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培養新一代海外僑胞祖籍國文化認同因素的實證研究

摘" 要：增強新一代海外僑胞祖籍國認同感是我國僑務工作的重要基礎。為探明新一代海外華僑華人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影響因素，文章基于認同理論，根據問卷調查數據，采用熵值法和多元回歸分析法進行實證檢驗。研究發現，藝術認同在海外僑胞文化認同體系中的重要程度最高，其他依次是文化認同、飲食認同、心理認同、語言認同、服飾認同等。年齡、國籍、社會文化氛圍、教育活動、家庭因素是影響新生代海外華僑華人祖籍國認同感的主要因素。

關鍵詞：新一代華僑華人；文化認同；影響因素

華僑華人是我國與其他國家文化往來的重要紐帶，在推動中國經濟發展、科教進步及文化傳播等方面有重要作用。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上提出，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形成同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相匹配的國際話語權。［1］作為發展中國家，我國需要充分調動各種力量參與經濟文化建設，為國家的穩定發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海外資金和高層次人才等。因此，增強新一代海外僑胞的祖籍國認同感是僑務工作的重點之一。

時間變量改變了海外僑胞的年齡結構，新生代僑胞與老一輩僑胞的祖籍國認同感差異甚大。由于長期受居住國的文化和教育影響，其對祖籍國文化的認識范圍和深度均有欠缺，且這種現象已具有普遍性。在新生代僑胞成為華僑華人人口結構主要成分的背景下，迫切需要對其祖籍國的文化認同感進行重構?；诖?，文章在對相關文獻進行綜述的基礎上，根據問卷調查數據，運用回歸分析法進行實證，以期有助于加強海外僑胞的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為加強海內外紐帶提供參考。

僑民對祖籍國的文化認同感隸屬于認同理論的研究。目前，對海外僑胞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研究已較成熟，但關于新生代僑胞祖籍國的文化認同度問題尚存異議。目前主要形成以下兩種觀點：一種是強烈認同說，以張小倩為代表的學者認為海外僑胞雖然身處異國他鄉，但始終保持著較為強烈的華人文化認同；［2］另一種是認同減弱說，以劉燕玲為代表的學者認為新生代僑胞為尋求生存方式的同一性，在不知不覺中形成雙重文化認同，因而其祖籍國文化認同感日益減弱。［3］

導致上述觀點迥異的原因：一是學科理論基礎和所選取的評價指標體系不一?；谏鐣W視角的研究強調華僑華人祖籍國與居住國的價值觀沖突是文化認同產生差異的重要因素。［4］基于重構論的研究表明，造成文化認同感存在差異的主要原因是家庭環境、成長經歷和個人性格等微觀因素；［3］二是研究方法差異。定性的理論研究，如基于心理學、社會學的研究，多是強調研究對象的主觀意向性，更加重視對意義的理解?；诶碚摲治龅膶嵶C檢驗，如李春玲等的研究，多是綜合對文化認同感有重大的影響的因素，例如社會構造、文化因素、代際差異等，［5］構建綜合性評價指標進行評價。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尚有改進空間：一是以定性研究為主的研究未能提供強有力的證據來支撐政策決策；二是現有相關定量研究未能對各類影響因素進行全面系統分析，對某些影響因素存在爭議。因此，本研究對新一代海外僑胞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影響因素進行定量測量，并提出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以期能為有關政策決策提供參考。

一、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 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測量方法

本研究采用熵值法對海外僑胞的祖籍國文化認同感進行測量，借鑒認同理論的概念體系，綜合文化認同相關文獻分析，以心理認同、語言認同、飲食認同等6個維度作為一級指標，一級指標下共分26個維度作為二級指標，在此基礎上，借鑒陳瑋瑩的方法，［6］對原始數據進行正向處理計算熵值并進行綜合評價。結果表明海外僑胞的藝術認同方面的綜合評價最高，其他方面的綜合評價排序依次為文化認同、飲食認同、心理認同、語言認同、服飾認同。

