和企業示范經營模式[2]。這些研究初步呈現了鄉村產業發展存在巨大的地域差異、內容差異和行業差異,但缺乏對不同模式的差異及其背后機制問題的深入探討,亦缺乏基于系統性實證資料的比較研究,難以深度呈現產業形成過程和發展機制。
基于此,研究團隊于2021—2023年在H省農業鄉鎮多個村莊開展了鄉村產業發展的田野調研,搜集了較為全面的村莊發展案例資料。其中,4個村莊展現出了典型的、特色鮮明的產業差異化發展模式,為探索村莊產業發展模式提供了豐富翔實的研究資料。
1 文獻回顧
1.1 鄉村產業發展的基本模式
近代以來,鄉村在自有資源的基礎上發展出了復雜多元的產業體系。依據不同的視角,研究者對鄉村產業模式進行不同的分類概括。崔傳義等[3]從農戶與中間載體的結合方式入手,將鄉村產業發展模式歸納為“公司+農戶”模式、“合作組織+農戶”模式、“批發市場+農戶”模式、產銷一體化公司模式和混合型發展模式等5種模式。黃祖輝等[4]在此基礎上根據“龍頭”的不同將鄉村農業產業化概括為4種基本模式:公司企業帶動型、市場帶動型、合作經濟組織帶動型和專業協會帶動型。由此可見,無論是從哪個角度分析鄉村產業發展模式,背后的分析邏輯都離不開對鄉村產業發展主體的關注。將文獻中提及的多種模式予以分類與總結,可歸納出4類產業模式:家庭農場、龍頭企業+農戶、家計經營和農民合作社。
家庭農場模式是一種土地經營規模較大、土地流轉關系穩定、管理水平較高的產業模式[5]。家庭農場模式與其他發展模式的區別在以下4個方面:①家庭農場具備一定的經營規模,既不同于小農戶經營的“小而精”種植,也不是資本化農場的大規模生產;②家庭農場的經營主體是所有者、勞動者和經營者的統一[6];③家庭農場承包土地的期限具備長期性的特點[7];④家庭農場經過了工商注冊,是經過登記的、以盈利為目的的經濟組織,具有一定的市場化與企業化水平。
在“龍頭企業+農戶”產業模式下,常常是農戶家庭負責生產農產品,龍頭企業更側重于農產品的加工和銷售[8]。從資本投入的角度來看,“龍頭企業+農戶”的資本投入產出比是關鍵因素;從勞動力組織的角度上看,農戶實際上成為資本雇傭下的產業工人,農業生產成為產業鏈的上游環節[9]。“龍頭企業+農戶”往往能帶動產業的規模化發展,規模經濟又能降低產業在市場中的交易費用,從而擴大加工經營環節的利潤空間。
家計經營模式即小農家庭承包經營模式,是土地或資本經營規模小且以家庭經營為基本組織形式的產業模式[10]。在家計經營模式下,農戶自負盈虧,農民的主體性得到了很好的維護,但分散化的農戶在市場中處于弱勢地位。而且,農戶往往不具備深加工的能力,導致農產品的附加值低,其利潤空間被壓縮。
農民合作社模式是在農戶承包的基礎上,村民按照自愿聯合的原則組織起來的生產經營模式[5]。農民合作社往往由鄉村精英或村委會之類的組織者引導成立。農民合作社通過統一發放種子、提供技術指導等行為將技術導入鄉村,從而提高村民的生產技能[11]。合作社的統一收購加工,提高了初級農產品的附加值,使得農戶收益有一定程度的保障。
1.2 鄉村產業發展的社會基礎
鄉村產業的發展是特定社會結構和社會情境下的活動,也受到鄉村社會基礎的影響。社會基礎的內涵是立體多維的,從不同視角分析有不同的呈現方式。我國南部、中部和北部三大區域的鄉村在差異化的血緣和地緣的影響下,呈現出團結、分散和分裂三種不同的社會結構形態[12]。從微觀上看,在浙江省某村的來料加工產業中,維持產業組織運作的社會基礎是村民之間的社會關系,生產網絡就是在此基礎上鋪開的[13]。在安徽省某村莊茶葉產業生產經營過程中,村民之間的交往細節、道德觀念、風俗習慣等也會對產業的組織結構產生影響[14]。此研究重點分析村莊的社會結構及其組織化程度這一社會基礎。
縱觀中國傳統社會,鄉村組織的形成長期受到信仰聚合的宗教和血緣聚合的宗族兩大核心因素的影響。村莊往往在二者分別或共同作用下逐漸形成,并由此產生地緣上的聯結。隨著工業化發展,國家權力伴隨著人民公社的建立而進入鄉村,行政權在村莊開始發揮聚合的作用。隨著村民委員會的建立和規范化,行政權進一步成為直接組織鄉村的新力量。宗教或血緣主要在鄉村的內聚性上發揮作用[15],形成非正式組織以提高村莊的組織程度;行政權則主要通過強化村莊之間的邊界和正式組織的權利義務來提高村莊的組織程度。不同的聚合力會帶來不同村莊之間組織程度的差異。
