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新”視域下普通高中教師命題困境的表征、成因與破解

摘要：在“雙新”背景下，普通高中教師的命題能力對于學生學業發展和教育教學質量提升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本研究組通過對Z市普通高中教師命題素養現狀的調查，發現普通高中教師的命題意愿高于命題能力，在命題方面存在著知識缺乏、能力不足、方法單一等問題。同時，命題的時間緊張、資源匱乏、效果欠佳等方面也限制了教師的發展。為此，本研究組從教育行政部門、教研部門、學校、教師四個主體出發，圍繞命題制度、命題氛圍、教研培訓和科研項目四個方面提出破解路徑。

關鍵詞：“雙新”；命題困境；普通高中；教育質量監測

命題對學校教育教學具有重要的引導作用，是健全立德樹人落實機制、扭轉不科學教育評價導向的關鍵環節，對于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和發展素質教育具有重要意義。教育部印發的《普通高中課程方案（2017年版2020年修訂）》明確要求“考試命題應注重緊密聯系社會實際與學生生活經驗，強調綜合運用知識分析解決實際問題能力的考查，要有利于促進學生核心素養的發展”。因此，普通高中教師需要具備相應的命題素養，掌握科學的命題方法，將學科知識與能力要求、素質培養有機地結合起來，促進學生全面發展。普通高中新課程新教材（以下簡稱“雙新”）強調要重視學生的自主性和能動性，注重知識和能力的互動、整合與應用，這對教師的命題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教師要更加注重實踐性和探究性的命題設計，鼓勵學生主動思考和接受挑戰，培養學生的學習能力和解決問題的能力，讓命題成為學生學習的引領者和助推器。

目前，普通高中教師在命題上面臨著一些困境。本研究旨在通過對Z市普通高中教師命題素養現狀的問卷調查，分析普通高中教師命題困境的表征與成因，為普通高中教師的命題工作提供解決對策。

一、普通高中教師命題素養的現狀調查

（一）調查內容與實施

為貫徹落實教育部《普通高中學校辦學質量評價指南》中有關學業質量的要求，本研究組編制了學業質量監測問卷，以多視角呈現Z市普通高中學業質量發展情況。為了解當前“雙新”背景下普通高中教師命題素養的現狀，問卷中設計了“命題素養”指標，內容分為命題意愿、命題能力兩個維度，共16道問題。通過對問卷進行信度分析，得到克隆巴赫系數為0.895，說明問卷信度較高。

本研究組通過問卷星面向Z市19所普通高中的教師發放問卷2700份，回收有效問卷2366份，有效率達到87.6%，并采用EXCEL和SPSS 26.0對數據進行描述統計與差異檢驗。根據收集到的樣本數據，整理出Z市普通高中任教教師的基本信息，見表1。

（二）調查結果與分析

1.教師的命題意愿高于命題能力

統計結果顯示，Z市普通高中教師的命題意愿平均分為4.24分，命題能力平均分為4.00分，這反映出教師的命題意愿普遍高于命題能力。同時，有超過80%的教師對收集試題相關材料、挑選試題、分析試題、命制試題、參加命題培訓、閱讀相關理論書籍等方面表現出較高意愿。對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做相關分析，得到r系數為0.604，二者呈顯著正相關。這說明教師的命題意愿越高，命題能力也越強。

2.高三年級教師命題素養顯著高于其他年級教師

根據統計結果，研究組發現高三年級教師的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得分均顯著高于其他年級教師，這與高三學生的學業壓力、知識和技能的復雜性以及考試的綜合要求有關。高三年級教師需要確保試卷質量，以幫助學生更好地學習和應對考試。

3.正高級教師命題素養最高，高級教師命題意愿最低

本研究組采用單因子方差分析不同職稱的普通高中教師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研究發現，正高級教師命題意愿最高，未定級和中級教師命題意愿顯著高于高級教師，這可能是因為部分高級教師已完成職稱晉升，加之其身體機能的弱化，導致他們在命題工作方面有所懈怠，也可能是因為高級教師有較重的行政管理責任和教學壓力。正高級教師命題能力最高，且與其他級別教師有明顯差異，級別越高命題能力越強。職稱級別的評定是建立在教師的教學質量、科研成果、教育管理等方面的綜合表現上，當然也包含命題能力。隨著教齡的增長、職稱的升級，教師接觸命題的機會增多，在此過程中能逐步鍛煉其命題能力。

4.教齡與命題能力呈正相關

根據相關結果分析，教師教齡與命題能力呈顯著正相關，再結合LSD事后比較結果，得出教師的教齡越長，其命題能力越高。隨著教齡的增加，教師教學經驗愈加豐富，具有更深厚的知識和更清晰的教學思路，能更好地理解和把握學科的核心概念與難點，從而在試題命題上更具優勢。而教齡在5年以下的教師認為自己的命題能力較低，亟須接受有關命題能力方面的研修活動。

