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內容提要]鄉賢組織在參與鄉村治理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但是缺乏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基于西方經濟學的理性經濟人假設,運用演化博弈模型,將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作為博弈雙方,并引入激勵機制,計算雙方在不同的收益下選擇意愿,進行穩定性分析;利用 MATLAB R2016a仿真工具,分析不同參數對演化結果和路徑的影響。研究發現,建立適當的激勵機制,能極大地激發鄉賢組織的參與熱情,因此,對完善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激勵機制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鄉村治理;鄉賢組織;激勵機制;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325;D42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8091(2024)03-0109-08
【收稿日期】2024-03-28
【基金項目】河北省社科規劃項目(HB18GL052)。
【作者單位】河北農業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河北保定,071000
【作者簡介】張素羅(1966— ),女,河北保定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農村公共管理。
宋 雯(1999— ),女,河北滄州人,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共管理。
一、引言
中國傳統社會實行“皇權不下縣”,鄉賢在皇權與紳權分立與交織的環境下產生,是一項重要角色,連接精英和民間文化、國家權力和草根社會[1]。由此,鄉賢治理是一種基層社會治理模式,其具有鄉土性與現代性[2]。對于鄉村社會而言,此種社會治理模式成本較低,并且具有較為顯著的效果。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培養一支鄉村治理隊伍的重要性被凸顯出來,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和《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積極發揮新鄉賢作用”[3],鄉賢組織的作用越來越受到重視。
新鄉賢是相對于傳統鄉賢而言的一種新型角色。他們是在傳統鄉賢的基礎上不斷演化和進步的產物,適應了新時代的背景要求。鄉賢組織屬于一種基層公共性組織,是鄉賢群體在參與鄉村治理的過程中自發或由政府發動組織形成的。鄉賢組織不僅為新鄉賢參與鄉村治理提供了有效方式,也為其提供了便利平臺,是一個具有高能力和高意愿的共同體[4]。
目前國內學者對新鄉賢研究較多,胡鵬輝等[5]認為,新鄉賢居住在鄉村,并將其認定為一種復合型精英。但是學界關于鄉賢組織的研究相對較少,主要集中在概念和類型等方面,在概念方面,張春敏等[6]通過對黔東Y自治縣進行調研發現,鄉賢理事會屬于新型農民組織,實現了以黨政指導、鄉賢會決策、村組組織執行、其他經濟合作組織與村民等廣泛參與的較為完善的村級民主治理體系。原超[7]將如鄉賢理事會等社會組織看作一種“經紀機制”,將其視為溝通國家權力與基層社會的中介力量。靳業葳[8]認為,鄉賢組織是一種新型農村社會自治組織的典型組織形式。在類型方面,姜亦煒[9]將新鄉賢組織劃分為四種理想的類型,分別為互益型、輔助型、分利型、協商型,其依據兩個劃分維度,分別為成員政治影響力和制度。
以往研究主要關注鄉賢組織自身是如何運轉的,忽略了鄉賢組織與基層政府組織(包括鄉鎮政府和村兩委)之間的利益互動。針對以上問題,基于理性經濟人假說,引入合理的激勵機制并運用演化博弈論,借助 Matlab R2016a仿真工具對基層政府組織及鄉賢組織進行建模仿真,為提高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積極性探究可行路徑。
二、理論分析
理性經濟人假設人是理性的,總是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在決策時會權衡各種可能的結果以選擇最優方案[10],鄉賢組織作為參與鄉村治理的一分子,也會追求自身效用最大化。基層政府組織在增進鄉村治理效用的同時,需要協調各方參與主體的力量,充分調動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
在演化博弈論中,強調群體演化的動態過程,博弈參與者的策略選擇不僅受科學運算結果的影響,還會受到歷史、文化、社會結構等多種因素的影響。鄉賢組織往往具有深厚的地方情感和文化認同,其行為決策會受到物質利益、道德、情感等多種因素的影響。基層政府組織需要根據實際情況綜合考慮物質利益因素和情感認同等因素,以促進鄉賢組織的健康發展。
三、基本模型構建
