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必要性、難題與優化路徑

摘要：近年來，大數據、云計算、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迅猛發展，數字化、智能化和人民民主的結合日益緊密。數智技術的運用，為傳統的人民民主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是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必然選擇。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能最廣泛地匯集民意，最真實地保障民眾的權益和最管用地解決民生問題，有利于提高民主治理的效率和效果，實現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但是，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當前也面臨數據孤島和數字鴻溝、信息繭房和群體極化、數智安全和數據風險、數智化人才缺口和分布不均等諸多難題，亟需通過構建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完善數智技術法律法規、培育高質量數智化人才等優化路徑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向深發展。

關鍵詞：全過程人民民主；數智賦能；必要性；難題；優化路徑

中圖分類號：D6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225（2024）04-0032-08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不斷深化對民主政治發展規律的認識，創造性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把民主的形式和實質真正統一起來的人類民主新形態。它是一個完整的制度鏈條，包括選舉民主、協商民主、社會民主、基層民主、公民民主等民主政治的全部要素，涵蓋了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等民主過程的一切領域，不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參與實踐，實現了過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實質民主、直接民主和間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國家意志相統一，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社會主義民主。2023年《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明確指出要“推進數字技術與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深度融合”[1]。近年來，隨大數據、云計算、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日新月異，我國數字化、智能化不斷加速發展，以海量大數據為基礎，結合人工智能相關技術的數智技術被應用到各個場景中去解決問題，社會發展進入“數智化”階段。積極響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和我國數字中國戰略規劃，需要進一步將數智技術與全過程人民民主相結合，實現兩者的深度融合。這既能發揮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過程中所帶來的智能化、動態化、系統化等優勢，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新的路徑和模式，也能進一步加強規范數智技術在政治領域的應用，推動創新賦能，加強數智化發展治理。

一、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必要性

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推動數字中國建設的必由之路，更是有效落實全過程人民民主目標價值，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治理的必然選擇。相較于傳統的民意表達渠道和收集方式，數智技術具有巨大優勢，能夠有效收集和分析民意，賦能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參與實踐，使全過程人民民主參與主體擴大、意愿增強，及時有效地解決民生問題，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現和發展。通過深化數智技術的應用和發展，可以進一步優化民主參與的環境和機制，提高民主治理的效率和效果，實現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一）最廣泛地匯集民意

通過數字平臺的搭建和人工智能技術的廣泛運用，民眾獲取各類政務信息更便捷，參與政治生活更高效，行使民主權利更積極，有利于最廣泛地匯集民意。

一是數智技術推動民主深化，民眾行使民主權利得到有效保障。數字技術，特別是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為民主實踐提供了新的動力。通過這些技術，可以實現更廣泛的民意收集和分析，確保政策決策更加貼近民眾的實際需求和意愿。“截至2023年8月，我國已有226個省級和城市的地方政府上線了數據開放平臺，其中省級平臺22個（不含直轄市和港澳臺），城市平臺204個（含直轄市、副省級與地級行政區）。”[2]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的不斷增加為民眾網上獻言建策提供了場所，擴大了民眾的政治參與，維護了民眾對政治、經濟、社會民生等各個領域進行廣泛協商的權利。數字平臺能夠及時了解和反映民意動態，自動摘要技術能夠從海量意見中快速、準確地獲取有用意見，充分將民眾意見集中表達出來，從而有序地進行協調配合，推動決策科學民主化、政務公開化、社會管理高效化。數智技術的應用，拓寬了民主參與的路徑，加強了民眾對政策制定過程的影響力。二是數智技術憑借其包容性和普及性，有效保障了民主主體的廣泛性。數字平臺和社交媒體的普及使得邊遠地區居民、少數民族、身體殘疾人士等傳統上可能被邊緣化的群體都能夠方便快捷地獲取信息、表達意見和參與到公共事務的討論中。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上提出，要堅持和完善我國政治制度，“拓展民主渠道，豐富民主形式，支持和保證人民通過人民代表大會行使國家權力”[3]。這種技術賦能的民主不僅覆蓋范圍廣泛，而且確保了民主參與的多樣性和包容性，有效地擴大了民主的基礎，讓更多的人有機會表達意見和參與決策，確保了民主的最廣泛性。