1.3 鄉村產業發展的外部資源
鄉村產業并非孤立地存在鄉村中。鄉村作為資金和技術等資源的洼地,在其產業發展過程中勢必會吸引外部資源進入村莊,將外部資源與村莊自有資源結合,發展鄉村產業。在鄉村產業發展過程中,市場情況是否穩定、政策環境是否良好、技術支持是否充分、資金供給是否到位都會影響其發展[1]。
政策、技術等外部資源稟賦的背后存在著不同主體在組織邏輯和機制上的差異,而導入的資源作為載體又受到組織邏輯和機制差異的影響,從而對導入地區的產業帶來不同的影響。
政府組織是政策制定的主要責任方和執行者。作為一個政治實體,政府組織參與鄉村產業發展的本質邏輯仍然是以行政機制為主導的發展邏輯。這種邏輯受國家政策支持力度、基層政府的資源條件和以行政目標為主導的發展規劃等方面的影響。企業組織是市場的主要參與者之一,負責提供商品和服務。企業組織可以分成壟斷性企業和分散化企業兩類。壟斷性企業在其所屬行業內具有完全的話語權,能夠掌控行業資源的利用方向,并在供求市場中擁有定價優勢,使得需求方往往處于被動接受的狀態。分散化企業則表現出多個主體之間的低組織性。當這些分散的企業進入行業的新產品市場時,其所擁有的資源也會呈現出分散的狀態。
2 研究方法與案例背景
2.1 研究方法
此研究主要運用田野調查方法搜集實證資料。研究團隊在H省F鎮開展跟蹤調研,深入了解F鎮8個村莊的產業發展案例。2021—2023年,每年開展20余戶村民訪談。調研過程中收集材料的方法為半結構訪談。就此研究討論的4個村莊而言,調研過程中筆者同研究團隊成員與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成員進行了座談,搜集了村莊產業發展歷程的相關資料,還與村民進行了直接交流,了解村民作為村莊產業變化直接經歷者的看法等信息。
2.2 案例背景
H省F鎮轄區包括27個行政村。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的結果,該鎮總共有17 456人,占所處縣總人口的5.94%。F鎮擁有總耕地35 km2,位于世界葡萄種植黃金地帶,所產出的葡萄品質優良,因此吸引了一大批葡萄酒廠商前來開設酒莊,這使得F鎮成為葡萄酒產業的重要區域。然而,2016年左右,受社會消費環境變化和進口葡萄原漿價格低等因素的影響,全國的葡萄酒產業陷入低迷狀態,F鎮的酒莊也未能幸免,許多酒莊在這一時期選擇關閉。這一變化導致村民種植的葡萄失去了最大的市場需求,葡萄供給過剩、價格暴跌。在該背景下,F鎮下轄的各個村莊開始立足于自身特色資源尋找合適的產業發展道路。此研究討論分析的Y村、L村、D村和Z村亦是在該背景下開始了產業發展的新探索。表1簡單比較了4個村莊的基本狀況。
3 案例研究:F鎮鄉村產業的發展
3.1 Y村的家庭農場模式:從分散種植到適度規模發展
Y村早期以承包到戶進行雜果種植為主,隨后種植葡萄。葡萄酒產業衰退時,葡萄的價格從16元/kg左右下降到1元/kg左右,但種植成本并未下降,葡萄業出現價格倒掛的局面,Y村開始大量砍伐葡萄,尋找新的產業發展思路。筆者通過與Y村書記的交流了解到,國家提供的幫扶補貼旨在激勵產業組織,推動當地經濟自主發展,并為村民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據此,Y村開始轉換原有種植主體,吸引外部投資者入駐。不同的外部投資者進入Y村流轉土地,將原本分散的土地集中起來發展適度規模的農業種植。
2016年,Y村獲得政府支持,開始發展農業生態園項目。截至筆者調研時,農業生態園占地面積已經達到了21 hm2,園區內開展大棚生產和休閑鄉旅活動,配備餐廳、民宿等相關設施。未來,Y村計劃將更多的農房改造成精致庭院,向著“打造北京人的后花園”的目標建設。
除了農業生態園,Y村還有其他的產業組織主體存在。Y村目前有2個大戶開展大棚生產,他們以每667 m2每年600元的價格總共流轉了村中的11.7 hm2土地,以每天120元的價格雇傭村民在農場種植番茄。無論種植是大戶還是村委發展的農業園,都是經過工商注冊的規模產業組織主體,是產業所有者、勞動者和經營者的統一。
