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本文以嚴歌苓經典作品《小姨多鶴》為例,著重探討特殊歷史時期下女性的成長困境。以竹內多鶴與朱小環人物特征和性格差異作為分析的重點,討論在殘酷時代賦予的“生育道德”面前,不同境遇的女性擁有的不同選擇從何而來,她們在生存與生活之間平衡自我經歷了什么樣的困難,在生命的延續下呼吁“母性力量”又經歷什么樣的重重障礙,以及她們的人格成長經歷的階段是如何發生的,最后才成功救贖彼此,作品中用大量的筆墨去描寫這些人性本善的選擇,謳歌了女性自強力量下的“母親”形象。本文通過文本細讀看到“母性呼喚”與“女性互助”下的姐妹情誼。對其精神力量進行追根溯源的探尋,并且呼吁社會大眾對特殊歷史背景下的女性公平公正對待,客觀看待每一位女性不同的精神風貌與成長風格,最終達成女性之間彼此救贖的目的。
【關鍵詞】嚴歌苓;《小姨多鶴》;母性救贖;女性形象;人格成長
【中圖分類號】I207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4)15-0024-04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4.15.007
作為一個敏銳又溫和的作家,嚴歌苓的小說聚焦于女性內心的力量與感受,細膩入微地描寫出現代女性的艱難處境下的精神掙扎。她的作品無論是《第九個寡婦》[1]中潑辣、蔑視世俗與大膽突破傳統的王葡萄,還是《小姨多鶴》中堅韌、看似柔弱實際剛強、對生存充滿強烈渴望的多鶴,抑或強勢、兇猛的朱小環都在生存中尋覓著一種理想的自我平衡之道。
作者對女性人物進行了大量刻畫:她的筆鋒更偏重于對女性內心世界的描摹和精神力量的贊美,著墨在于人物面對真實的喜怒哀樂時,內心最直接的反應與感受,使得筆下的女性人物形象更為鮮活。
一、女性直面“生育道德”求得生存的機會
女主角多鶴和小環同為時代下受盡“生育道德”折磨的女性。“生育道德”是指在特定的時代與歷史背景下,對于女性的生育做出的指示與要求,它要求女性必須有子女來確保社會輿論的善意、家庭關系的和諧、夫妻關系的健康[2]。兩位女性在面對這種“生育道德”的處境時候既有相似的情況又有相反的情況:多鶴是“外來人”所以必須生育以求得張家的憐憫還有血緣聯結下的生存安全感,她正是因為經歷過戰爭與死亡的迫害,深知亂世之中“求生”就是“求生育”。只有生育才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所以必須以拋棄精神上的恥感為代價,接納生育帶來的痛苦,才能保障自己生活的安定。而小環必須接納多鶴這個“入侵者”,看著屬于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生子,也必須把丈夫和其他女人的孩子視若己出,才能為自己的晚年生活提供可能性的保障[3]。同為特殊時代的女性,兩位之間都有類似的悲哀處境——被“生育道德”所捆綁下的求生掙扎。
(一)多鶴直面“生育道德”的態度——冷靜自持,對生活絕不放棄
多鶴“入侵”張家,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土,她的磨難從未停歇——遠離家鄉被迫接受一種陌生文化熏陶。張儉和小環對于她這個“入侵者”的敵對,張家二老對于她日本人身份的嫌棄,都成了多鶴生存的必經難關。同時她與小環的身體差異也形成一種那個年代下的“生育道德”的矛盾——多鶴身體健康,擁有生育能力,但是沒有絲毫選擇的權利,她必須生下張儉的孩子作為存活下去的資本。而小環作為張儉的原配妻子,想生下張儉的血脈,卻因為外來的原因被迫流產,也終身失去生育能力,明顯的身體差異導致了兩位女性精神世界處于一種極端的對立狀態。
作品中有大量多鶴生存境遇的描寫——被朱小環稱呼為“小日本母狼”、張儉和她同房時候的尷尬和冷淡態度,張家父母對她作為“生育工具”物化和利用——“那叫實情??!張站長說,日本婆買來為干啥的?就是為生孩子的。當著她朱小環,背著她朱小環,這不都是實情嗎?”[4]9
這些話語使得多鶴的生活處處充滿難堪,為了抵御尷尬,多鶴摒棄羞恥之心與道德枷鎖,在張家積極配合生孩子保障自己生活。她樂觀地去面對生育這件事,雖然“她并不喜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不喜愛她”。但是“她不是要跟這男人討到喜愛,她討的是生存。她母親、她祖母差不多都是這樣,她們真正的親人是她們自己生出來的人,或者是把她們生出來的人,一條條的產道是他們親情來往的秘密隧道,和丫頭有時候對看著,忽然都一笑,她們瞞著所有人的一笑,小環是沒份的,連張儉也沒份”[4]55。這種冷靜自持的精神,使多鶴在張家越活越好。