（二）最真實地保障民眾的權益

數智技術的運用為傳統的人民民主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數智技術的突破實現了人與技術之間的融合式發展，使全過程人民民主在傳統“人—人”交互的基礎上，更加凸顯了“人—機”交互模式。線下和線上兩方面收集社情民意，使民意表達更加便捷高效，民智匯集更加廣泛真實，增強了人民在民主過程中的參與感和獲得感，最真實地保障了民眾的權益。

首先，政府工作人員和社區基層干部依托數字技術，加強與民眾之間的聯系，積極響應民眾的多樣化需求，促進了與民眾之間多層次、多維度的互動交流。大數據和AI技術能夠助力政府高效準確地收集和分析民意，使得政策制定更加貼近民心、反映民意。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全面采集和分析民眾提交的各類信息，智能化收集和整合各類民意并進行分類和分析，使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緊密結合，進而服務于科學決策。其次，數字技術和智能技術有利于增強民眾參與民主的意愿。智能人機交互系統致力于“滿足用戶對基本信息的需求”[4]，其內置的先進機器問答技術，不僅巧妙地跨越了傳統人力資源的局限性，還精準對接了當前多元化社會群體的特定需求，尤其是吸納亞文化群體的“聲音”，使伴隨數字技術成長的“00后”更愿意去借助數字平臺去反映自己的意見，了解政策制定和實施情況，提升了民眾對政府的了解度和滿意度。最后，線上線下相結合，即“人—人”和“人—機”兩種交互模式共同實施，增加了政府與民眾之間的互動頻率，使公眾參與、民意表達、政治互動、政治回應更加靈活精準和便捷高效。如杭州市上線的“杭州數智人大”全景視窗系統聚焦數智賦能，集合“立法工作”“監督工作”“重大事項決定”“人事任免”“議案建議”“民生實事監督”等14個方面應用場景，拓展了民眾參與的深度與廣度。在實際工作中，通過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智技術，能夠實現對民意的實時捕捉、準確分析和快速響應。這不僅提高了政策制定和服務提供的精準度和效率，也增強了政策和決策的科學性、民主性和透明度，確保人民管理國家的權利得到實質性的實現。

（三）最管用地解決民生問題

全過程人民民主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5]，保障人民民主對于社會主義國家建設具有重大意義。全過程人民民主從國家到地方具有科學有效的制度安排，從根本政治制度到基本政治制度都保障民主的有效運行，為民眾提供了廣泛參與決策、管理、監督的渠道和方式，體現了人民民主與國家意志相統一。

數字技術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具有即時性的特征，能夠確保各類信息在第一時間被集中整合，實現了民眾反映意見和政府接收信息之間的“零時差”。政府和相關部門依托數智技術積極推進政務信息化，通過電子政務平臺、社會媒體、在線咨詢投訴平臺等，建立了覆蓋線上線下的、暢通無阻的互動溝通渠道。特別在面對重大事件和突發事件時，數智技術的迅速響應能力尤為凸顯，能夠最快速地使政府工作人員了解民眾的需求，促進數據的即時聯通、共享與高效集成。這不僅有助于政府迅速把握并解決人民群眾最關切、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訴求，還進一步推動了決策過程的透明化與民主化，確保了過程民主與結果民主的深度融合與統一，極大提升了民主實踐的效率與實效。同時，通過智慧城市、電子政務等項目的實施，政府能夠更加高效地響應和處理民眾的需求和建議，實現從被動接收到主動服務的轉變，從而使民主參與更加高效、便捷。“實現民主有多種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5]智能技術的高度動態性、交融性以及自我演進的能力，有利于人民通過多種方式參與民主生活，幫助專家學者和政府官員科學收集整理最新消息，動態分析人民群眾的最新需求變化，從而推動科學決策，提高民主政策的說服力。此外，數智即時性和動態性特征有利于政府及時抓取協商議題，使民主監督更加透明，使黨、國家和人民成為目標相同、利益一致、相互交融的整體，集中力量辦大事，促進人民生活質量和水平不斷提高。