從整個村莊上看,目前Y村形成了“一個農業園區+多家大戶種植”的產業局面。在該產業模式的發展下,Y村獲得了適度規模的產業形態,Y村在市場中的地位較以往有所提高。此外,村民可通過短工勞作獲得收入,較個體農戶而言更加穩定。
3.2 L村的村莊企業化模式:從單一種植業到產業融合
早在2014年,L村就與D集團建立了合作關系,并在2015年聯合成立了農業開發公司,其中村委會以土地入股的形式占有股份45%,D集團占有股份55%。截至筆者在L村調研結束時,L村已經流轉140 hm2土地給D集團,并簽訂了長期合同。
2016年,D集團出資,在流轉的土地上建造溫室大棚。L村目前擁有農業種植大棚和畜牧養殖合作社,受雇于企業在合作社工作的村民有80~100元不等的日薪。在D集團的帶領下,L村發展出了農業、旅游業、房地產業相結合的產業形態。目前,L村的產業規模化水平處于4個村莊的首位,在市場中的談判議價能力也是4個村莊里最強的。
3.3 D村的小農家計經濟模式:承包到戶長期不變
D村靠近F鎮中心,過去除了種植葡萄外,也在鄰近鎮中心的地區進行簡單的商貿活動。葡萄產業式微后,D村將村莊160 hm2土地流轉給了D集團。在筆者調研期間,D村的村黨支部書記已經換任,現任村黨支部書記對村莊集中流轉土地發展產業持消極態度,正帶領D村逐步回收流轉出去的土地。截至筆者調研結束時,D村已經回收了127 hm2土地。
D村回收土地后由各家各戶承包種植,農戶在滿足自身需求的基礎上將剩余產品帶到市場出售。在該產業模式的發展下,D村村民獲得了較大的種植自主權。與此同時,D村未能形成規模化的產業,村莊在市場中的議價能力較弱。
3.4 Z村的農民合作社模式:精英反哺集體合作
Z村的主要農作物一直是谷子而非葡萄。此外,Z村也種植玉米、杏、馬鈴薯等作物,村內年輕人會前往周邊經濟更發達的省市從事商貿或其他活動。2016年,幾位年輕人回到Z村指導村民利用當地養羊產出的羊糞種植谷子。這一舉動提高了Z村谷子的品質和產量,每667 m2產量可達350 kg,形成了特色產業。
2017年,這幾位年輕人又帶領村民成立谷物種植合作社,以谷子種植為主發展特色產業。加入合作社的村民領取種子種植;合作社按照統一穩定的價格收購谷子,并進行加工與銷售。2018年,合作社的種植面積達到33 hm2,參與種植的農戶達到了103戶,約占Z村總家庭戶數的1/3。
Z村形成了以谷物合作社為核心力量,發展小米產業鏈的新局面。在該產業模式的發展下,Z村產業具備了一定的組織性和市場談判地位,加上合作社形成了產加銷一條龍,延長了Z村農業產業鏈,擴大了農產品的利潤空間。穩定的收購行為和固定的收購價格也讓合作社在一定程度上起到為農民耕種兜底的作用,避免了小農戶經營的市場風險。
4 村莊的產業模式與機制
4.1 影響村莊產業模式的因素
經濟嵌入在社會中,鄉土社會賦予了鄉村產業發展深厚的基礎。通過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到4個村莊形成了截然不同的4種產業模式,這背后反映的正是外部資源條件與內部社會基礎之間的差異導致的產業模式多樣化(見表2)。
結合前文對4個村莊產業模式的分析,根據鄉村內部社會基礎組織程度的不同與外部資源條件特征的不同進行分類。圖1展示了2個維度4種組合的結果,4種組合分別對應家庭農場模式、龍頭企業+農戶模式、家計經營模式和農民合作社模式。
在第一類鄉村中,鄉村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較低,外部資源條件特征較高,村莊產業形成與發展的推動主體來自外部,主導動力是外部勢力,村莊內部的組織資源作為基礎和輔助存在,以迎合外部主體主導鄉村產業發展的需求。村莊的資源缺乏統一的開發利用組織主體,在村莊中呈現分散化的狀態。眾所周知,對于外來者而言,在缺乏內部統一組織主體力量的支持下,進入村莊整合全村資源發展是存在較大壁壘的。外來者不僅要面臨物質上的資源整合,還要面臨整合鄉村社會關系這一復雜的問題。
在第二類鄉村中,鄉村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較高,外部資源條件特征也較高,村莊產業形成與發展的推動主體不是單一的外部或內部動力,而是內外聯動引導鄉村產業發展。在村莊內部較為凝聚的情況下,當外部市場勢力想要進入村莊發展規模產業經濟時,只要他們能夠與村莊的代表人完成洽談、達成協議,那么他們將資源導入村莊時受到的阻力則得到了極大降低。