2. 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影響因素的實證方法

本研究采用回歸分析，選取對自身祖籍來源的認同作為中國傳統文化認同的衡量變量。以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等作為自變量，構建模型（1）：

y=a0+a1*x1+a2*x2+a3*x3+a4*x4+a5*x5+a6*x6+a7*x7+a8*x8+e

式中，y代表文化認同程度，a0為常數，x1至x8分別代表性別、年齡、是否具有中國國籍、華僑華人代數、受教育程度、在海外居住時長、是否始終認可中國為祖國、學習中文的時間長短以及目前居住的國家等因素，a1至a8為對應的系數。e為隨機干擾項。

（二）數據來源、測量和處理

1. 數據來源和預處理

研究數據主要通過問卷調查方式獲取，調查對象為美國、英國、法國、馬來西亞、澳大利亞等國家的海外僑胞。問卷共發放250份，有效回收215份，回收的數量和質量較好，達到統計分析要求，所得結論具有可靠性。由于不同指標量綱不盡相同，需要將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消除量綱對數據分析結果的影響。

2. 文化認同的測量

被調查者的文化認同主要通過其漢語水平的高低及對中華傳統節日與服飾、中國優秀文學作品、中華民族優秀精神品質等的了解程度加以反映。本研究對文化認同的度量主要借鑒具有代表性的反映因素，將所有題項以李克特五級量表的形式進行計量統計。［7］

二、實證結果及其分析

本研究根據周英對華裔留學生民族認同感包括心理認同與行為表現等兩個方面的觀點，［11］分別進行基于思想層面和行動層面的實證分析。

（一）基于思想層面的實證分析

表3為基于思想層面的回歸結果。從結果可見，國籍情況和學習中文時間的系數分別為0.284和0.030，且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二者與新生代海外僑胞對祖籍國的認同感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本研究結果與周英、楊宏偉的研究相似。楊宏偉研究發現持有中國國籍的華裔青少年與祖籍國的聯系更加緊密；周英發現華文教育對新時代海外僑胞的祖籍國認同感有重要影響。［8-9］

（二）基于行為層面的實證分析

從表4基于行為層面的回歸結果可見，所參與的課程或活動情況和學習并傳承中華傳統文化的意愿的系數分別為0.376和0.181，且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二者和新生代海外僑胞對祖籍國的認同感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本研究發現與胡雪松的研究相似。胡雪松發現所受的文化教育、家庭影響等對新生代僑胞祖籍國認同感的影響較大，認為應當積極促進國內外高校的文化交流，使海外僑胞能系統學習中華文化。［10］三、結論與政策啟示

（一）結論

海外華僑華人祖籍國文化認同感對外僑務工作的開展有重大的影響，本研究分析了新生代海外僑胞祖籍國認同的各類影響因素，實證檢驗影響其祖籍國認同的具體因素，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新生代海外華僑華人的祖籍國文化認同感較為強烈，在藝術認同方面的認同感最高，文化認同、飲食認同、心理認同等方面的認同感較高，語言認同、服飾認同方面的認同感較低。

第二，影響新生代海外華僑華人的主要因素是所受到的教育和所開展的課程或活動。次要因素為他們對文化的認知程度和重視程度、目前是否具有中國國籍和開始學習中文的時間。

（二）政策啟示

一是重視中華文化的教育作用。華文教育是族群文化得以存續的重要媒介，承載了海外華僑華人對保留和傳承中華文化的無限寄托。［11］重視華文教育，需要家庭、社會以及政府三方的多重配合。海外僑胞家庭需重視對子女的華文教育，在日常生活中將中華優秀文化潛移默化地烙進孩子的身心。華僑學校要重視對新生代的培養，積極舉辦各種有關中華文化的講座、集體活動等，將文化認同傳播到學生家庭甚至社會各界。僑聯等組織應重視新生代海外僑胞對中文的學習，積極邀請華僑華人參加各類僑胞聯誼活動和文化傳承活動。