演化博弈論將博弈的參與方界定為有限理性的雙方,強調有限理性決策[11],基層政府組織與鄉賢組織形成一種博弈關系,博弈主體是鄉賢組織A和基層政府組織B,都是有限理性主體。在參與鄉村治理的決策過程中,鄉賢組織可以選擇“積極參與”或“消極參與”,基層政府組織可以選擇“引入激勵機制”或“不引入激勵機制”。
假設a:鄉賢組織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的概率為x,鄉賢組織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的概率為1-x,基層政府組織選擇引入激勵機制的概率為y,基層政府組織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的概率為1-y。
假設b:在管理方式的選擇上,基層政府組織可能會面臨兩種選擇:引入激勵機制的管理方式和不引入激勵機制的管理方式。這兩種管理方式在實施過程中,會產生不同的成本。如果選擇引入激勵機制的管理方式,那么相應的成本就稱之為C1。相反,如果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的管理方式,那么相應的成本就稱之為C2。其中C1>C2,C1的成本構成表示基層政府組織激勵鄉賢組織的資金扶持等成本,C2代表基層政府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成本。
假設c:若鄉賢組織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成本為C3,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對鄉賢組織自身經營有重要影響,可以給鄉賢組織帶來諸多利益R1;如果鄉賢組織消極參與鄉村治理,將會面臨一些成本C4,但能夠通過節約人力成本得到直接的經濟收益R2,其榮譽度也會受損為n,其中C3>C4,C3表示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交通、時間和精力投入等成本,R1包括鄉賢組織的榮譽感和成就感等。成本C4主要表示鄉賢組織經營支出,R2的收益包括鄉賢組織利用節省下來的時間為自身經營創造的收益。
假設d:基層政府組織的激勵機制,對于有突出貢獻的鄉賢組織授予榮譽稱號M,給予其政策扶持及物質獎勵P,在政策扶持方面,使其在貸款利息和土地政策等方面享有優惠;在工作和生活方面予以適當的補貼;在物質獎勵方面,給予優秀的鄉賢組織額外的獎金[6]。同時,基層政府組織對消極參與鄉村治理的鄉賢組織在政策方面予以一定程度約束為F。
假設e:基層政府組織通過引入激勵機制,使鄉村治理更為有效,因此樹立了良好的形象和社會公信力a,若未引入激勵機制,并且鄉村治理未能有效進行,其形象和公信力將會受損為S。
根據上述假設,建立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之間的博弈支付矩陣如表1所示。
四、演化博弈模型分析
根據表1的模型假設,U11、U12和 U1分別為鄉賢組織A積極參與鄉村治理、消極參與鄉村治理期望收益的情況表示,以及二者的平均收益,其計算如下:
U11=y(a-P-C1)+(1-y)(-C1)(1)
U12=y(-C2)+(1-y)(-S-C2)(2)
U1=xU11+(1-x)U12
U1=[C2y-(C2 +S)(y-1)](x-1)+x[C1(y-1)-y(C1-a+P)](3)
復制動態方程:
FA(x)=x(x-1)(C1-C2-S-ay+Py+Sy)(4)
U11、U12和 U1分別為基層政府組織B在選擇引入激勵機制的情況下和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情況下的期望收益,以及二者的平均收益,其計算如下:
U21=x(R1+M+P-C3)+(1-x)(R1-C3)(5)
U22=x(R2-C4-n-F)+(1-x)(R2-C4-n)(6)
U2=yU21+(1-y)U22
U2=y[x(M-C3 +P+ R1)+(C3-R1)(x-1)]-[(x-1)(C4 +n-R2)-x(C4 +F+n-R2)](y-1)(7)
復制動態方程:
FB(y)=-y(y-1)(C4-C3+n+R1-R2+Fx+Mx+Px)(8)
令FA(x)=dx/dt=0、FB(y)=dy/dt=0,會得到5個均衡點,分別為A(0,1),B(0,0),C(1,0),D(1,1),E[-(C4-C3+n+R1-R2)/(F+M+P), (C2-C1+S)/(P-a+S)]。
盡管上述均衡點并不一定是ESS,但可以根據Friedman提出的方法進行判斷和分析[12],利用雅可比矩陣將系統構建為:
A=aF(x)ax aF(x)ay
aF(y)ay aF(y)ay
系統對應的雅可比矩陣A為:
A=(1-2x)[(a-P-S)y+S-C1+C2]
x(1-x)(a-P-S)
y(1-y)(M+P+F)
(1-2y){(M+P+F)x+R1-C3+C4-R2+n}
假設有一個矩陣J,其中行列式為det(J),跡為tr(J)。如果發現tr(J)小于0且det(J)大于0,這說明復制動態方程的均衡點是局部穩定的,這個均衡點就是演化穩定策略[12]。將5個均衡點的數值分別帶入A中,表2為帶入后行列式和跡的表達式。
其中,M=-(R1-C3+C4-R2+n)(F+M+P-R1+C3-C4+R2-n)(S-C1+C2)(a-P-2S+C1-C2)。由于trJ=0,因此其均衡點肯定不是ESS。
在綜合分析其他四個均衡點的取值時,我們發現均衡點的演化策略會根據條件的變化而相應地發生變化。具體來說:
(1)(1,1)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gt;C1-C2,ngt;R2-R1+C3-C4,系統的鞍點是(0,1)和(1,0),不穩定點是(0,0)。
(2)(1,1)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gt;C1-C2,F+M+Pgt;R2-R1+C3-C4gt;n,系統的鞍點是(0,0)和(1,0),不穩定點是(0,1)。
結論1:(1,1)是系統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gt;C1-C2,F+M+Pgt;R2-R1+C3-C4-n。
①對于基層政府組織來說,如果上級政府在政策制定時更加關注鄉賢組織,那么基層政府組織會增加對鄉賢組織的關注度,并更重視激勵鄉賢組織。因為引入激勵機制可以帶來更高的收益,所以基層政府組織會引入激勵機制;②對于鄉賢組織而言,由于基層政府組織選擇引入激勵機制,將榮譽激勵、政策扶持和物質激勵相結合。在這種情況下,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可以獲得更高的收益,所以鄉賢組織會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因此,“引入激勵機制”且“積極參與”為最終的演化穩定策略。圖1為演化趨勢,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將朝向這個穩定策略發展。
(3)(1,0)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gt;C1-C2,F+M+P+R1-R2+C4-C3+nlt;0,系統的鞍點是(0,0)、(1,1),不穩定點是(0,1)。
(4)(1,0)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Sgt;C1-C2gt;a-P,F+M+P+R1+R2+C4 -C3+nlt;0,系統的鞍點是(0,0)、(0,1),不穩定點是(1,1)。
結論2:(1,0)是系統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Sgt;C1-C2,F+M+P+R1-R2+C4-C3+nlt;0。
①對于基層政府組織,若上級政府政策的制定多向鄉賢組織傾斜,基層政府組織會有較強的意愿去關注鄉賢組織,且更重視對鄉賢組織的激勵,其會選擇引入激勵機制,因為引入激勵機制能夠帶來比不引入激勵機制更大的收益;②對于鄉賢組織,由于激勵機制的設置有名無實,即使基層政府組織選擇引入激勵機制,鄉賢組織也會傾向于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因為選擇消極參與相比選擇積極參與能夠帶來更多的收益。因此,最終的演化穩定策略是“引入激勵機制”且“消極參與”。圖2為演化趨勢,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將朝向這個穩定策略發展。
(5)(0,1)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lt;C1-C2lt;S,ngt;R2-R1+C3-C4,系統的鞍點是(1,0)、(1,1),不穩定點是(0,0)。
(6)(0,1)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當a-Plt;Slt;C1-C2,ngt;R2-R1+C3-C4時,系統的鞍點是(0,0)、(1,1),不穩定點是(1,0)。
結論3:(0,1)是系統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lt;C1-C2,ngt;R2-R1+C3-C4。
①對于基層政府組織,如果基層政府組織設置的激勵成本過高,那么相比選擇引入激勵機制,基層政府組織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的收益更高。因此,基層政府組織傾向于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②對于鄉賢組織來說,在農村社會中,人情關系起著重要作用。鄉賢組織具有強烈的責任意識,且自身的榮譽度對其有很大影響,其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相比選擇消極參與能夠帶來更多的收益,因此,積極參與鄉村治理成為鄉賢組織的選擇,最終的演化穩定策略是“不引入激勵機制”且“積極參與”。圖3為演化趨勢,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將朝向這個穩定策略發展。
(7)(0,0)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lt;Slt;C1-C2,F+M+Pgt;R2-R1+C3-C4gt;n,系統的鞍點是(0,1)、(1,1),不穩定點是(1,0)。
(8)(0,0)是系統唯一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a-Plt;Slt;C1-C2,F+M+P+n+R1-R2+C4-C3lt;0,系統的鞍點是(0,1)、(1,0),不穩定點是(1,1)。