在第三類鄉村中,鄉村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較低,外部資源導入程度也較低,村莊的產業化發展既缺乏來自內部的動力,又未能得到外部力量的推動。此時,鄉村的組織結構松散,產業模式將回歸農戶自主生產的局面,農民以家庭為單位承包土地經營農業種植。在該模式下,小農戶是低組織化的,農戶分散勞作,獨自面對市場波動。
在第四類鄉村中,鄉村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較高,外部資源條件特征較低,村莊產業形成與發展的推動主體來自內部,主導動力來自村莊內部。在這一類村莊中,鄉村內部如何利用整合起來的鄉村資源發展產業是關鍵問題。在村莊內部結構較為凝聚的情況下,選擇以家庭為單位承包土地種植、在商品市場單打獨斗無疑是下策;與之相反,選擇從內部組織起來發展農民合作社則能夠最大限度調動村莊資源進行產業生產,以獲得適度規模的經濟效益。
4.2 村莊產業發展的過程和結果
鄉村不同內部社會基礎和外部資源條件特征對鄉村的產業模式提出了不同要求,在此基礎上發展的鄉村因其自身組織水平不同、外部資源條件特征和產業模式的差異而獲得了不同的市場地位,為村莊帶來不同的經濟后果,如圖2所示。
在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低、外部資源條件特征高的家庭農場模式下,村莊的組織結構偏松散,村民對個體的認同感強于對村莊的認同感。村莊產業的市場化發展僅依靠分散化的外部資源帶動,市場發育程度較低,整個村莊難以獲得有組織性的市場身份,市場談判地位并不具備優勢,在商品議價、為村莊爭取經濟利益的能力上也不強。
在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高、外部資源條件特征高的村莊企業模式下,村莊的組織結構更為凝聚,村民對村莊的認同感更強。與此同時,企業天然的逐利性能夠讓鄉村產業在市場中更加靈活,加上鄉村高組織化的特點,鄉村能夠在市場中獲得“類企業”的身份特征,作為市場主體與其他參與者建立起對應的談判關系,在市場中獲得更高的話語權,為村民爭取更多的經濟利益。
在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低、外部資源條件特征低的家計經營模式下,低組織認同感的農戶各自為政,分散種植,在面對其他市場主體時,談判地位較低,議價能力較弱,難以爭取到充分的經濟利益,獲得的經濟效益不如其他產業模式。
在內部社會基礎的組織程度高、外部資源條件特征低的農民合作社模式下,村莊產業能夠得到適度規模的發展,產銷一條龍的縱向發展也降低了產業縱向交易的成本,讓產品在市場中獲得更大的議價空間。農民合作社參與市場也降低了農戶在市場中的脆弱性,提高了村莊在市場中的談判力,讓村莊在參與市場活動的過程中有更強的能力爭取經濟利益。
5 討論與總結
此研究分析了村莊產業發展的4種模式,討論了村莊的產業發展歷程和影響產業發展的因素,并據此抽象出了“內部社會基礎—外部資源條件特征”的框架和產業發展機制框架。
在產業成因與機制的分析上,此研究的分析邏輯為:鄉村不同的內部社會基礎與外部資源條件特征,兩者共同將村莊引向不同產業模式,并討論了在不同產業模式發展下,村莊會獲得怎樣不同的市場地位,得到什么不同的經濟后果。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鄉村產業既需要引進外來技術和資金,又需要依靠本土資源,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未來,仍須進一步深入探索與研究,關注村莊內部的潛在資源,調動鄉村自身可持續動力,充分利用差異化優勢,從而激發鄉村產業更大的發展活力,為鄉村振興注入新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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