多鶴需要的不是愛情或者同情,是一定要活下去的勇氣,她通過生育孩子組建了自己內心世界的“代浪村”——在她的心中,只要還有血親在,她的家鄉永遠不是遙不可及的夢。因此無論是怎么不堪的境地——是“生育道德”的捆綁還是“孤苦無依”的狀態,都無法打垮這個女性堅強地活下去的信念。
(二)朱小環面對“生育道德”的態度——樂觀豁達,笑對世俗的歧視
“生育道德”所帶來的精神折磨讓小環這個強悍的女性也未能幸免:“小環的母親依然在世也未能保護女兒在張家的安穩。”“未能給張家生下一兒半女,長期與公婆面和心不和?!薄按蠹叶夹闹敲魉^無可能再生育的調侃和奚落。”“二孩媽知道小環潑,但是從來沒領教她的毒勁。她本來是怪乎她的馬虎大意,把孩子放在又高又窄的臺階上。現在看她一雙埋在厚厚的腫眼泡后面的眼睛完全野了,說不定她一念之差能干出什么混事來?!盵4]24-25以及“只有曾經和小環在一塊搬弄是非的親近女友們偷偷地說‘誰信呀?小環的部件都毀了,生什么孩子呢![4]41
小環內心覺得公婆對她不能生育這件事是有惡意的,說不準背地里怎么嫌棄她這個不能生育的兒媳婦。所以她對丈夫對手術時保護她的舉動是既恨又愛的,透出一股人性的矛盾——“她有力氣號啕了,她為那個兒子尖聲號喪。號著號著,她號得跑了題:‘你個蠢蛋!留我干啥呀你?!沒了咱孩兒,你爹媽能讓我活嗎?那些嚼老婆舌、戳人脊梁的人能讓我活嗎?!二十歲的張二孩讓她哭怕了,笨頭笨腦地把她抱進懷里。然后她發現他也號起來,只是一點聲也沒有?!盵4]11
殘酷的“生育道德”逼迫朱小環讓步,屈辱地答應多鶴與自己丈夫生兒育女??陬^的輕蔑稱呼還是行為上的發泄都沒停止過,但得知多鶴如何從地獄中逃亡,同為女性的朱小環被深深觸動到了——“小環不動了。她坐下來,這是個好天,開春的氣味從窗外飄進來。住了這么多年,她對東北老家的想念才淡了些。多鶴一個沒了村子、父母、兄弟姐妹的人得要多久,才能讓想念淡下去?何況她的村子、母親、弟、妹是那樣沒的。”[4]108
多鶴幫助小環解決了生育的難題,小環給予了多鶴家一樣的安穩與平靜,使孤兒多鶴在中國成功扎根,擴寬了自己的生存安全領域與精神活動世界。小環態度的轉變除了自己較為大大咧咧,也是她本人對于“生育道德”的有力回擊——擁有不放棄自我的精神力量、積極追求生活無限可能性的樂觀態度、承擔自己命運與生活責任的勇氣。這種積極樂觀的心態與多鶴頗為類似,選擇了在泥濘的生活中尋找希望的突破口。
(三)家庭身份中無形錯位——“妻”與“妾”的命運鏈接
小環和多鶴是通過張儉產生的命運鏈接。作為張儉的妻子,小環認為有一部分苦難是由多鶴為她帶來的——旁觀者往往只看到多鶴作為“入侵者”在異國他鄉的卑微求生。但是朱小環作為張儉妻子的憋屈都鮮有人知,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小環也承受了極大的折磨。她看似強勢,實際無助。
而多鶴作為一個“沉默的妾”的身份,必須小心翼翼討好每個人——面對冷眼和歧視充耳不聞,在家里默默做家務,頻繁懷孕以便于貢獻自己的生育價值。但是隨著彼此身份逐漸發生倒錯,多鶴承擔了實際上妻子的責任,而小環成為張儉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轉折點就在于張儉入獄時候,愛情在小環和張儉身上已經逐漸轉為親情,而多鶴成了他的實際上妻子。當兩位女性一起去監獄探望張儉,小環默默地走開,把空間和時間留給這對“苦命鴛鴦”——“她向一個衛兵打聽廁所在哪里,然后走到無情的七月太陽里去。她把一小段時間單獨留給多鶴和張儉。她恨自己的命苦,苦在自己跟兩個更加命苦的人綁在一起。誰也不要他倆不疼他倆,不就都輪到小環頭上了嗎?她小環這輩子怎么碰到了這對冤家?!盵4]293
小環和多鶴“妻”與“妾”的界限消失,錯位下的兩位女性把人生的身份鴻溝消滅殆盡,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親密關系。
二、女性互助下的姐妹意識蘇醒
(一)兩位女性對好好生活的無限渴望
多鶴曾經處于一個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家鄉毀滅、無法回歸國土,并且所有人都不畏死亡所帶來的痛苦選擇集體自殺,母親也毫不留情殺掉自己的孩子求得死亡的尊嚴。但是多鶴都本能選擇了生,并且在自己瘦弱的身軀上救下了久美。她被賣到東北,和一個陌生男人生孩子求生存,韌性已經凸顯無疑——對生命的極度尊重。
