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對政府治理的影響及應對

2024-12-02 00:00:00王基瑞

國際公關 2024年21期

摘要：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工智能在政府治理中的應用日益廣泛。它創新了政府治理模式，提高了政府治理效能，也帶來了就業結構變化、數據安全隱私保護、倫理道德及 “數字鴻溝”等治理挑戰。政府需要善用人工智能，以更好地服務于人民的美好生活和全面發展。以美國人工智能研究實驗室OpenAI推出的ChatGPT機器人為標志，人類邁入了數字化時代。人工智能作為最前沿也最具發展前景的現代科學技術，對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偉業具有戰略意義，也對政府治理提出了新要求。

關鍵詞：人工智能；善用；政府治理；數字化政府

一、人工智能影響政府治理的研究綜述

（一）國外關于人工智能影響政府治理的研究

在關于人工智能影響政府治理的研究方面，歐美各有側重。一是治理理念和目標不同，歐盟強調通過構建完善的倫理原則和法律體系保障公民的基本權利，美國注重優先保護公民權利和保障市場公平競爭；二是治理架構和模式不同，歐盟通過《人工智能法案》等綜合性監管法規規范標準加強人工智能治理，美國采取通過市場行業自律等方式實現多方協同共治的分散治理模式；三是治理強度和手段不同，歐盟以高度治理立法手段對人工智能嚴格監管，美國則注重通過市場機制和技術手段提升人工智能的安全性，相對靈活。

（二）國內關于人工智能影響政府治理的研究

我國的人工智能治理偏向政府主導，以政策規劃為引領，以經濟發展和國家戰略保障為核心，指導人工智能技術的 “良性”應用與健康發展。[1]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機器人革命’有望成為‘第三次工業革命’的一個切入點和重要增長點……我們要審時度勢、全盤考慮、抓緊謀劃、扎實推進”，[2]表達了人工智能之于政府治理的新使命。同時，倡導交流合作共贏，積極推進人工智能國際合作和治理經驗共享。提出在人工智能發展中平等受益，彌合 “數字鴻溝”，為構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提供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3]

（三）研究評述

長久以來，人工智能在政府治理中的應用一直是學者熱議的話題。其中，人工智能的應用與監管是兩個最關鍵的問題，應用重在以人工智能技術為治理工具，推動治理現代化，監管是將人工智能技術視為監管對象，以監管確保其正向推動社會發展。

作為治理工具，人工智能技術融入政府治理是時代發展的必然。人工智能時代，國家治理的首要任務是 “擅智”，以其增強國家治理能力。[4]智能機器漸漸融入人們所需的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中成為社會治理主體的現實。[5]政府治理亟待體制變革，“傳統以人組成的政務知識與智慧體系逐漸演變成人機共生的知識與智慧的融合體系?！盵6]人工智能技術正作為全新的治理工具助力政府治理模式的轉型。

人工智能技術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也為政府治理帶來了一定風險。“人工智能如同一把雙刃劍，它既是一種助力也是一種阻力?！盵7]其既為治理工具，也應成為監管對象。使用者需正確理解系統開發者的初衷，否則將會引發威脅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的一系列問題，釀成重大安全事故。[8]推動實現法律法規政策與人工智能技術的有機結合并加以合理規范是人工智能倫理風險治理的當務之急。[9]必須提升社會公眾的人工智能認知和對人工智能倫理風險的共識，提升倫理實踐能力，引導行業有序發展。

二、人工智能對政府治理的影響

（一）人工智能對政府治理的賦能

1.提高政府治理效率

人工智能技術可以優化政府決策，提升政務效率。人工智能技術能夠甄別、篩選、整合來自社交媒體、政府文件、公共調查等海量數據信息，減少政府部門工作量，助推政府聚焦于科學決策。人工智能技術讓煩瑣的政府行政審批流程轉移至線上，優化了辦事流程，減輕了基層負擔，提升了政府部門交流協作效率。

2.降低政府治理風險

人工智能技術能夠通過數據整理和分析進行自我學習，幫助政府識別潛在風險。它通過機器學習、算法和數據分析等對大量歷史數據進行學習，預測未來可能出現的風險，并為政府決策作預測和評估，通過算法模型對復雜問題進行快速分析和處理，有助于政府做出更加科學的決策，降低決策失誤帶來的風險。