5.具有命題經歷的教師命題素養更高

對不同層級命題經歷教師的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做單因素方差分析，發現命題經歷對教師命題素養有顯著正向影響。結合LSD事后比較和均值圖，發現教師的命題經歷越多，其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越強。命題經歷豐富的教師通常具備更為專業的知識和技能，能夠更好地理解教育教學的本質和規律，同時具備更高的創新意識和實踐能力。在命題經歷中得到他人認可會增強教師的命題意愿，促使教師通過不斷學習提升自己的命題能力。

6.接受過命題培訓和參與過教研活動的教師命題素養更高

本研究組對是否接受過命題培訓和參與過教研活動教師的命題素養進行單因素方差分析，發現接受過命題培訓和教研活動的教師的命題素養總體更高。命題培訓和教研活動，一方面，為教師提供專業的命題指導和技能培訓，營造良好的成長環境，提高其自信心；另一方面，為教師提供交流與互動的機會，促進教師之間的創新思維發展和經驗分享，從而進一步提高教師的命題能力。

7.學校將命題工作納入績效考核的教師命題意愿更高

由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將命題工作納入績效考核的學校，其教師命題意愿更高，這說明命題納入績效考核后，教師的命題意愿得到激發，命題能力得到進一步提升，從而提高命題質量，以更有效的考試評價來促進學生發展。

二、普通高中教師命題困境的表征與成因

試題命制既要注重考查學生的基礎知識、基本技能，又要注重考查學生的思維過程、創新意識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本研究組對Z市普通高中教師命題困境進行調查統計，發現部分教師在命題知識、能力、方法、時間、資源、效果、經驗以及命題教研等方面存在著困境。

具體來說：第一，有68.9%的教師對于命題質量的基本概念，如難度、區分度、效度、信度等，雖然有過了解，但是操作技能較為欠缺。這反映出大部分教師對命題質量基本概念的內涵了解得不夠透徹，不懂得試題質量的計算和操作方法，不具備較高的試題定量分析技能。有34.7%的教師不了解大型測評項目（國家基礎教育質量監測、TIMSS、PIRLS、NAEP、PISA），這反映出他們缺乏系統性的命題知識體系。第二，部分教師的創新能力、知識整合遷移能力不足，無法很好地對考查思維、解決問題、綜合判斷等命題取向進行考核。第三，教師缺乏多樣化的命題方法，過度依賴教材會導致其命題方式單一，缺乏創新性，命題質量不高。第四，許多教師的工作量較大，沒有足夠的時間專注于命題，甚至出現趕工現象，使得命題失去靈活性。第五，教育學科多樣化且信息量廣泛，教師手頭缺少充足且有針對性的命題參考書籍和試題資源，無法掌握優質的命題素材和案例。第六，年輕教師缺乏命題經驗，不熟悉命題流程和規范，加之有效的命題教研平臺和合作機制不多，限制了命題教研成果的有效交流和廣泛應用。第七，學校以命題結果評價教師，導致教師偏向應試導向，重視得分而忽視學生全面發展，這影響了命題效果。

縱觀上述命題困境的表征，其內在成因仍是圍繞命題意愿和命題能力，其衍生出的命題環境不容忽視。因此，命題意愿與命題能力正向循環體系、命題實踐條件與環境創設亟須加強。

三、普通高中教師命題困境的破解路徑

本研究組從教育行政部門、教研部門、學校、教師等主體出發，圍繞命題制度、命題氛圍、教研培訓及專項課題四個方面提出破解路徑。

（一）從零散走向規范的政策制度支持

普通高中現有的命題評估、監督等管理機制較為零散，缺乏政府部門統籌。因此，教育部門要加強普通高中命題的政策制度建設，以形成更加規范、科學的命題體系，提高命題工作的質量和效率。

教育行政部門應制定命題評估制度和激勵機制，為教師命題工作提供政策支持。具體而言，一是加強命題組織管理，明確責任，制定管理流程和考核標準，以確保命題的質量和規范性；二是建立教師命題質量評估機制，對教師命題的難度、創新性、準確性和實用性等進行評估；三是采取適當的激勵措施，如建立優秀命題者庫、獎勵優秀命題者、組織論壇和研討會，以提高教師命題的積極性。

學校應制定考核獎懲制度，將教師的命題工作納入績效考核，對于在命題方面取得突出成果的教師給予表彰和獎勵，激發教師參與命題的積極性，鼓勵他們持續創新。在績效考核中，學校需要細化考核指標，考核教師在命題方法、命題能力等方面的表現。此外，學校還需要建立評價體系，定期對命題工作進行全面評估，進一步完善和優化命題制度。

（二）從狹隘走向開放的命題氛圍營造

目前，普通高中往往集中于教研員小范圍內命題，大部分教師沒有參與過命題工作，極大地限制了其命題的發展空間。要實現從狹隘走向開放，教研部門和學校應為教師提供更多的命題機會，營造具有創新性和廣度的命題氛圍。