二、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面臨的難題

科技創新是提高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數智技術的發展是我國建設創新型國家的必然要求。當前，數智技術在我國國家治理中得到廣泛應用，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取得新成就。規范、全面和健康是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迫切要求，然而，在數智技術與具體的民主實踐結合的過程中還存在著一些難題亟待解決。

（一）技術約束：數據孤島和數字鴻溝

“數據孤島”是指“數據被分割、儲存在不同的主體或部門手中，成為一個個單獨的數據集，無法實現互聯互通、相互分享和整合利用，近似于海面上一座座相互孤立、無法溝通的小島”[6]。數字鴻溝是指不同個體、團體或地區在獲取和使用信息及通信技術（ICT）方面存在的差異。

一是數據孤島使我國政府數據開放存在利用不充分等問題。我國數字開放平臺數量不斷增加，但在數據開放的數量、質量以及使用支撐方面還存在較大的優化提升空間。政府對數據利用仍有不足，主要是數據開放利用的不充分、不協同、不平衡、不可持續等問題。當前，我國政府數據開放平臺主要分布在省、市兩級，相較于發達國家的政府數據開放平臺，我國受技術、內容等方面約束，未能最大程度發揮數據效能。數據孤島妨礙了數據的流動性，導致我國數據公開程度和政府部門間的信息共享程度相對較低、民眾獲取政府決策相關的信息有限，影響了政府決策的精準度，也削弱了民主參與質量。

二是數字鴻溝導致人民難以共享數據利益。數字技術應用與普及的差距是數據鴻溝產生的重要原因，這種差距可能基于經濟、教育、年齡或地理位置等因素，影響了人們訪問數字資源、參與數字經濟和掌握數字技能的能力。“數字鴻溝阻礙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發展”[7]，據第5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67億，非網民規模約有4億，主要分布在農村地區和60歲以上人口，這部分人群遠離數智化生活，無法通過“數智人大”、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等線上渠道參與民主生活。數智技術應用主要在部分人中使用，大大降低了數據的開放度、聯通力和可用性，使數據價值難以充分釋放，人民也難以共享數據利益。

（二）嵌入難題：信息繭房和群體極化

“信息繭房”主要是指用戶長期遵照個人興趣篩選信息而使自己受制于同類信息的包圍之中。凱斯桑斯坦在其著作《信息烏托邦：眾人如何生產知識》中首次對“信息繭房”進行概念界定，即在信息領域中，公眾對信息的需求十分有限，很大程度上受到個體的興趣引導，從而將自己的生活拘束在好似蠶繭一樣的“繭房”之中[8]。網絡信息時代，人們能輕易接觸和了解到海量信息資訊，看似打破了信息壁壘，促進了民主和自由的發展，實際催生了新的風險。

首先，信息繭房反復傳播同質化信息，破壞了部分民主主體的理性和自主性。智能算法根據用戶的個人興趣和初始選擇向用戶反復推送同質化信息，使用戶被同類信息包圍，在逐步與其他信息失聯的同時也喪失了對其他信息的興趣和關注。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需要不斷拓寬民主渠道，只有讓民主主體多方面了解民主信息，才能及時把握和更好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民主需要。而長期處于信息繭房之中，人們會逐步喪失對不同信息的判斷、評價和批判能力，進而削弱了人們參與民主實踐的自主性、理性和責任性。

其次，信息繭房催生群體極化，不利于民主主體間的尊重、包容與互惠。協商民主要求每個人都應當是獨立思考的個體，彼此尊重多元思想，包容異己觀點。而通過網絡平臺，人們一方面挑選和吸納自身感興趣和認同的信息內容，排斥異己的觀點和價值觀，另一方面尋找與自己興趣相投的人，進行頻繁交流互動，促使同質信息在繭房內的擴散和發酵。個體理性被淹沒在團體認同中，致使個人的認知逐漸發展得極端化，極易催生群體極化、兩級分化的現象。