二是重視傳統文化的創新。現代文化是綜合性的文化。研究發現，海外僑胞對藝術、飲食等可實際接觸到的中國文化的認同感較高，且大多數僑胞是通過書籍、網絡等大眾傳媒來了解中國文化，他們對動漫、短視頻解說等傳播渠道也非常感興趣。若從傳播渠道著手，拉近僑胞與祖籍國的文化距離，使兩者共享的文化背景更廣闊，就更容易獲得更高的文化認同。［12］因此，要提高新生代華僑華人的文化認同，需要注重在文化娛樂方面的宣傳，不僅要注重娛樂文化輸出的量，也要注重輸出的質，要輸出代表中國文化內核的影視、娛樂作品，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其思想，增加華僑的文化認同感。

三是堅持為僑服務的僑務工作宗旨。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華僑華人構成了我國獨特的國情和發展優勢。國家及政府應保護華僑、歸僑以及僑眷的合法權益，支持僑胞保留中國國籍，推動完善依法護僑的法律制度體系，廣泛團結海外僑胞，增進同外籍華人的友好情誼，以此為振興中華，發展同世界各國人民的團結友好而奮斗。此外，還需注重加大對僑胞尋根夏令營等項目的投入，推進僑務工作不斷改善，增加僑胞對國家的安全感和幸福感，重鑄新生代華僑華人對祖籍國文化認同感。

參考文獻：

［1］ 習近平. 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 人民日報，2022-10-26（05）.

［2］ 張小倩. 印度尼西亞邦加島華人文化認同的歷史與現狀探析［J］. 世界民族，2020（02）：109-116.

［3］ 劉燕玲. 當代海外華人的雙重文化認同特征探析——以美國華人為例［J］. 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21（01）：45-53.

［4］ 劉益梅. 社會學視角下新歸僑文化認同問題及其對策研究［J］. 上海商學院學報，2015（01）：69-75.

［5］ 李春玲，劉森林. 國家認同的影響因素及其代際特征差異——基于2013年中國社會狀況調查數據［J］. 中國社會科學，2018（08）：132-150.

［6］ 陳瑋瑩. 江西電網Z供電分公司綜合績效評價研究［D］. 南昌：東華理工大學，2019.

［7］ 亓萊濱. 李克特量表的統計學分析與模糊綜合評判［J］. 山東科學，2006，19（02）：18-23+28.

［8］ 周英. “一帶一路”共建國家華裔留學生中華民族認同的實證研究［D］. 泉州：華僑大學，2020.

［9］ 楊宏偉. “跨代離散”：華裔青少年中國尋根之旅研究［D］. 泉州：華僑大學，2020.

［10］ 胡雪松. 華裔新生代留學生對中華文化的認同現狀及提升策略——以福建某高校為例［J］. 教育探索，2023（01）：42-45.

［11］ 李安娜. 教育“菲化”背景下菲律賓華文學校對中華傳統文化的傳承［D］. 廣州：暨南大學，2020.

［12］ 沈露依，衛柯宇，田華維. 海外華裔青少年祖籍國文化認同影響因素調查及對策研究——以華僑大學“中國尋根之旅營”為例［J］. 僑園，2019（06）：162-163.

（責任編輯：羅欣）

基金項目：廣東省2022年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新生代海外華僑華人祖籍國文化認同感的重構：影響因素和對策研究”（項目編號：S202211349103）。

作者簡介：沈釗宇（2002—），女，學士在讀，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為國際經濟與貿易；吳淑娟（1977—），女，碩士，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華僑華人歷史、經濟運行效率等；黎婉儀（2002—），女，學士在讀，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為電子商務；梁淑萍（2002—），女，學士在讀，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為市場營銷；黃怡琳（2003—），女，學士在讀，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為金融學；余柳瓔（2003—），女，學士在讀，五邑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為金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