3.提升政府治理效能

人工智能技術有助于優化政府公共服務，通過智能機器人提供咨詢、辦事指導等服務，節省居民的時間和成本，協助政府提供更高效、更便利的公共服務；人工強化政府監管執法，通過實時監控提高監管的精準性和有效性，提高政府監管效率；人工智能技術有助于提升治理透明度和公眾參與度，政府可以通過政務數據公開平臺及時為公眾提供政務數據信息和服務，增強政府與公眾之間的互動和溝通，提高治理效能。

（二）人工智能對政府治理提出的挑戰

1.人工智能技術的 “擠出效應”

人工智能提高了勞動生產效率，但也替代了部分勞動崗位，給勞動力市場帶來了沖擊。

據世界經濟論壇報告，至2027年，全球將創造6 900萬份新工作，淘汰8 300萬個工作崗位，凈流失工作崗位達1 400萬個，簡單易重復的崗位易被人工智能的算法和模型所模擬和替代。[10]人工智能占據部分就業崗位加劇了人們的失業恐懼感。人工智能發展使相關專業技術人才的需求不斷增加，而有限的教育資源導致社會無法提供足夠的人才來填補這些新的就業崗位。重復性、低技能崗位被替代和新技術就業崗位相關技術人才的短缺，加劇了社會分化，給政府治理帶來巨大挑戰。

2.數據與信息安全及倫理風險

人工智能所具備的高效數據分析及自主學習能力，推動了人類社會發展與創新，但其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給人類生產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安全風險。

近年來，使用人工智能技術進行詐騙和網絡攻擊的案件劇增，人工智能的非自主性容易被不法分子所利用，給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帶來挑戰。當今社會對人工智能技術潛在風險的研究和相關監管嚴重不足，人工智能技術的惡意使用將對社會安全構成嚴重威脅，因此，國家數據和個人信息安全風險監管任重道遠。

人工智能技術應用的不確定性及其可能產生的難以預測的結果給責任歸屬問題帶來嚴峻考驗。如果使用人工智能發生問題，應該向提供該技術的企業公司，還是使用技術的當事人追責，兩者責任劃分的問題，也給法律法規制定提出了極大的挑戰。

3.“數字鴻溝”及衍生問題

由于技術、經濟、教育等因素差異，導致不同群體或個人在獲取、使用和理解人工智能技術及其相關產品、服務方面存在顯著的差距，“數字鴻溝”將導致社會不平等加劇、社會階層兩極化。

發達地區因擁有更多的教育資源、技術和設備更容易接觸到先進的教育技術和產品而得以享受更多的人工智能紅利。受教育程度不同，人們在使用人工智能技術方面也存在明顯差異，受教育程度高的人群更能適應和運用人工智能技術，受教育程度相對較低的人群需要更長的時間適應人工智能技術。

三、以向“善”人工智能促進政府治理現代化

（一）建立健全人工智能發展與應用的法律法規

1.加強數據保護和隱私安全

法律法規是加強數據保護和隱私安全的重要手段。法律應明確界定個人數據的收集、使用、處理和存儲權限，以及相關責任主體的權利和義務。政府要培養公民的個人數據信息安全保護意識，監督相關企業強化云端服務器數據安全保障以及企業員工安全管理培訓，與網絡安全相關企業合作，共同開發升級維護數據安全保護技術，加大數據和隱私安全保護投入。

2.規范人工智能發展應用倫理

人工智能技術的開發者要樹立友善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確保人工智能開發朝著有利于實現人民美好幸福生活的方向發展。

一要明確人始終是主體的人工智能發展價值觀。人工智能發展要以保證社會生產和生活安全穩定為前提，因此，應明確規定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范圍，確保人工智能技術有益于人。

二要加強公民對人工智能技術的認識并降低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門檻，減少因 “數字鴻溝”引發的社會階層分化，讓更多人享受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紅利。

3.完善監管體系和責任追究制度

第一，建立專門的監管部門，明確其人工智能監管義務和職責，防止因責任不明導致部門間 “踢皮球”的現象發生。建構成熟的監督管理機制，確保及時發現問題并對違法違規行為嚴格處置，提升執法效率。

第二，明確監管責任和追究機制，確保人工智能技術的合規使用。推動相應法律法規制定，細化開發者和使用者的法律責任追究，確保人工智能技術合法、合規、合理使用，減少人工智能事故的發生。