教研部門一是可以組織命題競賽，活躍命題氛圍，引導教師進行研究和學習，使其更新自己的命題觀念；二是可以組織各類培訓和研討會，邀請專家學者分享最新的教育研究成果，使教師了解多元化的命題模式和策略；三是可以建立命題交流平臺，讓教師分享彼此的命題經驗和心得，促進教師相互學習和進步；四是可以建立命題庫，提供多樣的題型和命題思路，方便教師參與命題活動，逐步提高命題質量。

學校一是可以營造寬松和開放的教學環境，為教師提供必要的資源支持，包括圖書館、實驗室等，鼓勵教師申請研究項目和參與命題活動；二是可以建設更加完善的教師專業成長平臺，鼓勵教師開展多方面的命題探索和實踐活動，增強教師對命題工作的認同感以及研究精神和實踐能力；三是在命題過程中，鼓勵教師在遵守教研部門制定的命題標準和命題要求的同時，發揮自己的創造性。

（三）從分散走向集成的教研培訓指導

“雙新”所包含的知識點和內容與以往不同，其注重學科知識的融合。因此，教師不僅要具備扎實的學科基礎知識和專業素養，還要具備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在“雙新”背景下，教研部門可以采取一系列教研培訓指導措施，從分散走向集成，以提高教師的命題能力。

首先，建立完善的教研機制。教研部門需要制定明確的各學科命題標準，建立完善的命題管理流程，強化命題教研培訓，配備充足的命題資源，逐步推行網絡化命題，提高命題的效率和精度。學校可以成立專門的命題教研組，由有經驗、水平較高的教師擔任組長，并邀請學科專家作為顧問。教研組可以定期組織教師開展命題研討活動，分享成功的命題經驗和方法，幫助教師解決在命題中遇到的問題。此外，學校還可以積極引導教師參與學科競賽、項目研究等活動，提升他們的命題素養。

其次，加強教師命題知識和技能的培訓。教研部門可以通過建立學業水平考試學科命題研究與培訓基地，組織教師與學生同步參加考試，提升教師的做題能力，從而反哺其命題能力。學校一是可以支持教師參加各級各類與命題相關的研修班或研討會，為其提供實踐操作的機會；二是可以充分利用現代化的教育技術手段，引進在線培訓課程，提供命題指導的視頻教學資源，方便教師隨時隨地進行學習。

最后，建立相互交流和學習的平臺。教研部門一是可以提供更多專業的培訓和教育課程，包括命題策略、試題設計原則和評價標準等方面的內容；二是可以經常性地組織市級層面的命題交流和討論活動，讓教師能夠互相學習，分享經驗和技巧；三是可以建立在線的市級教師社群或論壇，邀請命題專家和教育專家，為教師提供優秀的命題案例和建議。學校可以通過組織校級命題教研活動、定期召開教師座談會等方式，搭建教師之間交流的橋梁。教師們一同學習，深入了解“雙新”理念，緊跟命題的最新發展趨勢，及時更新自己的命題知識和理念。

（四）從廣泛走向專項的科研項目引領

科研項目能夠增強教師的命題能力和思維方式，促進教師命題實踐與教學相融合。在“雙新”背景下，廣泛零散的科研項目需要走向專項，以提高研究的精度、專度和深度。

教學部門一是可以開展命題專項科研項目，針對區域發展和學科建設的需要，緊扣“雙新”，設定科研主題和方向，如教材的命題思路、難點解析、命題規律等，旨在為教師提供具體的命題指導和范例；二是可以通過暑期課題、專項微課題、重大課題等多種形式，引導教師參與教育科研，在實踐中不斷探索和總結出更加科學有效的命題方法和技巧；三是可以與其他科研機構或高校合作，共同開展命題研究項目。

學校一是可以積極組織教師參與市級教育科研管理部門的科研項目，組織教師申報科研項目立項、參加培訓研討等活動，提高教師的科研技能；二是可以積極推動校本科研項目的實施，特別是與教材命題相關的科研項目，組織命題研討會、教師沙龍、命題競賽等活動，并設置激勵機制，激發教師參與命題科研的積極性；三是可以定期組織專家講座或工作坊，邀請教育專家、命題專家來校指導教師的命題科研工作。

此外，學校和市級教育科研管理部門應協同合作，互相支持，引領教師走向專項的科研項目。學校應通過與教育科研管理部門的溝通和合作，更好地實施和推廣相關科研項目成果。市級教育科研管理部門應為學校提供科研資源和科研成果共享平臺，為教師提供一個共享教學資源和命題經驗的虛擬空間。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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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趙昆倫）

作者簡介：劉曉霞，廣東省珠海市第一中學平沙校區教師，研究方向為教育管理、課程與教學改進。蘭譽錚，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教育發展研究院研究員，研究方向為教育經濟學、教育測量與評價。

課題項目：1.本文系廣東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中小學教師教育科研能力提升計劃（強師工程）重點項目“珠海普通高中學業質量監測工具開發研究”的階段性研究成果。課題編號：2022ZQJK027。2.本文系珠海市教育科研“十四五”規劃重點課題“教育質量監測結果區域運用研究——以珠海市為例”的階段性研究成果。課題編號：2021ZHGHKTZ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