小環也是如此,在不能生育的尷尬境地里,明知道人們對她生不出孩子充滿嘲諷,被“生育道德”暗地貶低卻又無力回擊。用嬉笑怒罵來維護自己的女性尊嚴,試圖掩飾自己內心受挫的部分,把生活積極過下去,嘻嘻哈哈抱著多鶴第一個孩子春美到處炫耀這是自己的閨女。
多鶴和小環人格力量都很類似——樂觀二字足以概括一切。
正是這對姐妹境遇類似,才能讓理解彼此的難處,多鶴理解小環的委屈與落寞,小環理解多鶴生命的傷痛與不易。在同心同德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以后,多鶴才能對這個姐姐心服口服,而小環才能真心以待這個妹妹,彼此不再有隔閡。
(二)生命延續下的女性互助與救贖彼此
朱小環是一個“土窩里的嬌閨女”——沒有見過世面,被家里慣壞,沒有工作也不太會操持家務。她和多鶴共同的男人張儉入獄后,小環逐漸人格成熟,操持著家務確保一家人生命活動的延續。
多鶴也從一個嬌弱的女性變成一個掙工分并撿垃圾去賣的“勞動婦女”。
同時小環遠離家鄉東北,撫育著三個不屬于自己的孩子,內心是極度恍然與無措的,她也有擔憂孩子們一旦知道自己并非生母時,自己是否有難堪的時候。而多鶴身份上的隱形和血緣關系缺乏認同也讓她如履薄冰——她無法正大光明親近自己的孩子,必須以“小姨”而非“母親”的身份去接觸自己的親生血脈。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血緣上的缺失,使得沒有安全感的兩位女性抱團互助。
在張儉入獄時候,多鶴想要自殺要維系自己心中的“愛情”,小環把多鶴帶在身邊,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去監獄看望張儉,都不允許多鶴離開自己半步,正是這種精神上的鏈接和鼓勵再次救贖了多鶴柔軟的內心,讓多鶴堅持到張儉出獄,二人重聚的時刻。
(三)剝離“妻子”與“妾室”的對立關系
剛開始小環和多鶴的情敵關系造成一種尷尬局面——小環對于多鶴這個雙重的“家國入侵者”是不屑的,而多鶴又對小環充滿畏懼和膽怯。但多鶴懷孕跑到山上眺望家鄉的方向,并在心里給父母祭拜——“她又在身體里給自己懷了一個血親”,并且承受了讓小環都覺得的“了不起的磨難”生下雙胞胎兒子。
小環正好在旁邊給多鶴接生還聽懂了多鶴所經歷過的“血腥屠殺”,她的良善開始讓她剝離了“張儉的妻子”的身份,從一個女性審視同性的角度去觀察多鶴,激發了原本善良的人性——山上有狼,如果吃了產后虛弱的多鶴,那么小環的家庭可以回歸正軌,但是小環堅定地拉著多鶴的手告訴她,她不能離開她半步。
多鶴也在這種溫情下脫離了“生育機器”的自我定位,從一開始的謹小慎微再到自我肯定,多鶴和小環關系開始有所改觀——“小姨”不再是隱形的“小姨”,而是家庭中重要的正式成員。
甚至到了最后多鶴的身份逐漸暴露,受到別人的歧視與偏見時候,是朱小環積極跑出來保護了她——“竹內多鶴也叫朱多鶴,她有個姐叫朱小環,有人要把朱多鶴賣了,她姐想跟著分點錢!”[4]307并且一邊打手勢暗示多鶴懶得理小人的無端置喙,好好生活,她始終以一種保護姿態去維系姐妹之情。
三、“母性救贖”與“呼喚母性”的雙重體現
(一)多鶴——通過生子來建立與他人的聯系
在逃亡過程中,多鶴很清晰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再有圓滿的家庭,女人寶貴的婚禮儀式她不會擁有。但是她迫切需要有自己血脈的親人安撫自己精神創傷,她只要是張儉孩子的母親,張家就不會對她太過于絕情。雖然逃亡過程坎坷,多鶴最原始的母性良善依然沒有消失。她試圖復制一個“代浪村”使得血緣不能在她這里被斷裂——在張家她的生存模式也固執地復制延續了代浪村的方式——三個孩子一模一樣的發型,跪著擦地的傳統,白得發光的地板,都是血緣關系之下才得以搭建的“母性家園”。
這種母親的身份,帶給多鶴新的希望,使她更為頑強地過好自己的生活。所以多鶴的生子不僅建立的是與張家的血緣關系、與孩子的母子關系、與張儉的愛情關系,還有社會交際關系,更多是延續自己的“生命”完成自己身份認同的關系[5]。
(二)小環——對張儉亦妻亦姐的包容和疼愛