最后，信息繭房阻礙主流意識形態傳播，不利于公共精神和多元共識的凝聚。我國主流意識形態承擔著維護社會穩定、促進社會變革和引領社會發展的重要作用。原則上，主流意識形態應當具備大眾化和普遍化特征，占據人們的思想中的主導地位。而信息繭房的出現卻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并引發相應的負面效應。不同繭房之間的受眾對立，導致共同歸屬感和共同身份感弱化，公共精神和多元共識的凝聚變得困難。同時，信息繭房引發民主主體的非理性行為，甚至存在民意表達渠道成為人民負面情緒的“回收站”的個別現象，不利于集中人民力量辦大事。

（三）現實困境：數智安全和數據風險

數智安全，主要是指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安全。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中，安全問題至關重要。“十四五”規劃出臺以來，數智化社會建設進入快車道，在數智民主實踐中，數字技術和智能技術逐步介入到人大、兩會、政府、基層治理和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之中，個人數據、政務數據和國家數據的安全問題也隨之涌現。

一是個人數據安全問題。數智時代，個人的行為高度數字化，人們深度使用各類互聯網應用程序，在授權個人信息的同時，也在多個網頁和平臺中產生大量數據，個人數據的泄露難以避免。個人數據反應了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一旦被數字資本集團非法獲取、加工和利用，就會對人民民主產生威脅。人工智能可以通過收集到的現有數據模型對人們的行為作出超出個人需求的前瞻性預測，在造成人們的不安的同時，也會削弱人們參與數字民主的熱情和信心。二是政務數據安全問題。推進數字政府建設是全面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舉措，政務數據作為數字政府的核心生產力，其安全開放和合理利用至關重要。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不限于政治民主的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民主的基礎是實現人民利益，為人民服務。政務數據開放有利于民生服務和公共管理的優化，是增進民生福祉，提高人民生活品質的必要選擇，但不能忽視其暗含的危機。未去標識化的原始數據對外開放會伴隨隱私泄露的風險，此外，高度智能化的人工智能基于算法運用政務數據輔助治理時可能會偏離以人為本的理念和數字政府建設初衷。三是國家數據安全問題。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必須堅定不移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大數據時代，各國數字資源的不均和數字技術的差距催生了數據霸權主義。以美國為主的部分資本主義國家打著國家安全的旗號，憑借技術優勢對其他國家實施數據監控，將數據安全問題政治化，對其他國家的社會經濟、國家安全等領域造成威脅。黨的領導是堅持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根本保證，應當重視意識形態工作領導權，防范國家數據安全風險。

（四）發展局限：人才缺口和分布不均

數智時代，人才競爭日趨激烈，建設高質量的數智化人才隊伍是順應時代發展、增強綜合國力，推動社會發展的必然選擇。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3]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亟需大量數智化人才服務于數字化建設，為加快數字社會建設步伐、提升數字政府建設水平注入動能，而在數智化人才方面，我國當前還面臨著一些需要解決的現實問題。一是數智化人才總體規模小、勞動技能不足。2023年5月，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的《數字中國發展報告（2022年）》中指出，當前我國數字人才基礎薄弱、缺口巨大，重引進輕培育較為明顯，內外部面臨著重大挑戰。數智化人才的數量和技能水平是數智平臺、智能社區平臺等數智治理平臺有效性的決定力量，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需要大量數智化人才加強對這些平臺和設備的建設。二是數智化人才分布不均。據《中國經濟的數字化轉型：人才與就業》報告顯示，上海、北京、深圳、廣州、杭州是我國數字人才分布最多的五大城市，京津、長三角和珠三角是數字人才分布最集中的區域，人才儲備呈現明顯的“南強北弱”。區域數字發展差異顯著，欠發達地區推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過程中上存在著“數字治理技術人員匱乏、復合型專業能力不足等人才難題”[9]。