結論4:(0,0)是系統演化穩定策略的成立條件為,Slt;C1-C2,nlt;R2-R1+C3-C4。
①對于基層政府組織來說,若上級政府在制定政策時對鄉賢組織的關注較少,那么基層政府組織也不愿花費太多精力在鄉賢組織的激勵方面,其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的收益更高,那么基層政府組織將會趨于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②從鄉賢組織的角度來看,若基層政府組織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且鄉賢組織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所能獲得的收益大于選擇積極參與的收益,鄉賢組織將傾向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因此,最終“不引入激勵機制”且“消極參與”為演化穩定策略。圖4為演化趨勢,基層政府組織與鄉賢組織將朝向這個穩定策略發展。
(9)系統不存在演化穩定策略的情況出現在,a-Plt;C1-C2lt;S,F+M+Pgt;R2-R1+C3-C4gt;n時。
結論5:當a-Plt;C1-C2lt;S,F+M+Pgt;R2-R1+C3-C4gt;n時,所有的均衡點都無法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系統不存在演化穩定策略ESS。當投入過多的激勵成本,并且鄉賢組織對自身榮譽度的關注程度不夠時,無法達到穩定狀態成為博弈雙方的行為選擇,整個系統處于周期性的震蕩狀態。
五、數值仿真分析
僅對模型進行理論層面的推導,無法明顯體現出演化穩定性對博弈雙方的影響。因此,選用Matlab R2016a進行模擬仿真,進一步探究基層政府組織采取的激勵機制對鄉賢組織策略選擇的影響,并對上文五個結論中的不同參數進行取值。對于初始值的設定,本文選取了部分參數:C1=0.9,C2=0.5,C3=0.5,C4=0.3,R1=0.4,R2=0.7,分別取x,y的初始值為(0.3,0.7)和(0.8,0.2)。
(1)假設a=0.9,S=0.9,P=0.3,M=0.3,F=0.1,n=0.3,演化仿真結果在圖5中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來。這表明,若上級政府在制定政策時對鄉賢組織的關注度較高,基層政府組織將會選擇引入激勵機制,與此同時,基層政府組織的激勵措施會促使鄉賢組織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通過這種激勵機制,鄉賢組織會培養更強的責任意識,并提高其參與鄉村治理的水平。
假設a=0.5,S=0.5,P=0,M=0.2,F=0.2,n=0.1,演化仿真結果在圖6中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來。在激勵機制的設置中,如果沒有提供政策扶持和資金激勵,并且榮譽激勵水平過低,那么這種激勵機制的設置是不合理的,因為其可得利益較少、投入成本過高,對鄉賢組織的激勵不會達到預期效果,鄉賢組織將會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工作。
(3)假設a=0.6,S=0.6,P=0,M=0.2,F=0.1,n=0.1,演化仿真結果在圖7中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來。基層政府組織對激勵機制的設置不合理,導致成本過高,盡管這種激勵機制可以激發鄉賢組織積極參與鄉村治理工作,但由于收入無法覆蓋支出,基層政府組織最終會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然而,由于鄉賢組織高度的責任感和對個人榮譽的重視,其會選擇積極參與鄉村治理。
(4)假設a=0.1,S=0.1,P=0,M=0,F=0.1,n=0.2,演化仿真結果在圖8中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來。如果上級政府在制定政策時對鄉賢組織的關注度較低,那么基層政府組織會對鄉賢組織的激勵采取消極應對的態度,因此基層政府組織會選擇不引入激勵機制。不能帶動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鄉賢組織將選擇消極參與鄉村治理。
(5)假設a=0.6,S=0.6,P=0.5,M=0.2,F=0.1,n=0.1,演化仿真結果在圖9中能夠清晰地表現出來。當激勵機制的成本過高,并且鄉賢組織對于自身榮譽度的關注較低時,基層政府組織和鄉賢組織的行為選擇無法達到穩定狀態。在這種情況下,系統中不存在演化穩定策略。
六、優化鄉賢組織參與
鄉村治理激勵機制的政策建議通過建立演化博弈模型,并結合數值模擬仿真,對基層政府組織與鄉賢組織之間的運行模式進行研究。研究發現,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與激勵機制的設置密切相關,同時也受政策扶持力度、成本、鄉賢組織榮譽度和責任意識的影響。綜合前兩部分的分析可知,“引入激勵機制”且“積極參與”為最優的策略選擇,因此,對優化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激勵機制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一)提升基層政府組織治理效能