（二）推動人工智能深入研究和健康發展

1.加強政策支持

一方面，鼓勵企業加大研發投入，并提供低息貸款、降低稅收等優惠政策，促進人工智能技術的健康發展；另一方面，建立公平開放的自由競爭市場，扶持有潛力的優質企業，優化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知識產權保護、數據安全保護、法律法規完善等政策環境，為人工智能發展提供有力保障。

2.著力人才培養和技術創新

人才是發展的第一資源，是推動高質量發展最強大最持久的動力。政府需積極推動人才培養政策，提高人工智能領域人才待遇。只有豐富的人才資源才能推動人工智能技術及時更新換代、良性發展。

高質量發展離不開科技創新。政府需鼓勵和支持科研機構、高校和企業加強對人工智能基礎理論的研究，加強企業、高校和科研機構的合作交流，推動人工智能技術的創新和應用，拓寬人工智能技術的應用領域。

3.加深國際交流合作

積極參與國際人工智能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學習借鑒國際先進經驗和技術并分享我國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融合的寶貴經驗。支持 “以共商促共享，以善治促善智”“一起發展，才是真發展”的理念，打造各國人工智能專家、學者和企業交流和合作的平臺，積極開展與國際組織或機構的項目合作，尋找人工智能發展和應用的 “最優解”，推動人工智能更好服務全球發展，增進人類福祉。

（三）促進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的現代化融合

1.強化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的融合理念

強化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的融合，先要強化政府成員對人工智能技術的認知水平。長期的紙質文書、線下業務交流及審批等傳統政務模式，導致部分政府成員思想保守，其人工智能認知水平亟待提高。領導干部需以身作則，帶頭使用并引導基層干部認識、接納和使用人工智能技術，可以先在年輕人居多的機關部門試點，循序漸進輻射到其他部門，促進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的有效融合。

2.構建人工智能與政府治理的融合機制

堅持以人為本、科學規范、風險可控和可持續發展的人工智能治理原則，確保人工智能技術在政府治理中的融合得到良性收益。發揮企業、研究機構和政府的積極性，構建 “政府—企業—高?！比灰惑w的人工智能政府治理融合體系。加強人工智能技術的普及和宣傳，鼓勵社會各界積極參與人工智能技術治理和監管建設，形成多方協同、共商共建的社會共治機制。

3.建立政企人工智能開發應用的合作模式

加強政府與人工智能企業的合作，攜手建立人工智能產業賦能中心，創建人工智能創新應用先導區，探索 “合作增效減負”的新模式。在加快推進人工智能技術產業發展應用的同時，降低企業負擔，充分發揮企業的產業優勢，加速相關區域人工智能核心技術創新和深度融合應用的多元發展，以中國式政企人工智能合作新模式推動中國式現代化高質量發展。

4.創建人工智能國際合作新范式

積極參與國際人工智能領域的標準和規則制定工作，推動形成符合我國利益和發展需求的國際標準和規則體系。積極宣介包括《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議》的中國聲音，倡導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人工智能安全觀，堅持發展和安全并重的原則，構建開放、公正、有效的治理機制，協力促進人工智能治理，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四、結束語

進入數字化時代，人工智能技術已成為政府治理順應時代發展和社會需要的重要工具，但人工智能技術的未知性和多元性同時也給政府治理帶來了巨大挑戰。緊跟時代發展浪潮，建設數字化政府，促進高質量發展和治理現代化，需要政府治理與人工智能建設的有機融合。

參考文獻：

[1] 褚建勛，夏小草，吳熙凡.中國與歐美治理人工智能價值對齊問題的實踐及其互鑒[J/OL].南京郵電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15[2024-

09-25].https：//doi.org/10.14132/j.cnki.nysk.20240612.002.

[2] 習近平.在中國科學院第十七次院士大會、中國工程院第十二次院士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06-10（002）.

[3] 吳黎明，毛振華.為人工智能造福人類貢獻中國智慧[N].新華每日電訊，2024-07-03（006）.

[4] 梅立潤.“擅智”與 “善智”：人工智能時代中國國家治理的雙重任務[J].華東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34（03）：83-92.

[5] 張陶，王鋒.大數據時代智慧社會治理中的人機合作[J].學海，2019（03）：49-54.

[6] 何哲.人工智能時代的政務智慧轉型[J].北京行政學院學報， 2018（01）：5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