三、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優化路徑

以大數據、互聯網、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數智技術的興起，極大地變革了社會交往方式，優化了個人與組織、平臺之間的交互形式，為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機遇和挑戰。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我國走向現代化和數字化轉型的必然要求，但兩者的耦合無法一帆風順。要解決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難題，最大程度發揮其優勢和作用，必須從構建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完善數智技術法律法規和培育高質量數智化人才等方面著手，保障全過程人民民主發展的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全面推進民主建設。

（一）構建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

數智技術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更多契機，使人民參與民主的渠道更加多元化。要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踐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需要建構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線上公共平臺具有數據抓取和信息分析優勢，線下服務中心具有協調整合及服務信任優勢[10]，兩者結合可以發揮巨大效能，將全過程人民民主選舉、審議、決策、管理、監督等各個環節“一條鏈”串聯起來，線上線下吸納民意、匯集民智。

首先，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有利于打破“數據孤島”，實現數據交換和共享，提高數據的使用率，推動全過程人民民主數字化發展。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通過縱向與上下級政府部門、橫向與同級的部門之間共享人民群眾的意見，將民眾參與民主選舉、民主管理、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監督的結果及時反饋給各個部門，有效匯集民意解決民憂。其次，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有利于滿足人民便捷服務需求和提升人民的價值共創能力[11]。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依靠互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構筑了一個“新世界”，將全過程人民民主所涉及的各個領域的信息由點到面、由散到全集中起來，實現相關信息的高質量供給，便于民眾能夠迅速收集、交流和分享信息，參與到協商民主和選舉民主之中，從而增強人民的民主價值認同，融入數字化民主生態系統中。最后，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憑借其高度集成、深度個性化以及前沿數智化的核心特性，為民眾開辟了個性化學習的廣闊空間，并賦予了他們通過數智化手段積極參與民主生活的新途徑，極大地豐富了民眾的學習體驗與民主實踐。平臺能夠根據用戶需求智能化配置學習資源和教育課程學習數智技術和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相關信息、自主獲取學習材料，推動教育數字化。同時，數智化公共服務平臺建構了一個虛擬交互平臺，民眾可以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隨時、隨地、隨需參與民主生活，參與公共管理。

（二）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

數字素養與技能是指數字社會公民學習工作生活應具備的數字獲取、制作、使用、評價、交互、分享、創新、安全保障、倫理道德等一系列素質與能力的集合。2021年以來，我國出臺了《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2022年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要點》等文件對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工作作了規劃部署。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是技術的投入與轉變，更是思維的轉變。人民群眾能否把握數智時代的到來并提升數字素質和技能運用于民主生活，是影響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有效性、全方位實現人民民主權利的關鍵一環。首先，要加強培養和提高國家工作人員的數字素養和技能。國家工作人員必須具備較高的數字素養和技能，才能辯證看待數智技術的影響和用新一代信息技術推動民主治理、社會高效治理，從而夯實數據安全、推動民主政治建設。國家工作人員面對繁雜的數字信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破除“信息繭房”，讓信息為人服務，而不是陷于信息當中。其次，需要根據不同人群的特點選擇特定的培養方式，提高全民全社會數字素養和技能。針對老年人和殘疾人等重點群體，應當加速推進數字基礎設施和APP適老化、無障礙化改造；針對偏遠地區和農村地區人群，應當加快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培養其利用數字技術和設備參與到民主政治建設中的技能；針對網民群體，應當加強數字技能培訓，提升數字技能實訓能力，推動協商民主，防止“多數人的暴政”等網絡亂象。最后，國家要加大數智技術研發力度，牢牢掌握核心技術，利用數智技術對全過程人民民主進行全方位、多角度、全鏈條改造，大力開拓數字化轉型場景，培育民主發展新模式。