小環身上的母性救贖從開始主要是針對張儉的——這對夫妻在精神上是“親密無間”的狀態的,張儉救下了難產的小環,共同接受無子的考驗,但在“生育道德”打壓下,使得小環不得不接受多鶴成為家庭中隱形的一員。所以小環厭惡多鶴,因此在多鶴和張儉開始關系并不融洽時候,她是幸災樂禍的。多鶴被張儉拋棄時候,小環又主動承擔起了一個開導張儉感情并且勸他直面現實的責任,她看出張儉已經不受控制愛上了多鶴,拋棄她只是一種違心之舉。
——“接著她不著邊際地說起女人都是很賤的,跟一個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就把自己的命化在男人的命里,這女人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何況不止肌膚之親,還生了一窩他的孩子!她不承認她把命給了你也沒用,那是她自己哄自己呢!”[4]85小環身為“原配妻子”和“張儉姐姐”的雙重身份,讓她對張儉始終懷揣著一股最大的善意——這不僅是妻子對于丈夫的愛,更是脫離了婚姻關系下的樸素之愛,而這種愛脫離了嫉妒、憎恨,轉而變得更為鮮活與立體。
多鶴和張儉秘密幽會長達兩年,身為妻子的小環雖然心在滴血,但還是在他人不懷好意的質疑中依然選擇保護張儉的名譽。
小環對于張儉是充滿紅顏想象情節的——“妻”“姐”“母親”“妹”。這種脫離了自私與嫉妒以至于完全忘我的“母性救贖”精神對于張儉來說也是生命中最寶貴的一部分,張儉為保護多鶴鋃鐺入獄,小環毫無怨言承擔養家重擔。張儉為治病離開小環去了日本,和多鶴正式結婚,小環善解人意大度放行,這些讓小環的女性形象更為飽滿——無論是一開始對于愛情自私的占有欲,還是到最后無私的“母性救贖”,小環的形象都不是完美的,但充滿了真實的情感,是最純粹人性下的母性力量。
(三)特定歷史境遇下對于母性力量的呼喚
多鶴和小環兩位女性各有各的難——多鶴是必須依附于在張家卑微討好的生存模式。而小環是沒有子女的隱痛,同時還要面對世俗捆綁和道德嘲諷,都是時代賦予她們的不公平待遇,這使得她們的互助更具有代表性,姐妹情更為純粹。作家把創作的重心放在對堅韌的母性力量的呼喚上——以多鶴為例,歷經“人間煉獄”依然保持良善,對于毫無血緣關系的久美堅持“母性救贖”,保護了久美珍貴的生命,為自己后來回國無意中埋下了伏筆。
小環也是如此,生命的延續和血脈的滋長在她面前已不可能,她對多鶴的三個孩子依然視如己出。也對于多鶴和張儉這對“苦命鴛鴦”帶有理解和保護。這完全是出于一種人性深處最質樸的善良。
多鶴的母性力量不僅救贖了過去的自己,同時改變了自己最終的命運。而小環的母性力量使自我成長更為堅定,人格成長逐步圓滿,給予他人生活無限可能性,都是作者嚴歌苓想要最終表達的“母性精神”。
《小姨多鶴》中無論是帶著剛毅精神、不懼生死的日本女人多鶴,還是本就直爽大氣卻又不失英勇精神的中國女性小環,她們之中無論是“妻子”“少女”“母親”的意象,都是和當時那個時代密不可分的,帶有濃烈的女性氣質。
參考文獻:
[1]嚴歌苓.第九個寡婦[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
[2]陳群.試論生育道德[J/OL].中國醫學倫理學,1990(06):46-47+61[2024-03-25].https://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xnlx199006015.htm.
[3]田海平.論生育倫理的中國難題與道德前景[J/OL].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2(03):178-186[2024-03-25].https://mall.cnki.net/magazine/Article/MKSZ201203027.htm.
[4]嚴歌苓.小姨多鶴[M].西安: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
[5]吳雪麗.嚴歌苓:歷史重述與性別烏托邦[J/OL].南開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04):52-58[2024-03-25].https://www.cnki.com.cn/Article/CJFDTOTAL-LKXB201204008.htm.
作者簡介:
杜超逸(1995.10-),女,彝族,貴州畢節人,2022級文藝學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影視文化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