在新時代村級治理背景下,優化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激勵機制,離不開合理有序的村級治理體系,基層政府組織作為鄉村資源的支配者,其治理效能對鄉賢組織振興起著重要作用。一方面,基層政府組織要切實轉變職能,強化服務意識,為鄉賢組織提供更加優質、高效的服務,加強基層公共服務設施建設,提高基層公共服務水平,滿足鄉賢組織的基本需求,提升基層政府組織的治理效能,助力鄉賢組織振興[13]。另一方面,基層政府組織要加強對鄉賢組織的宣傳推廣,提升鄉賢組織的影響力,通過各種媒體渠道,宣傳鄉賢組織在鄉村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和貢獻,提高社會對鄉賢組織的認知度和認可度,推動鄉賢組織積極參與鄉村治理。
(二)增強對鄉賢組織政策扶持力度
基層政府組織應增強對鄉賢組織的政策扶持力度,激勵鄉賢組織在鄉村治理中發揮更大作用。一是,應做好多元主體協同的政策扶持工作,基層政府組織應制訂市場引入優惠政策,通過成立鄉賢企業、合作社等經濟實體,將鄉賢組織的資源、技術、資金等優勢轉化為經濟效益,為鄉賢組織營造良好的創業氛圍,共同推動鄉村社會的繁榮發展。二是,基層政府組織應減輕鄉賢組織的運行成本,出臺如增加生活補貼、減輕生活擔憂與壓力等優惠政策,減少其在土地、稅收、用電、用水和租金等方面的費用。此外,因鄉賢組織成員大多具有不在鄉性,硬性的參與制度會耗費其交通成本。可在參與時間、辦公地點和參與領域等方面,簡化辦事流程,為其開辟一個綠色通道[11]。對于日常或緊急事務可通過線上視頻會議解決,以減少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交通和時間成本。
(三)健全人才培養與引進機制
人才是推動鄉村振興的關鍵因素,應重視鄉賢組織中的人才培養和引進工作,通過合理的激勵機制,充分激發鄉賢組織中人才的潛力和活力。一方面,要完善鄉賢組織培養計劃,開展“互聯網+鄉賢治理”培訓會,使鄉賢組織掌握線上數字化辦公技術,運用互聯網、大數據等進行網上問政,確保消息傳播的準確性和快捷性,提高鄉賢組織成員的綜合素質和專業技能。另一方面,基層政府組織應鼓勵社會各界投身鄉村建設,以鄉情鄉愁為紐帶,吸引支持各類人才通過下鄉擔任志愿者、投資興業、行醫辦學、捐資捐物等方式服務鄉村振興事業,為鄉賢組織注入新的活力和動力[14]。鄉賢組織內部可通過“以老帶新”等方式提高年輕鄉賢群體的能力水平,減少其工作的不適應性。基層政府組織應重視鄉賢組織的多方面需求,定期對鄉賢組織內引進的成員進行座談或走訪活動,了解其工作和生活壓力,及時解決反饋的問題,出臺相關政策讓鄉賢組織成員留下來。
(四)完善鄉賢組織績效監督體系
物質激勵作為激勵機制的一種有效手段,可以調動鄉賢組織的積極性,應以物質激勵為主要因素,完善鄉賢組織績效監督體系。第一,應建立健全物質獎勵機制,采取“一事一議”方式進行適當的物質獎勵,提升鄉賢組織工作積極性,增強鄉賢組織的工作效率和創新能力。還可通過鄉賢志和鄉賢祠,結合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實際,明確評選標準,采用量化的形式進行評估,對表現優秀的鄉賢組織進行績效獎勵,督促評分較低的鄉賢組織積極整改問題,有利于使鄉賢組織形成較強的責任意識,增強其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第二,要確保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穩定性,建立一套系統完善的組織管理規章制度,增強成員的工作責任意識。基層政府組織和村民組成外部監督委員會,定期對鄉賢組織參與鄉村治理工作進行外部監督,鄉賢組織內部也要定期開展民主評議會,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對違反規章制度的鄉賢組織進行適當物質懲罰,形成閉環的內、外監督體系[15]。
(五)強化鄉賢組織的文化認同感
文化認同感是促進鄉賢組織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的內在精神激勵因素,基層政府組織可以設立鄉賢組織榮譽制度,對在鄉村振興、文化傳承、社會公益等方面做出突出貢獻的鄉賢組織進行表彰和獎勵,這不僅可以提升鄉賢組織的社會認可度,還能激發其榮譽感和歸屬感,強化鄉賢組織文化認同感。鄉賢組織是聯系基層政府組織、村民自治組織與村民的紐帶,應積極探索新的發展模式和路徑,與其他社會組織、企業等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16]。基層政府組織應引導社會各界關注和支持鄉賢組織的發展,鼓勵企業、個人等參與鄉賢組織的活動和項目。通過項目合作,鄉賢組織可以發揮自身優勢,為鄉村治理貢獻力量,并增強自身社會責任感和使命感,同時也能夠獲得相應的經濟回報和社會認可,更好地服務于鄉村振興和文化傳承事業,為鄉村治理增添內生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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