（三）完善數智技術法律法規

維護數智安全，防止數據亂象、個人隱私和信息泄露等問題，不僅需要掌握數智核心技術，更需要健全數智技術相關法律法規和制度體系，這是保障全覆蓋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保證。一是要進一步完善數智技術法律法規體系。數字技術滲入民眾生活以來，我國有關互聯網、數字技術方面的法律法規陸續出臺，法制化建設逐漸規范，但有關數智化民主的相關法律還未健全。這就要求立法機構和政府機關及時出臺相關法律法規以加強對網絡暴力和群體化暴力事件的規范力度，預防數智化民主建設過程中可能引發的政治安全、區域之間分配不平等問題，使廣大人民群眾都能夠享有民主權利。二是要加強構建數據基礎制度，提高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智能化應用場景優勢。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了關于構建數據基礎制度更好發揮數據要素作用的意見，出臺了“數據二十條”，其中提到要建立健全個人信息數據確權授權機制，防止對個人信息的過度收集和使用，進一步提出要加大對個人信息的保護力度。但是，隨著數智技術的不斷發展，黑客和惡意軟件的攻擊手段也在快速更新，個人信息泄露的亂象仍然層出不窮。如《科創板日報》29日訊，一群匿名人士在一項集體訴訟中聲稱，ChatGPT的開發商OpenAI公司正在竊取“大量”個人信息，以訓練其人工智能模型不顧一切地追逐利潤[12]。因此，必須通過完善數智技術法律法規和制度體系來維護人民群眾的民主權利，推動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健康發展。

（四）培育高質量數智化人才

數智化人才的質量影響著數智賦能全過程人民民主的質量。無論是政府數據開放平臺的運行、智慧民主社區的建設，還是網上議事廳和在線會議等民主訴求表達渠道的暢通，都需要數智化人才的投入和參與。全民數字素養和技能的提升是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的基礎，高質量數智化人才的培育則是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的關鍵。數智化人才的培育需要依靠社會各方力量的共同作用，應當連接政府、高校、企業等多元主體，匯集多方智慧，將人才培養與民主建設相融合，以數智化為抓手，解決數智化人才數量不足和分布不均的問題。政府方面而言，應當建立科學完善的人才引進、培育和激勵機制，建立合理的人才結構，吸納引進優質科研人才，挖掘機關內部現有的潛質人才，提供研究平臺，加強對政府數智化課題的研究與改革。各地區各部門要定期舉辦人才交流講座和業務培訓，帶動公職人員掌握和提高數智化技能，共同推動數智化民主工作的開展、運營、維護和更新，推動數智時代政府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提升。學校方面而言，數智時代，要深化高等教育、職業教育治理改革，充分借助智能、信息技術，強化新技術在教學中的應用，提高學生的民主意識，培養更多高水平數智化人才。2023年11月17日，武漢大學發布數智教育白皮書，首次提出體系化進行數智人才培養的方案，率先對一體化數智人才培養體系開啟了探索，高校教育的數智化轉型成為必然趨勢。此外，還應當推動高校之間、高校與企業之間、高校與其他社會主體之間的深度交流與合作。企業方面而言，企業需要加強與政府的合作，攜手廣大高等院校緊跟時代步伐，把產業發展的新理念、新技術、新場景、新應用、新案例融入到人才的培養方案、課程和實踐教學中，將人才培養與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深度融合，將社會發展的需要作為人才培育的指南。總體而言，要推動“政產學研用”多元融合，大力培養數智化人才，為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提供堅實的人才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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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OpenAI遭集體訴訟" 被控“竊取私人數據”[N].科創版日報，2023-6-29.

（責任編輯：張曉）

作者簡介：黃文婷，女，江西上饒人，汕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

羅小蓮，女，湖南瀘溪人，汕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

沈海軍，男，湖北浠水人，法學碩士，汕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

基金項目：2023年度廣東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高等教育專項）“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支撐：內在邏輯、現實挑戰與主要進路研究”（2023GXJK003）；2024年度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研究”（GD24SXZWT03-05）